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 因果
戰爭過後，滿目瘡痍。
殲滅整個匈奴集團後，蒙古平原和河套平原的分界線，一半的陰山被吳寒所毀。
陰山兩側，不論是匈奴也罷，大秦也好，無不匍匐在他腳下。
而吳寒隻是深看了身後原由萬裏長城所鎮守的城池一眼後，便驅動五大機關獸，轉身離去，直奔匈奴境內。
“竟然就這麽走了……”
秦軍玩家，望著慢慢消失的吳寒等人，心中既有死裏逃生的慶幸，又有幾分不甘和苦澀。
死亡固然避免，但被人當作垃圾般無視，以玩家的高傲，又怎能接受。
“也許，在吳錚眼中，現在的我們，連一名普通npc士兵都不如，根本不值得他出手吧！”
盡管不甘，但這是所有秦軍玩家必須承認的一點。
畢竟，先前理論上不死的他們，可是連出去戰鬥的勇氣都沒有，簡直沒有半分玩家應有的魄力。
而相對於秦軍玩家的苦澀，韓信和虞姬則顯得愕然，兩人不理解吳寒為何停手，不順手將大秦守軍滅殺。
按道理，吳寒應該不是心慈手軟，半途而廢之人。
“宛城一戰，主公滅劉邦後孑然而止，眼下陰山一戰，亦隻是覆滅匈奴便不再有所動作。”
“兩次對秦軍手下留情，是顧忌始皇帝，白起等人？”
緊隨吳寒即將離去的韓信，看著吳寒怪異而不尋常的舉動，心中不由嘀咕，而一旁虞姬亦是同樣的心思。
兩人的疑惑，吳寒自然能夠察覺到，但他卻沒有解答。
“大秦集團遲早要麵對。但並不是現在！”
吳寒從未有股畏懼，否則不會滿天下的折騰，他現在所的行動，幾乎相當於鬥誌盎然的備戰。
之所以避開秦軍。是因為他有股直覺。當前並不宜和大秦集團展開接觸，否則。必後患無窮。
這不僅僅是時機未到，而是吳寒敏銳的感覺到，其中牽扯了極多的因果。
想想大秦集團，它現在的力量。絕對是超乎想象的，和全盛時期不相上下，卻依舊引而不發，那絕非沒有原因的。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在沒有摸清一切前，按兵不動是唯一的選擇。
先發製人。是建立在足以匹敵對手實力的基礎上，否則就是找死！
“必須得等到項羽入主鹹陽！”
不過，吳寒也並非一頭霧水，他很清楚。破局的關鍵點，在於一個人，那便是項羽。
此人絕對是此方世界最重要的一個人，諸多因果都與他有關。
首先，巨鹿之戰世界就是因他發動戰役而存在，他乃是命運之子。其次，大秦帝國便是直接滅於他之手。最後，他入主洛陽，終結秦國分封諸侯，是一切的結尾。
而一個故事的結尾，便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在曆史中，大秦帝國的覆滅，便是楚漢爭霸的開始。
但在遊戲中，前世暫且不提，今生便是始皇帝複出之日。
將這一切朝著預定的軌跡推動，便是項羽作為命運之子，所需要完成的使命。
“這就像黃巾起義世界，劉秀的複生必須等到漢靈帝滅亡，秦始皇的再現，也必須等到項羽入主鹹陽。”
“這個因果鏈，我絕不能破壞，否則原本加持在項羽身上的因果，便需要由我來承受。”
“屆時，我將麵臨整個世界的反噬，必死無葬身之地！”
淩空疾行，吳寒仔細的將一切理順後，更加確信自己現在絕不能主動與大秦集團，令秦始皇提前複生，破壞其中因果鏈。
在黃巾起義世界，吳寒心知便是因為自己貪心，引得劉秀提前蘇醒，險將自己置於死地。
相同的錯誤絕不能再犯第二次，否則後果可比上個世界嚴重多了。
“不過，隻要不改變結局，過程是可以隨意妄為的。”
“我不幹涉因果，卻也不能完全坐等秦始皇的降臨，必須再進一步的試探”
“除萬裏長城外，秦始皇陵，馳道靈渠，十二金人，九鼎……這些始皇帝時期遺留下來的東西，都需逐一探索，挖出其中隱秘！”
此次邊境之旅，吳寒最大的收獲，不是靈魂洗禮，也不是斬殺冒頓，而是窺出了隱藏在萬裏長城下的布局。
管中窺豹，萬裏長城不簡單，吳寒相信其他東西同樣非同一般。
信息決定勝負，這個世界，拚的就是誰比誰知道的更多，誰能更了解自己的敵人。
所以，吳寒必須得了解，秦始皇隱藏在這些布局下的目的，那樣，在與秦始皇的交鋒中，他方能有幾分勝算。
不知不覺中，吳寒三人已翻山越嶺，涉入了陰山山脈另一側的腹中。
在這裏，留守著匈奴集團最後一點精銳，而統帥他們的，赫然便是蒙古玩家拉迪。
“來了……”
山峰之巔，圖騰石柱旁，白發藍眼的拉迪，感受機關獸造成的地動山搖，望著不斷靠近的吳寒等人，嘴中低沉的吟道。
似是沒有感到任何意外，拉迪很是泰然，似乎早已做好準備。
“竟然沒逃，有幾分魄力，是知曉逃也沒用，還是因為無懼死亡？”
原以為應該是人去樓空，卻沒想敵人竟留在原地，吳寒有幾分意外。
他很清楚，這絕不是敵人不知曉前方大軍潰敗，畢竟拉迪能夠從這裏準備的發動攻擊，必然是有著類似千裏眼的能力，不可能不清楚前方戰況。
而在明知大軍全軍覆滅的情況下，仍然留下，這就耐人尋味了。
“以為僅是累積一次死亡次數？那你也太小瞧我吳寒了！”
拉迪的心思吳寒也能猜到幾分，顯然是想在明知不敵又無路可退的情況，選擇赴死，保留最後的尊嚴。
相信。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這是大多數玩家的選擇。
畢竟，在輪回前，玩家死亡是不會爆出任何東西的。僅僅是增加一次死亡次數罷了。
但是。很不行，拉迪遇到的是吳寒！
擁有蝴蝶效應天賦的他。能夠操控任何與概率相關事情，且作為術士，尤其是一個強大的術士，他更有著操控氣運的能力。
兩者疊加。他便能將玩家死亡輪回的概率放大到最大。
“隻要你身上累積有死亡次數，那麽下一次的死亡，便要你跨入輪回！”
“相信，入手千裏奪命弓，你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死亡是在所難免的吧。”
看著拉迪，及其手中那黑光繚繞的弓箭。吳寒心中冷笑。
“將軍敵襲！”
雙方近在咫尺後，拉迪身側的親衛，立即發現吳寒等人的存在，原本就因為地動山搖而有所警覺的他們。立即便將拉迪拱衛在了當中。
看了看自己周身數百人，拉迪搖了搖頭，揮手命親衛退散。
連百萬大軍都被人家以一己之力覆滅，更何況區區數百人，拉迪心中很清楚，自己若是抵抗不過是讓手下無為的送死罷了。
“將軍……？”
左右茫然的拉迪，而他則用力搖了搖頭，示意眾人退下。
正所謂，不知者無畏，拉迪的麾下不了解狀況，所以敢直麵吳寒等人的來襲，但拉迪卻清楚來龍去脈，自然不會去妄想與敵人抗衡。
“有趣！”
看著敵人似乎準備坐以待斃，吳寒頓覺其不簡單，能夠隱忍。
這一點，是很多隻憑一腔熱血，便以為能逆天改命的玩家，所做不到的。
何況，擁有千裏奪命弓，又得匈奴圖騰加持，拉迪絕非易於之輩。
偷襲之下，即便是吳寒都會感到威脅，更不用說韓信和虞姬。
拚死反擊，是有希望將其中一人重創，甚至是同歸的，但他卻沒有。
這愈發顯得敵人不簡單，就也就愈發有徹底除掉的必要。
“主公來此，便是要除去此人？”
不斷靠近目的地後，吳寒的目的也逐漸清晰，韓信亦有所醒悟。
盡管他不知曉，眼前一群烏合之眾，為何能引起自家主公的重視，但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了表現的機會。
縱身一躍，韓信從藍孔雀的背上，越到了一隻機關獸頭頂，而後向吳寒請命：
“懇請主公命臣拿下眼前敵人！”
韓信請命，想要表現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在他看來，拉迪等人的實力，連叫自家主公親自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而替主公解決宵小，也本就是臣子所應該做的，盡管作為主帥的韓信，並不適合單兵戰鬥。
“活捉敵將！”
吳寒淡淡的看看了天邊漸漸浮現的日光，發現黑暗將逝，黎明將至，便停下步伐，朝韓信點了點頭。
“遵命。”
得令後，韓信便在機關獸身背跳躍，直至臨至狻猊頭頂，方才停下，準備借助狻猊的衝擊，一舉切入敵軍，直接拿下敵軍魁首。
“堂堂兵仙驅使機關獸前來取我性命，我也算是能死的瞑目了！”
拉迪已然做好了死亡的準備，這是他所能承受的。
隻是他不了解，吳寒並不僅是要將他擊殺一次，而是要他直接輪回，徹底失去現在的一切，重頭再來。
若拉迪知道，絕對會當機立斷，在吳寒來前，直接離開這個世界。
可惜，他不知道，因而在錯誤的時機，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從而將導致嚴重的後果。
那便是任何一個玩家都不能接受的死亡輪回！
因果循環，這便是拉迪當初招惹和算計吳寒後，現在所將要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