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無限作死

十分鍾的遊戲體驗時間彌足珍貴,稍縱即逝。

陳浮雲心誌頗為堅定,並沒有輕易的在這個夢幻般的鬥神世界中迷失。

他用三分鍾時間目不暇接的欣賞著眼前世界的玄奇,再用四分鍾時間,將遊戲裏的新手村環境熟悉了一圈,最後的三分鍾,果斷下線!

典藏版頭盔能夠享受十分鍾的遊戲優先體驗權,陳浮雲用去了七分鍾,剩下的三分鍾,素來對自己精打細算到有些摳門的他,十分精明的將它保存下來。

四天後的晚八點。那是鬥神遊戲全球公測的時刻。

能夠搶先三分鍾入駐鬥神,這對一心想要在遊戲裏搶先挖到第一桶金的陳浮雲來說,想想都美妙。

摘下頭盔後的陳浮雲起身,點燃一支紅塔山,身子半靠在屋子裏唯一稱得上裝潢精致的百葉窗前,眯眼看下方的車水馬龍。

“割雞割雞割雞割雞……”一陣時下最流行的手機鈴聲從陳浮雲那價值二百塊不到的山寨中興手機中傳來。

抄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上一個頗為**漾的名字浮現出來——大飛。

陳浮雲眉目堆笑,這個高中時代宿舍裏的二哥,英雄聯盟裏將九尾狐狸玩得無限**,人送外號魅惑小君子的大帥哥高飛是自己圈子裏唯一的鐵兄弟。

這個在北京混的風生水起的家夥會時不時的打個電話過來噓寒問暖一番。也不枉當初一起爬牆上網,一起蹲教導處牆根,一起湊錢啃醃菜饅頭時兄弟一場。

“喂!幹啥呢?你小子不會又偷偷的一個人看片吧?有沒有對著電腦擼?哈哈……”電話那頭,高飛那學了三年才勉強有點味道的京片子像個機關槍似的突突。

高飛這貨的“囂張”氣焰,陳浮雲倒是能容忍,關鍵是這貨那頭時不時的有幾聲低沉且柔媚到骨子裏的lang叫聲傳來,讓得一向有著認真聽電話習慣的小處男陳浮雲灰常忍不了,感覺很受傷。

“二哥,你打電話過來,就是寒磣我的?是不是最近丫挺閑的蛋疼骨頭癢了,要我親自去上五環給你鬆鬆?”陳浮雲咬牙切齒地對高飛進行嚴正的威脅。

“別介!你也知道你二哥臉蛋精貴,你小子打架從來都不怎麽上道。傷了俺這人見人愛的帥哥臉,會有千八百個深夜怨婦對你進行討伐的。嘿嘿,不扯閑篇,今兒個哥哥打電話給你,有正事兒!”高飛的聲音依舊**,但說到有正事兒的時候,陳浮雲還是感覺到他的語氣嚴肅了幾分。

“嗯,你說。”陳浮雲道。

“你上次被雲夢夜場老總炒了魷魚之後,就一直沒找著工作吧?”高飛問道。

“嗯。文憑太低,實力有限,加上某人放話要我在北京城混不下去,工作這事,還真有點費勁。”陳浮雲如實說道。

“哈哈,你小子那點屁事,在整個北京城混夜場的爺們和女人嘴裏都傳瘋了。又是夜闖龍潭,又是勇猛勝過當年長阪坡趙子龍的,我就搞不懂了,你一個小保安,犯得著為了一個小姐,跟李雲夢那東北虎動那麽大幹戈麽!”

“我要護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動她。”陳浮雲語氣裏一副作死模樣。

“你小子,還是那一副農村人與生俱來的強脾氣,讀書也好,工作也罷,一輩子都改不掉!我也懶得說你了。這事兒,他李雲夢明麵上愛怎麽周怎麽周,你也別怕,要是他真敢暗地裏斷了你後路,二哥我絕對罩你,大不了我死皮賴臉的請老爺子出麵治他。言歸正傳,你小子對鬥神這個遊戲,有啥想法沒?”高飛問道。

“我想玩職業。”陳浮雲想了片刻,鄭重其事道。

“我靠!行啊,小子!這是你二哥五年來從你小子嘴裏聽到最動聽的五個字了!怎麽,想通了?當年的英雄聯盟世界第一潛力股決定要征戰鬥神大陸了?”高飛將身下那外騷內媚的漂亮女人狠狠按住,用力**了幾十下後,才猛吸一口氣,興奮異常道。

“決定下來了。隻是好久沒玩網遊,也不知道神經反應和手速跟不跟得上操作。”陳浮雲淡淡道。

“你小子別給老子裝慫,就你那怪物一樣的反應速度,老子都不稀得誇你。娘個西皮的,你還別說,我那死鬼老爺子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風,這次鬥神公測,他不但花錢給我買典藏版頭盔,還破天荒的掏錢給建遊戲工作室,叫我多邀幾個高手一起玩鬥神,哈哈,我真是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啊!”

“我說浮雲啊,你小子聽到這好消息不陪著我樂也就罷了,咋還忽然不吱聲了呢。二哥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知道啥意思?”高飛聲音**漾,充滿**。

“喂?!”

“喂!!”

嘟嘟嘟……一陣亂音之後,高飛這邊徹底的失去了陳浮雲那邊的聲音。

“媽的,這小子肯定出事了!”丟下電話,高飛心急火燎一把推開那夾在他腰上的雪白大腿,利索的起身穿上衣服,然後在**佳人一副欲求不滿的哀怨眼神中風風火火的摔門而出。

高飛的預感很對,陳浮雲對危險的敏銳程度也極高。

十五個西裝革履的墨鏡漢子凶悍地破門而入,筆挺的西裝和油量的大皮鞋絲毫遮掩不住他們身上濃烈的江湖氣息。

領頭的是一個個子不高,但體格卻壯碩得像頭巨熊,臉上帶著一道蜈蚣狀刀疤的青年漢子。

西北狼,疤爺,東北虎李雲夢手底下最凶的瘋狗。

陳浮雲隻是一抬眼,就輕易的認出眼前這個隻穿休閑裝,隨意往人群間一站就顯得凶氣外露的男人。

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的真名,聽說知道他真名的人基本上都被他弄死了。皇城裏混的,混得大的也好,混得小的也罷,見麵之後,大多客客氣氣的喊他一聲疤爺。

倒不是道上的人有多尊重他,而是很少有人願意招惹一條動不動就把人咬死咬殘的瘋狗。

於是有人打趣,也就陳浮雲那鄉巴佬初生牛犢不怕虎,敢太歲爺頭上動土。

陳浮雲隻是淡淡的瞥了疤爺一眼,目光就投向了另一個地方,兩個身材高大,笑容惡心的西裝男正一左一右的夾帶著一個衣衫淩亂,眼神渙散,臉上印著猩紅手掌印記,嘴角有血的漂亮女人。

郭佳佳。

“聽夢爺提到,你丫挺能打?”疤爺斜睨了眼前這個不高不帥,身子板也不夠結實,甚至像高中生一般有著蒼白麵孔的年輕人,開口道。

“放了她。有事衝我來。”陳浮雲死死的盯著那兩個夾著郭佳佳的西裝男,口氣森冷。

“我**媽的,疤爺衝你說話的時候敢這態度!作死的玩意!”陳浮雲這話剛一出口,一個沉不住氣的西裝男登時操出藏在身後的大砍刀,呼的一聲就朝陳浮雲的胳膊招呼過去!

這一刀突如其來,要是反應不夠及時被砍結實了,陳浮雲的一隻手臂也就報銷了。

陳浮雲動了!

盯著這幾乎看似必中的一刀,他作死一般往前一步,迎向刀鋒。

動作實在太快!

西裝男一刀砍出,甚至來不及想象血肉橫飛的場景,就突兀的看到眼前人影一晃,持刀的右手手腕驟然傳來一股被鷹爪撓中般的劇痛。

砍刀的去勢再也前進不得半分,就此停滯。

一張年輕,略顯蒼白的麵孔如鬼魅一般在他麵前逐漸清晰。

八極貼山靠!

砰!

恰如平地裏有一聲悶雷炸響,西裝男的身子在這個年輕男子看似極為隨意寫生的貼身一靠之後,轟然超脫地心引力的控製,在半空中拋出一個弧線,隨後重重的撞入牆體!

“果然好身手。好,好,很好。”陳浮雲這一手堪稱犀利的八極貼山靠,令得疤爺目中寒芒一閃,連說三個好之後道:“丫挺的有幾把刷子,怪不得敢太歲頭上動土,夢爺點名要廢了你和這個你玩命護著的賤女人!今兒個你要是有命走出這個門,記得給教你功夫的師傅燒個高香!”

“給爺往死裏**!”

一場惡鬥!

陳浮雲雖然功夫不俗,但也沒有達到武俠小說裏那種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大俠境界,雙拳難敵四腿絕對是硬道理。

陳浮雲打起架來的時候,始終是那種寧舍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狠人。

他不是當年血戰上海灘的馬永貞,他是小人物,一個會點功夫,有點義氣,有點原則的小人物,但他不怕玩命,不怕拚命,從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彎下自己小人物的腰杆。

當疤爺看著這樣一個身上不時鮮血飛濺卻越戰越勇的狠人一個個打趴自己那些平日裏叫囂著敢跟任何人玩命的東北手下時,他那股早已沉寂了十五年的江湖熱血忽然沒來由的湧了出來。

他很想跟這個出手不凡,會八極,懂形意,還不要命的年輕人過幾招,看看是他的八極拳厲害,還是他的少林拳技高一籌。

出租房內一片狼藉,混亂不堪。另一頭的高飛正駕駛著他那號稱油老虎的悍馬H3風馳電掣從高速橋上行駛而來。

這個夜晚,對陳浮雲,郭佳佳,高飛還有疤爺而言,都是一個極為不平靜的夜。

高飛終於還是沒能趕上今晚血雨腥風的故事,當他急如星火般走進陳浮雲的出租房時,房子裏勉強能站著的,隻有一臉挫敗感的疤爺,還有遍地的斷臂和殘肢。

……

當那個渾身浴血,一手提著個行李箱,一手扶著個女人的年輕人邁著沉重步伐走出北京城某小區的時候,夜風很緊,地凍天寒。

顯然被人強行灌了藥的郭佳佳終於在夜風的侵襲中瑟瑟的清醒過來,靠在某人臂彎裏,望著近在咫尺熟悉麵龐的她莫名的不哭反笑。

“陳浮雲,帶我走吧。去哪都行。”

“好。我們去蘇州。”

陳浮雲深深的望了一眼這座曾經苟活了五年的大城市,從箱子裏拿出一件披風裹緊了自己和身畔的郭佳佳。

眺望遠方,那座根本未曾到達的城市似乎已經近在眼前,於是,決定啟程往蘇州走的陳浮雲,第一次有了深沉的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