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魔獸也好,銀靈子也罷,現身之後,直接靈魂三問。

對於這個以前從來沒印象的身影,實在難言看透二字。

這可是個實在了不得的事兒。

別忘了,他是什麽身份,什麽樣的經曆。

亮魔獸,十大邪魔之一。

所見識,所經曆的,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而且出於天賦的緣故,對於一個事物的判斷,僅在一眼之間便足矣。

如今卻是看不透。

這事兒實在是邪性,詭異,還有一股子說不上來的不安全。

對危險的感知與避諱,已然是深入魂魄中的本能。

對於自己所看不透,以及暴露出來的危險痕跡,亮魔獸的選擇,自是能躲就躲。

要實在躲不過,再施展手段也不遲,反正他也不是吃素的。

“你的三個問題,終究有答案的那一刻。”

“現在我所想的乃是何為情。”

有些深意看著亮魔獸,要擱以往,就憑這家夥的性格,早已經遠遠躲避。

哪怕不躲避,也不會似這般現身出來。

如今一番違背初衷常理的所為,根本性的目的,自然還是素女,還是那不知不覺融入心間的情。

“對於情,我也經曆,體會過。”

“唯獨有些不解疑惑的便是,究竟是什麽樣的魅力,什麽樣的情,能讓你違背初衷的常理。”

“十大邪魔之一的亮魔獸,也動了情。”

“本性如何暫且不言,來自遠古的盟約誓言,難道也忘了嗎?”

亮魔獸神色多變幻,最終定格的唯有森然殺機。

他尚未看透對方的底細,卻是讓對方將自己的底細,給看了一個透徹。

除底細外,還有藏於心間,無法言說的秘密。

當初的契約,他也是實際經曆者,以及決定者之一,又怎能忘記。

有這番實際理性的存在,他一直苦苦克製源自於內心的情。

反正所求也不是太多,每日能夠聽到來自素女的琴聲便足矣。

他的情是純粹的,絕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

這番情義隱藏於內心,已然滿足了。

如今為人一口道出,自有惱羞成怒,繼而演化殺機。

“先不忙著動殺機。”

“我不否認你的迷幻咒實在厲害。”

“真要打起來,卻未必是我的對手。”

此言入耳,亮魔獸卻是怒火更甚。

同時,內心疑慮也是更深。

深知自己的底細,還能說出這麽一番話,還有自己看不透的神秘,來曆實在不簡單。

不過這些疑惑,倒不是現在浪費心力,非得思量的。

實力之間出道理,一番交手,結果自然明了。

“是嗎?”

“既然你對我的底細,了解的這麽清楚,那就嚐嚐迷幻咒的實際厲害吧。”

身為魔族十大首領之一,亮魔獸哪怕不擅長殺伐,自身所擁有的幽暗之靈,也是極其強大的。

如今又所處神廟之地,哪怕處在鎮壓狀態。

憑借亮魔獸十大首領的身份,依舊可以借用到一部分的力量。

故而一旦出手,所引動的幽暗之靈,著實客觀。

幽暗之靈一動,精衛便有所感知。

“這般威能的幽暗之靈?”

“莫非邪魔真往神廟所行了?”

接觸這諸多日子,對刑天的這個兒子,了解倒也有幾分看得見的了解。

信任,實在談不上有多少。

如今感知幽暗之靈的牽動,倒是不由懸起了心。

借用聖靈石的力量,的確可以鎮壓邪魔。

與藍靈珠的交手,已然是最好的實際證明。

可那樣的威能發揮,是在自己告知咒語的情況下所能達到的。

神咒的練習,哪怕再高天賦,也不是一次兩次能夠實際掌握的。

從牽動的幽暗之靈數量來看,倒也可言一聲強大。

與這般的力量交手,稍微差錯一分,便可能是天地之間的差別。

自己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他可千萬別出事兒才好。

看了一眼王宮以及公主,精衛還是決定前往支援。

“我說能不動手,咱還是不動手的好。”

“哪怕你看不透我的底細,也該感知,我對你以及那位素女,並沒有傷害的心思。”

“若是可以,我倒是很想成全你們。”

“能讓魔動了情,實在是不容易。”

已然引動了莫大動靜兒,這時候再說這話,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對於旁人,自然是不合適。

對於亮魔獸,卻是再合適不過。

雖是魔,一心所想的卻是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除了本性緣故外,還有實際。

一旦動靜兒太大,惹得天神注意,他的日子,以後就甭想能自在了。

漸漸的,匯聚於亮魔獸手中的幽暗之靈光輝消散。

“這樣的選擇,自是極好的。”

“你我拚搏一番倒是不要緊,讓人坐收漁翁之力,實在不是一件美事兒。”

嘴角微微揚起的笑意,驟然一寒,手段也是突然出擊。

強大的攻擊落在虛空,將一枚幽幽藍光的珠子,砸了出來。

“混蛋!”

“亮魔獸,你還是魔族的十大首領嗎?”

黑霧自藍靈珠噴吐,地魔獸怒然咆哮。

“所謂魔族,早已在一戰中煙消雲散。”

“如今連你都僅是魂魄之身,憑借著幽暗之靈,躲在藍靈珠內苟延殘喘。”

“怕是連維持自身顯化的本事都不足了。”

“為何還要心心念念複興魔族?”

“不管你怎麽看,現在的我,僅是銀靈子。”

“能傾聽素女的琴聲,於我而言,已然是非常滿足。”

“若能相伴素女暢遊天地間,便再無任何需求可言。”

對於世事執著所求,他早已看得淡然無比。

“混蛋!”

“叛徒!”

“你實在是我魔族的恥辱!”

地魔獸魂魄怒急咆哮,憑借幽靈珠,吸引海量幽暗之靈。

身為魔族之王,他現在要親手解決這個魔族的叛徒。

“說動就動,看來你是當我不存在啊!”

似是大日般的光輝亮起,同時還有一句悠悠之言。

“你先走吧。”

“記得我一句話,一個情字,實在難得。”

“莫要因外界的因素顧慮,而忽視了自己的內心。”

“至於艱難,你經曆了這麽多,難道還怕這點兒嗎?”

“再有一點,保持你一貫的作風態度。”

“清心而少怒,自有福源。”

“莫要忘了,你可是當今世界,唯一的全乎魔族首領。”

前麵的話,自有相當作用的因素。

而最後的一句話,才是真正實際的點睛之筆。

亮魔獸隻要不自己瞎折騰,憑借魔族曾經的福源氣運,足以庇佑了。

地魔獸之所以想法吞噬亮魔獸,除了的確需要得到強大幽暗之靈的力量補充外。

恐怕更深層次的重要因素,便在於此。

吞了亮魔獸,不僅可以得到亮魔獸的力量與身軀。

同時也收取了亮魔獸身上,維持於天地間,屬於魔族的氣運。

兩者合一,氣運歸一。

屆時地魔獸便將是魔族,唯一實際的王。

這個意義所得實際,怕是比所得亮魔獸的力量與肉身,還要來的渾厚。

“多謝指教!”

亮魔獸頓了頓,道了一句謝,身形化作青光消散。

除了性情的了解欣賞外,一番緣分的成就,或許還有這份兒看得順眼。

“你究竟是什麽人?”

“真有能耐,便露出真身。”

“藏頭露尾的,算什麽本事?”

黑霧翻滾,地魔獸怒然,也是忌憚咆哮。

如亮魔獸一般,對於這個人的底細,他也是看不透。

“這話要是別人說,沒準兒還真有幾分慚愧。”

“可這話從你嘴裏所言,感覺到除了滑稽,就是可笑。”

要論藏頭露尾,恐怕誰也比不過地魔獸。

不,或許還有一個,那就是太陽神殿中的天帝義和。

地魔獸是明著裝,那家夥是暗著裝,又多了一分陰損。

“話又說回來,此便是我之真身。”

“沒藏著,也沒想掖著,看透看不透,自是與我無關。”

這話更加的氣人。

與你無關?

殊不知,你之成就,便是吾之失敗恥辱。

又怎能言及一句無關。

地魔獸怒然,想憑借魂魄之身,講出一二道理來。

太陽的光輝照射,卻讓地魔獸及其的不適應。

“又是太陽的光輝與照耀。”

“炎帝的血脈傳承。”

“從某種現實意義上來說,這家夥也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地魔獸陰沉怒罵。

對於太陽之靈,實在不是一般的反感。

“你敢咒罵我父親?”

小精衛清脆怒喝,靈力直接引動神雷咒,衝著藍靈珠砸了下來。

“炎帝的女兒,果然如同炎帝一般討厭。”

“區區神咒,也想傷我嗎?”

幽幽藍光,吞噬了神雷咒。

陰森幽然,殺意沸騰。

既然是出手,實在不介意將這個炎帝的女兒給滅殺掉。

突然間,神魂鑽回了藍靈珠內,直接逃遁。

精衛本來還滿是詫異疑惑,這家夥怎麽好好的撒腿跑路了。

一聲清脆雀鳴,自南方而來。

“地魔獸,你這個苟延殘喘了千年的大邪魔,如今既然現身,便還想再走嗎?”

威嚴之聲,自南方而起。

朱雀旗招展,火焰噴塗,包裹藍靈珠。

“好一個火神!”

“好一個可惡的天神!”

幽靈珠與朱雀旗的碰撞,無疑是地魔獸吃了虧。

留下一句言語飄揚天地,憑借藍靈珠,帶著白帝再次逃遁。

“如今的魔族,除了你之外,就是一個亮魔獸而已。”

“天地之大,又能逃亡何方?”

火神哈哈一笑,對於地魔獸借助藍靈珠逃跑,並沒有太多實際在意。

“火神叔叔,你來了就好了。”

揚起一抹可愛的幅度,精衛俏生生言道。

“你這丫頭,怎的如此不知深淺。”

“那地魔獸即便是已經是殘缺不全的魂魄之身,也依舊是魔族的首領。”

“再配合藍靈珠,施展的威能,任誰都不敢小看。”

“你這丫頭居然敢獨身應對?”

對精衛一番斥責,卻是疼愛。

哪怕內心再多有心思,對於精衛,也是疼愛和喜歡的。

否則也不會如風神王母,雷神龍王一般,將諸多神咒傳授。

精衛小小年紀,便有不俗能耐。

除了傳承於炎帝的血脈天賦之外,與四大天神所教導的後天成長,也有相當大的關係。

“祝融叔叔,這不是正趕上您來了嘛。”

“下一回,我一定注意。”

“可惜,這回又讓這個狡猾的魔頭給跑了。”

笑眯眯扮著可愛,隨後話題開始轉移。

“沒事兒,他就是再能逃,也逃不了多久了。”

“對了,你不是應該在風神那裏嗎?”

“怎會在此刻現身?”

“還與地魔獸以及藍靈珠一番糾纏?”

“你這丫頭,是不是趁著風神不注意,自己偷偷溜出來的?”

打量了精衛幾眼,火神肅然。

這種肅然,令精衛不由縮了縮脖子。

王母對她是母親般慈愛,龍王對她更是祥和的寵愛。

而火神的寵愛則是帶了幾分嚴肅。

臉色一板,著實內心不安。

這都是自第一次接觸始,到現在都留存的心理陰影了。

疼愛中,亦有嚴肅。

哪怕再多心思,對於精衛,火神也是不知不覺,將自己看做父親的。

“我就是想偷偷溜出來,在王母的照看下,也沒這個能耐與機會。”

“是王母讓我跟青鳥姐姐一同給龍王伯伯送瓊漿玉液的。”

“再然後青鳥姐姐有事兒回去了,我就自己留下了。”

聽聞精衛所言,火神哼了一句。

“不用說,肯定是那個糊塗蟲,見了瓊漿玉液就不要命。”

“把你都給忘到腦後了。”

“風神也是,就那麽點兒玉液瓊漿,幹嘛非得想著他。”

哼了一聲,盡是對龍王辦事兒不靠譜的吐槽。

這家夥,大事兒倒也不至於不靠譜。

小事兒上,不靠譜的地方卻是太多太多。

“火神叔叔,您這次來凡塵,不是為了我吧?”

精衛眨著眼問道。

她要辦的事兒,還僅是一點兒眉目。

絕不能就此便被抓回瑤池。

“單純為了你這丫頭,倒也值得我走一趟。”

“不過這一次,我是帶著天帝的命令來的。”

“沉寂了千秋歲月的聖靈石光輝,突然重新亮起。”

“這可是刑天那個大邪魔的標誌,也是其力量之源泉所在。”

“本以為被誇魔所得,現在看來,是當初狡猾的刑天,將其藏在了塵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