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婦之玉麵玲瓏 後續(三十四)坑女
朱子帆的臉色一黑,這姑娘是傻大姐嗎?
葉耀庭和葉耀輝兄弟倆對視一眼,對小姑姑的智商表示擔憂。
太子朱子睿如今卻頗具太子風範,隻見他人兒不大卻背著雙手笑道,“原來阿庭和阿輝的姑姑與帆堂兄認識?”
葉蔓籽其實在說出那句話時就已經後悔了,這樣的話不應該直接說出口,如今也沒得後悔藥可吃,隻有尷尬地笑笑道,“曾有一麵之緣。”
朱子帆也看向小太子,恭敬地道,“臣與葉姑娘確曾見過一麵。”
說這話時,他眼角的眼光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葉蔓籽,隻見這似傻大姐般的姑娘頰飄雙霞,那模樣頗有幾分豔麗,他不村微微一怔,隨後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忙收回目光不再斜視。
比葉蔓籽漂亮的姑娘他也不是沒見過,看個傻大姐還差點看出神,他對自己略有些不滿。
“那倒是有緣,寶兒,與葉姐姐一塊兒過來玩。”小太子熱情地道。
他人不鬼大,早就聽下人議論過這才回京城沒多久的堂兄的事情,這堂兄已經到了老大難的年紀,卻仍舊未能娶上一門合適的婚事。
他就曾無意間聽到父皇對母後說,過年時好好地相看各家的閨女,到時候就給這堂兄指一個的話,母後當時好像是應承了。
葉耀庭和葉耀輝都是他的好兄弟,在他的眼裏,這堂兄還是頂好的,那肥水肯定不能流外人田。
此刻他的眼裏閃過一抹賊光。
朱子帆與這小堂弟接觸得並不多,不過這不妨礙他對這小堂弟的了解,此時不由得眯了眯眼,這小堂弟現在才多大?就這麽早熟真的好?
看來帝後對小太子的教育有點過了。
葉蔓籽哪能知道這小太子彎彎繞繞的心思,在她的眼裏,這才自家倆大侄兒相差才一歲的小太子煞是漂亮可愛,遂也就由著朱子寶拉她過去。
福安公主朱子寶一看到兄長,就三步並兩步地跑過去像隻無尾熊一樣掛在兄長的身上,這是她最愛做的事情。
朱子睿感覺到身子一沉,無奈地看了眼妹妹那圓滾滾的身型,真的像隻小豬,不過這話他不敢說,省得打擊了妹妹,不過他還是忍不住道,“寶兒,咱們可以少吃點嗎?”
“不,偏不。”一提到少吃,朱子寶就開始猛搖頭,她對吃的熱衷不是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比擬的。
朱子睿更加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抱緊懷裏這隻無尾熊。
葉耀輝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小太子懷裏的朱子寶,果然還是妹妹好,不似他,除了討厭的哥哥,還有一堆討厭的弟弟,偏就沒有個可愛的妹妹讓他寵讓他愛,嗯,休假回去後一定要督促老爹不要再生兒子了,一定要生個妹妹。
他握緊拳頭,嗯,這點很重要。
葉耀庭看了眼傻弟弟,不禁有撫額的衝動,這弟弟怎麽現在看來那麽喜感呢?他絕不想承認他與自己是一母同胞生出來的。
朱子帆下意識地皺緊眉頭,現在是教皇子武學的時間,這一大一小的女生像怎麽一回事?看了眼其他的教學先生,他們似乎也與自己是一樣的觀點。
其他的皇子與伴讀都眼觀鼻,鼻觀心,沒敢多吭一個字,誰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話不可違逆,這是他們的為臣之道。
“太子殿下……”
小太子小小年紀就由皇帝朱翊親自教授帝皇之道,所以現在每長一歲就不是往日可比,看到堂兄眼裏的不讚同,他道,“難得寶兒與葉姐姐進宮來,就此破例一次,下不為例。”
聽到他這話,朱子帆與一眾教習先生這才舒展眉頭,果然太子殿下還是十分講道理的,盡管年紀還小。
葉蔓籽瞪了眼朱子帆,就他多事?暗地裏撇了撇嘴。
朱子帆剛好在她身邊,一眼就看到,冷笑道,“這裏本就不是你們婦道人家能來的地方……”
葉蔓籽不待他說完,完全不客氣地回應一句,“你有本事就禁止寶公主進來啊,那我就服你。”
“果然還是孔老夫子說得對,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朱子帆冷聲地下了結論。
葉蔓籽才不吃他這一套,“看你像個光明磊落的武將,原來是個老酸儒啊。”隨後故意做態地扇了扇鼻子,“酸,真酸。”
“你!”朱子帆冷麵看她,這女子一點也不可愛。
葉蔓籽從鼻孔冷哼一聲,一臉的高傲,他就算是皇家子弟那又如何?她還有皇後娘娘當靠山呢,才不怕他。
朱子帆被氣笑出來,這世上的女人都是那麽地令人討厭,無一例外。
小太子卻與葉氏兄弟嘀咕起來,而且目光還時不時地瞟得倆當事人,可惜倆當事人隻顧著鬥嘴,卻是沒能發現那幾道小惡魔的目光。
皇後寢宮內,蘇梓瑜一向愛與林瓏說些知心話,除了敏感的朝政外,幾乎是沒有什麽話題不能說的,這會兒她歎氣道,“說來這朱子帆倒也是個人物,有那麽個爹,當初為了個女人連王位都被削去了,若不是他這次在邊疆立下戰功,又有汝陽王府的保薦,聖上都未必能想起他來,更何況是調他回京?”
“原來翼郡王還有這等秘辛不可道與人知?”林瓏倒是聽出了八卦心。
這好幾個月來她的注意力都在弟弟的婚事上,對於京城發生的事情倒是知之甚少。好比這最近炙手可熱的翼郡王,她就不認識其人,可這阻擋不了她八卦的心。
聽蘇梓瑜說道,這翼郡王朱子帆的爹就是原齊王,皇帝朱翊的親兄弟,那可是與當年被誅的九王爺朱颯是同一樣存在的皇室子弟,隻不過朱子帆的生母非當今太後,而是先皇喝醉酒後臨幸宮女所生的。
這宮女生了兒子也一步登天封了妃,隻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妃嬪,很早就鬱鬱寡歡沒了,朱子帆的爹就交由別的妃嬪撫養,那妃嬪初時沒有自己的孩子,對這過繼來的皇子倒也疼愛。
隻可惜後來這妃嬪生了兒子,對繼子自然就百般看不順眼,不過好歹這也是龍種,明著她不敢使壞,暗地裏的手段卻是一樣也不少。
朱子帆的爹初時隻是一味忍,想著成年成親後封了王出府單過,與這養母減少來往便是,隻是他在忍的過程中心裏也有幾分扭曲。
成親後,他順利得以開府單過,朱子帆的親娘齊王妃禦夫無術,朱子帆的爹身邊自然美人無數,初時還雨露均沾,後來就偏寵一小妾。
好景不長,這小妾偷人一幕被朱子帆的爹親眼看到,他大怒之下就將這女子殘忍的虐殺了,還讓自己的王妃以及府內諸美人前去觀瞻。
嚇得朱子帆的親娘當即腿軟大病一場,自此後更不敢管丈夫的事情,這本身就是個懦弱善良的人,沒多久她就駕鶴西歸了。
朱子帆的爹因此事影響不好受到先皇的嚴厲斥責,哪知他不知悔改,開始流連花叢,幾乎把青樓妓院當成了自己的家。
先皇對這個兒子徹底死心,不過好歹是親生血脈,再不喜也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真正讓皇帝對這個兒子嚴懲,就是他在某夜進宮將撫養他的養母給殺了。
當時的先皇大怒,這個兒子是反了天了,連他的妃嬪也敢動手,立即將這兒子下獄,不過女人再重要也不及自己的血脈,他還是給了這個兒子申辯的機會。
哪知不問不知道,這才知道兒子當初虐殺小妾正是這妃嬪暗中指使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徹底地厭惡這兒子。
知道實情後,愧疚歸愧疚,但處罰不能沒有,遂剝奪了齊王的封號,將這兒子一家都放逐到邊疆去眼不見為淨。
直到先皇駕崩,朱子帆一家也沒能回京奔喪。
朱子帆的爹不爭氣,兒子卻是爭氣的,這些年來屢立戰功,朱子帆的表現在一眾皇家子嗣中頗為搶眼,這才重新入了朱翊的龍目。
這麽多年對這兄弟的懲罰也夠了,朱翊當年也不是不知道朱子帆的爹是受盡了養母的罪,隻不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當時也沒有多吭聲為這兄弟求情,更何況另一兄弟更是聲淚俱下地指控對方的罪行。
如今那兄弟沒有留下後代早早就去了,這樁公案自然也該了了。
這才召朱子帆一家進京,直接就給朱子帆封了個翼郡王的封號算是補償。
“因著他有這麽一個爹,你說京城哪家權貴願意把女兒嫁給他?”蘇梓瑜頗有些同情地道,“他們都怕自家閨女哪天得罪公爹被虐殺死。”
“依我看這是想多了。”林瓏親自接過綠素手中的茶盞給蘇梓瑜續茶,“這麽多年,朱子帆這爹八成對兒子也有愧疚。”
“有沒愧疚這不知道,不過這人一進京就成了八大胡同的常客。”蘇梓瑜搖頭道。
林瓏張大眼睛,“他還不知悔改?”
“聽說在邊疆偷雞摸狗也慣了,這人戒不了女色。”蘇梓瑜不屑地道,“我還聽說,他說過可三日不吃肉,卻不可一日不禦女。”
林瓏撇了撇嘴道,“這爹當得真夠可以的,他就不怕帶累兒子的名聲?這樣一來,就更沒有哪家閨女願意嫁給朱子帆。”
畢竟誰不怕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說法,盡管這朱子帆現在看來像是大好青年,與他爹正相反,是個不近女色之人,可當年的齊王也是個大好青年啊。
“可不是?”蘇梓瑜撫了撫額頭,“所以這才犯難,你給我參詳參詳,到時候給他指哪家好?皇上這是在給我出難題。”
指哪家哪家都不會高興,這可是得罪人的活。
她當時就說朱翊在給她挖坑,要不然這得罪人的事情為啥他不親自幹?
朱翊卻是笑嘻嘻地摟著她道,“我們是夫妻,自然是有難同當,有苦同吃,你選人我下旨,這配合得多好。”
如今想來,她還是想要狠狠地呸一聲。
林瓏翻了翻蘇梓瑜推給她的花名冊,這裏麵並沒有葉家的女眷,想來是早就被蘇梓瑜給剔出去了,心裏難免又是感動又是暖和的。
就算她對這朱子帆沒有偏見,但也不想襄陽侯府有這麽一門姻親,朱子帆的爹八成與同樣好美色的葉明恂有共同語言,這兩人成為姻親那還得了?
隻怕會氣得葉鍾氏大拍桌子罵娘。
光想想,林瓏就覺得這畫麵太美不敢看。
提起葉明恂,這人現在正在青樓妓院與人爭搶新妓子。
這新來的頭牌長相甜美可人,葉明恂見之自然心癢癢要一親芳澤,故大白天的就前來與老鴇相商要包下這新頭牌。
葉明恂是什麽人,老鴇焉能不知?這人就是個空殼子,也就一女婿能供他吃喝玩樂。
不過她是不會與錢過不去的,遂把手搭在葉明恂的肩膀上,“葉大老爺,不是奴家不給你一親芳澤的機會,隻是培養小桃紅所花的銀錢不少,奴家也不能虧太多,正打算讓人競價與小桃紅洞房花燭……”
葉明恂一聽這話當即動怒,遂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甩在桌子上,“你當本侯沒錢給?”
哪怕將爵位給了兒子,他在外也還是自稱本侯。
老鴇瞟了眼那幾張麵額隻有五十兩的銀票,嘴角不屑地撇了撇,用幾百兩就能包下尚未有入幕之賓的小桃紅?這葉明恂真是異想天開。
不過礙於襄陽侯府的權勢,她隻能賠笑道,“喲,葉大老爺這是做甚?奴家不是質疑大老爺沒銀子,可小桃紅的身價真是這區區幾百兩買不下了的,大老爺就別為難奴家了?”
葉明恂冷哼一聲,區區二字真掃他的臉麵,臉上不禁有抹羞紅。
老鴇一聽,忙俯身在她耳邊道,“葉大老爺不如找你的好女婿籌點銀子周轉,這小桃紅不就手到擒來?”
葉明恂也想啊,隻不過如今傅年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他那討厭的長子的吩咐,竟是不肯再給他大把銀子當嫖資,這次找他,也隻得了這區區幾百兩銀票,可恨他當初的私房錢全讓那倆可惡的女兒搜走了。
搞得他現在兩裙清風,想要包個女人都難於登天。
老鴇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實在瞧不上葉明恂這號打起腫臉充胖子的人。
葉明恂想要包養妓子的想法在現階段隻能破產。
他臉色黑黑地起身離開。
老鴇在後麵揮著帕子說著言不由衷的挽留話,心裏巴不得他別再來,這以前賒的賬還沒有找清呢。
葉明恂正在尋思要去哪裏籌錢,哪知正在下樓,卻聽到後麵有人喚他,“葉大老爺。”
他皺眉轉頭看向那人,這油頭粉麵的年輕男人他不認識,正要不予理睬地離開。
哪在那人卻是追了上來,一把勾住他的手臂,“葉大老爺,咱們借一步說話。”
“我不認識你,沒什麽好說的。”
“這不認識可以變認識嘛,我剛好聽到葉大老爺正在籌資包小桃紅,這個好辦,小可不才,別的沒有,銀子還是有些的。”
一聽到有銀子,葉明恂當卻就來勁了,很快就被這年輕人拉到包廂說話。
那年輕人趕緊讓人上好酒好菜,葉明恂看對方客氣,遂也擺起了昔日侯爺的架子,一掀衣擺坐了下來。
“有什麽話直說吧。”
“葉大老爺急什麽,先喝杯酒吧。”
那人笑著給葉明恂斟酒。
葉明恂很是受用對方這一套,看到酒杯斟滿了,立即端起酒杯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他的臉上漸漸泛起紅暈。
“說吧,怎樣才能給我銀子?”他打著酒呃說道。
那人看葉明恂喝得差不多了,這才把目的道出,“葉大老爺,我很是為你不值,明明你才是葉家的當家人,居然現在淪落到連包小桃紅的銀子也沒有……”
“可不是?都是那臭婆娘生的好兒女,統統都不是好東西,一個兩個都是老子的克星,早知道他們是這樣,當初就該掐死算了。”
葉明恂半醉,又被人觸到心中的恨事,這話就說得相當難聽。
那人又給他斟酒,繼續道,“我也葉大老爺不值,這兒女都是債。”頓了頓,“聽聞葉大老爺還有個小女兒沒嫁,要是我成為了葉大老爺的乘龍快婿,這銀子還不是我孝順您老人家的?”
葉明恂睜著半醉的眼看著這年輕人,這人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憑你……憑你也配娶我的女兒?”
雖然有姨娘吹枕頭風,但他還不至於隨便找個人就將葉蔓籽嫁出去。
“我,我怎麽就不行?”那人反駁道,“葉大老爺,您的女兒都不孝順您,您何必不將她賣個好價錢?多換幾兩銀子也好啊。”遂從懷裏掏出五千兩銀票遞到葉明恂的麵前,“這是小婿我孝敬您老人家的。”
葉明恂一看到銀票,就像狗看到了屎,當即就拿起看個清楚,果然是五千兩銀票,他好久沒過手這麽大麵額的銀票了。
眼裏除了錢哪還能看得到別的東西?
思及葉蔓籽數次頂撞他,上回還累得他被親爹教訓,酒意一上,對這女兒竟是半點憐愛也沒有,隻想將之拿來換錢才好。
那人見葉明恂動搖了,又花言巧語一番,最後哄得葉明恂寫下了訂親的婚書。
看到葉明恂喝醉了趴在桌了上。
他拿著這份婚書得意一笑,葉蔓籽,看我到時候如何收拾你。
如果葉蔓籽或者朱子帆在現場,必定一眼認出這人就是當日那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