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金靈聖母道場之內,聞仲躬身而立。
先前女媧廟內一番經曆,著實令聞仲難以安寧。
畢竟女媧是聖人,與通天教主一般的存在。
雖說稱呼師妹,女媧成聖,卻還在通天之先。
褻瀆聖人,何等之事。
不僅是帝辛之事,亦是整個王朝之事。
護持大商,曆經三代。
全數心思盡在大商。
聞仲自知,縱有修為在身。
在女媧麵前,也談不上顏麵。
在自己的交情範圍內,能與女媧比肩者,唯有通天。
雖說是截教三代,金靈聖母門下,卻也是不可能隨意見通天。
內心著實諸多不安,聞仲唯求金靈聖母援手。
起先聽聞帝辛乃是昏妄之輩,竟敢褻瀆女媧。
當即就是眉頭一擰,冷意閃爍。
若非聞仲了解金靈聖母性情,趕忙將內情,以及一些不解,疑惑言明。
金靈聖母恐怕會當即出手,懲戒聞仲。
心思純良,忠義在心,固然是好事。
可若是連這般聖人都敢褻瀆的昏妄之輩,也死心扶保,純屬腦袋有問題。
待到聞仲將一些內情以及疑惑言明,金靈聖母當即眉頭向上一挑。
聞仲都察覺有些不妥,何況是金靈聖母。
一番修持,不至準聖,也在大羅巔峰。
“徒兒心中多有不安,曾以眉心眼眸探查,卻未曾探究不妥。”
“徒兒心中,反而更為不安。”
“故此厚顏求恩師。”
金靈聖母點頭。
“且在此安然片刻,待為師求見聖人師尊!”
與聖人有所牽扯,金靈聖母自不敢怠慢。
出了洞府居所,直奔碧遊宮。
“金靈師姐!”
碧遊宮門前,水火二童子,恭然而立。
“煩請二位師弟,稟報師尊一聲,金靈求見。”
水火二童子,如太清門下金角,銀角一般。
“聖人老爺已然曉得師姐要來,特命我等相迎。”
水火二童子躬身行禮,碧遊宮緊閉之門,悄然開啟。
若大碧遊宮,安寧無聲,唯有通天教主,高坐慶雲。
金靈聖母躬身而拜。
“起來吧!”
靜默長久時刻,通天教主出言道。
“你之來意,為師已然盡知。”
“此為天數,若你當真心係弟子安危,便將其關在你之洞府吧。”
金靈聖母驚然而駭,瞧著通天教主。
“吾截教之意,雖在截取一線生機。”
“然相對大局,一家一姓之安危,著實算不得什麽。”
“取舍之間,害取相輕。”
聖人有此言,金靈聖母唯默然,退身出了碧遊宮。
“徒兒,情況已然與你言明,如何選擇,為師自有尊重。”
回歸洞府,金靈聖母並未強行拘押聞仲。
而是將前後情況言明,由得聞仲選擇。
聞仲在其門下,受教養五十餘年。
脾氣性情,再是了解不過。
強行拘押,縱然能使聞仲脫離劫數。
心思已空,無非一具軀殼而已。
聞仲之命,不在仙道。
留存一具軀殼,有何意義而言。
“敢問師尊,當真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嗎?”
知曉出自聖人言,已然是定局。
聞仲還是抱著一絲絲希望,祈求般的問道。
哪怕僅是絲絲希望,也不至於全然沉寂於黑暗中。
“哎!”
金靈聖母一聲歎息,令聞仲默然,身軀不規格顫抖。
許久之後,才得以平靜,眸色幽幽,顯露堅決之意。
金靈聖母心下更是歎息。
就曉得這位弟子,會是這般選擇。
“聞仲受恩師教養五十載,無以為報,僅有一禮還謝。”
“弟子既無仙道之緣,便以此身,還報三代君恩吧。”
聞仲意誌堅決,心懷悲壯,離了金靈聖母洞府。
天數之下,恐是終究難逃。
但無論如何,也不可在此刻,將大商拋棄。
瞧著弟子堅決,悲壯的身影,金靈聖母歎息,眸中閃爍一抹哀色,差一點兒沒能忍住源自內心的衝動。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倒是真有截教門下風範。”
碧遊宮中,聖人高坐,凝望懷著悲壯,遠離金鼇島的聞仲,微微點頭。
“爾等即刻前來紫霄宮一聚!”
一道聲音,傳入通天教主意念之中。
微微一愣,不敢有絲毫怠慢,前往紫霄宮。
紫霄宮中首排六位,已然有太清,元始天尊安坐。
“大兄,二兄。”
行一禮,通天教主安坐。
一股清涼入腦海。
這蒲團,果然不一般。
可惜,就是無緣帶回碧遊宮。
不多一會兒,女媧來到紫霄宮。
“幾位師兄師姐,腳程倒是夠快!”
“可憐我西方之地貧瘠!”
接引,準提同入紫霄宮。
一套說辭,真如往昔一般。
三清無神情變化,仿佛根本不知接引與準提到來一般。
女媧眼角微微一抽。
為了大局,終究還是沒說些什麽。
準提眸中閃過一抹安然,看來並未有所差距。
六聖安坐靜默然,鴻鈞身形悄然現。
“吾等拜見老師!”
六聖急忙行禮。
“都起來吧!”
“此番令你們相聚紫霄宮,僅為一事。”
“天地劫數將至,爾等還需多有思量才是。”
六聖互相對視,太清為首出言。
“敢問恩師,此番劫數,意在何為?”
雖說自衛無忌那裏,已然了解詳情。
在鴻鈞麵前,依舊需得問詢詳細。
“自一初始,行之無量。”
“凡生靈之屬,無所不包。”
對此內情,三清與女媧,已然有幾分了解,倒也能持穩定。
接引,準提,著實難淡定。
接引倒是還有些心性,準提是徹底難以淡定。
“敢問老師,吾等聖人,亦在劫數中?”
鴻鈞抬眸掃了準提一眼,默默點頭。
“怎會如此?”
“吾等聖人,依托天道,已然是萬劫不染之身。”
準提著實難以接受。
到頭來,至高聖人與普通生靈,終究一樣。
“道之無限,在道之前,吾等與普通生靈,有何區別可言。”
太清一言,引得鴻鈞默然點頭。
幾位聖人,皆是掃了太清一眼。
真不愧是玄門首徒,眾聖大師兄。
境界,覺悟,就是不一般。
“此劫之意,考驗眾生,僅是其一。”
“當初昊天為道,曆經劫數,諸多輪回。”
“如今,也該有個結果了。”
“眾生曆經此番考驗,心性福源深厚者,肉身成聖,再修仙道。”
“次一等者入神道,運轉天數,澤被眾生。”
“再次一等者,曆經輪回。”
“行為不端,孽債纏身者,灰飛煙滅。”
言罷,鴻鈞抬手一指,兩道靈光落下。
一為天書,封神榜。
一為打神鞭,約束榜上諸神。
“此為封神榜,爾等可行聖人之力填寫,填寫過後,不得更改。”
封神榜緩緩展開,一片空白。
唯有聖人之力,或者天帝之能。
方才可以於封神榜之上填寫。
“老師可否寬宥一些時日,待吾等商議一番。”
鴻鈞默然點頭,身形不見蹤跡。
沒了師父這麽一層天然威壓存在,六聖多得輕鬆,探討無顧忌可言。
“吾之門下,唯有玄都。”
做為大師兄,太清自是言。
對於此事實情況,諸聖也都了解,無異議可言。
或者說,不敢存有異議。
人教門下,僅有玄都。
玄都若是入了封神榜,人教傳承便斷了根。
太清再是無為,恐怕也會做出拚命的瘋狂舉動。
“不過此劫既是天地之數,避無可避,倒是不妨成全一二。”
三花顯現,太上老君立身於紫霄宮。
“還需勞動道友一番。”
太清以善屍,入了封神榜,表示支持。
玄門大師兄,已然做了表率。
後麵的該如何行,還需多說嗎?
“吾之門下,皆是德福之輩。”
“便讓南極走一趟吧。”
元始天尊將南極仙翁之名,書寫於封神榜上。
隨後又填寫了一些,與闡教關係不是特別深,但也存在聯係的名諱。
封神榜落在了通天教主麵前。
抬手第一筆,想都不用想,便是聞仲。
既然無緣得仙道,便在神道中,受一番自在長久吧。
隨後,通天教主又書寫了一些根基淺薄的截教門徒。
隨便劃拉一下,便是五十之數。
封神榜曆經三清手,三百六十五路正神,至多六分之一。
“吾之門下,門徒較少。”
“便讓靈珠子,曆練一二吧。”
女媧將靈珠子,填寫於封神榜,而且還是肉身成聖。
“吾西方之地貧苦······”
接下來,封神榜之填寫,便該落在準提手裏。
可準提根本不接,偌大西方教,人數嚴重不足。
幾番心意,意在東方接引一些生靈。
奈何忌憚東方存在,一直是有心而無動作。
如今怎麽可能將門下弟子,送入天庭。
多餘的新意沒必要,老套路,隻要足夠用,便可以。
這不過這一次迎接準提的,不再是無視的默然無聲。
“老師方才所言,此劫凡屬生靈,皆逃脫不得。”
“二位當真有能耐,令自身安然於劫數中?”
接引,準提默然,嘴角抖動。
劫數之下,誰敢說有能耐與手段。
龍鳳麒麟三族,巫妖二族。
哪個不是強盛至極,劫數之下,又當如何。
“再言此刻論東西之分,有些不妥。”
“若以準提之論,此物源自東方,自是無緣。”
女媧掌中拖著一顆琉璃珠。
於女媧而言,是不存什麽大用的把玩之物,可有可無。
接引與準提,卻是入了眼。
尤其是準提,直勾勾盯著,一動不動。
小小琉璃,便是珍奇,實際上也算不得什麽。
可若是與道有所牽扯,那就意義大不相同了。
準提手中有寶,曰七寶妙數。
既有七寶之稱,自有七寶之數。
女媧掌中琉璃,便是七寶之一。
若能得此琉璃,七寶妙樹威能必然再漲。
七寶妙樹,可言準提證道之寶。
七寶妙樹若是有機緣,得本質提升。
準提自是受好處極多。
“師姐······”
準提厚顏。
別說本就不存什麽臉麵之念。
便是注重臉麵,此時此刻,也算不得什麽。
“女媧福淺,焉能受得起如此稱呼。”
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把玩琉璃珠。
“也罷,便讓這些弟子,去經曆一番吧。”
一些無足輕重的弟子,所得自是無足輕重。
反正也是一群受天數,受天帝奴役的存在而已。
莫要影響大教根基。
即便如此,接引依舊深感心痛。
被強逼著,用肉包子喂狗啊。
三清與女媧無言,反正隻要將西方教拽入劫數中便可,其餘的,自可以後再說。
隨手一拋,琉璃珠落入準提手中。
既然已經是應承的事兒,可是不存那般無恥的厚顏。
“既是如此,吾等便恭迎師尊吧!”
太清提議,六聖齊行禮。
鴻鈞悄然現,瞧了封神榜一眼。
“既然爾等做了這般選擇,其餘的,便可各自緣分吧。”
封神榜上,如今卻是連一半兒都未必滿足。
“此封神榜與打神鞭,暫且存放太清處。”
“待得封神使命,隨緣降世。”
“便將此交付,助其成就大業。”
太清手下封神榜與打神鞭。
鴻鈞一揮手,六聖已然在紫霄宮外,無垠混沌中。
“幾位師兄師姐,吾等就此告辭。”
來不及多說一句,接引與準提回轉西方。
“嗬嗬,他們肯定是做一番布置安排了。”
“著力點,沒準兒就在那封神命格的存在之上。”
不用女媧多言,三清也是了然。
出了紫霄宮的刹那,便已然心念傳命。
門人教派,諸弟子,全力搜尋封神命格。
大教動作,刹那遍及洪荒。
“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察覺到這些大教弟子的舉動,許多生靈自有疑問。
“傳吾之命,緊閉血海。”
有命令自血海深處,傳揚整個修羅族。
眾修羅皆是詫異。
血海本是凶險地,就算是邀請,人家也未必願意來。
而血海,也是一眾修羅的力量泉源。
眾修羅出血海,雖不至於羸弱不堪,卻也是諸多難受。
一個是不願意進來。
一個是不願意出去。
兩相配合,倒是再合適不過。
如此情況下,為何還有命令,出自血海深處,封閉整個血海。
雖有諸多疑惑,然對於修羅一族而言,冥河便是至高存在。
冥河之命,便如天道一般。
眾修羅族刹那而動,封閉血海。
又引得諸多感知情況的洪荒生靈,刹那諸多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