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拍賣

主席的下首便是客席,左右分別擺了兩溜胡桌胡椅。com左麵一排是四大的代表,每個隻有主事和最紅的頭牌姑娘有椅子坐,其餘的人隻能站在他們的身後。主席的右側是肥西詩社的各位才子們,當然,他們也不可能人人都有座位,與四大一樣,除了陳舉人等詩社代表有座位,其他人等都在他們身後呐喊助威。能同時見到省城四大的頭牌姑娘,眾位才子都像打了雞血一般滿臉洋溢著興奮。

都說同行出冤家,四大的主事相互並沒有打招呼,隻是靜靜地坐著,打量著場中的情形。四家都是有背景的,不然也不可能在潞州站得住腳。

環采閣的主事叫薑絞,世居潞州,據說家有百萬貫資產。潞州的大小行業他都有涉足,環采閣能名列四大,與薑絞的財大氣粗不無關係。

瀟湘館的主事叫呂度,據說此人是太平公主的門下,專門負責在潞州為太平公主斂財。

鳳鳴院的主事叫駱遠君,是李隆基的門下,李隆基與潞州名士及幕僚常去鳳鳴院賞景賦詩。

金鳳樓的主事來頭最大,他叫梁立功,是梁德全的親侄子。

劉誌仁正要接著往下說,客席突然傳來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等等!”

剛醞釀好情緒,突然被別人打斷,劉誌仁滿臉的不高興,他循聲看去,原來是金鳳樓的主事梁立功。

“我說怎麽好久末見劉郎君了,原來劉郎君竟然跑到長子縣來開飯莊了,一個有功名在身的詩書人,真沒想到,沒想到呀……”

梁立功和劉誌仁均是久居潞州城,自然認識。而且這兩人以前便有間隙,劉誌仁素來瞧不慣梁立功的眼高於頂,沒少和梁立功作對。今日,梁立功見是劉誌仁在主持這品詩會,自然少不了冷嘲熱諷一番。

“開飯莊怎麽了?難道大唐律規定讀書人不準開飯莊了?”劉玄接口道。

剛才梁立功沒注意,這會才發現坐在上席的竟然還有劉玄。劉玄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雖然劉玄早已辭官,可畢竟名聲在外,連梁德全見了劉玄也是畢恭畢敬的,更何況是自己。

梁立功趕忙起身朝劉玄施禮:“劉侍郎,梁某這廂有禮了!”

劉誌仁火氣十足地瞪著梁立功:“梁主事,你有何事就直說?現在不是攀交情的時候!”

李立功愣了愣,指著李陶等人問道:“我想知道他們為何坐上席,而我們卻要坐在下首?想必劉郎君也是知道的,在潞州城我等可都是坐上席的!”

“因為他們都是秋風破的人,故而可以坐上席,而你們不是秋風破的人,所以隻能坐在下首。”

劉誌仁似乎還嫌不解氣接著說道:“這裏是秋風破,不是潞州城,若是你覺得受了怠慢,大可轉身回潞州城去,絕不會有人攔你的。”

說罷,劉誌仁扭頭不再去看梁立功。

“你……”梁立功猛地站起身來,指著劉誌仁哆嗦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要放在以前,梁立功早就拍案而去了,他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可此次不同,來長子縣之前,梁德全再三叮囑他,勿必要把秋風破所譜新曲帶回去。若是就這樣回去,梁德全還不得把他的腿打斷。

梁立功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劉誌仁,氣呼呼地又坐了。

李陶暗暗朝劉誌仁伸出大拇指,前兩日劉誌仁曾經問自己,該如何才能主持好此次品詩會。李陶告訴他,其實很簡單,就一個字:拽!要多拽就有多拽。沒想到劉誌仁今兒把這個“拽”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見梁立功不說話了,劉誌仁笑了笑:“我宣布一條規矩,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亂插話。要說話必須舉手,否則秋風破將不與其合作!”

四大主事沒想到秋風破竟會提出如此無理的規矩,雖然不滿,但無奈之下,隻好點頭應允。

“本次品詩會分為兩部分,先是評選鵬程詩社各位才子的詩作,爾後由秋風破為奪魁詩作譜曲,最後再進行現場拍賣。

環采閣主事薑絞不解地問道:“何為拍賣?”

“連這都不知道?拍賣就是把曲子賣給出價最高的人……”

其實,在幾天前劉誌仁也不懂什麽叫拍賣,如今才從李陶處問明白便現學現賣了。

四大的主事和頭牌姑娘們都聽明白了:品詩是個噱頭,重頭戲是拍賣秋風破的譜曲。

品詩會進行得很順利,最後奪魁的是陳舉人的詩作,與李陶之前預料的一模一樣。

李陶暗自向劉誌仁使了個眼色,劉誌仁會意道:“下麵由秋風破為長子縣舉人陳明遠的詩作譜曲!”

在眾人的目視下,李陶等人進了一旁的茅屋。

……

見李陶等人離開了,劉誌仁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稍時我們便開始拍賣,在此之前大家必須簽一個合約。”

說完,劉誌仁遞給四位主事一份早已擬好的合約。

四人接過合約仔細看了起來。

看完後,鳳鳴院的主事駱遠君問道:“為何以後唱曲必須向客人介紹作詞之人和譜曲之人?”

劉誌仁語重心長道:“作一首好詩,譜一首好曲,需要花費大量的心血,隻是替他們揚揚名而已,難道不應該嗎?”

駱遠君點頭:“應該!應該!”

瀟湘館的主事呂度問道:“為何拍得曲子的可以獨享三個月?”

“因為他們掏錢買了曲了,所以他們可以在這三個月之內先給客人演唱,而別的隻能等到三個月之後才行。”

呂度接著問道:“為什麽要定三個月?一年或者三年不是更好嗎?”

“呂主事,這隻是一首曲子,隻要有人哼唱幾遍,大街小巷就會傳遍,能等得了一年嗎?”

呂度搖頭道:“花了錢買來的曲子隻能獨享三個月,太不值得了!大不了我等上三個月,到時不花一文錢便可演唱曲子了!”

劉誌仁鄙夷道:“短視!就你這種想法若能做得好生意,母豬都會上樹了!”

“你……”呂度差點讓劉誌仁的刻薄氣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