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萬裏單騎 第六十一章 霸王破軍
項羽是驕傲的，秦天同樣有自己的驕傲，當兩個同樣驕傲，卻處於敵對的人產生碰撞時，總是會以一方的湮滅而告終。
項羽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有多言，緩緩地舉起了伴隨他多年的兵器，對於項羽而言，兩次開口招降，已經是他的極限，既然不能成為朋友，那就像真正的戰士一樣，死在這戰場上吧。
“叮~”
淒厲的破空聲響起，項羽目光一厲，飛龍破城戟回轉，精準的擊在飛射而來的長槍上，一聲脆響，長槍瞬間被狂暴的氣勁撕扯成齏粉。
“樊噲？”項羽目光微微眯起，看著伸手扶起秦天的樊噲，冷聲道。
“嘿嘿，項羽，我來跟你打！”樊噲嘿笑一聲，扶著秦天笑道：“兄弟，還能戰嗎？”
鮮血迷蒙了視線，秦天抬頭，隻看到一個模糊地人影，苦笑著點了點頭，直起了身體，抹了一把額前的鮮血，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身上透著一股濃濃的煞氣，百戰驍將！這是樊噲給秦天的第一個感覺，擎天城諸多武將之中，恐怕也隻有高寵能與之相比，便是太史慈和越兮也插了一線。
“多謝！”心疼的看了一眼口吐白沫的驚帆，秦天對著樊噲拱手道。
“自家兄弟，客氣什麽。”樊噲粗獷的臉上，露出一抹真誠的笑意，這是一個很直爽的漢子，沒有心機，粗獷而豪爽，看了一眼項羽胸前碎裂的胸甲，嘿笑道：“你小子行啊，根楚軍打了這麽多年，正麵交鋒能傷到項羽的人可不多呢！”
“哼！”項羽冷哼一聲，卻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樊噲的話，他不屑與去掩飾，傷了就是傷了，秦天並沒有使用什麽陰謀詭計。
雖然說這話，樊噲卻一刻沒有放鬆對項羽的關注，作為一名武將，在戰場上麵對霸王，哪怕刹那的分心，其後果都是極其慘重的，飛龍破城戟之下，多少名將亡魂死在大意之下？
“哼~”一聲悶哼，樊噲率先發動了攻擊，手中一柄怪異的長槍一閃，刺向項羽胸膛，項羽冷哼一聲，飛龍破城戟舞動，與樊噲戰在一處，身後，楚軍騎兵也已經殺到，漢軍士氣雖然被秦天提起來，但麵對楚軍狂猛的攻擊，依舊有些力不從心。
“殺~”一名楚軍騎將朝著秦天衝來，人借馬勢，手中刀鋒印日，一抹沁涼的寒芒帶著慘烈的殺機抹向秦天的咽喉。
“給我下來！”秦天目光一厲，身體一矮，讓過對方的鋼刀，金芒一閃，一槍將這名騎將挑落，翻身躍上對方的戰馬，驚帆經過剛才一戰，雖然時間短暫，卻已經筋疲力盡，秦天不舍得讓它再戰。
“殺！”這邊兩人堪堪抵住項羽，但漢軍卻無法抵住楚軍的百戰鐵騎，楚軍不止有一個項羽，龍且、項莊等人，都是勇不可擋的猛將，而漢軍之中，至今秦天也隻看到一個樊噲，很快，漢軍便被撕開好幾道口子，軍陣漸漸混亂不堪起來，不少漢軍開始自相踐踏，秦天覷空瞄了一眼，隻覺頭皮發麻，隻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漢軍便已經開始潰不成軍，反觀楚軍，仿佛永遠填不飽的狼群，不斷地進攻、進攻在進攻。
“撤！”一槍架開項羽那有些誇張的大戟，一把拉住已經遍體鱗傷，卻依舊興奮的樊噲，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到時候麵對的，不隻是一個項羽，還有這些如狼似虎的楚軍，還有楚軍其他猛將，別說他們兩個，再來十個樊噲也不夠看。
“殺！”項羽眼見兩人要跑，哪裏肯讓，怒喝一聲，**烏騅如同一團烏雲，大戟一揮，卷起一片血雨，瞬間跨過十數丈的距離，戰場上頓時出現一段被殘肢斷臂填滿的空白。
饒是秦天和樊噲的大膽，也不由得感覺頭皮發麻，眼見項羽越來越近，兩人不約而同的在馬上扭身發力。
“真龍技——君臨天下！”秦天目射金光，一股沛然莫敵之勢油然而生，金龍再次騰起，帶著君臨天下的威勢壓向項羽。
“山崩地裂！”樊噲眼現紅光，周圍土地崩裂，一道數丈長的刀罡，帶著崩天裂地的氣勢，斬向項羽。
“霸王蓋世！”麵對秦天、樊噲兩大頂尖高手的聯手攻擊，便是項羽，也不敢等閑視之，飛龍破城戟倏然竄出，罡氣匯聚成一條蒼龍虛影，毫不畏懼的迎向秦天的金龍和樊噲的刀罡。
“轟隆~”
仿佛是真正的天崩地裂一般，三人為中心，方圓百米，地動山搖，無數漢軍慘叫著被破空而至的土石洞穿了身體，反觀楚軍，卻是在項羽出招時，便已經有意識的遠遠躲開，並未受到多少損傷。
“哇~”“哇~”
秦天、樊噲同時吐血，麵色慘白，傷上加傷，沒有再戰，調轉馬頭飛奔而去，項羽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次，深深地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卻沒有再追，秦天、樊噲聯手傾力一擊，放眼天下，沒人能接下這樣的攻擊後，還能氣定神閑，便是項羽，也不能。
“君臨天下？好大的口氣！”深吸了一口氣，項羽目光深深地看著秦天奔走的方向，眼中露出一抹異樣的光芒，兩人已經走遠，追之不及，項羽調轉烏騅馬，與帳下鐵騎匯合，開始在漢軍之中橫衝直撞，無敵的將軍加上無敵的鐵騎，縱使人數遠不及對方，但局勢卻是顛倒過來的。
“這下慘了！”樊噲跟秦天逃出老遠，回頭看了看，漢軍已經在楚軍的攻擊下從不敵演變成潰敗，依舊圍在兩人身邊的，也隻剩下藤方的這一小撮人馬，其他的，恐怕就是孫武再生，也是回天無力了。
“敗局已定，還是先退出一段距離，收攏敗兵，重整旗鼓吧。”秦天歎了口氣，劉邦不肯派出猛將，以至於軍無鬥誌，項羽卻是攜百勝之威而來，雖然勢窮，但想要憑此便認為項羽可欺，那就錯了，戰場上的霸王，是無敵的，這點，秦天深有體會，無論統帥還是個人實力，霸王項羽都堪稱天下無敵，若非劉邦手下有個近乎妖孽般的統軍奇才韓信的話，楚漢之爭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嗯。”樊噲點了點頭，有些奇怪的看向秦天道：“你不怕我？”
“啊？”秦天茫然的看向樊噲：“為何要怕？”
“哈哈，也對，主公說過，越是有本事的人，傲氣越重，你雖然隻是個屯將，不過憑你的本事，這漢軍之中能壓住你的可沒幾個，走吧，主公要見你！這裏的事，自會有人處理。”樊噲哈哈一笑，點頭道。
秦天也笑了笑，心中卻是不以為然，這天底下，能壓住他的人，還沒有出生呢，帝王者，哪個不是傲氣衝天，雖然暫時換了個環境，但那顆心，卻已然定型，又豈是說改就能改的？也不多言，見劉邦也正合他意，此戰不說力抗項羽，單是沿途斬殺的楚軍，所獲得功勳已經足夠他升級為校尉了，如果能從劉邦那裏獲得更多的權利，也能讓他在接下來的許多動作方便不少。
劉邦對於自己的安全向來是放在首位的，哪怕是大軍慘敗，作為君王的他，依然能體麵地在後方接見慘敗而回的將士，溫言安慰，不但不會遭到怨言，反而還能得到將士的誓死效忠，單是這點，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咳~”富麗堂皇的漢王大帳中，樊噲咳了一口鮮血，苦笑的看著劉邦道：“主公，屬下作戰不利，還請主公懲處。”在劉邦的手下眾，樊噲的地位很特別，劉邦疑心很重，便是漢初三傑的張良、蕭何、陳平都遭到過劉邦的猜忌，韓信等武將也受到過劉邦的猜忌，但唯獨樊噲，劉邦一直以兄弟相待。
樊噲一直稱呼劉邦為主公，即使劉邦當了漢王甚至最後登基稱帝，這個稱呼都沒變過，而劉邦對此，不但沒有任何不滿，反而十分受用，若換做別人，卻絕不會得到這樣的待遇。
“混賬，你是屬驢的？我讓你去救人，沒讓你去跟項羽拚呐，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劉邦狠狠地瞪了樊噲一眼，看著樊噲身上的傷口，有些惱怒的罵道，隻是言語間流露出來的擔憂，卻不摻雜任何的雜質。
樊噲腦袋一耷拉，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看得秦天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回想起來，自己白手起家，道現在，還有幾個能夠如此相待的屬下？便是最初跟隨自己的高寵，隨著身份的不斷攀升，也多了幾分疏遠，想到這裏，不由輕輕地歎了口氣。
“這位壯士，為何歎氣？”劉邦雖然在軍略勇武上不及霸王百分之一，但說到為人處世的手段，卻明顯比項羽高了不止一籌，關心樊噲的同時，卻也沒有冷落秦天。
“漢王勿怪，在下隻是有些感慨，漢王如今雖然身居高位，卻依舊有此赤誠之心，實在令人感動。”秦天微笑道，說話間，不卑不亢，舉手投足間更是透露著不凡的氣度，不由得讓人心生好感。
“嗬嗬，壯士過譽，倒是壯士如此有如此能力，卻隻是我軍中一名屯張，實乃邦未有識人之明，若非今日壯士力挽狂瀾，險些錯過壯士這等人才，不知壯士是否還願意效力與我軍中？”劉邦嗬嗬一笑。
“敗軍之將，安能言勇？”秦天苦笑一聲，他雖然盡力了，但漢軍依舊一敗塗地，這算什麽力挽狂瀾？
“壯士不必妄自菲薄，這天下，能在戰場上勝過項羽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我劉邦可從沒指望過能在正麵戰場上打贏他！”劉邦苦笑一聲，自家人知自家事，縱使如今聚集了天下英傑，但想要在戰場上贏項羽，劉邦還沒這份奢望，那不是人類能辦到的事情。
“漢王胸襟，在下佩服，擎天本就是悍將，自當助漢王一臂之力。”劉邦的直言不諱，倒是讓秦天有些刮目相看，自古君王，能有幾個坦然承認自己的過失？就算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秘密，不過能從劉邦自己嘴中說出來，也讓秦天高看一眼。
“好，哈哈，今日我軍中，又添一位英傑，就算我們一個人打不過他項羽，但十個、百個加起來，還怕他項羽不成，來人，設宴！”雖然打了敗仗，但看得出來，劉邦的心情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