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鎮定自若所言,一下子吸引了所有注意。

“小邪魔,雖說你是刑天的兒子,身上更有聖靈石之威。”

“但在本座麵前想要逞威風,也是不知死活。”

“既是如此迫不及待,那現在便與你闊別了千年的父親團圓吧。”

極致靈光指尖匯聚,殺機森然突襲。

“小心!”

一聲呼和,誇父與水神同時出手。

雖說金烏的光輝,著實牽製了他們大半的精力修為。

聯手護下後羿,也是不值得任何猶疑考慮的。

哪怕為此要承受一些金烏力量的傷害,自身要受到傷損。

麵對義和的殺招,不慌不忙間,抬手所出便是幹戈金盾。

金盾出前守護,幹戈揮舞,化生實質殺招,攻向了義和。

“小邪魔狂妄!”

“即便擁有了當初刑天的幹戈金盾,也不該妄自向本座出手。”

“因為即便是當初的刑天,手持幹戈金盾,依舊為本座砍下了頭顱。”

提起當年事,不屑間自有得意。

可此番得意,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傷口重新撕裂的傷害。

“此話也能出口,果然夠不要臉的!”

“當初要不是與地魔獸大戰,消耗了主人極大的靈力,豈能讓你小子得手。”

老鬼怒然嗬罵之時,出自幹戈金盾的殺招,已然臨到義和身上。

雖說來此地的並非真身,乃是依托日光神鏡而成的一道化身,卻也承載了義和大半修為。

畢竟水神與誇父,都是不好對付的。

哪怕有金烏的至強之力相助,也不可大意。

一直以來,義和真正有所防備的,都僅是水神與誇父。

哪怕這個小邪魔,有了聖靈石的相助,也不值得天帝義和放在心上。

有了當初刑天的幹戈金盾,再有聖靈石,卻也並不等於當年的刑天複生。

想要達到當初刑天的高度,至少還需要歲月與凶險的磨礪。

而這個小邪魔,最缺的就是這一點。

這一點,也就成了最大的破綻。

針對這個巨大破綻所為,便實在談不上威脅。

未曾徹底成長起來,即便再天才,也不過一句空話而已。

然而這一道來自幹戈金盾的殺招,卻讓義和變了顏色。

感覺到殺機的刹那,便要有所反應,實際卻是已經來不及。

殺招之下,近大半修為不至於直接消散,卻也受了眾創。

要不是依托金烏之力,這一招之下,此修為所成之身,沒準兒就真的消散了。

也正因為義和牽製了金烏的力量,方才讓金烏在與誇父跟水神的聯手對抗中,達到了一個平衡。

“你究竟是誰?”

“絕不可能僅是刑天之子那麽簡單。”

有金烏之力護持,不必太過擔憂自身。

吃驚,甚至於驚駭,卻是必然的。

此一招幹戈金盾的殺機,已然不弱於刑天,甚至超過了當初的刑天。

這話似乎存在邏輯上的矛盾。

畢竟當初一戰,哪怕最終義和殺掉了刑天,砍下了他的頭顱。

自身卻也受到了極大重創,否則又豈能眼睜睜看著刑天的戰神根本逃脫。

他難道不清楚,隻要聖靈石力量覺醒,重塑一位新戰神,不過是時光歲月的問題嗎?

過於這個問題,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否則也不會在登位天帝後,便立即發布通緝。

之所以未曾阻擋,就是因為哪怕偷襲重傷了刑天。

這位曾經的戰神,依舊發揮出了極強的戰鬥與殺傷力,重創了義和。

對此事實,義和自然是不想承認,同時也是無比痛恨的。

半殘狀態,依舊有這個能力,將義和弄得重創。

若是在完全狀態下,在戰神麵前,豈不是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認知到這一點,內心深為痛恨的同時,也是改進的動力。

借助修煉金烏的機會,千年來,義和的修為可謂是水漲船高,無可與往日相比。

未曾想,還是差點兒傷在了幹戈金盾之下。

如此事實,豈不是說明千年來,除了暗中謀算了一些事兒,練就了金烏外,自身根本沒有任何一絲的成長。

千秋歲月,就這麽白白浪費渡過。

如此既跟廢物,有什麽區別?

“連我是誰都看不透,還妄想獨霸天地?”

“你憑什麽?”

“就憑這隻金烏嗎?”

“誇父煉製的克星,雖然還未曾出世。”

“但要滅你這隻金烏,也並非沒有其他辦法。”

真要是殺機動然,揮舞幹戈金盾,隻要幾下便可滅掉義和的這道分身。

然而從現實角度來說,沒什麽實際意義。

有金烏在此,就算是將此分身滅個十次八次,也沒什麽實際意義可言。

真正應該針對的,還在於金烏。

滅掉了金烏,義和的這道分身,也就沒多大意思了。

他之所以分身前來,最大的依仗莫過於金烏。

“老鬼,精衛,你們纏住他。”

“其他話,待滅掉了金烏再說。”

抬步轉身,不再關注義和分身。

見後背與空門破綻,就這般擺在自己眼前,義和殺機更為森然。

羞辱,這天地間,再也沒什麽,是比如此舉動更為羞辱的了。

心念殺機動,除了維護自身的一口氣之外,其餘修為全部化作殺機。

未曾臨到後羿所在,便被老鬼出手阻擋。

“義和小子,這千年來,你還真是不閑著。”

“要是你真身所在,老鬼還真有這個自知之明。”

“可如今的你,不過是修為所化。”

“老鬼自要與你試試。”

老鬼出手,擋住了義和的修為化身。

別說還有那個小天神娃娃,即便沒有,有刑天主人之命,老鬼出手,也必然是義無反顧。

哪怕明知不是對手。

“義和,你疼了我千年。”

“可你也騙了我千年。”

“如今的精衛,無論如何,都要擋你不可。”

來自太陽之靈的神咒施展,與老鬼一起,將義和的修為化身束縛。

哪怕有金烏的力量,一時間也難以突破這種聯手。

“精衛,其實你的力量,也可以自金烏中吸取。”

一聲言語悠悠,提醒精衛。

金烏的力量,雖然超越了太陽之靈,幽暗之靈,混沌之靈。

可說到底,金烏力量的根本,也是來自太陽。

聽得一聲提醒,精衛當即咒法變幻。

果然威力發揮,更上一層樓。

多了一個大力抽取金烏力量的通道,誇父與水神的聯手,更為輕鬆一些。

“你就別看著了,趕緊想辦法解決掉這隻金烏才是。”

雖然減輕了一些壓力,可與金烏的對抗,依舊談不上多有輕鬆。

滅掉金烏,更是一點兒希望都看不到。

“你還沒看出來啊?”

“虧你曾經還跟他那般的熟悉。”

水神所言,自然引起了誇父的疑惑。

看出了誇父疑惑所在的水神,不由吐槽一句。

“刑天?”

誇父反應了過來,頗為吃驚。

這怎麽可能?

老朋友戰神刑天,不是已經死在了義和的陰謀算計當中嗎?

“本來我還有些納悶兒,現如今怎麽還會有人施展,當初與邪魔大戰時,召喚四大天神的法咒。”

“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這家夥沒死。”

“義和那小子,欺上瞞下,背後陰謀諸多,陰損至極,這家夥也好不到哪兒去。”

水神吐槽,發泄著不滿情緒。

“現在是聽你發泄不滿?”

“還是將這隻小家夥解決了再說?”

話雖如此問,出手卻不遲緩。

“小家夥,你倒是也夠可憐。”

“為人操控也就罷了,連自身都沒有長全,就被強行拉出來了。”

一聲歎息,更為讓水神與誇父呆然。

什麽玩意兒?

這還是一隻未曾完全長成的金烏?

一隻未曾完全長成的金烏,便要水神與誇父聯手才能抵擋。

這要是完全長成了,天底下還能有誰是對手。

難怪義和那家夥,如此的張狂。

“要戰勝金烏,還得借用二位的力量才是。”

神色間閃過一絲肅然,咒法發動。

“眾星之威,在我之身,光輝如水,其至無量。”

咒語直接調動星辰與水脈的力量。

眾多星辰身形顯露,光輝揮灑,形成了一條銀河。

金烏已然感知到危機,使勁兒的掙紮撲騰,卻最終還是淹沒在了銀河當中。

“不!”

“這不可能!”

“你不可能毀滅我的金烏!”

“你究竟是誰?”

為老鬼與精衛所困的義和修為化身大吼。

內心的疑惑,其實已然有了一些解答。

可就是不敢相信。

“你終究不是義和,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拳印扣下,如山嶽沉重。

如此山嶽,非凡塵之數。

乃是太陽神殿之所在,可謂神山不周。

一拳落下,似是將不周神威掌中握。

僅是一部分修為所化,又有老鬼與精衛的襲擾,怎能抵抗。

威勢沉重下,瞬時崩然。

令義和真身之所在,不周山太陽神殿上,發出了一聲悶哼。

化身崩散,便意味著這部分修為徹底消散。

要擱以往的話,沒什麽值得在意的。

悄悄閉關,自然恢複。

可現在這種態勢,明顯不可能給他閉關恢複的時間。

一聲悶哼,修為消散,僅是讓義和感覺不適的話。

一隻金烏的消散,便足以讓義和徹底心痛。

“此金烏本來還需一段時間,才能如其他一般,真正成就。”

“卻是一時心急,讓其如此消亡。”

“難不成真的是天意之數有使?”

“不,斷然沒這種可能。”

義和搖頭,從自我懷疑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耗費了千年時光,本想練就十隻金烏。

前九之數,狀態一如既往的好。

唯獨這第十隻,怎麽折騰都感覺差點兒,好似營養不良一般。

天帝一直都處在自己的狀態中,未曾注意周身。

說來也是一種習慣,還真沒什麽人會悄然站在他的身前。

“如今金烏已然出世,天帝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察覺不對,瞬時抬頭所見,便是王母悠悠站在了那裏。

一時間,義和不禁感到幾分別扭。

雖說現如今已然是天帝至尊,可到底也算是王母看護長大的。

不至於母子那般誇張,至少也是姐弟。

“你不說話,是不知道跟我說什麽好對嗎?”

“從始至終,你都沒有想過要將炎帝救出炎穀。”

“甚至所謂練就金烏救炎帝,也不過是你精心編造的一番謊言。”

王母聲聲質問。

金烏力量出世的那一刻,王母心頭便已經涼了。

本來青鳥阻擋,是不可能讓王母再次踏上不周山太陽神殿的。

金烏一出,一切都算是擺在了明麵。

此時去見天帝義和,豈不是自己把自己送進了虎嘴。

可是王母固執己見,一定要跟天帝義和問個明白。

邏輯行為上不通,情感情理上,卻能理解。

對待義和,雖不似精衛這般,如同女兒一樣疼愛看待。

可也是看護成長,當做弟弟一般的。

變得如此這般陌生,這般不可讓人置信。

哪怕明知有危險,也必須在情感上做出一個交代。

“到了如今,你還問為什麽。”

“口口聲聲將炎帝掛在嘴邊。”

“我就是想不明白,那個炎帝到底有什麽好?”

“以至於能讓你連最基本的心,還有一起征戰邪魔的情義,都能毫不猶豫的丟了。”

王母明顯身軀一震,神色變化間,有種下意識的閃躲,不敢麵對。

“在我的印象中,你一向都是聰慧的。”

“天地間,能瞞過你的事兒極少。”

“水神都能發覺不對勁兒的事情,你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或許你的思慮如水神一般,為了大勢。”

“可後來我漸漸明白了,你不是未曾察覺不對,也不是不明白,更加不是為了大勢。”

“所為的一切,僅是炎帝。”

“多年征戰,你實在太清楚刑天的手段以及威信。”

“哪怕炎帝已然是眾神首領,可你依舊擔心,有一天萬一跟刑天起了衝突,除了你之外,其餘全部支持刑天。”

“出自此所慮,刑天淪落為唾棄罵名的邪魔,是最合適不過的選擇。”

“至於炎帝,你相信即便炎穀的毒火再強,也傷不到炎帝。”

“然我如今要告訴你,你真的錯了。”

“炎帝既然落入炎穀,為鎮魔石封印,那就永遠都不用想回來了。”

殺機瘋狂,令王母霎時周身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