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事了 t
皇城之中，獻帝稚嫩的小臉上，帶著一抹蒼白，心中泛起一股濃濃的無助和驚恐，從董卓亂朝開始，好日子就一去不複返，董卓讓他當了皇帝，這點他很興奮，小孩子的心思有時候很難揣測，但生在帝王之家，對於權力難免有些偏執的熱衷。
隻是成了皇帝之後，卻發現想象跟現實有著不少的差距，兄長被毒死了，這讓他很愧疚，而皇帝的感覺也並不像他想象中那樣美好，所有事情，都是由董卓去處理，他隻需要在需要的時候出麵見一下朝中大臣，沒有任何自主的權利，完全就是一個傀儡。
對此，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也沒什麽概念，以為皇帝就該這樣，隻是後來，王允秘密進宮，跟他談了許多，也漸漸的，讓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對權利產生了欲望，之後由王允從中牽線，暗中頒發詔書給朝中一些大臣，秘密反叛董卓。
董卓死了，皆大歡喜，他終於可以重掌朝政了，王允和董卓不同，在這方麵給了他很大的自主權，隻是跟想象中不同，每天都要批閱奏章，許多事，還得靠王允來辦，總體而言，比之以前算是不錯了。
隻是好景不長，前後都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帝位又一次被動搖，而這一次，直接就是兵變，站在城牆上，看了看身邊的王允，見其麵色平靜，無視下方數萬西涼軍，泰然自若，心中不由得一陣欽佩，隻是他還是害怕，要一個猛動的不到十歲的小孩子，麵對數萬對自己有敵視的逆賊，而己方又處於劣勢，很難做到如王允這般。
擎天已經找到了蔡邕父女，隻是蔡府滿門卻已經被王允夷為平地，自管家蔡安以下，無一活口，蔡邕悲傷過度，也不願看到漢室在自己麵前隕落，在蔡琰和欣兒的陪同下，返回軍營休息。
秦天則帶著張繡以及會和過來的王雙、藤方三人來到城下跟李儒等人會和，經此一戰，長安的局勢基本上會跟曆史吻合，隻是天下的局勢，要比曆史上更詭異莫測，將來會走向何方，誰也說不準。
“多謝兩位將軍援手，若非兩位將軍，擎天不知還要被困到什麽時候！”城下，秦天向李傕、郭汜二人拱手行禮，不管如何，在未來的規劃中，這兩人對他還是有用的，並非秦天不想將天子劫來自己挾天子以令諸侯，而是這根本不現實，在長安這裏，就算加上徐榮、華雄的兵力，跟對方也不成比例。
退一步講，將天子劫出來了，恐怕整個天下的諸侯、玩家領主都會瘋狂起來，憑手中這點力量，想要返回江東，那是千難萬難，就算回去了，即將麵臨的恐怕也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而是遭到袁術、劉表和孫策三方的同時發難。
與其到最後為他人作嫁衣，倒不如將這個燙手的山芋留在這裏，吸引天下的注意力，並為自己不斷地獲得好處，隻是此一行，不說其他，光是李儒、華雄、徐榮、張繡以及王雙的加入，已經足夠讓秦天滿意了。
此外還有蔡邕這個意外收獲，有這位名滿天下的大儒加入，擎天城的潛力或許會加一些。
當然，秦天也知道，人才上，短時間內就這些了，亂臣賊子的名頭，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那些江東世家，短時間內，很難會轉到自己這邊。
不過秦天也不在意，隻要坐穩了江東，有長江天塹，又有大批水軍在手，混亂的中原，他自信沒人能威脅到他在江東的地位，可以慢慢消化戰果。
“吳侯客氣，你我之間，又何須說這些。”李傕和郭汜連忙擺手道，這話說得也不算太假，這一年多來，從秦天這裏得到的好處可不少，當然，投桃報李，他們也會時不時的送一些優質戰馬往江東，當然，渾紅馬這種二品名駒是不可能的，但擎天城如今能有一支五千人規模的騎兵部隊卻全靠這兩人幫忙，如果秦天無意漢帝，一切都好說。
“兩位放心，城內這位的事情，文優都跟我說了，擎天絕無染指之意，並可保證，未來江東必會支持長安的正統地位。”秦天自然知道兩人的擔憂，笑著拱手道。
“如此，就請吳侯坐鎮中軍，指揮調度吧。”李傕和郭汜鬆了口氣，如果秦天真要和他們掙，雖然也不怕，但總少不了一番麻煩，秦天果斷退出，卻是一個令雙方都滿意的局麵。
“好！”秦天也不矯情，策馬而出，仰頭看著皇城之上，冷然喝道：“王子師，可有想過今日？”
王允看著秦天，眼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若非此人，混進軍中斬殺了皇甫嵩，又何至於敗得如此之快？
冷哼一聲，仇恨的看著秦天，冷聲道：“叛逆賊子，王允今日，便是汝等之明日。”
秦天冷哼一聲，朗聲笑道：“我等都是一介武夫，目光自然沒有王司徒那般長遠，我等武夫，不爭長久，隻爭朝夕！”說道最後一句，卻是殺氣騰騰，血腥的氣勢，令皇城上不少人色變。
獻帝上前一步，厲聲喝道：“爾乃何人，欲造反耶！？”
獻帝自不可能不認識秦天，當初對秦天的冊封，他可是在場的。
“看來陛下的記性不是很好。”秦天也不下馬，對於一個小屁孩兒，心中很難升起什麽尊敬的念頭：“陛下不認識我不要緊，今日我等此來，隻為為董太師討一個公道，非是造反，隻要誅除王允，即刻退兵！”
“大膽，你在威脅朕！？”獻帝年齡雖小，不過卻也有些威儀，聞言稚嫩的臉上不由泛起一抹怒氣。
“陛下若如此說，本侯也無話可說，但今日，王允非死不可。”秦天傲然而立，橫槍立馬，債多不壓身，亂臣賊子的名頭都接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你……”獻帝雖然有機智，不過遇上秦天這麽蠻橫的，卻一時間語塞，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王允連忙拉了獻帝一把。
“陛下……”複雜的看了一眼獻帝，歎了口氣道：“老夫一生為大漢，如今時運已盡，乃是天數，望陛下好生保重。”
不等獻帝說話，王允退出一步，向獻帝行了一大禮，隨即一揮衣袖，大步來到城前，對著城下站在一處的擎天、李傕等人厲聲喝道：“董仲穎惡貫滿盈，其罪罄竹難書，自取死道，我觀爾等，亦命不久矣！”
李傕聞言瞠目怒喝，劍指王允：“老匹夫，快快下來受死！”
王允冷笑一聲：“就是死，老夫也不會死在爾等宵小手上！”說著，往城上一躍，從足有五丈高的城樓上跳了下來。
“想死？可沒那麽容易！”秦天冷笑一聲，手中龍魂槍脫手而出，槍尖貼著王允的腦門兒劃過，釘在他的衣袍上，將其釘在城牆上，秦天的箭術一般，但這投槍之術可是一路殺出來的，功力頗深，如今牛刀小試，倒是引來一陣喝彩。
“逆賊，士可殺不可辱！”王允淒厲的吼聲倒有幾分悲壯，隻是在橫牆上奮力掙紮，像隻老猴子一般，反而有些滑稽的感覺。
自由人將其從城牆上抓下來，將秦天的龍魂槍送還給秦天，秦天轉身看向李傕、郭汜等人，淡然道：“將老匹夫一家於太師墳前斬殺，也讓太師在天之靈能安息，此事之後，我等也要告辭了。”
“自當如此。”李傕點點頭，隨即故作不舍的道：“吳侯何必急於離開，你我多日不見，正該好好相聚一番才是。”
擺了擺手，秦天苦笑道：“我也想，不過天下不太平，早點回去，也好安心，已經出來有些日子了，不想會碰上這事，不能再耽擱了。”
“如此，也好。”李傕歎息一聲，見秦天真沒染指獻帝的意思，鬆口氣之餘，倒也有些惋惜。
“逆賊，禍不及妻兒，你焉敢如此！”次日，眾人齊聚董卓墳前，王允、皇甫嵩兩人家小被壓到墳前，看著自己的妻兒老小，王允憤怒的狂吼道。
“這話有些奇怪。”秦天冷笑一聲：“不知司徒大人，當日屠盡蔡氏一門的時候，可有想過今日？”
“你果然與那奸賊有勾結！？”王允雙目頓時通紅。
秦天上前，拍了拍他的臉頰，冷笑道：“不要說那麽難聽，這天下，也不止你一個大漢忠臣，不過，如果所有忠誠都像你這樣兒，漢室也活該敗亡。”
“大膽！焉敢說此大逆不道之言！”王允怒瞪秦天。
“我本就是亂臣賊子，說些大逆不道之言，才能符合我的身份，是嗎？忠臣！”秦天冷笑一聲，也不多言，揮手道：“斬！”
一片雪亮的刀光閃動，王家、皇甫兩大世家，數百顆人頭紛紛落地，在秦天的刻意安排下，王允是被最後一個斬殺的，秦天並沒有什麽惡趣味，隻是王允的做事方法，讓他感覺有些惡心，蔡邕雖然沒說什麽，但秦天在蔡府住了兩個多月，跟蔡安，也有些感情，讓王允在生命最後一刻難過一下，嚐嚐那種絕望，他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