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感悟雕刻的心

揮舞著紅白雙刀,帶著咱家那票精悍凶猛的寵物小分隊,我將一隻又一隻怪物給放倒,一夥人馬如攪肉機一般在殺戮者沼澤邊緣地帶來回掃**著,一道道紫色殘影在我的周圍穿梭,那是我家神勇無比的小影,而隨後小九的每次撲咬,都會讓怪物無從招架,加上小金和小影的上下夾攻,沒幾個能吃得消,後方是小紫無微不致的照顧,讓我們這幫作戰尖刀是毫無後顧之憂,即便是在疲勞之時,還有那楞頭楞腦的小剛出來看場子,我,隻要坐享其成就行了。

經驗,飛漲的是經驗;殺戮,我們已經沉浸在酣暢的瘋狂撕殺之中;欲望,我唯一的欲望就是要升級,我要衝到五十五級,將金猴盔甲變得更加完美……

再次沒日沒夜的衝級,讓我幾乎忘掉一切,隨著經驗的暴增(殺戮者沼澤的怪物就是不掉錢,這點真不好),我也幾乎快要到瘋狂的邊緣,滿腦子都糾結著屠殺的欲望。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除此之外,我什麽都不想做,那塊血紅之石,似乎讓我突然變得狂暴凶煞起來。

“張羽。你又跟我玩消失了是吧,這麽多天來,你一直都說是在練級,可是我跑遍你以前練級的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人,你說,到底死哪兒去了。”今個一上線,就見馬尾辮給我丟來的一條氣嘟嘟的消息,還給我扔出了黃牌警告,要是咱再不出現,她就要殺到我家了。

咱哥們硬朗著呢,從來不吃要挾這一套,隻不過這次看馬尾辮好像真的有點生氣,畢竟我這麽久都沒搭理她,也沒句話關心關心,就是普通朋友。也說不過去。何況這丫頭,對我現在還真是不錯,貌似我這樣有點不妥。得,回城,陪她聊聊,成天窩在這個沼澤裏,我簡直也要成為一頭沼澤凶獸了。

“我在雷帝城拉,找我有什麽事,要不先來一起吃點東西吧,我請客。”我給馬尾辮回了條短信。順帶報上自己的位置,對付女孩,好言好語總歸不吃虧。

“總算是抓到你了。”剛坐下沒多久,馬尾辮跟曉曉就一前一後地跑了過來,到我麵前,馬尾辮一把拉著我的肩膀,大大方方,不帶絲毫羞澀地說道:“走。陪我們去買東西。”

暈,不是吧,又去買東西,有點新意成不成。在現實裏購物不過癮,到遊戲裏還要瘋狂嗎。我真是服了這幫女孩的購物精神,簡直就是不知疲倦二字怎麽寫。

“買什麽東西?叫刑天陪你們去不是一樣嗎?”我沒好氣地說道。有這些時間逛街,我還不如多去衝會級呢,什麽,誰說哥們我不解風情,對頭,咱就是不解。哪能拉。

“走嘛,陪我們去嘛,好不好,小隱,你都消失這麽多天了,今天就陪我們去買點東西吧,刑天他有事,今天沒上線哦。”認識我這麽久,馬尾辮多少對我的脾氣也有些了解,知道來硬的不行,幹脆就來軟的,直接拉著我的胳脖撒起嬌。奶奶地,弄得我一陣頭皮發麻,寒戰從脖子打到腳後跟,雞皮疙瘩出來一大堆。

“去去去,算你狠,我地大小姐。”看著馬尾辮眼裏那或真或假,轉著圈,打著旋的眼淚,咱這心也軟了下來,這丫頭,其實挺好的,每次逛街,都有回報給我的。

“嘻嘻,我就說小隱會去的吧,你還不相信。”馬尾辮回頭衝曉曉打了個勝利手勢,嬌笑著說道。

看著曉曉那副早知如此,何必張揚的模樣,我突然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精明。

“你們到底要買什麽呢?”跟在她們兩個身後,見她們光往npc雜物商店裏鑽,一點不像是要買裝備或者首飾寶石之類的東西,我有點奇怪地問道。

“曉曉說想在天地裏,畫些畫拿來賣。現在買地建房的玩家是越來越多,這個生意很好做。極品油畫和裝飾畫數量不多,價格又貴,所以不少人都買不起,我們打算畫些便宜地拿來兜售,又可以滿足創作欲望,又可以賺點錢,二全齊美。”馬尾辮一邊擾著我的胳脖,走進今天的第八家雜貨店,一邊說道。

“哦,原來如此,你們還真有生意頭腦,挑的個冷門啊。”我點點頭說道。

“星晴,大哥,東西已經都買好了,咱們出去寫生吧。”曉曉在店裏逛了一圈,又買了不少東西,轉頭對我們說道。

“好啊。今天天氣不錯,正適合郊外遠行哦。”馬尾辮一手拉著曉曉,一手挽著我,高興地說道,“咱們得選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我再帶點吃的,小隱,你就負責給我們當護法清怪,好不好。”

敢情你當是去踏春郊遊啊,得,咱就陪你們出去逛逛好了,正好問問啥時候出發,去尋找海底的寶藏。

一路上挑來選去,兩個女孩最後選中了落珊之池,因為那裏不但風景優美迷人,而且還有曉曉夢寐多時,卻始終未成得到的獨角獸。

“你看,那邊有隻小紅狐,好可愛哦,快點畫下來啊。”馬尾辮站在一汪碧綠地池水邊,指著不遠處歡呼道,而她說指的那頭小紅狐,則懶洋洋地躺在樹下,絲毫沒有懼怕之意。

曉曉坐在一旁,手拿畫筆,全神貫注地將這月牙般的池水,傭懶倦態的紅狐,連同穿著一席白衣地馬尾辮全都落了畫中。看她那十分嫻熟的落筆著色,敢情在現實中。應該也是個繪畫好手。

由於這裏的怪物等級都不高。落得清閑的我,一邊坐在一旁,幫這二位小姐準備起午餐,一邊有句沒一句地問她們啥時願意下海,不過她們異口同聲地說道,隻有四個人一起,才能過去,絕對不把誰拉下。他媽的,聽得我暗暗直磨牙,心裏嘀咕道:刑天你小子真不厚道。難得我有時間,今個本是下海找寶地好日子,你幹嗎不在線,回頭,得好好教導教導你才成。

至於清怪地任務,當然是落到我家小黑身上,這裏可是他的老家,熟門熟路地。誰還能比他神奇。隻見他他興奮得是東跳西竄,南吼北嚷,一時之間弄得落珊森林裏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突然。一陣清脆的嘶嗚聲從池塘邊的森林裏傳了出來,曉曉立刻丟下畫板,從地上站起來,大聲指著前麵叫道:“獨角獸,是頭獨角獸!”

我目光順著曉曉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我家小黑爪下,踩著的不正是一頭成年獨角獸嗎,隻不過看樣子。那頭獨角獸已經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被小黑咬幾乎奄奄一息了。

“不!”曉曉聲音裏帶著哭腔,臉上帶著心疼,撒開小腳丫子,就往小黑那奔去。馬尾辮一見此情,也顛簸顛簸地跟著跑過去。

我說小黑啊小黑,你小子怎麽專跟這獨角獸過不去呢。第一次遇到的時候,就被你咬死一頭獨角獸,沒想到今個故地重遊,這一幕又重演了。

眼前,仿佛浮現出當時刑天信誓旦旦。要為獨角獸報仇時候的表情。要是這次小黑又把獨角獸給咬死,估計曉曉得把俺恨到骨頭裏了,我一邊跑上去,一邊趕緊將小黑收了起來,免得讓倆…看得抓狂發毛,可是,那頭獨角獸已經是重傷在身,失血過多,爬也爬不起來,估計小命是差不多了(寵物自行捕獵時,獵物會因為多種情況而死亡,中毒、失血過多等等)。

“現在趕緊把它馴服,就能讓它免於一死。”我趕緊大聲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曉曉連忙將乳白色的馴服光圈一個接一個丟到獨角獸身上,藍藥當自來水似地往嘴裏塞。

“你怎麽不動手,趕緊幫忙啊。”馬尾辮也在一旁幫著忙,見我站著不動,她著急地推了我一把說道。

“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我的高級馴服術隻能用來馴服高級怪物,如果對付它,我怕它會沒命。”我無奈地攤手說道。我可沒有說謊,當時老獵人就交代過我說,這高級馴服術隻能用來對付比我等級還高的怪物,從此以後,低級寵物與我算是無緣。

馬尾辮瞪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手底下一個勁兒地丟著光圈。可惜她們的馴服術實再是不到家,運氣也欠缺不少,眼睜睜地就見那獨角獸是越來越虛弱,最終還是蹬了蹬腿,嗚咽了兩聲,眼晴一閉,咽氣了。

他媽的,這女孩的感情還真是豐富,見獨角獸一掛,兩個女孩簡直比啥都傷心,居然不約而同地嚎啕大哭起來,閃閃的淚花啪嗒啪嗒落了一地。

“別哭了,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啊,舊地不去,新的不來嘛。”我是口不擇言,真不知道要拿什麽話來安慰她們,特別是曉曉,苦得是肝腸寸斷,昏天黑地,如雨打梨花,道不盡的悲切淒慘,真不知道刑天平時候是怎麽對付她這招的,反正我見了女地哭,就有點發毛。

馬尾辮首先從悲痛中緩過神來,她接著曉曉的肩膀說:“算了曉曉,以後我們有機會再遇到獨角獸的,你就不要這麽傷心了好嗎?”她那連拍帶哄,總算是讓曉曉止住了哭泣。

而我則衝屍體丟了個采集術,將那根金色的獸角弄到手裏。

“你這是幹什麽?”轉頭再看向曉曉時,她已經不哭了,而是突然回頭,拿起畫板畫筆,隻見她手下的畫筆飛舞,不多時,一頭活靈活現的銀色的獨角獸就跳入了畫中的落珊之池旁。那銀白色地棕毛,閃著金光的獨角,優雅的舉止,高貴的氣質,不迫的神情,一切的一切,都在曉曉的畫筆中重現出來。

我,看得驚呆了。

“獨角獸沒有死,它還活著,活在我的畫裏。”曉曉看著畫中的獨角獸,眼角閃煉著晶瑩的眼淚,想獨角獸,她算是想得有點癡了。

握著手中的金色獸角,我突然像被電觸,腦海裏迸發出如火花般的靈感,連忙拿出刻刀,抓住腦海裏殘留的影子,飛快地舞動著刻刀,雕刻出一隻獨角獸來。僅管做工還非常粗糙,但還是讓曉曉跟馬尾辮看呆了。

“星晴,曉曉,我有急事,得先回去了,下次再陪你們吧。”丟下句話,我立刻掏出回城石閃人,跟著找了家客找,一個人靜坐下來,抓住還未消失的靈感,慢慢地雕刻出細節,心裏回想的是那頭死去獨角獸悲傷的眼神,以及曉曉悲痛欲絕的淚水,手上的刻刀,無比溫柔地遊走著,一點點的碎屑從我的手中輕輕滑落,仿佛就是獨角獸的眼珠。

它就獨自站立在落珊之池邊緣,低著頭看著水中的倒影,銀白的棕毛自然地垂在肩上,幾粒水珠從上麵滑落下來。它的眼神裏充滿著悲傷,像是在為自己的親人哀悼,又仿佛為自己的悲慘而傷感……

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看著手裏的傑作,看著陡然升到二級的雕刻術,我激動得半響說不出話來,還等什麽,趕緊把刻刀一收,我擾腿就往傭兵協會衝去。

“呀,能把羚羊角雕成了金獸角,你還真有本事。”迪卡多看著我的作品,心裏半是喜,半是疼。喜的是我終於有所領悟雕刻之道,疼的是這麽好的金角,居然就讓我給用掉,他想要一根,都不容易呢。

“很好!”沉默了半天的迪卡多導師終於再次開口說道:“你已經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等到有一天,你有信心能把試煉之石雕刻成最完美的形態,那麽我就如你所願,讓你成為真正的嗜血者。”

腦海裏回味著迪卡多的話,我慢慢地走出傭兵協會。從那一天起,我出門時,身上總要帶上幾塊可作雕刻的材料,不論是獸角還是礦石,都成為我的下刀之物。怪嘛,就留給小黑小九他們去對付,而我,總是靜靜地坐在一旁,在鬧中取靜,靈台始終是一片清明,默默地雕刻著。而我所雕刻的對象,就是天地裏的一切,有人、有物、有怪……或許,這樣的天地人生,才別有幾分味道。

“好你個隱為者,居然就這樣跑了,把我們丟在這裏。我一定要找你算賬,不然,我就不姓……”落珊之池旁邊。一個女聲突然爆發了,高亢尖銳的聲音在水池上空悠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