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謀從**醒來。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褚謀披上衣服下了床,來到客廳。
昨晚發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夢。
不該輸掉的比賽,讓LW戰隊這支勢頭正盛的隊伍,前進的腳步猛地被遏製住。美夢變成了噩夢。哪怕是以褚謀的心智之堅定,都沒辦法緩解過來。
怎麽會這樣呢。
我們贏過了強大的對手,贏過了黑幕的籠罩,可是偏偏在最後一步的時候,輸給了自己。
這是命嗎?
隊員們還沒有一個人起床的。
比賽已經輸掉了。LW戰隊究竟該去往何處,仍然是一個有待考量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隊員們也不會再把褚謀定下來的作息時間表放在心上。
事實上,昨晚比賽結束之後,一行人返回住處,卻是一路沉默。隊員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人心怕是要散了。
別說是隊員們,就連褚謀自己,現在都感到極度迷茫。
怎麽辦?
職業的夢想當然不想放棄,可,這一次失敗,對他的打擊甚至可以跟因為受傷導致退役相提並論了。人生總是起起落落,可是自己還沒有攀登到想要的高度,就將要落下去了。
他坐在沙發上,眼睛呆呆地望著前方。
一間房門被打開了。
烏賊從房間裏出來。看到褚謀正坐在沙發上,他愣了下。想跟褚謀說什麽,卻是說不出口。他出門去。沒過一會兒,買了早飯回來。盡管昨晚的比賽讓他感到不甘甚至是痛苦,但,今天稍稍冷靜下來,他依然對褚謀保持著足夠的尊重:“隊長。吃點什麽?”
“怪我嗎?”褚謀問。
說不怪是假的。但,烏賊不可能當著褚謀的麵真把實話講出來。看他無言的樣子,褚謀也就知道答案了:“是我的錯。可能,要耽誤你的前途了吧。”
烏賊不知如何作答。兩人沉默下來。
他自己很快啃完了幾個包子,站起來,道:“老大。你,想要之後要怎麽辦的嗎?咱們,是不是就要解散了?”
褚謀輕輕搖頭:“我現在也說不出來。我,要想一想。”
“如果,咱們要解散的話,那,我就去KC了。他們昨天晚上給我發了郵件,說,邀請我去他們俱樂部,先從替補中單的位置打起。我昨晚查了一下,KC主隊中單好像確實是個弱點。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發揮好了。”他說。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似乎太多了。閉上嘴,看著褚謀,眼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愧疚。但,褚謀卻好像並不意外,更沒有生氣。他反而說出了一番,讓烏賊更羞愧難當的話:“KC不錯。雖然隊伍整體實力不穩定,但,俱樂部待遇是相對比較好的。你要是想去的話,那裏應該能有你發展的空間。”
他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苦澀得要命。
畢竟烏賊是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優秀中單。由於LW戰隊還沒有跟烏賊簽訂大合約,因此,如果烏賊真的要轉走,LW戰隊甚至無法從KC的主隊那裏得到一丁點的補償。更重要的是,烏賊的價值也不是一份豐厚的違約金就能衡量的。
“謝謝老大。”烏賊道。
再跟褚謀這麽麵對麵地坐著一言不發,烏賊自己也覺得尷尬。他起身回到房間去:“那,這幾天就準備一下,去KC總部那邊試訓了。”
“嗯。去吧。”褚謀說。
LW戰隊恐怕真的要走不下去了。
烏賊進屋,關上房門,但,下一刻,房門又被打開。溫酒從屋裏出來。他沒跟褚謀打招呼,直接自己去洗漱了。來到客廳,也沒有看一眼桌上的早飯,自顧自地出門去了。
褚謀知道溫酒在恨自己。
最後一局如果讓他上,結局可能真的會不一樣。
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做了就沒得後悔的。褚謀一心覺得溫酒的求勝欲望不會很強,卻將花熊去世這一個最重要的因素忽略。
當時的溫酒可能是他這輩子最渴望勝利的一次。
下來之後,褚謀聽袁世凱說,溫酒看比賽的時候,本來想,如果自己能夠上場去打贏最後一局,他就繼續跟著LW戰隊去打kpl,打職業賽。哪怕自己因為技術原因淪為替補。
沒有機會了。
他也是走定了。
本來加上褚謀,隊員總共才隻有六個人。烏賊和溫酒這樣一走,瑪麗丹和包兔生又會有什麽想法,那是完全不可預料的事情。褚澤玉怕是又要因為負罪感蒙上陰影,還願不願意打職業,又是兩說。這支隊伍真的要散了。
沒有比現在這一刻更糟糕的時候了。
溫酒出門,教練和隊員們才紛紛從屋裏出來。袁世凱將早餐都拿到餐桌上去,幾人將餐桌圍了,享用早餐。隻是,和以往吃早餐時歡快的情形不同,今天卻是一片壓抑。
褚澤玉還在屋裏沒有出來。
褚謀忍不住問:“小玉呢?”
昨晚,顧默是和褚澤玉一起睡的。
“她昨天熬夜遊戲。淩晨四點多才睡。不要叫她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熬夜遊戲。想必她是很怪罪自己,覺得是拖累了團隊。不過,從另外一個方向說,她好像還保留著打職業的希望——至少,她仍然保持著旺盛的鬥誌。
從這一點上看,她的性格當真是跟自己很像。
褚謀總算是得到了一點安慰。
吃過早飯,隊員們仍然坐在餐桌邊上發呆。現在是跟他們說點什麽的時候。褚謀主動開口:“你們兩個怎麽想?後麵還有比賽,願意打嗎?”
“後麵沒有比賽了吧。”包兔生說。
他說得很對。
每年,機會都隻有一次。況且,除了今年,明年的次級聯賽究竟會不會開放新戰隊的選送,又是兩碼事。很有可能LW戰隊等到明年次級聯賽,繼續參加,卻依然沒有通向kpl的門路。
“我們可以競標。”褚謀說。
可惜隊員們對LW戰隊的情況實在是非常了解:“我們沒有那麽多錢去競標的。算了吧。反正也沒有比賽可打了。隊長。就到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