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報警嗎？”一個年輕裁判問道。

“……報你個頭啊。你想讓咱們城市賽名譽掃地嗎？工錢你不想拿了？！”另一個裁判低聲駁斥他。

事情鬧得大到，豹牙戰隊的隊員們也不得不從比賽席位上下來，過來詢問情況。

“怎麽回事？”皎月問。

“他們說突然少了三座外塔，又要重開。幾位，你們看……”

皎月沒出聲，倒是那個一直玩輔助的主播隊員雪裏飛道：“無理取鬧而已。你們死了，還沒複活。塔被我們推了。有什麽問題？怎麽，難道剛才不是你們死了四個？”

皎月也冷笑道：“莫不是，你們幾位一到這關鍵時刻，就想投機取巧？好歹打了那麽多局比賽過來，也算是露過臉的人了。這樣就是你們的競技精神？”

褚謀沒有回答他。

他觀察著皎月的表情。

皎月很得意。不是那種靠著言語挑釁羞辱了對手而產生的得意。這種得意，更像是達成了什麽目標的得意。說一句跟更通俗的話，在褚謀眼裏，簡直是陰謀得逞時所難以自製地流露出的一種情感。

是他在背後搗鬼嗎？

也許不是他。也許是他們背後豹牙TV這個直播平台，為了維護平台形象利益，在背後使了什麽手段也說不定。

也有可能是他背後的給他運營的經紀公司，得到了他的授意，跟技術人員或者裁判打了招呼。

虧他現在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麽“競技精神”。一個人怎麽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你說什麽？！”包兔生的火氣朝著皎月撒去。他碩大的拳頭立刻掄向對方——好在這次隊友們在身邊，馬上將他攔住。

“怎麽，比賽打不過，改用武力了？今天是王者榮耀城市賽，還是真人打拳擂台賽啊？真是可笑之極。”皎月繼續冷言譏諷。

見雙方隊員都好像有擼起袖子打一架的趨勢，裁判們感覺局麵要徹底失控了，趕緊將兩隊分開。剛剛被包兔生罵得狗血淋頭的裁判長也不得不詢問褚謀：“你們到底想怎麽辦？”

“我知道你們能把比賽調回去。”褚謀說。

“對不起。確實沒有這個能力。調不回去。”裁判長道。

要不是自己打算今天賽後亮明身份，褚謀現在也恨不得給這個大鼻子裁判臉上來一記老拳。做過職業選手的他最了解。這種技術在他打職業的年代就有了，而且是相對最公平的解決這類爭執問題的方式。技術難度一點都不大。

但這個裁判長擺明了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褚謀一時搜腸刮肚，卻也想不到主意。

“調不回去，那就隻能重開。”褚謀把這個要求重申了一遍。

“沒關係，如果你們真的覺得逆風局沒有勝算，靠著重開才有一絲翻盤希望的話，我們會同意你們重開的。你們說呢？”皎月蔑然道。

這邊的一言不合就動手，那邊的還偏偏要頂風上挑事。幾位裁判頭疼不已：“你們不要再爭了！”裁判長讓雙方各派一個代表到他身邊。包兔生和皎月兩人對峙。

“那我再問一遍，你們要重開嗎？”裁判長看向包兔生。

“廢話！”包兔生就沒打算給他好臉色。

裁判長又看向皎月：“你們，同意重開嗎？”

皎月背後的雪裏飛又說話了：“同意。隻要這個打人的管我叫聲爸爸，我就肯定同意，哈哈哈哈！”

裁判長眼睛一瞪：“不許人身攻擊！”但他的話已經說得晚了。包兔生一把將皎月推開，一腳朝著雪裏飛踹了過去。這一腳正踹在雪裏飛小腹上，他疼得摔倒在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你！”幾位裁判再次將他們分開。

包兔生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幾個背後耍了什麽花招，以為我們不知道嗎？媽的。誰再嘴賤，老子今天比賽不打了，上醫院陪你！”

這家夥練過格鬥。

褚謀看得出來。雖然看起來像是莽打，但包兔生拳腳上的力道遠比普通人大。

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終於讓豹牙戰隊隊員們忌憚起來：“你不要耍橫！比賽場邊，毆打觀眾，還毆打對方隊員。裁判！像他這樣的，難道不應該取消比賽資格嗎？！”

魂哥一把抓起裁判長位子上的話筒，將其打開：“各位觀眾朋友們！亂玩戰隊團戰打輸，場下打人！你們覺得，他們還有參加比賽的資格嗎？！”

觀眾裏不知道有多少是他的粉絲：“當然沒有！”

“既然這樣，同意取消他們參賽資格的觀眾朋友們，請鼓掌！”

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褚謀懊惱地捂著額頭。

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發生了。包兔生一時衝動打人，激起公憤。觀眾席上，幾個主播的粉絲們群起而攻，要取消他們的參賽資格。

這還真不是小打小鬧。盡管主裁判發聲，希望掌聲平息，表示他們一定會給出一個妥善的處置方案，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觀眾們根本沒有收手的意思。

“你們看，這……”主裁判一時作難。

真取消亂玩戰隊的參賽資格未免太誇張了。但，如果不做點什麽，平息觀眾們的憤怒，這場比賽恐怕真的要釀成事故。這對他們這些裁判的職業生涯，也會有很大影響的。

“哼！老子不伺候了！換人！我們要換人！”包兔生一拍桌子，大嚷道。

豹牙戰隊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換人？！想得還挺美啊？按照比賽規定，隻有團隊賽報名的人員才能參與輪換。你們就五個隊員報名。想換誰？！誰跟你們換？！”

包兔生據理力爭：“換誰？我們還有教練呢。怎麽，教練不是報名了？！嗬！就你話多！不讓老子打老子就不打了！換我們教練上來！”

“那個女的？”皎月問。

“男的女的管你屁事？！”

皎月鬆了口氣。

他還真擔心亂玩戰隊稀裏糊塗把袁世凱換上來。剛才去亂玩戰隊候場席那邊時，他已經認出他來。隻要不是雨花石，換誰都無所謂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