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離退伍還有一段時間,但是一種傷感情緒已經縈繞在了林廣的心頭。

以來是舍不得離開這個揮灑了他十幾年的青春的地方,同時也舍不得朝夕相處,出生入死的袍澤兄弟,當然了也有一點對未來生活的擔憂。

雖說他們特種部隊退役的人不愁找不到工作,但是根據以往退役的那些兄弟們反饋的信息,他們的工作雖然不錯,但是這內心過得卻不是在那麽開心,畢竟和外麵那個光怪陸離的花花世界比起來。軍營可是一個非常簡單,非常單純的世界。

說句心裏話,他真的是不想離開他深深愛著的部隊,但是不想又能怎麽辦的,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大頭兵,不可能永遠的留在部隊,而且隨著他的年紀的增大,體能的衰退,他更加不可能留在這裏了,因為那樣和找死沒有什麽區別,不但自己找死,而且也要害那些小兄弟們陪他一起找死。

畢竟他們可是隨時要上戰場,和那些來犯之敵生死相搏的,在戰場上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會讓自己還有兄弟們喪命。

因此,在特種部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不管是戰士還是軍官,隻要到了一定的年歲之後,他們要麽轉行,要麽專業,不可能在繼續在突擊隊裏呆著了。

這倒不是什麽歧視老同誌,反而是一種保護老同誌的行為,這個不成文的規定可是以鮮血為代價換來的。

訓練間隙。

一個皮膚曬得黝黑,渾身是你的小個子竄到了林廣的身邊,攬著他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說道:“老林,聽說了嗎?”

“聽說什麽了?”林廣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

“工作啊,我聽說戰區各省市公安廳、公安局還有一些有門路的大老板到我們這裏來招人了。”那個黑小個輕聲說道。

“今年怎麽這麽早就來了,這退伍名單也才剛下來。”林廣一聽不由一愣的說道。

“嗬嗬,他們那一年不這麽早啊,這要是來遲了還有他們什麽事啊。我們大隊的退伍兵曆年來都是非常搶手的。”黑小個笑著說道。

“猴子,你準備去哪裏?”林廣問道。

這個猴子和他一樣今年也在退伍的名單之上。

“我孤家寡人一個,無所謂了,那個地方給的待遇好我就到那個地方去。”猴子雖然說得非常的灑脫,但是林廣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悲傷。說起來這個猴子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從小父母就不行罹難,幸好還有一個年邁的爺爺將他撫養成人,在他高二那年,爺爺也甩手人寰離他而去,從此之後他就徹徹底底的成了孤兒一個,靠著打零工做兼職,勉勉強強跌跌撞撞拿到了高中*。然後報名參軍,來到了部隊。

雖然當年以他的成績重點大學可能有點困難,但是考一個普通的二本學校還是輕而易舉的,但是那時候的他即便是考上了,也負擔不起那高昂的學費啊,而他也不想接受別人的捐贈,所以他就做出了參軍的決定,畢竟到了部隊他就可以不用為溫飽問題發愁了。

到了部隊之後他可就如魚得水了,憑著頑強的意誌,還有出色的身體條件,當兵第一年他就以一個列兵的身份通過了野狼特種部隊那嚴苛殘酷的選拔,並在為期三個月的魔鬼集訓營中堅持了下來,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特種戰士,這一當就是十幾年。

“兄弟們聽說了嗎?”就在林廣和侯德健兩人在聊天的時候,山炮胡亥權帶著一臉激動的神情跑了過來高聲說道。

“我說山炮,你至於嗎,不就是各地的公安係統的人來我們這裏挑人了嗎,這不是每年都一樣嗎,有什麽好激動的,虧你還是一個特種兵,出去別說認識我啊,我可丟不起這個人。”侯德健瞟了興奮的山炮一眼鄙夷的說道。

“嘿嘿,猴子,你丫牛13,待會你可別激動,你要是激動的話你丫就是這個。”山炮也不氣惱,笑嘻嘻的對侯德健說道,同時右手做了一個王八的手勢。

“嘁,你以為我想你這麽沒有出息啊。”侯德健朝山炮豎起了中指毫不示弱的說道。

“嗬嗬,山炮,這到底哪個單位來看,看把你興奮的?”一旁的林廣神情一動笑著問道,山炮的為人他是相當的了解,這可是一個相當沉穩的人,相當有定力的人,雖然還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深境界,但是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工作機會樂成了這個樣子。

“……呃,還是不說了,我今天非得讓這隻死猴子變成這個。”山炮本來想說的,但是看到一旁的猴子那張掛滿了鄙夷的臉,到了嘴邊的話有讓他給縮了回去。

“哈哈,山炮,你丫的今天可能要失望了。”猴子得意的大笑道。

“嗬嗬,那咱們就等著瞧。”山炮也是得意的一笑,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山炮,你小子還在那裏幹嘛呢?還不趕緊帶人過來。”突然山炮身上的對講機響起了分隊長的吼聲。

“操,被你小子一打岔把真是給忘了。”聽到分隊長的吼聲,山炮衝著猴子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然後一按送話器說道:“來了,馬上就來。”

“在磨蹭,自己給我去跑十趟笨蛋山。”對講機那邊分隊長笑罵道。

“嗬嗬,放心吧,肯定跑不了的。”山炮笑著說了一句,然後鬆開了對講機,抬頭對林廣和侯德建說道:“趕緊收拾一下,跟我到小禮堂去。”

“小禮堂?幹嘛?”侯德健嘟囔了一句。

“幹嘛,等著你變成這個。”山炮比劃了一個收拾笑著打趣道。

“思想有多遠就給老子滾多遠。”侯德健瞪了山炮一眼,然後和林廣一起起身來到自己組長那邊。

“趕緊給老子滾蛋吧,你們幾個小子都給我機靈點,賣出個好價錢來,可別人說句好話就稀裏糊塗的把自己給買了。”一旁的組長早就聽到了山炮他們之間的談話,於是笑著對三人說道。

“我說老貓你這話雖然是好話但是我聽起來怎麽這麽的變扭呢,什麽叫做賣出個好價錢啊,我告訴爺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幹活。”侯德健抗議一句,然後做出一個既誇張又傲嬌的表情。

“行了,別耍寶了,趕緊給我滾蛋,免得給你們未來的領導留下一個行動不力,辦事拖拉的印象。”那組長笑罵一句,然後機把他們給趕走了。

“那行,哥幾個你們慢慢受苦,哥哥我去尋找幸福生活去了。”侯德健一邊敬了一個米式軍禮,一邊笑著說道。

當然了迎接他的是十幾根高高豎起的中指和十幾雙鄙視的眼神,還有一通肆無忌憚的但是又非常友好的笑罵聲。

在眾人特殊的送行儀式下,三個人排成一列一路小跑朝著小禮堂跑去。

再去小禮堂的路上,不斷的有其他的戰友加入到了他們的行列當中。不多時這些身上還沾滿了汗水和塵土的即將退伍的老兵們組成了一個小方陣,在兵齡最長的林廣的帶領下邁著喊著嘹亮的番號,整齊的步伐,非常有氣勢的向著小禮堂進發。

這一路不斷的有其他的戰士從他們的旁邊經過,那些戰士在看到他們的時候,都不由的停下了腳步,然後在帶隊的戰士的清脆嘹亮的口令聲中像他們敬了一個禮嚴肅的軍禮,銳利的眼神中帶著一股複雜的情感。

那些戰士們心裏都非常的清楚,再過幾天這些老兵們就要脫下身上這身軍裝和他們告別了。

***

經過眾人的強烈的抗議,在請示上麵同意的情況下,胡俠帶著一幹滿腹牢騷各地警界大佬們離開靶場,趕往小禮堂。

當他們來到小禮堂門口準備往裏進的時候,腦後傳來震天的番號聲,氣勢十足,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轉過身來。

一隊身上還掛著汗水和泥水的戰士正邁著整齊的步伐,喊著嘹亮的番號,鏗鏘有力,虎虎生風,充滿氣勢的朝著他們走來。

看著這些戰士那銳利而堅定的眼神,那緊身的黑色作訓T恤衫下蝤蠐的肌肉,還有隱隱散發出來的淩厲的氣勢,這個警界大佬還有商界大亨們都不由的在心底暗讚一聲:“果然都是一些好兵啊。”

“胡主任這些都是今年要退伍的戰士?”申海的陳局長問了身邊

野狼特種大隊的政治部主任胡俠一句,同時那帶著火熱的眼神的眼睛像雷達一樣在這些戰士身上不斷的逡巡,恨不得將他們所有的人都收入囊中。

其實,不單單是陳局長,其他的每個人的眼神都是差不多的。

看到眾人那充滿強烈的欲望的火熱的眼神,胡主任點點頭表示就是他們,但是卻在在心裏暗笑一聲,心說:“這次你們是真的要失望而歸了。”

一聽這個,申海市局的那個陳局長,眼珠一轉然後,上前一步,對這這些即將退伍的戰士們敬禮一個軍禮,然後就開始自我介紹:“同誌們,我是申海市公安局的公安局長,今天咱們這裏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各位能夠到我們申海市公安局工作,隻要各位能夠到我們的申海公安局工作我們不但給給位落實編製,另外還按照特殊人才引進條例的規定給你們每一個人都提供一套麵積一百平方米的套間,另外還有十萬元安家費……”

“我去,老陳,你這可不地道啊。”看到陳局長竟然直接來了這麽一招,其他的眾人可就不答應了,於是也紛紛的擺出了自己的那豐厚的待遇。

一時間,小禮堂外麵熱鬧的像個菜市場,看的林廣他們這些即將退伍的特種兵們麵麵相覷,心說這還是各地警界大佬嗎,怎麽看起來就像是菜市場那些小商小販一樣啊,簡直是讓人跌爆一地眼珠子啊,不過那麽大的官,幹出這樣逗比的事情,還真是難得一見啊,想來也正是好笑啊。

別說是他們了,就是經常接待他們的胡俠在見到這種情況之後也是瞠目結舌,心說這些家夥真是這是打了雞血還是吃錯藥了,以前雖然說是非常的急切,但是也不這樣啊,怎麽今天一個個都這幅德行啊,這是到底是怎麽了。

隨即他馬上就領悟到了,他們這是被自己剛才在靶場的一番話給刺激道了,想通這點之後,他不由在心裏樂道:“幽靈啊幽靈,你小子還真是害人不淺啊。”

不過好笑鬼好笑,但是對於這些各地的警界大佬迫切的需求和求才若渴的急切心裏,林廣他們這批特種兵們內心裏是非常的感動,同時對他們開出的條件是也是非常的心動。

但是因為他們此刻還在隊列之中,嚴格的隊列紀律和良好的軍人素質使得他們對眾人的熱情的招攬隻能是報以熱情的笑容。

“呦嗬,真是夠熱鬧的啊。難道我走錯地方了嗎?”突然一聲戲謔的調侃聲打斷了眾人的熱情的推銷。

那些情緒激動的警界大佬和商界精英們非常爽的回頭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投去了帶有殺意的眼神。

見一直沒有路麵的野狼特種大隊的大隊長劉勇和消失了半個下午的政委*明陪著一個穿著*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年輕人出現在在了他們的身邊。

媽的,這就是禹杭來的那兩個獅子大開口的混蛋吧。眾人的心裏不約而同的升起了這麽一個想法,同時又對他們投去了一個帶有敵意的冰冷的眼神。

回複他們的是那個中年人尷尬的微笑還有年輕人燦爛的微笑。

但是不同於他們,還在隊列的中的那些退伍兵們在看到一張那久違的熟悉的麵龐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不約而同的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有沒有出現幻視的情況,接著就像一個新兵*一樣把那隊列紀律拋到了九霄雲外,一個個都激動的跳了起來,帶著顫抖的聲音驚喜的喊道:“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