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氣息,自北方深處顯露。

原本發威,將白猿王壓製於下風的五色神光,瞬時一顫。

敵不過五色神光,好歹也是大羅修為。

白猿王反應還是相當可以的。

抓穩瞬時之機,脫身遠去。

論速度,白猿王倒也不差。

然在孔雀真身的孔宣眼中,也就是那麽回事兒。

默然瞧著,孔宣並未動作。

相對於大局而言,白猿王之生死,著實算不得什麽。

“既然想著釣魚,卻是連魚餌都舍不得丟棄。”

“是不是有些太過小氣了?”

孔宣一身錦袍,背手而立言道。

抬手一點,五色神光再次攔住了欲要出手,將兒子自聞仲手下救出的白猿王。

自己脫身也就罷了,兒子亦是不舍付出。

站在白猿王自己的立場上,倒也能理解。

可誰曾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思量過。

立場之論,本無對錯,實力方是最實際的。

“北方多苦寒,談不上富庶,自有節省的必要。”

“這一次收回,下一次依舊能用。”

一道聲音自北方深處而來,做為回應。

“事兒既然做了,不論對錯論輸贏。”

“總該付出些代價才是。”

袁福通自是不錯,白猿一族的出身,在一定程度上,更占據優勢。

可聞仲也不是吃素的。

無成仙之緣,好歹也蒙授金靈聖母教導五十載。

有多曆經沙場,可稱一聲宿將。

再有雌雄雙鞭以及墨麒麟的相助。

在無法得外力援助的情況下,袁福通很快敗退。

刹那不到,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刻,雌雄雙鞭之一,重砸在了肩膀上。

聞仲掌中雌雄雙鞭,也頗有一番來曆。

昔年曾有一對雌雄蛟龍,攪擾四海難安。

身在東海的金靈聖母當即出手,鎮壓了這兩條雌雄蛟龍。

經過一番祭練,化成雌雄雙鞭,成了聞仲掌中兵。

蛟龍非純龍,卻也是龍屬,天生自帶威嚴。

這種威嚴,在祭練時刻,便完美融入了雌雄雙鞭當中。

聞仲使雙鞭顯威,自然也激發了這種隱藏的威嚴。

於敵手形成不小的壓製。

再加上墨麒麟亦有神威。

兩者疊加,著實對袁福通形成了不小的壓製。

一鞭砸在肩膀上,袁福通縱是白猿身,也不禁深感疼痛難耐,受創不輕。

聞仲揮手,自有大將出手,將受創頗深的袁福通擒拿。

以聞仲平常的脾氣秉性,對袁福通這種攪擾邊境難安的賊子,必是不放過。

擒拿之後,直接一刀砍殺。

現如今,卻是不能這麽做。

已然驚動了北方極深處的老怪物。

舉措不當,極可能引發大禍。

必須壓製本性,慎之又慎。

聞仲為太師,又豈能僅是一個以武力功成的莽夫。

“放過吾子,否則······”

被五色神光阻擋,眼睜睜瞧著兒子傷在聞仲手中,敗落擒拿。

白猿王徹底急了,雙眸赤紅盯著孔宣。

“否則怎麽樣?”

“如今的你,還有依仗可言嗎?”

“自己不是吾之對手,至於五千白猿兵······”

白猿一族能留存至今,自有其獨特以及底蘊。

然所謂獨特,是在相對持平的狀態下,才能顯露出來的。

數倍的實力壓製下,五千白猿兵,能保住自己就算是及其不錯了。

哪裏還有能力,再給白猿王提供什麽助力。

聞仲揮手,大軍再動。

將五千白猿兵,死死壓製。

便是一時半會兒擒拿不下,也不能令五千白猿兵脫身。

袁福通已然在手,白猿王不是孔宣對手。

縱是有心,也是無力。

五千白猿兵如何,倒是不必太過在意。

反正現在是不可能令其動彈。

白猿王眸中紅色更顯,急切在心。

無論是袁福通,還是五千白猿兵,都讓白猿王心神難以平靜。

逐鹿之戰前夕,敗於軒轅手中。

與諸多種族一起退守北方,苟延殘喘。

恢複元氣,發展家底兒,著實不容易。

五千白猿兵,縱然不是白猿一族現存所有家底兒。

一旦喪失,白猿一族也必是損傷元氣。

本以為大羅的修為,再有五千白猿兵,足以穩定大局。

未曾想,孔宣突然現身。

孔宣現身,是在預料之外的。

也是滿盤皆輸的關鍵性因素。

若無孔宣出手,聞仲恐怕是擋不住大羅修為的白猿王,以及五千白猿兵。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兒子也好,五千白猿兵也罷。

白猿王皆不想損傷在此。

當初敗退於北方的諸多族群,曾有過約定。

在未曾恢複往昔生存,榮光之前,絕不能輕易起內鬥,憑白損耗元氣。

但身在洪荒,誰不明白。

實力,才是保障一切的基礎。

麵對元氣損耗,極短時間內難以恢複的白猿一族。

所謂約定,跟一句屁話沒什麽區別。

身為一族之長,亦是父親。

自己出任何問題,都可以不必在乎。

但兒子以及族群,絕不能出現差錯。

“這話問我,有些不對吧?”

“要如何,不是我選擇的。”

“而是看你們的選擇。”

“好歹也是大羅,一族之長。”

“準聖當麵,也不至於一點兒麵子都沒有吧?”

孔宣一言,整體氣氛瞬時凝固。

聞仲沉著一張臉,神色凝重。

白猿王亦是差不多的神情。

“小輩,聖人威嚴不可褻瀆,準聖威嚴,亦是不可褻瀆。”

聲音伴隨厚重氣勢,自北方深處,碾壓而至。

做為聖人之下的洪荒巔峰存在,自有威嚴。

要不是念及孔宣背景,隻怕早已毀滅於怒火中。

當然,這是他自己想的。

孔宣之能,便是不靠背景,也不是說拿下,便輕易可拿下的。

境界的差距,如鴻溝一般,難以填補,卻也得看誰。

鳳凰一族底蘊在身,又蒙大能教導多時。

危機之下,潛力全開。

能做到哪一步,還真是說不準的事兒。

“準聖威嚴,無心褻瀆。”

“隻不過想試試準聖層次的神威而已。”

大羅修為運轉極致,五色光輝渲染北方半邊天地。

一番動靜兒,不知刹那引得多少注意。

“是那隻小鳥?”

“大羅的修為,有膽量跟準聖動手,也是夠有脾氣的。”

一處洞府內,魁梧身影安坐。

感受到渲染天地的五彩光輝,當即眸中閃過一抹亮色,幾分躍躍欲試。

“你不出手嗎?”

本想著當即行動,似是想到了什麽,遙望蒼穹言道。

“一尊根基不穩,難見前路的準聖而已。”

“你若想,走一趟就是。”

“反正你心裏有數兒,別誤了事兒就行。”

“反正誤了事兒,挨收拾的,也不是吾。”

魁梧壯碩身軀,頂著一張頗為憨厚的四方大臉。

一句話,不自覺溝動往昔傷心事兒。

要擱以往,肯定不能放過這個蔫壞的老家夥。

現如今的話,還是不必為了這些,挨一頓收拾了。

準聖又如何?

陰陽五行合力,未必就收拾不了。

壯碩身軀化一道陰陽虹橋,直奔五彩光輝,最是濃鬱之所。

“不管如何得天獨厚,畢竟是大羅修為。”

“與準聖層次,存在極大差距。”

“是不是有些不妥?”

妖師宮內,有擔心之言飄**。

“論資質跟腳,能輕鬆修至大羅,已然是證明。”

“接下來的路,不是那麽好走的。”

“不經曆一番,如何再往前行。”

“相較於往昔,如今不過是玩鬧而已。”

鯤鵬於妖師宮內,高位安坐。

聞聲淡然言道。

而在大商邊境之外的爭端,孔宣全力出手。

除了拚命之外,可以說是壓箱底的本事,全都拿了出來。

依舊處於下風,被壓製的狀態。

不說完全被壓製,但也是討不了便宜的那種。

“說來,吾還真佩服。”

“但實力就是實力,現實就是現實。”

“聞仲,還是趁早將吾放了吧。”

傷損在身,被聞仲擒拿的袁福通,瞧著孔宣與準聖存在的隔空爭鬥言道。

“閉嘴!”

“再多言一句,老夫縱然不計後果,也必然先將你打殺。”

孔宣明顯被壓製在下風,影響自是不小。

要不是聞仲治軍,向來嚴謹,這會兒恐怕已經亂做一團了。

如此情況下,聞仲心情又能好到哪兒去。

袁福通若是再多言一句,雌雄雙鞭,必然將猿猴頭顱砸碎。

白猿王眸中光芒一閃,聞仲本身不必放在心上。

唯一難纏的,僅是孔宣而已。

如今的孔宣,自己都不一定能保得了自己,正是最佳時機。

白猿王果斷出手。

聞仲眸中所有光芒,瞬時凝聚到了一點。

就曉得白猿王不會罷手,必然在此最佳時機出手。

哪怕曉得不是對手,也不能眼睜睜瞧著對方將袁福通救走。

“吾不想招惹截教,莫要自誤!”

大羅手段出擊,聞仲再有心思,也是無能為力。

隨手一揮,聞仲連同墨麒麟,便狼狽敗退。

孔宣再無精力出手,便再無阻攔白猿王的力量。

“好歹也是大羅修行,就撿著軟柿子捏,是不是有點兒太沒出息了。”

白猿王手段剛剛觸碰到袁福通,一道渾厚聲音由遠而至。

伴隨聲音而來,還有一根力發千鈞的棍子。

白猿王刹那變色,再也顧不得袁福通。

同樣是棍子,招架在頭頂。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不假。

在已然失了進攻先機的情況下,隻能選擇防守。

能不能扛得住,都是再說的事兒了。

兩根棍子擊打瞬時,脆響與摩擦聲起,刺耳至極。

煙霧環繞的中心,白猿王前後弓步招架。

小腿以下,已然完全陷入土地之中。

神色無比凝重,這一棍子出擊,實在是認知當中的力之極限。

“有點兒意思!”

“居然能抗住這一棍。”

一隻手,穩抓將白猿王壓製的棍子。

隨手動,棍子撤回。

這隻手的主人形象,清晰顯露。

“尊駕緣何參與此事?”

來不及將自己從地裏拔出來,白猿王凝聲問道。

這事兒,當真是越發複雜了。

一棍子,便能將自己壓製到這般程度。

修為怎麽說,都該在大羅層次。

“放心,就你與白猿一族,還不至於讓我走一趟。”

邊說話,隨手將棍子扔向了北方極深處。

白猿王眸中神色凝聚一點。

看似簡單隨手,實則已然將力道凝聚到了一點。

及其高明的手段!

“大膽!”

一聲嗬,自北方極深處起。

除了準聖外,北方極深處,亦有大羅存在。

擋住這一棍,自是不成問題。

“我說你什麽時候,學會吃獨食了?”

“有打架的好事兒,也不說一聲。”

對於這一混子,能否發揮作用,神情態度間,表達的已然是相當明顯。

並不在意。

幾絲悠然,邁步來到孔宣身邊。

探手一抓,先前匯聚力道,扔入北方的棍子,抓在手中。

周身道韻顯化,黑白勾連,呈太極圖形。

與五色神光一起,隔空對戰準聖。

“這又不是什麽好事兒,跑來摻和什麽啊?”

有助力加入,孔宣得以喘息。

眸中閃過一抹溫情,嘴上卻是不饒人。

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

想改也改不了。

況且,何必要改。

“廢話!”

“你要是出了事兒,讓我拿啥剔牙!”

孔宣臉色瞬時發黑。

要不撤回五色神光,與那北方準聖聯手,直接滅了這家夥得了。

想歸想,事兒自是不能做。

“來自何方,為何插手此事?”

北方準聖,言語再傳。

言語中,存著一種別樣的凝重。

好歹也是準聖,頗多見識。

整個洪荒,以陰陽修行的,好像不多。

最是出名的,莫過於六聖當中的大師兄。

一個聞仲,扯著金靈聖母,自是扯著截教。

一個孔宣,出身鳳族。

再來一個與人教有所牽扯的,這事兒可是越發的麻煩了。

以修為論,準聖壓製,自不是問題。

可背後的牽扯,實在不小。

用一個詞匯形容,那就是投鼠忌器。

萬一牽扯出聖人,可不是麻煩二字能形容的。

準聖以修為,壓製大羅。

在聖人麵前,準聖又算得了什麽。

“吾出身何處,有手段,自可探查。”

“好歹也是準聖修行,有神通,有能耐,盡都使出來吧。”

外表看著憨厚,實則內質如孔宣一般,頗為高傲。

對自身,存在極強的信心。

“罷了,準聖修行,如此難為兩個大羅小輩,傳揚出去,可是顏麵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