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謀同意褚澤玉加入LW戰隊，不過，當然不是現在。

畢竟她還需要完成這個學期剩下的課程，才能夠順利從學校畢業。褚謀給她的承諾是，在她大學正式畢業之後，便可以跟隨LW戰隊一起訓練，一起比賽。如果她發揮的好，褚謀當然也會給她上場機會。

“你可以好好想想，自己喜歡什麽位置。我看你這麽多場比賽打下來，還是邊路位置打得多一點。”褚謀說。

顧默已經換好了藥。護工從屋裏出來，三人進屋，看到顧默臉色蒼白地躺在**。

“你們來了。”顧默勉強笑了笑。

換藥有多疼褚謀完全能夠想象。看她現在的疲憊之態也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但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她硬生生地忍了下來，一點呼叫都沒有發出。

有時候女人真的可以比男人更堅強。

他強忍著心疼，笑道：“默默。你知道嗎。小玉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從鑽3打上了榮耀王者。她也想成為職業選手，想跟著咱們戰隊一起比賽。”

咱們戰隊。聽到這個詞，小冷突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對。他沒有作聲。

顧默望著褚澤玉：“小玉。你真棒。”

她忽然歎了口氣：“估計我是回不到職業賽場上去了。過段時間等我身體好轉了，就會宣布退役的消息。為了讓我退役，讓我們封口，紅秋答應出1億5000萬賠償金。以前也許你還看過我的比賽，以後就隻有我看你的比賽咯。”

“世上果然沒有人能夠戰勝歲月。更沒有人能夠戰勝命運的。我的雙腿沒有知覺，不能走路。這輩子，大概也隻能坐在輪椅上度過了。”顧默說。

褚謀一愣：“你，你怎麽知道了？”

“你瞞不過我的。就算你不告訴我，我還會去別人那兒問。”

這是褚謀最擔心的事情。

顧默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知道自己雙腿癱瘓的消息，她當然就會知道，自己的自理能力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影響。等於她一輩子，都需要別人照顧。

她絕對接受不了這種現實。

顧默掀開被子，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腿。一丁點知覺都沒有。哪怕是已經把皮膚掐得發青發紫。褚謀趕緊把她的手拽開：“默默。別這樣。你會好起來的。”

“不會了。我的腿不是你的手。反正掐著也不疼。”

小冷已經知趣地從屋裏退出。褚謀一把將顧默的手臂按住：“你聽我說。你不是站不起來。就算站不起來，你還可以用輔助器……”

這雙腿是顧默最引以為豪的部位。

顧默身材高挑，裸高就有172cm，穿上高跟鞋，甚至跟褚謀差不多。正是因為她擁有一雙許多尋常女性都不具備的長腿，在她出名之前，甚至有人找她當模特。雖然被她拒絕了。

“你還能站起來的。”褚澤玉突然說道。

她拿出手機，點開遊戲，翻到自己在排行榜上的位置，道：“默默姐，你看。我真的是榮耀王者33星。這真的是我自己打的。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你相信嗎？在此之前，我沒有任何同類遊戲的基礎。你不覺得，這簡直是個奇跡嗎？”

顧默的情緒稍稍平複下來：“是奇跡。又怎麽樣？”

“既然我能創造奇跡，為什麽你不能呢？醫生說你這條腿不能行走了。從醫學上也許沒錯，可是，醫學上，不是還有那麽多被宣布得了絕症將不久於人世的患者，堅強地又活了很多年嗎？還有那麽多甚至已經被宣告死亡的人，突然又活過來了嗎？你為什麽要篤信別人告訴你的東西呢？”

顧默閉上眼，麵現痛苦之色：“可是那隻是少數人，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人。”

“沒錯。不過，你就是少數人。全中國，乃至全世界，有那麽多打王者榮耀的玩家。難道隻有你有職業夢想嗎？可隻有你上過職業賽場。因為你為這個目標拚盡了全力，所以你才成為了橙女神，成為了少數人，成為了靠打遊戲也能夠積累資產揚名立萬的那一小部分，不是嗎？”

褚澤玉最後說道：“我很感謝我哥。雖然出給我這個任務是為了刁難我，但是，我真正做到的時候，回想起來，其實還是因為我一直堅持下去。誰都有心態崩掉的時候。我連輸的時候心態也會崩。為了上王者我打了六次晉級賽。但我都堅持下來，都做到了。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與其自暴自棄，還不如問問醫生，問問理療師，找找同樣的病例，找找有沒有同樣情況卻完全康複的例子。想辦法讓自己重新站起來。”

看到顧默若有所思的樣子，褚澤玉適時閉嘴。

“你們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顧默說。

褚謀還是不放心：“你，你不會…那什麽吧？”

顧默還沒說話，褚澤玉卻是瞪了他一眼，踢他一腳，拽著他從屋裏出去。兩人關上了病房門，來到走廊上。

“你還挺會說的嘛。”褚謀誇獎道。

到底在大學的時候做過學生幹部，還是管宣傳工作的學生幹部。沒有白做，鍛煉得很好。

褚澤玉一拳打在他胸口上：“你是不是傻？！這麽不識相？！我都把話說得好好的，讓你走你就走，偏偏還要破壞氣氛？！”

褚謀苦笑：“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嗎。畢竟她之前也跳過一次樓了。咱們這兒可不是三樓，萬一她再想不開，我到哪兒救去啊。”

褚澤玉又是一拳：“你有腦子嗎？她要是能跳樓就好了！路都走不了，怎麽跳樓？窗台那麽高，你腿不使勁能爬的上去？”

好像是哦。褚謀往屋裏望了一眼。顧默確實還老老實實躺在**，眼睛直勾勾盯著天花板。

他撓撓頭，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誒。我現在好像是你的隊長吧？你在家裏跟我沒大沒小的也就算了，進了我的隊，還跟我來這一套？！”

“怎麽著？！”褚澤玉衝著褚謀胸口又是一拳。

這丫頭的拳頭打人還真是痛。褚謀咧著嘴，聽到顧默在屋裏喚他。他趕緊開門衝進去：“怎麽了？”

這副關心的癡傻模樣讓顧默忍不住笑了一下：“去給我找訓練器材。我要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