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魔君短暫的沉默了一會，聲音悠長的說道：“那是一段我從來不願去記起的回憶。”

“當混沌初開，天界還沒有完全生成之時，混沌之中孕育著兩個同時出生的生命體，他們就如同一對雙胞胎，在用心聲交流時也很親密的互稱為哥哥和弟弟。他們每一秒都在從混沌中吸收著最強大純粹的力量來成長，而他們也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那個哥哥的力量當先覺醒了。弟弟用心聲向他表示喜悅，而他，卻向弟弟露出了猙獰可怖的笑。因為他想獨自擁有本該是他們將來共同擁有的地位，於是，在混沌之中，他殘忍的殺死了自己的弟弟。但他畢竟非凡人，身死而魂未滅，卻被他的雙胞胎哥哥丟入了九幽煉獄！！”

“啊！九……九幽煉獄！？”軒轅婉兒失聲驚呼。

風逍皺眉問道：“婉兒，你聽說過這個九幽煉獄。”

軒轅婉兒點頭，壓抑著混亂的心跳說道：“那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地方，我聽媽媽說起來，在那裏呆一秒比在輪回煉獄折磨五萬年還要可怕。其中真正的可怕之處，隻有親自經曆過的人才會知道。因為……根本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那種可怕。”

一秒堪比輪回煉獄五萬年……風逍悚然動容，那裏究竟會可怕到什麽程度。

“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麽形成的。而後來那個九幽煉獄不知因為什麽原因而永遠的消失了。”軒轅婉兒說道。

“……那裏是被那個弟弟毀滅的。他在那裏忍受了無數年的折磨，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感覺到他的靈魂在被萬千把刀子不斷的切裂。那種痛苦你們不會明白……不會明白……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悲涼淒慘。想到軒轅婉兒和魔君所描述的可怕，風逍忽然對他產生了同情。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他沒有理由不去怨恨。如果是自己，或許……是一定，也會做何魔君一樣的事。

“隻是……那個哥哥沒有想到，九幽煉獄的折磨也一直在激發著他的潛力。恨意的驅使與報仇的執念讓他最後竟覺醒了時間與空間之力。於是，他以空間之力利用煉獄之血重塑了身體，脫離了九幽煉獄，帶著無數從煉獄中拯救出來的魔兵殺向了天界……”

“如果這是真的，那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麽會讓你遷怒於整個天界。”軒轅婉兒的聲音中依然帶著強烈的恨意，但同時也夾帶了同情和憐憫。九幽煉獄的折磨，他又怎麽可能不恨。

“我說了，你們會相信嗎？”魔君淡然的說道。

“……”

“嗬嗬，你們不會，因為我才是惡人，而他，是神所共知的善人。你們又怎麽會因為一個惡人的話去懷疑一個善人……所以，東皇琉璃留下了我的這絲靈魂。靈魂的記憶不會說謊，隻有這樣，你們才會相信……才會知道，我毀了天界，也救了天界……”

聲音落下，魔君的身影慢慢的變形，直到化成兩道靈魂的煙霧，分別飛向風逍和軒轅婉兒。在他最後的靈魂進入風逍和軒轅婉兒的意識海時，他們聽到了魔君最後的聲音：“三年之後，讓一切都結束吧……我恨了多麽多年，苦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可以真正的安息……”

“……替我感謝……東皇鍾……”

微弱的聲音落下，魔君最後的靈魂消逝於風逍與婉兒的意識海中，向他們描述著魔君的部分記憶。而幾乎以一人之力毀了整個東方天界的強大魔君也在這一刻徹底的亡去。

“叮！你完成了輪回世界終極任務——輪回，等級提升至100級，聲望+1000000。”

輪回——一個風逍進入輪回世界時就強行開啟，沒有任何任務說明，之後也沒有任何任務提示的任務，如今居然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完成。或許，當他以自己的努力得到事情的真相的時候，便是完成這個任務的時刻。

而它的獎勵，居然是讓風逍直接升到滿級。如果是平時，風逍或許會激動上半天，但現在，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注意。

魔君的記憶在腦海中呈現……從他在混沌中出生，到被他的雙胞胎哥哥殺死……再到那可怕的九幽煉獄……然後他重塑身體，逃出九幽煉獄，用空間之力帶領魔兵去了天界……最後，他被誅神之陣所滅，記憶，也到此中斷。

風逍睜開眼睛，幽幽的歎了一聲。記憶是不會騙人的，他總算明白為什麽東皇琉璃選擇用這種方式告訴他真相。因為，如果東皇琉璃親口告訴他這一切，他或許真的會不相信，而婉兒……絕不相信。

感覺到軒轅婉兒混亂的心，風逍輕輕將她攬在胸前。她眼神空洞，失神的叨念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是這樣……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啊……”

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願相信。她又怎麽會不知道，一個人的記憶是不可能騙人的。

風逍苦澀的一笑，撫著她的背說道：“我們方向錯了，卻也對了。婉兒，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如果我是你，或許也難以接受吧，畢竟……”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輕聲道：“婉兒，我們走吧。”

“走？嘿嘿……去哪裏？我覺得這個地方很不錯的，不需要換了。”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軒轅婉兒與風逍同時轉身看向了聲音的方向，然後齊聲低呼道：“屠戮人間！”

此時的屠戮人間和風逍初次見到時別無二致。纖瘦矮小的身體，全身上下掩蓋每一寸皮膚的漆黑鎧甲，還有她手中那把比她身體還要大上三分的巨斧。她低低一笑道：“一年了，遊戲終於可以開始了，可別讓我失望啊！”

軒轅婉兒的內心明顯緊張起來，風逍一臉無奈的說道：“你確定是今天麽？我怎麽記得明天才到1年之期。”

屠戮人間嘴角露出一抹譏諷：“你在害怕？”

“不不，隻是你也應該看到了，”風逍指了指自己的腳下，“我剛剛在這裏打了一架，招式都用的差不多了，你不覺得現在開始對我不公平。”

“很公平，因為我剛剛也打了一架，而且打的比你更久。”屠戮人間看了一眼下方，又將眼睛移開。她的眼神讓風逍猛一皺眉，麵對如此恐怖的摧毀效果她居然沒有絲毫驚訝的反應。是她已經強大到了不屑，還是狂妄到了目空一切。

屠戮人間——承載魔君之力，徘徊在至善與至恨中的那個人。他究竟是誰？而魔君的記憶止於他的肉身消亡，他無法探知屠戮人間的真實身份。

“婉兒，你當初看不透這個人……那現在呢？”風逍用心聲問道。與軒轅融為一體，有著軒轅全部力量的她靈魂之力早已登峰造極，連蚩尤這樣的強者都逃不過她的靈魂探索。

“我……看不透她。”軒轅婉兒給了他回答，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風逍：“……！！”

“那麽，開始吧……你可以選擇逃走，但我並不認為你可以逃的出去，喋喋喋喋！”

她不再說話，舉起盤古斧，就這麽衝向了風逍的位置。龐大到極點的氣勢讓風逍的身體一瞬間麻痹，臉上露出了強烈的驚駭之色。當初第一次與屠戮人間交手，他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屠戮人間的大概實力，但他現在才知道，自己一直都錯了，她當時表現出來的實力根本不及現在的萬一。

婉兒化回軒轅回到風逍手中，風逍全身燃起軒轅聖炎，壓力稍減，迅速後退，低喊一聲：“小白！”

一道白影如雷電般暴射而出，收到指令的小白一記“獸王刹”迎麵撞向屠戮人間。那可怕的氣勢讓屠戮人間動作稍頓，一直露著明顯不屑的眼神凝重幾分，她猛地揮起巨斧，斧身環繞了一圈無色的光芒，然後迎著獸王刹狠狠的揮去……

“開天辟地！！”

轟！！！

輪回世界再次發生了一場劇烈的動**，能量的餘波將風逍震退了千米之遙，在加持了“大地之魂”後才艱難的停住。在小白與屠戮人間相撞的位置，傳來清晰的空間破裂聲，屠戮人間的身體後退百米。而小白已經消失在那裏，它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出，在一聲咆哮之中被從天龍西海砸回了遙遠的天龍大陸，並在天龍西方的土地上劃了一道數千米的溝壑才艱難的停住身體。

“風哥哥，這……這怎麽可能！”

“……”

感受著此時小白所在的位置，風逍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發冷，他將小白直接召喚回身邊，看向屠戮人間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同，此時的小白依然是五色麟光狀態下的獸王，連蚩尤都無法抵擋的獸王刹，在屠戮人間麵前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你……好強。”

這是他第一次讚歎一個人的強大，因為她實在太強，比之剛才的蚩尤還要強大的多。僅僅是婉兒看不透她這一點，就已經證明了她的無比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