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火焰駒
既然決定了,那就必須全力以赴。現在距石人大賽還有一個月時間,李陶要做一些準備。
根據慣例,石人大賽要進行三場比試,分別是賽馬、廝殺與射箭。每場比試,雙方各出一人,三場比試勝兩場便算最終勝利。
闕特勤是突厥第一勇士,廝殺自然不在話下,勝上一場自然不在話下。但是,同俄的三弟楊我支跟隨突厥第一神射手射雕王習練箭術十年,他的箭術爐火純青,別說在左右賢王的帳下找不出與之抗衡之人,就是在整個突厥大草原他也是罕逢對手。揚我支在射箭比試中勝出也是意料當中之事。所以說能否最終取勝的關鍵便在賽馬之上,若想在賽馬中取得勝利,必須要有一匹好馬,這也是默棘連四處派人尋找馴馬高手的緣由。
“怎麽樣?找著了嗎?”李陶望著大汗淋漓的康巴。
康巴慚愧地低下頭:“小主人,左右賢王提供的好馬我都看過了,沒有一匹能穩操勝券,我讓你失望了!”
……
李陶並沒有過於在意,但一旁的默棘連和闕特勤失望之色卻溢於言表。
“沒事,你慢慢找,還有時間!實在找不到也是天意,我不會怪你的!”
李陶並沒有把寶都押在康巴身上,他還留有後手,,就算賽馬輸了,自己這邊還有李宜德,論起箭術來,那個楊我支未必就一定能勝得了李宜德。
“康巴,帶我去看看突厥馬的雄姿!”李陶站起身來。
“小主人,可這天就要下雨了……”康巴有些猶豫。
“沒事,走!”
雨來勢之快,馬群在草原上開始奔跑,爭先恐後,前呼後應,披頭散發,淋漓盡致!有的瘋狂地向前奔馳,有的來回奔跑,小馬跟著母馬緊張地跑,不再頑皮、撒歡。
“咦?”李陶指著馬群中一匹瘦弱的馬說道:“它嘴裏竟然會噴火?”
不僅是默棘連和闕特勤,康巴也注意到了,他麵色凝重,口中喃喃自語道:“難說道真是……”
默棘連命人將這匹瘦馬牽過來之後,頓時傻眼了,這馬皮包骨頭,幹廋如柴,滿身都是皮痂但卻沒有長鬃毛。如此難看之馬別說去比賽了,恐怕馱個人都困難,他把目光看向康巴。
康巴並沒有注意到默棘連的目光,他隻是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匹難看的馬。
終於,康巴動入脫兔一下躥上馬背,瘦馬立刻撂起了蹶子,想要把康巴從身上摔下去。康巴穩穩地騎在馬背上,死死地夾著瘦馬。
“沒想到這馬力氣還真不小!”闕特勤驚詫道。
說話間,瘦馬已經快速奔跑起來,竟快如閃電。足足跑了一刻鍾,這馬非但沒把康巴摔下,反倒汗流如注,身疲力竭了,終於停了下來。康巴不慌不忙騎在馬上,一邊撫著馬頭,一邊輕輕地低語著什麽。瘦馬漸漸地變得溫順了,看來康巴讓此馬折服。
康巴牽著馬來到李陶麵前,嘴笑得都合不攏了:“小主人,看來我們的運氣來了,這是一匹千年難遇的火焰駒,傳說中此馬每逢雨天雷電,仰天長嘶,嘴裏便會噴出一股火光。”
“這馬能行嗎?”
“放心吧,小主人,這事交給我。不出一月我就能讓它膘肥體壯,此次賽馬可以說是穩操勝券了!”
聽罷康巴的話,默棘連和闕特勤麵露喜色,似乎已經看見了同俄的慘敗。
康巴果然沒有說打話,他拉馬來到一處草灘,日日采中草藥熬製,塗在瘦馬身上,不久便脫了皮痂,僅僅二十多天火焰駒顯身了,口噴火光,奮蹄嘶鳴,似有萬鈞之力。
……
九月初九,在距離突厥可汗汗帳不遠的石人群,一年一度的石人大會即將開始。
秋高氣爽,草原一望無際,溪流縱橫,牧草茂盛,溪邊草叢偶爾有野雞、野鴨驚飛,雲白白的、象棉團、象薄紗、象絲絮,顯得是格外的潔淨和飄逸。
突厥各部落的男子身著盛裝,騎著駿馬,興致勃勃地從四麵八方雲集而來參加石人大會。草原上人頭攢動,到處布滿宮帳、氈包,到處是人山人海,呈現人歡馬叫的熱烈場麵。
此次石人大會共進行五日。
第一日,進行各種祭祀儀式。
第二日,進行賽馬比試。
第三日,進行廝殺比試。
第四日,進行箭術比試。
第五日,由突厥可汗宣布獲勝者勇士稱號,並將娑娜公主賜於獲勝者。
在第一日,受人崇敬的突厥大巫師桑格爾來了,他具有超人的神力和法術。
突厥人都是薩滿教的忠實信徒,隻有桑格爾可以與神和魔鬼自由溝通。他在每個石人上栓上了一根紅色的繩子,繩的下端用桃木固定在草地上,這是一架通往神靈的天梯。
他手裏忽慢忽快地敲著神鼓,口裏念念有詞,請求神靈降臨,請求神靈賜予他神力。
神靈似乎附在桑格爾身上,他握著被神靈賦予神力的利劍跳躍著,嘴裏說著唱著,和隱藏在空氣中的魔鬼對話。唱著跳著,他的嘴裏開始發出呼風喚雨般的吼叫,表情波瀾壯闊。
人們騎著馬,繞著石人奔跑,嘴裏大聲呼喊著。
忙了一整天,當夜幕降臨時,各個氈包前的草地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人們宰殺無數隻牲畜,用火燒烤,各個帳篷前的人們圍著篝火席地而坐,大塊吃著手抓肉,喝著香噴噴的奶茶,品嚐醇正的奶酒,隨著悠揚的琴聲,唱起動聽的謠歌。
在一個華麗的宮帳內,默棘連、暾欲穀和闕特勤並沒有參加篝火聚會,而是靜靜地望著對麵的李陶。
“李小郎君,不知你還在擔心什麽?”闕特勤忍不住問道。
李陶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尋常!”
“怎麽個不尋常?”暾欲穀沉穩地問道。
“這一個月來,太平靜了,不僅可汗沒有任何動靜,連向來沉不住氣的同俄也沒有絲毫動靜,這正常嗎?”
暾欲穀點點頭,的確有些反常。
“就算同俄再瞧不起我,最起碼的知己知彼總該有吧?現在這種現象,隻能有兩種可能!”
“李小郎君,請直言!”默棘連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
“一是可汗與同俄對此次的勝負並不放在心上!”
“絕不可能!”三人異口同聲道。
“那隻剩下另外一個可能了,可汗與同俄對取勝已經胸有成竹了!”
三人聽罷,心中不由一沉,但實在想不明白個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