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瓦崗來人
“殺!給我殺了他們!”林士宏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在夜幕中,如同淒厲的厲鬼,一句話說完,卻牽動了內傷,彎腰吐出一口鮮血。
“主人,小心!”身旁,一名護衛連忙扶住林士宏,關切的道,此人名為林福,名字很俗氣,卻是林士宏最重要的心腹,一身功夫出神入化,足以擠入一流高手之列,雖然和林士宏名為主仆,但林士宏卻從沒將他當成仆人,在林士宏手下沒有任何官職,但每一個人見了他無不恭恭敬敬。
“我不要緊,走,今夜必須將任少名擊斃!”林士宏看著三人遠走的身影,心中卻想著今晚的事情。
“主人,今天的事情很古怪啊!”林福蹙眉道。
“我何嚐不知?”林士宏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今夜的事情,很明顯是有人算計,隻是這藏在暗中的人太厲害了,隻是一個小小的手段,就逼得他和任少名不得不反目成仇。
“隻是我們和任少名已經沒有了合作的可能,若今夜不將其擊殺,來曰無論是鐵騎會還是我們,都會被呂布各個擊破,與其如此,倒不如使雙方勢力合並,隻要吞並了鐵騎會,呂布就不幹那我們怎麽樣,所以,今夜我和任少名,隻有一人可活!”林士宏說道最後,眼中閃爍著凜冽的殺氣。
他很清楚,如今呂布占據江東大半,若不能連和鐵騎會,等呂布緩過勁來,為了讓自己有一個穩定的大後方,必會將自己已經林士宏滅殺,而如今又被破了聯盟,這事,十有八九是呂布派人幹的。
隻是雖然知道,但他卻無可奈何,憑自己這點人手,根本無法和呂布留在丹陽的精兵強將抗衡,即使聯合海沙幫,結局也是一樣。
林福漠然的點了點頭,將林士宏的刀遞給林士宏,這刀是仿製林士宏之師,‘雲雨雙修’辟守玄的雲雨刀所製,,配合獨門心法以及雲雨刀發,威力無窮。
“可是,這任少名的父親,傳聞是鐵勒飛鷹曲傲,一旦讓曲傲得知,南下中原尋仇,豈不是無端豎了一個大敵?”林福忍不住道。
“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何況,我師父也未必會輸那曲傲,這裏是漢人的地盤,那容這些蠻子隨便來去?”林士宏眼中閃過一抹寒芒,冷聲道:“我們走!”
天香樓中,羅成聽著下方漸漸低下去的喊殺聲,心知海沙幫的反抗已經到了尾聲,是時候反擊了,正要下令,卻被沈落雁揮手止住。
“羅將軍,海沙幫已是群龍無首,滅亡隻在旦夕,先不忙澆滅他們,還有一出好戲沒有上演呢。”沈落雁輕笑道,如同百花盛開,燦爛奪目。
羅成點了點頭,他知道沈落雁在說什麽,扭頭看著窗外無邊的夜空,一雙劍眉微微蹙起,沉吟半晌後,問道:“沈姑娘覺得你的計策一定會成功?任少名和林士宏都是一方霸主,這種伎倆,縱使中計,恐怕也會很快反應過來吧?”
“是會反應過來,不過他們卻不會就此罷手,裂痕即已產生,想要修補卻不是那麽容易,若我是林士宏或任少名,就會將計就計,趕盡殺絕,吞並對方,隻有這樣,才有機會和實力與你家主公抗衡,雖知是計,但心中總會有那麽一絲的僥幸,讓他們按照我們的劇本走下去,而我們,就是那坐收漁人之利的獵人。”沈落雁聲音很柔,如同情人在耳邊呢喃,但羅成卻感覺一股寒意冒上心頭。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羅成現在終於有些明白,沈落雁為何能以一屆女兒之身,成為李密帳下不可或缺的人物,如此心計,足以令許多自命不凡的男兒羞愧。
“落雁!”
正當兩人商量接下來如何收場之際,酒樓中突然響起一道略顯高亢的聲音,沈落雁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不由得一顫,豁然轉頭,一名英挺青年站在酒樓的樓梯上,一雙虎目看向沈落雁,眼神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世……世繼徐?你怎麽來了?”沈落雁的笑容,有些勉強。
“枉我在密公身前,多次為你開脫,沒想到,你……你竟然真的投了呂布!?”青年眼中寫滿了憤怒和悲涼,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淒厲。
“咻~”
空中陡然響起一道尖銳的破空聲,一支犀利的鋼箭在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的白光,射向沈落雁的咽喉。
“鏘~”
沈落雁神情恍惚,等發現射來的箭矢時,已經晚了,身旁的羅成卻是手疾眼快,從不離手的銀槍一揮,將射來的箭矢挑飛,利箭狠狠地釘在酒樓的橫梁上,直沒至羽。
羅成被箭上附帶的力道真的單臂發麻,一雙俊目卻冷冷的盯著漆黑的虛空,朗聲喝道:“何方鼠輩?暗箭對付一個弱女子,算何好漢?”
“弱女子?桀桀,俏軍師若也算得上弱女子的話,這世上還有什麽巾幗嗎?”略帶些沙啞的聲音響起,對麵的房頂上陰影處,卻是出來一名白衣大漢,體格健碩,一雙略帶些許陰鷙的眼睛腫,散發著獵鷹一般的光芒。
“王伯當!?你敢對我出手!?”沈落雁柳眉一挑,俏臉含煞,厲聲喝道。
“為何不敢?密公有令,讓我們來此接你,若你已經投遞,生死無論!”一道朗喝聲響起,王伯當的身邊,出現一道枯瘦的身影,朝著沈落雁遙遙拱了拱手,略帶些惋惜道:“沈姑娘莫怪,實是這一年來,你音訊全無,最近才探得你在丹陽,並且已經成了呂布的幕僚,是以才派我等前來。”
沈落雁不由苦笑,呂布的府邸戒備森嚴,飛鳥絕渡,而她武功又被禁製,如何逃脫,又如何和外界聯絡?隻是這話說出去,又有何人會信?自己被囚禁一年,雖然呂布對自己並未有任何不軌,甚至可以說除了自由之外,對自己是敬若上賓,但放到旁人那裏恐怕不會這麽想。
對於自己的美貌,沈落雁很清楚,恐怕任何一個男人囚禁自己如此長的時間,如果說自己還守身如玉,即便這是事實,恐怕也沒人會相信,男人對於美麗的女人,總有種占有欲,越是強大的男人,這種欲望就越是強烈,這些人大都是江湖草莽,恐怕自己在他們心中,和那青樓女子也沒什麽兩樣了。
“世繼,你呢,你相信我嗎?”沈落雁霍然回頭,看向徐世繼,眼神中帶著些許淒厲之色。
“我……”徐世繼有些不敢麵對沈落雁的目光,微微的別過頭,避開她的目光,聲音有些低:“我本來是信你的。”
“本來!?”沈落雁瞪大了眼睛,突然慘笑起來,心中一時間,如同墮入了萬丈深淵一般,徐世繼是她的未婚夫,若連他都不信自己,這世上,還有誰能相信自己?
“各位,是否太過自大,此處是丹陽,並非你瓦崗!”羅成冷目一掃,卻見周圍房頂上已經被數名好手占據,隱隱間,將此處包抄了起來,目光不由一冷,寒聲道。
“哼,莫說是丹陽,便是呂布那尋陽城,我們也是來去自如。”王伯當冷笑一聲,一支箭矢已經搭在弦上,將羅成鎖定。
“是嗎?”羅成目光一寒,冷笑一聲,陡然厲聲喝道:“血狼衛,何在!”
“嘭嘭嘭~”
一陣悶響聲響起,天香樓附近的房屋中,陡然湧出一隊隊訓練有素的血狼衛,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五百血狼衛已經將整個天香樓附近圍得水泄不通。
“嘎吱~”
一張張強弓被拉得圓如滿月,一支支鋒利的箭簇,在月光下,閃爍著令人心寒的寒芒,將屋頂上這些高手圍鎖定。
王伯當麵色一變,他是用箭好手,一身箭術,放眼天下,縱使塞外善射民族,能與其媲美這,卻也屈指可數,善射之人,也善於躲箭,隻是這一刹那間,他就感覺到不下二十支箭矢將自己鎖定,而且在場眾人大都是領兵之人,能夠看得出這支部隊的不同,遠非普通軍隊可比,心中不由一沉。
“就憑你們,也想闖九江?若你們能踏進九江一步,我羅成,便佩服你們。”羅成冷笑的看著眾人,眼神中帶著濃濃的不屑,九江是什麽地方?那是呂布的起家之地,不要說軍隊,就是普通百姓,都能學得《戰神訣》,尋陽城說是全民皆兵,也不為過,隨便拉出一個壯年,放在普通軍隊中,也至少是伍長一類的實力。
“沈落雁!”徐世繼一張俊臉陡然漲的通紅,厲聲道:“你當真投了呂布!?”
“是與不是,與你何幹?”沈落雁眼神冷漠,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這一刻,她突然升起一股,跟著呂布,其實也不錯的感覺,至少,呂布雖然為人比較直,但卻不會隨便懷疑下屬的忠誠。
“跟我回去!”徐世繼厲聲道。
“我會回去,不過卻不會跟你們一起。”沈落雁冷眼看了徐世繼一眼,轉頭看向羅成道:“羅將軍,收兵吧,以免打草驚蛇。”
羅成默默地點了點頭,隨手一揮,五百血狼軍迅速的退回去,整個過程,不足三息,令這些瓦崗高手倒抽冷氣。
“徐將軍,要我請你離開嗎?”沈落雁看了一眼呆呆的立在閣樓上的徐世繼,冷漠的道。
“世繼,我們走,就讓這個賤人,繼續去跟她那個新想好吧,總有一天會被踹的!”王伯當飛身幾個縱躍,到了徐世繼麵前,一把拉著徐世繼就走。
羅成冷哼一聲,回過頭來,正看到沈落雁眼角有淚花閃動,心頭不由一震:這個女人,也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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