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明顯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到底是誰建的這個校園,沒有GPS,世界就是一個大迷宮。

她就像在迷宮裏四處亂轉找不著出路的無頭蒼蠅。不,蒼蠅這比喻太下品了。應該說,是迷途的羔羊……雖然這個羔羊手上畫有地圖,但很可惜她沒帶指南針。

既然找不到出路就幹脆亂走一通,條條大路通羅馬是蘇洛洛在人生路上行走的信條。

她信心十足地跟著信條和感覺走著。覺得不差,而且似乎越走越有條理,這街道的布局分配就如同她手上由淩薇指路地圖的擴大還原現實版,而手裏的東西分明就是那印象派的巨作。

洛洛越走越得意,越得意自然就比較容易忘形。她忘了今天出門前算一算,是不是煞星衝頂,不宜出行。

她一路順著紙條的方向走到最終點,而她的目光也可以從文章中段回到開頭那裏。

洛洛鬱悶了。

為什麽呢?因為她走不下去了。

阻擋她前進的革命腳步的東西,是一道牆。

那道牆,絕情地拔地而起,生生把她與通向未來的道路截成兩半,從此咫•尺•天•涯……

咳,開玩笑的。事實上洛洛看到這堵牆的第一反應是愣了一下,看看手中的紙條,再看看牆,再看看手中的紙條,動作重複3遍,最後下結論:這堵牆哪來的地圖上沒畫啊該不是違章建築吧?

然後她又左右看,左看不到邊,右看也看不到邊,她在正中間。

洛洛茫然了。

該怎麽辦?回去?等待她的無疑是一場熱帶暴風雨,淩薇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前進?她又不是茅山道士,人民群眾能翻山越嶺,卻從沒學過穿牆術。

她幹脆蹲下來雙手支下巴眨著眼睛看著麵前這堵高牆,如果光用看的就能把它從視覺上抹殺,她此刻很願意擁有這份超能力。

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回她終於走到了死胡同裏。

時間一份一秒過去,太陽從洛洛的右頭頂挪到左頭頂,解決的辦法還是沒從大腦裏生出來。

難道真要放棄?洛洛想象一下淩薇政治的教育,由衷地從心底打了一個寒顫。

還是……再等一會吧,如果有人經過,還能問問路。

天無絕人之路嘛。

在洛洛這麽想的時候,希望到來了。

一隻黑色的野貓躍進他的視野範圍內,它在陽光下舒展舒展了身子,抖了抖尾巴,金色的瞳孔往不二這裏一掃,隨即又高傲地扭回頭去。

那隻貓慢悠悠地走到牆根下,然後身形一晃,不知怎的就竄上了牆頭,回頭衝洛洛喵了一聲後,跳到另一邊不見了。

洛洛“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對了我為什麽沒想到啊,爬牆!”

洛洛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憤恨自己為什麽手無寸鐵。

如果她手裏有槍,她就能用來充當撐杆跳的工具,如果她手裏有炮,她可以將這裏夷為平地。

可惜她現在隻有一雙手,用來爬這堵牆。

幸好她並不是沒怕過牆,都說牆裏開花牆外香,還是少年的蘇洛洛,有幾次為了牆外的鮮花,不惜從學校的牆裏翻出去。其訣竅就是先扔出手裏的書包,再助跑竄上牆翻過去,然後趁老師沒追來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