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再掀波瀾
七月初二十,大朝之日。
很少上早朝的李陶今日卻出現在了朝堂之上,許多大臣都有了經驗,隻要李陶出現在朝堂之上,肯定會掀起不小的波瀾。眾人互相耳語嘀咕著,猜測著這位藍田王今日又會折騰出什麽事來。就連宗楚客也不例外,警惕地盯著李陶,腦子裏在不停的琢磨著。
李陶卻似乎沒有看見群臣的眼神,而是笑嘻嘻地與崔湜開著玩笑。
中宗上朝之後,接下來各部所奏之事,以及朝中所議之事,李陶根本就沒有插嘴。
朝議結束,中宗向群臣詢問道:“各位愛卿,還有事奏嗎?若是沒有了,今日早朝便至此結束了!”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眾臣齊唰唰地望了過去,果不其然,說話的正是李陶。
中宗點頭道:“陶兒,你有何事要奏?”
“陛下,我這裏有三個案件的卷宗,想奏於陛下。!”
中宗故意奇怪道:“有了案件你可以交於刑部和大理寺,此等小事何須奏於朝堂之上?”
“陛下,事雖小,可關乎社稷安危,臣思慮再三,還是認為該由陛下與眾位大臣議一下為好!”李陶堅持道。
“那好,就由內侍將你所說的這三個案子給大家念一遍,讓我們聽聽,可否關乎社稷安危,若真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們就議一議!”
既然陛下都這麽說了,群臣也沒有什麽意見。
待內侍將三個案件的經過念完之後。這才覺得這裏麵不簡單。
李陶道:“這葛福順一案源於上次陛下讓我整飭長安治安一事,因葛福順配合,使得整個羽林軍為非作歹之輩全部做法。羽林軍軍紀煥然一新。而新上任的右羽林軍將軍卻對葛福順打擊報複,這是個冤案,必須平反。”
宗楚客冷笑道:“這葛福順克扣軍餉,劉翼按軍處罰於他,何錯之有,何時成了打擊報複了?”
“克扣軍餉一事我已經查明,就是子虛烏有。這是我調查的結果,請陛下過目!”
說罷,李陶將又一份卷宗遞於內侍。
中宗仔細翻看著。
李陶又拿出一封信。對宗楚客道:“這是右羽林軍將士寫的聯名信,而且有上千人的簽名。軍中將士最反感的便是克扣軍餉,試想一個克扣軍餉的人,會有如此多的安然無事為他鳴不平嗎?宗閣老若不信。可以親自過目!”
宗楚客接過看罷。對李陶道:“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若人人都如藍田王這般插手軍隊,那我大唐的軍隊豈不成了個別人的私家軍了?”
李陶接口道:“宗閣老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大唐軍隊本應該就是陛下的軍隊,上次之事,因為我有陛下所賜金牌,葛福順遵金牌行事,便是奉陛下之命行事。這說明他知道自己應該聽誰的!可這劉翼卻編造罪名打擊聽從陛下之命的葛福順,而宗閣老又不願為葛福順平反。我想反問一句,是不是宗閣老認為葛福順聽從陛下之命是錯的?是不是宗閣老認為聽從陛下之命的人都應該打擊?若如此下來,今後軍隊之中還有人會聽陛下的嗎?”
李陶這話問的句句誅心,讓宗楚客不知該如何回答,就連中宗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了。
中宗恨恨地瞪了一眼宗楚客,然後又看向了群臣:“眾位愛卿,此事你們如何看?”
文武百官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說話。中宗也不客氣,直接點了兵部尚書劉思南的名:“劉尚書,此事應該由你兵部來管,你說說此事該如何辦?”
劉思南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的宗楚客,此時他哪敢違逆中宗的意思,趕忙順著中宗的話說道:“陛下,這葛福順對陛下忠心耿耿,應該官複原職!”
中宗點點頭,突然又問道:“那周波一事也屬於你兵部,你覺得此案又該如何處理。”
劉思南知道李陶會死保周波,他便賣了個順水人情:“同樣官複原職!”
見葛福順與周波二人的事情有了圓滿的結果,李陶不禁鬆了口氣,他又說道:“至於白錦娘一案……”
宗楚客反擊道:“白錦娘殺夫事實清楚,鐵案如山,難道藍田王還要為其反案,你置大唐的律法於何地了?”
李陶聽了宗楚客冠冕堂皇的話,竟然出奇地沒有反駁,而是點頭道:“宗閣老說的沒錯,這白錦娘娘謀殺親夫按律當處以極刑。”
宗楚客這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李陶的這一反應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就在宗楚客與眾位大臣詫異之時,李陶又說道:“將白錦娘處心極刑合法,但卻不合情,不合理!”
“藍田王此話怎講?”宗楚客沉聲問道。
“白錦娘與苗文生之情是夫妻之情,她與相公這些年來感情頗好,可她發現苗文生有違國法,卻不顧多年夫妻之情,親自殺死自己的相公,這是什麽情?這是對百姓之情,這是對大唐社稷之情,孰輕孰重孰大孰小,宗閣老難道掂量不清楚嗎?”說到這裏,李陶又看向眾位大臣:“別說白錦娘是個弱女子,就說我們這些朝廷棟梁,在那種情況下是否會做出像白錦娘一般的義舉也未可知?這樣一位奇女子,若真將她處以極刑,合情嗎?”
李陶的這一番言語盡管有強辯的成份在內,可卻也不無道理,真要放在這些朝臣身上,未必能比白錦娘做的更好。
李陶趁熱打鐵道:“我大唐的百姓就應該將忠於大唐忠於陛下放在第一位,若真將白錦娘處以極刑,那大唐百姓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有誰會挺身而出?若僅僅隻是為了執法,最終卻將百姓教化成如此,合理嗎?”
中宗點頭道:“陶兒,那你說此事該如何是好?”
“白錦娘該救,但宗閣老說的也沒錯,法律還要遵守!此事是因我而起,我為三個人翻了案,自當接受懲處。這樣吧,我現在是郡王,救這三個人應該降三等,我算算,郡王到國公,從國公到候,再從候到伯。唉!太麻煩了,就幹脆反我的所有爵位都削去,以儆效尤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