從溫湯行宮出來的時候,齊桓的額頭都冒出冷汗,實在是齊太後的威嚴,並沒有因為她頤養天年,而有所減弱。

齊桓回到太守府時,就遇見剛好要出門的柳子彥,“齊大人。”

“這是要出去?”

齊桓微訝,天都黑了,怎麽要出去?

柳子彥輕笑出聲,“收到消息,王爺他們要回來了,就這幾天的事。”

“這是好事啊!”

齊桓眼前一亮,喜上眉梢。

這幾個月他真是太累了,不僅要麵對聖上的為難,還要被齊太後盯著。

就是夾心餅,誰也不能得罪,要不然吃苦受罪的人,就是他自己的。

霍老國公來了一趟肅鄴城,確實對肅鄴城很喜歡,霍霆小公爺那是直接與蠻夷族的人做起了交易,買了不少東西。

簽訂了買賣契約,倒是賺了不少。

互利的事,齊桓自然是讚成的。

就是聖上對王爺的態度,齊桓也覺得過分。

霍老國公是隻老狐狸,公事公辦地轉了一圈,就溜回京城,讓聖上沒辦法說什麽。

反而陳閣老,現在人還被太子殿下圈禁在炎陽城呢。

父子的關係,如今鬧得很僵。

就連季皇後,也被聖上冷落,初一、十五都不到她宮裏,可以說連麵子都不給了。

就算如此,太子殿下也依舊沒有屈服,仍然我行我素。

最重要的是,陳閣老去炎陽城的時候,秦側妃也跟著跑去炎陽城。

這會跟在太子殿下,還傳出了有喜的消息。

秦側妃是宣武侯的女兒,亦是秦捷的妹妹。

秦捷因為賀瀾山一事,如今跟著雲冰,齊桓是知道這件事的。

而且,秦側妃在京城的時候,也與雲冰時不時的往來,感情還算不錯。

柳子彥見齊桓難得露出笑容,挑了挑眉,“齊大人今天是去溫湯行宮了?”

“聖上給太後娘娘家書,我就是去送個信。”

齊桓苦笑,他就是個跑腿的。

柳子彥眨了眨眼,“太後娘娘在肅鄴城頤養天年,朝堂之事,還是少打擾她老人家才是。”

“我怎會不知?奈何聖上不做人!”

齊桓吐槽。

他如今在肅鄴城,也快兩年的時間,每天忙活著,卻少了鉤心鬥角之事。

若沒有聖上時不時的找事,生活真的很好。

也不知道京城是什麽情況,王爺都回到肅鄴城,也沒礙著誰的利益,結果還有人慫恿聖上,居然還要想奪王爺的權。

這是要逼王爺造反啊!

聖上膝下,成年的兒子,就隻有太子和肅王。

結果不管太子還是肅王,聖上一個都容不下。

如今太子對聖上翻臉,反倒是讓聖上傻眼了,又拉不下臉,就想著走齊太後這條路,想讓齊太後當個說客。

隻可惜,齊太後不參與,她在肅鄴城輕鬆快活,也不樂意管聖上自己做的糊塗事。

齊桓腦殼疼,因為齊太後讓自己寫的那封信,若真寄回京城,聖上看見怕是要氣死。

可給齊桓再大的膽子,他也不敢改齊太後的話。

柳子彥輕笑出聲,“齊大人何須煩憂?誰挑出來的事,總有人背鍋,怎麽算也算不到您的頭上。”

齊桓:“……”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京城怕是有些勢力要重新洗牌了。

太子這一次反抗,也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並不比聖上弱。

柳子彥又說,“聖上的想法,做臣子不需揣摩,隻需做好自己的份內事。”

他如今處理著肅鄴城的事務,也漸漸明白了雲冰的想法。

雲冰並不以大岐各城的做法,甚至很多稅務都劃分。

如今在肅鄴城的百姓,會發現他們的稅務輕了,生活變好了,甚至還有餘錢在手裏。

人們,富足的情況下,就會想著讓自己的孩子讀書。

雲冰前往九州帝國的時候,柳子彥負責的就是把書院給建了起來。

如今缺的就是學院夫子,這個倒也不難,齊桓說了,這事交給他負責。

畢竟,齊桓的同窗不少。

有些致仕,有些也無心仕途,隻做個夫子。

在哪教不是教,所以齊桓的請帖送了出去,還真請了幾個同窗的夫子。

這麽一來,夫子的事也解決了。

肅鄴城如今人多,讀書的人不少,自然不缺學生,就等雲冰回來,然後學院開學。

現在學院還沒取名字呢,雲冰一時間還沒想到書院的名字,表示等建好學院後,再來想。

齊桓擺了擺手,“你去忙吧。”

“齊大人告辭了。”

柳子彥抱拳行禮,然後離開。

齊桓回到太守府,直接沐浴更衣,沒過一會兒,他的夫人柯秀娟便找了過來。

“夫君。”

柯秀娟牽碰上女兒齊沅沅的小胖手,然後走到了齊桓麵前。

齊桓一見到妻女來了,立即蹲下身子,然後直接將女兒抱了起來,一臉溫柔地看向柯秀娟,“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發生什麽事了?”

“父親給我傳了消息,說是齊瑩要來肅鄴城。”

柯秀娟直皺眉頭,她自生了女兒後,開始養身體,如今養得挺好。

甚至還計劃著要再生養。

這是雲冰給她的安排,讓她生完一胎後,養個兩年再懷對身體好一點。

齊桓愣了一下,“齊瑩?她怎麽要來肅鄴城?”

柯秀娟隻好一五一十地全說了,“父親說,齊瑩已經不是清白之身,在京城混不下去了,齊國公讓她來肅鄴城投奔你,估計想讓你解決齊瑩的婚事。”

齊桓冷哼一聲,“他們哪來的這麽大的臉,真覺得我會隨他們拿捏?”

“齊瑩最好別來肅鄴城,否則我不介意把舊賬與她好好清算!”

親妹妹拿麝香算計他和夫人一事,齊桓一直沒報複回去,反而遠離京城,就已經是給他們一條生路。

真要作死到他麵前,齊桓不會再給機會。

柯秀娟想到自己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心裏頭也有些難受,“夫君,若是齊瑩來了肅鄴城,我絕不允許她入住太守府!”

“放心,她進不來。她若硬闖,我會讓人把她的腳打斷!”

齊桓也不是個善茬。

隻是他百思不得其解,齊瑩怎麽說也是齊國公府的小姐,把自個清白丟了,不僅進不了對方的家門,還要遠離京城呢?

齊瑩到底得罪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