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 對招
洪七公卻是極為滿意，從懷裏摸出幾枚金鏢來，道：“昨兒見到有幾個人打架，其中有一個可闊氣得緊，放的鏢兒居然金光閃閃。老叫化順手牽鏢，就給他牽了過來。這枚金鏢裏麵是破銅爛鐵，鏢外撐場麵，鍍的倒是真金。娃娃，你拿去玩兒，沒錢使之時，倒也可換得七錢八錢銀子。”說著便遞給郭靖。李守愚喝了自己的酒哪裏還有他的份！
郭靖因蒙古好客的規矩，搖頭不接，說道：“我們當你是，請朋友吃些東西，不能收禮。”
洪七公見到郭靖如，心中也覺得郭靖也是大方，不過身為長輩，而且是正道前輩，吃小輩的東西卻無法回報，那總是尷尬的，搔頭道：“這可難啦，我老叫化向人討些殘羹冷飯，倒也不妨，今日卻吃了你這樣一隻好雞，受了這樣一個天大恩惠，無以報答。這……”
穆念慈連忙說道：“小小一隻雞算甚麽恩惠？前輩肯吃才是我們的福分。”
而郭靖這個傻小子，這時倒聰明，連連點頭說道，“不瞞你說，這隻雞我們也是偷來的。”
黃蓉笑接到道：“我們是順手牽雞，你老人家再來順口吃雞，大家得個‘順’字。”
“喂那個喝了酒的小娃娃，你怎麽不說話！這隻雞你可有權做主的！”洪七公笑著道。
“我又不是雞的主人，哪裏來得做主權利，不過請前輩吃隻雞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前輩何必要這麽斤斤計較呢！”李守愚說道了這裏，淡淡的說道，“這可對不起您這一身功夫！”
“小娃娃，你認得我？！”洪七公聽到李守愚的話，卻仿佛是想到了什麽不由說道。
“不認得，但是能夠無聲無息到達我周身十米都未發覺，閣下功夫的確是驚人無比！”李守愚平淡的說道，“若是可以，還請閣下過一會兒能夠與我交手幾招，讓我看看眼界！”
“小娃兒倒是挺傲氣的啊！”洪七公聽到了李守愚的話，不由咧著嘴笑著說道，“你們幾個娃娃到是挺有意思的，頗合我的脾胃。既然你想要找我打架，雖然我不是老頑童，但也自然會奉陪，那麽你們其他人呢，都有什麽心願，也都說給我聽聽！”
郭靖這個老實人，聽到七公的意思是吃了東西便是要收禮物，這跟他在蒙古所接受的教育與習俗完全不同，便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貪圖什麽，反而讓洪七公高看了一眼。
但黃蓉這個鬼靈精，見到了自己這個傻瓜靖哥哥絲毫不知道爭取的樣子，心中一陣焦急，眼珠子一轉，想到了洪七公吃叫化雞急切的樣子，便笑眯眯的說道：“這叫化雞也算不了甚麽，我還有幾樣拿手小菜，倒要請你品題品題。咱們一起到前麵市鎮去好不好？”??？”
果然聽到了吃的洪七公連自己的手指頭是怎麽斷的都忘記了，大喜叫道：“妙極！妙極！”
郭靖見到這老人與自己同行，卻是詢問姓名，畢竟自己不知道如何稱呼：“您老貴姓？”
那洪七公倒也沒有掩飾的意思，畢竟有穆念慈在，自己就算是想要裝也沒有地方裝啊，便是對著郭靖說道：“我姓洪，排行第七，你們幾個娃娃叫我七公罷。”
“洪七公……，莫非是人稱北丐的丐幫幫主洪七公嘛！”李守愚這時候說到。
聽到這話，洪七公點點頭，看了一眼穆念慈說道，“是這個女娃娃告訴你的吧！”
“什麽是北丐？！”郭靖臉上一臉迷茫不由向著李守愚詢問道，畢竟沒有人跟她說過。
就連黃蓉這個東邪傳人都向著李守愚看過來，畢竟就算黃蓉，在這時候對所謂的江湖高人也並不是十分的清楚，而李守愚便是開始說到，“中原武林在很多年以前，出現過一本絕世武功秘技，叫做《九陰真經》，為了這本秘籍的歸屬，江湖上可以上說一片腥風血雨，而在江湖不斷的角逐之中，五個人脫穎而出，便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他們五人在華山之巔進行比武較量，最後決定秘技的歸屬，東邪便是東海桃花島主黃藥師，西毒是西域白駝山莊莊主歐陽鋒，南帝是雲南大理國國主段智興，北丐便是丐幫幫主洪七公老前輩，中神通則為終南山全真教王重陽。也是當今的五大頂尖高手，不過中神通已經去世了。”
“小娃娃對這江湖隱秘知道的倒是挺多的！”洪七公笑嗬嗬的對著李守愚說道。
“那最後誰贏了！”黃蓉這個黃老邪的女兒倒是最關心自己的父親到底有沒有取勝。
“當事人便是在這裏，你問我，我又怎麽可能知道答案呢！”李守愚笑著說道。
不過聽到了李守愚的話，黃蓉便是向著洪七公看過去，撒嬌道，“七公，到底結果怎麽樣嘛！”好吧，麵對著黃蓉這個機靈可愛的絕世美女撒嬌，就算是洪七公也受不了啊！
“好好好，我說便是！”七公卻也沒有絲毫的在意，思索著說道，“那次的華山論劍，最後是王重陽技壓群雄，不論是黃老邪，老毒物，還是我與南帝都輸了，敗得是心服口服！”
黃蓉卻是微微撅著嘴巴，畢竟對於自己老爹黃藥師不是天下第一頗有些鬱悶，心中不由想道，“王重陽有那麽厲害嗎，從全真教的弟子們來看好像不怎麽樣啊！定是全真七子這幾個老道不爭氣，年紀都活在狗身上了。”全真七子，那可真的是躺著也中了一把散彈槍啊！
洪七公倒也不會擺什麽長輩威嚴，五人說說笑笑向南而行，來到一個市鎮，叫做薑廟鎮，投了客店。黃蓉與穆念慈兩人親自起菜場買了些菜蔬回來，入廚整治。郭靖要去幫忙，卻給黃蓉笑著推了出來。
李守愚見到這幕，調笑道，“若是烤羊肉，你在蒙古草原上烤多了，說不定還在行，但若做別得菜，在黃蓉麵前怕是打下手都不行啊！”
“就是就是！我們隻要負責吃就好！”洪七公聽到了李守愚的話，卻是在一邊幫腔起來。
郭靖麵對李守愚與洪七公的兩人夾擊，卻也隻有舉手投降，乖乖的做到椅子上腐敗起來。
沒一會兒，黃蓉便是端出了“玉笛誰家聽落梅”、“好逑湯”等等美味佳肴，吃得洪七公差點連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麵對如此菜肴，洪七公不得不對著郭靖感歎，“你媳婦兒煮菜的手藝天下第一，你這一生可享定了福。他媽的，我年輕時怎麽沒撞見這樣好本事的女人？”
而聽到“你媳婦兒”郭靖的臉色不由微紅，想要說話，但卻又不想要爭辯什麽。
至於黃蓉聽到了這句話，卻是分外的滿意，連夾給洪七公菜也變得勤快起來。
李守愚看到這幕卻是笑而不語，隻是默默的端起自己的米飯開始吃了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這時候的穆念慈時不時的用眼光瞟向自己，閃爍的目光中仿佛是在思索著些什麽。
一頓飯吃完，洪七公摸摸肚子，站起身來，說道：“你們幾個娃娃都會武藝。女娃娃花盡心機，整了這樣好的菜給我吃，定是不安好心，叫我非教你們幾手不可。好罷，吃了這樣好東西，不教幾手也真說不過去。來來來，跟我走。”負了葫蘆，提了竹杖，起身便走。
四人對視了一眼，便是跟著洪七公，來到鎮外一座鬆林之中，風和日麗，碧樹成蔭。
洪七公看了看四人，最後還是先對著郭靖詢問，道，“你想學甚麽？”
郭靖聽到了洪七公的話，卻是對洪七公的本領略有懷疑，但也尋思自己倒是要學什麽，不過一切有黃蓉幫忙，道，“七公，他功夫不及我，常常生氣，他最想勝過我。”
洪七公道：“我瞧他手腳沉穩，內功根基不差啊，怎會不及，來，你們兩個娃娃打一打。”
黃蓉聽到洪七公的話，卻是與郭靖打了起來，這時候的郭靖跟著江南七怪雖然雜七雜八的東西學了一大堆，然而卻是不合乎性子，學得太雜，更是不知道如何運用。反觀黃蓉，隻是簡簡單單的一招落英神劍掌，手掌那真如桃林中狂風忽起、萬花齊落一般。黃蓉自己更是妙在姿態飄逸，宛若翩翩起舞。虛虛實實之間，郭靖是看得眼花繚亂，哪裏還守得住門戶，三下五除二便是黃蓉給輕鬆的解決，看得李守愚是默默地搖搖頭，這時候的郭靖比較起黃蓉的確是差太多了，不過黃蓉怎麽說都是五絕之後，要郭靖比得過她，那才是怪事！
對於自己的勝負，郭靖卻仿佛是沒有絲毫在意，反而對黃蓉讚道，“蓉兒，好掌法！”
不過這時候，洪七公冷冷道：“你爹爹這般大的本事，你又何必要我來教這傻小子武功？”
黃蓉吃了一驚，卻是忘記了自己的老爹可是跟洪七公齊名，自己讓洪七公教郭靖功夫，若是別人知道了，若說輕的，那是有幾分的挑釁意味，然而說重了，未必不是偷學功夫！
“洪前輩，若是如此，不若我們兩人先比上幾招！”李守愚看著這場麵略僵，卻是主動上前一步，對著洪七公說道，“請七公你指點指點。”說著李守愚便是上前一步。
“小娃娃，你到是有心！”洪七公聽到李守愚的話，便是豪氣衝天的說道，“有什麽本事小娃娃你都用出來！”說著便是對郭靖黃蓉等人揮揮手，讓他們稍稍走遠一點。
麵對著射雕中的頂尖高手，李守愚卻是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洪七公隻是淡淡的在那裏站著，然而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卻是讓李守愚感覺到一種無懈可擊的山岩一般，在這種感覺麵前，李守愚覺得自己不論是從何種角度出手，都會被洪七公反製。
“小娃娃不用客氣，盡管攻過來！”洪七公見到李守愚的樣子，不由對著李守愚催促道。
聽到這話，李守愚沒有再客氣半分，身上萬生印一結，便是一掌大金剛掌向著洪七公拍了過來，一樣是至剛至陽的掌法，所過之處，呼嘯而過與空氣摩擦成聲響，令觀者無比動容！
“來得好！”洪七公見到李守愚拍來的掌法，不由眼前的一亮，因為洪七公很少見到有人能夠對自己使得出如此前至剛至陽的掌法，在這個江湖中，也許就隻有鐵掌水上漂裘千仞能夠在掌法上與自己對上幾招，其他的五絕，依靠的得意技能可不是掌法。
至於少林寺，在南宋的時候已經全麵封寺，就算是沒有封寺，大金剛掌在金庸的整套小說之中，也不過隻是虛竹他爸少林玄慈，練成了而已，洪七公自然沒有機會見到。
所以麵對著李守愚拍來的掌法，洪七公覺得自己怎麽說都是長輩，卻是拍出一招潛龍勿用，守中藏攻，攻中納守，卻是想要看看李守愚這掌法所蘊藏的實力！
正是潛龍勿用，似用非用！
然而李守愚，向來是直來直往慣了，麵對洪七公的這招潛龍勿用，直接大金剛掌拍了上去，刹那間，自己的身體仿佛沐浴上了一層金光，哪怕洪七公的潛龍勿用麵對李守愚這一掌，身子卻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這讓所有的人的眼中都閃爍過了一絲驚訝。
但隻有李守愚自己清楚，自己拍出的這一掌的掌力，被洪七公這輕輕的半步全部都卸得幹淨，若用自己體內的內力硬上，洪七公卻也絕對不是隻退半步，但就算多退幾步又有什麽意義，自己想要做得事情又不是要殺掉洪七公。
然而洪七公，麵帶著笑容說道，“小娃娃，這掌力來得好，可是要還給你了，且看好！”
洪七公退了半步對於身為天下五絕的他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丟了麵子，但洪七公覺得，李守愚卻是一個好苗子，實力越強卻也越是高興，不由腳上前一步，左掌圓勁，右掌直勢，本來開起來像是防守的一招，卻隨著洪七公向前一推，卻是潛龍飛升，頗有不可抵擋之勢。
“不可抵擋，我便不抵擋！”轉眼，李守愚原本至剛至陽的大金剛掌，在這一刻卻變得仿佛一團白色的棉花一般柔滑，不但不阻止洪七公見龍在田的騰飛之勢，反而順勢一撩，讓這頭龍騰飛得更早。
然而洪七公是何等人，雖然李守愚突然變成的這太極拳法不但無比精妙，而且前所未見。借力一引，更是把自己的力量給引出來，畢竟沒有足夠的底蘊積累，這招數縱然騰飛起來也絕對飛不了多久，反而在自己力盡之時，很可能會成為對方的出手的時機。
雖然說降龍十八掌是至剛至陽的掌法，但這掌法未必沒有變化，洪七公讓這見龍在田使到一半，左手一分，使出一招突如其來，打向李守愚的側翼，卻是以虛應實。
然而李守愚見到這幕，卻是眼前一亮，仿佛見到了奶酪的老鼠，卻是不管不顧洪七公的這一手變化，手中的太極拳一轉，化為大金剛掌，直接向著洪七公拍去！
而洪七公見到李守愚麵對自己招數居然使出如此同歸於盡的招數，卻是一愣，然而在這如此危機的情況下，洪七公咆哮一聲，頗有獅王之威。
刹那間，李守愚便是感到自己的周圍有一層淡淡的漣漪，自己這一刻更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似的，不過還好，在這世界中，李守愚卻也並沒有感到不適，心中雖然疑惑，但卻也管不了這麽多，手中的大金剛掌再次向著洪七公拍去！
洪七公見到李守愚拳勢不減，眼中卻也閃爍過一陣疑惑，因為在這一刻洪七公已經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也是射雕英雄傳的頂級人物們所擁有的特有能力，領域！
所謂的領域並不是什麽元素，而是一個武者自身精神力的一種體現，洪七公一生為正，一世為俠，所以他的領域所形成的效果，便是讓奸邪之徒，發揮不出本身的效果，如果心中有惡念存在，所擁有的戰鬥力更是會大幅度的下降。所以他原本以為李守愚用著兩敗俱傷的打法，是對自己起了惡念，但領域對於李守愚卻並沒有影響，倒是這倒是奇怪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是容不得洪七公多想，既然李守愚選擇了這麽硬碰硬的打法，洪七公失了先手，隻能夠見招拆招，也順勢讓這一招突如其來化虛為實直攻李守愚腹部。
洪七公畢竟是天下五絕，稍稍一認真，本事卻是顯露了出來，這招突如其來後發而先至，比李守愚的大金剛掌來得更是快速，直接一掌拍到了李守愚的腹部，然而就在離李守愚的腹部不到半寸距離的時候，洪七公“咦”了一聲，自己的掌法受到一股莫名的氣場一阻。
而這刹那的時間，李守愚的雙掌，卻是追了上來，直接拍到了洪七公的另外一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