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人心思動
劉繇陷入了昏迷,頓時把許紹等人嚇了一跳,如果是平時,劉繇昏迷了也不會這樣緊張,但目前,劉繇是這秣陵城五萬大軍的主心骨,一旦他不省人事了,那這仗也不用打了,連忙派人請來郎中,一陣推拿按摩,才將劉繇救醒過來。
“袁術呢?袁術可有派出援軍?”劉繇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問袁術軍的動向,如今自己的部隊是指望不上了,也隻能將希望落在袁術的袁援軍身上了。
“袁術已經自淮南發兵五萬,直取丹徒。”氏儀臉上帶著一抹苦笑說道。
“何時出的兵?”劉繇目光一亮,隨即發現氏儀臉色有些不對,連忙追問道。
“……前天。”氏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前天!?戰果如何?”劉繇一愣,如今擎天城的軍隊都在這裏,大將徐榮、高寵、管亥……卻沒有淩操和黃蓋二將,想到這裏,劉繇心底不由一沉,一把抓住氏儀的衣襟。
“說啊!”劉繇雙目已經開始充血,看著氏儀猶豫的樣子,恨不得挑起來掐住他的脖子逼他說。
“回主公,袁術出兵五萬,卻被丹徒守將廖化據於丹徒城外,又被水軍上將黃蓋截了戰船,五萬大軍被困丹徒,進退不得。”氏儀說道,目光不敢看向劉繇,事到如今,袁術的軍隊已經完全指望不上了。
劉繇的目光有些呆滯,所有人都關切的看著劉繇,不管是否出自真心,但現在,劉繇卻倒不得,許紹抬頭,正捕捉到氏儀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得意,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隻是目光看了劉繇一眼,深深地歎了口氣,他能夠感覺到,即使劉繇振作起來,對於目前的戰局,用處也不大,貿然開口,不但於事無補,反而可能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輪回曆7年,公元191年6月,半個月的時間,秦天成功的完成了對秣陵的總包圍,同時,袁術出兵丹徒,被廖化、黃蓋合力所破,自此,袁術水軍盡滅,短期內,再無威脅江東的能力,秦天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對劉繇發動總攻。
大軍後陣,秦天舉槍遙指秣陵城牆,把槍一揮,沉聲道:“攻城!”
肅立在秦天身後的傳令兵手中三角令旗不斷揮動,頃刻間,綿綿不絕的戰鼓聲陡然一轉變得激昂起來,原本低沉的號角聲突然變得嘹亮,一直嚴陣以待的擎天城軍士開始緩緩地朝秣陵城移動起來,步調一致、統一,速度並不算快,隻是每前進一份,他們身上的殺氣就會濃重幾分,上萬人的殺氣聚集連接起來,鋪天蓋地的壓向城頭的丹陽兵。
城池上,薛禮麵色有些蒼白,第一次看到一支軍隊的氣勢能如此磅礴,相比起來,丹陽士兵雖然號稱天下精兵,但因為武備鬆懈,麵對氣勢如虹的擎天城軍隊,一個個亂了手腳。
張英騎著戰馬,不斷在城頭來回奔走,指揮士卒準備,同時激勵士氣,同為武將,實力也都差不多,但比之薛禮,張英至少有幾分名將的氣度。
轟轟轟~
眼看著擎天城的軍隊已經接近一箭之地,張英厲聲道:“弓箭手,引弓搭箭!”
五千名弓箭手亂哄哄的走到牆垛邊,引弓搭箭,不少弓箭手為敵人氣勢所懾,亂了收劍,不少箭矢歪歪斜斜的射出去,飛出不到十幾米,便軟軟的落地。
秣陵城外
“重步兵前進,強弓手進行壓製!殺!”高寵麵無表情,英俊的臉龐上,一片蕭殺之氣。
“殺!殺!殺!”
一排排身披厚重鱗甲的重甲步兵發出一聲聲整齊的喊殺聲,彌漫的殺氣凝結起來,手持強弓的弓箭手在重甲步兵的護衛下,開始彎弓搭箭,城池上下,卻是兩種不同的表現,那濃重的殺氣,讓城頭不少士卒心驚膽戰,尤其是三聲爆裂的殺字,不少丹陽士兵,突然丟下手中的弓箭,掉頭逃跑。
“臨陣逃跑者,殺!”張英臉上泛起一股森然的殺機,悶哼一聲,緊跟在身邊的執法隊迅速竄出,手中的鋼刀無情的將數十名臨陣脫逃的士卒斬殺,將原本躁動的士卒鎮壓下來。迫於執法隊的威勢,城頭原本不穩的人心安定下來,各自站在自己的崗位上,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沉重的大盾交織成一堵堵令人窒息的堅牆,向著秣陵城牆緩慢而堅定的移動,在讓人窒息的氣息中,時間仿佛錯亂了,好像很慢,又好像非常的快,眨眼間,盾牆已經推進到城頭百步之遙。
城樓上,張英目光一凝,厲喝道:“放箭!”
嗖嗖嗖~
淩亂的破空聲響起,一排排散亂的箭矢從城樓上激射而下。
“豎盾!”城樓下,高寵一聲令下,重甲步兵將手中沉重的大盾往地上狠狠地一頓,頓時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麵麵堅固的大盾連成一片,結成一堵牢固的堅牆,傾瀉而下的箭雨攢射而至,聲聲悶響聲中,大盾上瞬間插滿了箭羽,躲在大盾後的士卒,卻絲毫無損。
“放箭!”“放箭!”城樓上,張英、薛禮不斷呼喝,五千名弓箭手不停的放箭,隻是片刻功夫,便將箭壺中的箭矢射完,看到城下的擎天城重甲步兵絲毫無損,張英的眸子裏幾欲噴出火來。
擎天城中軍之中,徐榮揮動令其,麵無表情道:“強弓手,出擊!”
傳令兵手中的令旗狠狠地的揮動兩下。
“強弓手,前進!”
嘹亮的號角聲響徹軍陣,早已嚴陣以待的強弓手迅速跑步前進到重甲步兵的盾牆後列陣,長弓已經端在手中,利箭上弦,隻要軍令一下,這些久經沙場的冷漠士卒,就會毫不猶豫的向敵人露出他們最猙獰的獠牙,無情屠戮一切膽敢頑抗之地。
高寵在幾名盾手的護衛下,看著城頭上陷入慌亂的弓箭手和盾手,眼中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手中的龍魂槍猛然向前一指。
一萬五千人的強弓手,分成三個方陣,每陣五千人,每陣又分成五個千人隊,各陣將領嘶聲吼道:“放箭!”
每陣第一排千人隊上前一步挽弓而射,一蓬箭雨嗡的一聲衝天而起,朝著城頭的丹陽兵射去,緊接著,第二排千人隊開弓放箭,緊隨著第一排箭雨而行,第三排……第四排……
五排千人隊輪番射擊,箭雨衝天,連成一片,遮天蔽日,日月無光,這種輪射之法可不是什麽現實中近代的排槍,早在秦始皇掃六合之際,每攻一城,必以箭陣鎮壓,所用的方法,就是這種,是賈詡從古書中習得,再傳給擎天城眾將,隻是畢竟是初學乍練,無法像書上所說的一般,讓敵人無法還擊。
輪回三國兵種設置之中,雖然有最頂尖的各種特殊兵種,但一般大型戰鬥,所用的都是四級兵營就可以招募的刀盾手和弓箭手,這些,都是最常規的兵種,刀盾手所持的木盾和弓箭手所披的輕皮甲,根本無法阻擋那呼嘯而來的箭矢,更何況,這些強弓手,都是經過六級兵營強化而成的強弓手,是擎天城出征作戰的主戰兵種,秦天如今手下加上各城守軍,總兵力有三十萬左右,但這種強弓兵,卻隻有一萬五千人,加上高寵統帥技軍魂的加成,射出的箭矢犀利無比,簡易的木盾、薄弱的皮甲根本無法有效的防禦。
薛禮手中抓著一張大盾,眼看著自己身前的幾名士卒在一瞬間,身上插了數十支箭羽,慘叫著倒地,心中涼氣直冒,難以想象,擎天城的軍隊,竟有如此恐怖的戰力!
成片的守軍被箭羽射倒,而那箭雨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張英粗獷的麵頰不斷抽搐著,心中在滴血,卻不得不將一批批士卒派到前線,去頂箭雨,如果退下城牆,讓敵人占據了城牆,那他們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
……
秣陵城中,氏儀行色匆匆的從劉繇府中走出,手中拿著一支令牌。
“子羽,如此匆忙,要去何處?”一道清朗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氏儀身體不由得一顫,猶豫了一下,回過身來,卻看到許紹不緊不慢的來到氏儀身前。
“子將先生,喚我何事?”臉上露出一抹幹澀的笑容,氏儀咽了口口水。
看著氏儀,許紹微微歎了口氣,幽幽道:“正禮是非不分,聽信讒言,你要叛他,我也不怪你。”
“先生在說什麽?”氏儀幹笑一聲,感覺自己的嘴巴有些發澀。
“我說什麽你很清楚。”許紹搖了搖頭,看著氏儀,肅容道:“隻是,到底君臣一場,希望子羽在城破之際,能為正禮留一條生路。”
“先生……你……”氏儀猶豫了一下,一咬牙,認真的看著許紹道:“子將先生,非是儀寡恩,隻是劉正禮待我等如同鷹犬,實在……”
“莫說,我都知道。”許紹苦笑一聲,太史慈的事情,已經讓這小小的秣陵城人心渙散,值此危難之際,卻人心渙散,這是亡國之兆啊!
“先生不如與我一同投奔擎天大人,我觀其有識人之明,亦有用人之能,先生之才勝我敗北,何不……”氏儀忍不住說道。
“莫再多言,擎天非我心中明主,如今劉正禮大勢已去,非人力可為,我隻想為其謀一生路,要我投奔擎天,卻是妄想。”許紹搖搖頭,轉身離去。
看著許紹離開的方向,氏儀苦笑一聲,隨即麵容一肅,轉身向監獄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