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軍紀

“不知右羽林軍轄有多少軍士?”李陶不動聲色地問道。

“轄三千人!”

“那你看看這個!”李陶又遞上一份公文。

陳玄禮接過翻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是近兩年來右羽林軍在長安犯奸作科之人的名單和所犯罪行,足足有三百七十五人。葛將軍,你是帶兵之人,你應該明白,三百七十五人對一支三千人的軍隊意味著什麽!若不整頓軍紀,再這樣下去,這右羽林軍就垮了。你們說說,我殺這曾智可有錯?”

事已至此,葛福順與陳玄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李陶起身道:“你們右羽林軍內部的事情我不過問,不過我把話摞在這裏,包括右羽林軍在內駐守長安所有的禁軍,若再有擾民之事,我見一個殺一個,決不姑息。好了,我告辭了!”

馮永見李陶這個煞神要走了,心中不由鬆了口氣,嘴上卻客氣道:“未將已經備下了酒菜,請藍田王賞臉……”

李陶故作驚訝道:“哦,右羽林軍大白天居然可以在軍營內飲酒?”

葛福順與陳玄禮恨恨地看著馮永,心中暗罵:“簡直就是一頭蠢豬,還嫌右羽林軍被人家糟踐的不夠嗎?”

馮永聽李陶如此一問,訕訕不知說什麽好,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幹嘛要多這個嘴。

李陶突然笑道:“酒就不喝了,既然來了,看看你們右羽林軍的訓練倒是可以的。葛將軍。要不你準備一下,讓我等看看眼。如何?”

“不知藍田王要看什麽?”有了能證明自己的機會,葛福順來了精神。

“搏殺騎術什麽的就算了。看看你們的箭術吧!”李陶隨意道。

……

“葛將軍,不知這箭靶有多遠?”李陶看著校場上豎著的一溜靶子問道。

“一百五十步!”

李陶點點頭。

“不知藍田王如何考校?”葛福順問道。

“考校不敢當,右羽林軍三千人,不可能人人試射,這樣吧,我隨便點上三人,葛將軍你看如何?”

“沒有問題,藍田王,這是右羽林軍的花名冊。請您隨便點!”葛順福將花名冊遞上。

“不用那麽麻煩了,就馮將軍、葛將軍、陳將軍你們三人吧!”李陶擺擺手道。

“這……”葛福順愣住了,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怎麽?你們右羽林軍的將軍不用訓練箭術嗎?”李陶奇怪地問道。

聽了李陶這問話,葛福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真是有苦難言。他與陳玄禮長年從軍,箭術高超,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可馮永是靠裙帶關係做了這右羽林將軍,哪會什麽箭術,能不能拉得開弓還不一定呢。這要是讓他上場,鐵定要出醜,到時候還不知李陶會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呢。

“藍田王,馮將軍今日偶感風寒。你看……”陳玄禮與葛福順是同樣的心思,趕忙在一旁打圓場道。

“偶感風寒?”李陶打量了馮永好一會,直到他覺得不自在了。才點頭道:“那就隨便再換上個軍官吧!留下九個箭靶,三人同射。每人三箭,依次中靶便可!”

“是!”葛福順見李陶不再在馮永身上糾纏。不由鬆了口氣。

葛福順、陳玄禮與另外一名軍官箭術果然了得,九支箭全部射中了靶子。

看了看稍有了些笑意的葛福順,李陶斟酌地問道:“葛將軍,兩百步能射嗎?”

葛福順皺了皺眉頭,軍營中訓練一般都是一百五十步,二百步不是沒有射過,準頭就無甚把握了。可若要他對李陶說出不能射的話,打死他也說不出口。

“能射!”

“那就好!”李陶笑了笑不說話了。

二百步的九箭,葛福順中了兩箭,陳玄禮與另外一個軍官各中了一箭。

李陶似乎沒看見葛順福難看的臉色,繼續問道:“葛將軍,三百步能射嗎?”

葛福順臉色發苦,這藍田王不是在逗自己玩吧?三百步,開什麽玩笑。

可“不能射”三個字葛福順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隻好道:“不知道,試試看吧!”

三人的九支箭全部在二百五十步之內落在了地上,李陶看罷不置可否道:“你們的箭術比我想象的強多了,謝謝葛將軍,好了,我們告辭了!”

葛福順沒聽出李陶這是讚許還是譏諷,愣在當場不知說什麽好。

陳玄禮卻將手中的強弓遞上:“要不藍田王給我們演示一番?”

李陶接過弓,嗬嗬笑道:“我又不是軍人,射不中不丟人,就當射著玩吧!”

“給我九支箭!”李陶接過箭,將一支箭上弦道:“陳將軍,我們有過一麵之緣,我想送給你一句話。”

說話間李陶看也不看靶子,便將一支箭射出。

陳玄禮知道李陶是在射著玩,並不在意,隻是問道:“藍田王請講!”

“若你將來有機會掌兵,一定要嚴明軍紀!”說著又射出了兩箭。

“至少要做到十個字!”又有兩箭射出。

“哪十個字?”

“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說罷,其餘幾箭全部射出。

李陶將手中的弓遞給陳玄禮:“記住我今天的話,告辭了!”

葛福順望著李陶遠去的背影搖搖頭道:“這個藍田王是個有意思的人!”

看得出來,葛福順雖然在李陶麵前三番兩次吃癟,可他卻對李陶並沒有恨意。陳玄禮還在想著李陶剛才所說的,沒有接葛福順的話。

“中郎將,箭靶送上,請驗靶!”幾名軍士舉著箭靶向葛福順報告道。

“驗什麽驗,把箭靶拿……”葛福順後半截話戛然而止,就像見到了鬼一般傻在了那裏。

“老葛,你怎……”

陳玄覺察到了葛福順的異樣,趕忙詢問,可話剛出口,也變成了與葛福順同樣的模樣。

良久,陳玄禮長噓了一口氣道:“藍田王是在同我說話的時候射出的那幾支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靶子!”

“可那九支箭,箭箭都中在靶心上,難道是碰巧了?”葛福順喃喃自語道。

陳玄禮搖頭道:“碰巧?你信嗎?你碰巧一個給我看看!就算是碰巧,這三百步的距離也不是你我能做到的!”

“藍田王真乃神人也!”葛福順露出一絲迷離的目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