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賊幫捉賊

就在大家遲疑之際,張順走進正屋那間很久沒人居住的臥室,但見灰塵滿地,炕沿上爬著一行行的螞蟻。這張順很是機靈,他想羅氏撇下正屋不住,偏住那又矮又窄的廂房,莫不是她心中有鬼?又見滿炕上跑著螞蟻,陳年老屋不住人哪來這麽多螞蟻?莫非馬小七的屍首埋在這炕洞裏?

再說羅氏見張順走進正屋,心中大驚,趕緊迫進去拉扯他。

張順跳上土炕,掀起土磚裝作要砸人的樣子,屍首正好暴露出來了,衙役們見狀立即把她捆綁起來押到了衙門。

陳適見找到了屍首,馬上下令捉拿胡屠戶歸案。奸夫**婦雙雙跪在公堂上,知道末日來臨,便老老實實地把他們如何**又如何殺害馬小七的經過全招了。

馬小七的屍首找到了,那兩個仵作上交的屍首肯定是假的。陳適又傳周成和王淩到堂,喝問那具屍首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

周成和王淩見再也隱瞞不住了,就把因害怕過了期限遭受鞭打而把騎毛驢的老頭推到河裏淹死的經過招了。

這起相互牽連的疑案終於真相大白。

於是,陳適當堂判決:羅氏和胡屠戶通奸殺人,罪惡深重,拉到集市上砍斷手腳大卸八塊處死。兩名仵作周成和王淩濫殺無辜百姓,押赴刑場斬首。

……

“那你算是立了功,應該是獎賞才是,為何還被關押呢?”李陶不解。

“我也想知道是什麽原因。反正我已經被關了三個多月了。”張順搖頭道。

“他說的可屬實?”李陶扭頭問道。

“基本屬實!”馬鳴點頭道。

“那為什麽還將他關押呢?”

馬鳴如實道:“他雖是立了功,可身上也背著十數起偷竊之案,有苦主狀告於他。如何放得?”

馬鳴說的有理,李陶也無從反駁,他又看向另外一人:“你叫什麽名字,又是因為什麽原因坐子大牢?”

那人尖嘴猴腮,瘦如幹柴,看了一眼李陶並未答話。

“藍田王,此還是讓我來說吧。這王七也算條漢子……”

……

長安城外盜墓成風,弄得民怨沸騰,各級官吏壓力都很大。

有一天。差役捉到一嫌犯,陳適完命心切,嚴刑拷問。那人最後招認自己便是盜墓賊,還供出了幾個同夥。繳回器物也與所盜墓中之物吻合。

陳適歡天喜地的開始邀功請賞。這個人則擇日問斬。

臨刑之日,觀者人山人海,忽有一人高呼:“王法豈容殺無辜?盜墓人是我王七!”

陳適在派人隨那人取回贓物後,經差役和苦主檢驗,果然是被盜墓塚中的。方知先前那人是經不起嚴刑拷打,便讓家人偽造了贓物來抵充,隻求坐實罪名,早被處死。免卻在牢中受苦。

王七原是長安一帶有名的盜墓賊,為人特別機靈。他憑著手裏一套簡單的作案工具,不論別人的墳墓設置得如何嚴密,他都能輕而易舉地將它打開。道上的人,沒有哪個對他不佩服的。

陳適對王七頗為賞識,本是想著奏請朝廷赦免他應得的處罰,也是因為張瑋的突然到任,致使此事拖了下來。

……

李陶聽罷,看了二人良久,緩緩說道:“若你們從此願意脫離此道,我會救你們一命,讓你們過上正常老百姓的日子!”

王七歎道:“若是能過上正常的日子,誰願意做這背著壞名聲的營生?”

張順也附和道:“還不是太窮,日子過不下去被逼出來的,若能重新來過,打死我也不做這一行了!”

“錢我可以給你們,這點你們放心。不過你們得配合我做一件事情,還得吃點苦頭……”

……

三月十六,京兆尹府衙押著張順與王七來到西市,當著百姓的麵嚴加鞭打,然後罰他們二人去掃馬路。

馬鳴對二人大聲全令道:“你二人每日必須來此接受鞭打,爾後去掃路。不過,你們可以舉舊偷自代!”

老百姓聽罷一片嘩然,府衙的命令很新奇,也就是說他們二人可以舉報以前的同夥,來代替代自己掃馬路,

在場的自然少不了二人的同行,此事很快傳開了,長安城小偷日子不好過了。大家都是同行,相互知根知底,這“舉舊偷自代”那還得了?小偷們肯定會被自己人認出來,他們各自盤算著,要麽逃走,要麽從此洗手從良了。

……

陳適拍手笑道:“藍田王,以前我隻聽過賊喊捉賊,今天我可是見識了您這賊幫捉賊的手段,既絕,又靈,賊喊捉賊,這些人想蒙混過關可就難了……”

李陶正要張口,卻見裴嶽悄然進屋,他附在李陶耳邊輕聲道:“小主人,他要見您!”

李陶一臉興奮:“可是有消息了?”

裴嶽點點頭。

“太好了!”李陶趕忙站起身來:“快讓他進來!”

進屋來的還是前幾日前來報信的童兆瑞。

“見過小主人!”

“有眉目了嗎?”李陶直截了當問道。

童兆瑞看了一眼張瑋、陳適與馬鳴三人,隻是點點頭並未說話。

李陶知道他有顧慮,擺手道:“直說無妨!”

“是!小主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派出了所有人手,四處打探,終於摸到他們的底。說起來,這事也有些偶然……”

……

前幾日,一書生住客棧,偶抬頭見對門住著一長相頗佳的婦人,於是就起了不良之心。

入夜,婦人熟睡在床,書生折刀推門而入。

婦人以為強盜來了,嚇得渾身發抖,問:“你要幹什麽?”

書生笑道:“我要和你睡覺。”

婦人正要喊叫,書生已將門鎖上了,隨即將一個包袱甩到她麵前道:“和我睡一覺,這五千錢就給你,明日我們各奔東西。如果拒絕反抗,我就先殺了你,然後自殺。”

婦人為金錢所誘,又為利刃所逼,不再作聲,任憑書生爬上身體胡作非為。

次日早晨,書生忽在自己客房中大哭,並對聚攏來的掌櫃及諸客道:“我隨身帶了五千錢,這些錢是我養家活口之資,昨夜全部失去,歸無麵目,隻有求死了。”

掌櫃問道:“你晚上睡覺鎖門沒有?”

書生回答:“沒有。”

掌櫃道:“錢必定被賊偷了。不知道你所帶之人可有標識?”

書生道:“有。那些錢都有鏽漬。”

於是掌櫃對諸客道:“為了拯救此人,請各位協助搜查隨身的行李。”

客人為了擺脫幹係,證明自己的清白,都主動攤開隨身行李接受檢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