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三章 賜命李嗣業
在關於劉胡子的傳說中,提到了他獲得刀主稱號的那一次比試,那一次,據說全城的刀客,沒有任何人能夠在他手底下走過一招,他的刀法成為一種傳說,但是在成為刀主後不久,劉胡子卻一日比一日憔悴,最後終於失蹤了。誰也猜不透他為什麽憔悴,也不知他最終去了哪裏。現在看如此光景,他們都猜到了大致,想來劉胡子一定是無意中獲得了飛鳶,利用飛鳶成為了刀主,固然榮耀萬分,然而這榮耀畢竟是飛鳶得來的,像劉胡子那樣驕傲的人,心裏必然為此苦悶非常,隻是他既然最終沒有放棄飛鳶,可見他畢竟還是未能逃過榮耀的**,即使他離開了刀城,卻始終沒有離開飛鳶,至死都不肯放棄,也算是執迷不悟了。
“刀主也不必難過,您的刀主之位貨真價實,劉胡子前輩想必也能感到安慰了。”長白由衷道。
的確,任誰有這樣的後人,都可以感到安慰了。
劉忠沉默良久,忽然一笑道:“二位,能否幫我想想,該如何為父親立碑?”
李陶與李二十三頗感為難,通常立碑,總要將死者生平刻上去,但是劉胡子生前固然聲名煊赫,這聲名卻來得頗不光彩,寫上去似乎對死者不敬,這令他們十分為難。
“罷了!”劉忠等了片刻,朗聲笑道:“父親生前為名所累,死後便歸於無名也好,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心願。”
駱駝鼓又響了起來。誰家在呼兒歸家,天邊的紅光散盡,夜幕漸漸來臨。刀城的一天又過去了。
“我們該回大草灘了!”李陶喃喃自語道。
……
“小主人,你可回來了!”李文皎見了李陶來禁鬆了口氣。
“這個李二十三不錯,比我想象的還要好的多!”李陶笑著道。
李文皎突然道:“對了,小主人,長安來人了,說陛下有急事召小主人回去呢!”
“哦?”李陶有些詫異,若沒有緊要事情。李隆基是不會急著召自己回去的,他問道:“來的是什麽人,說什麽事了沒有?”
“來的是高力士。他沒說什麽事!”
“高力士?”李陶覺察出事情的嚴重性,高力士作為內廷總管,貼身隨侍李隆基,一般不會派到外麵的。如今。李隆基派高力士親自來。足見他是真的著急了。
“高力士現在何處?”
“他在潞州刺史府等小主人呢!”
李陶點點頭,回頭對裴嶽道:“嶽叔,你去將封丘與李二十三喊來,對了,讓封大家把要的東西帶來。”
當封丘與李二十三進來的時候,李陶正在專心致致地寫著什麽,封丘與李二十三不敢驚擾他,隻是靜立在一旁。
好一會。李陶將寫完的信箋折好,裝在封袋之內。
“封大家。東西你可以交給他了!”李陶指了指李二十三。
封丘點點頭,將隨身的一個包袱遞給李二十三。李二十三不知所措,怔怔地望著李陶,剛要開口,卻被李陶擺手止住:“什麽也不要問,嶽叔會告訴你的!”
說完,李陶將自己寫好的信交給裴嶽:“嶽叔,你帶著這封信與李二十三去受降城去找張仁願將軍,將信與李二十三都留給張將軍,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直接回長安與我匯合。”
裴嶽點點頭:“小主人,我知道了!”
“準備一下,馬上就出發吧!”李陶叮嚀道。
“等等!”二人正要出門,李陶突然叫住了他們。
二人轉過身來,李陶卻沒有說話,似在思考著什麽!
好一會,李陶才道:“李二十三,從今天開始,你叫李嗣業,不要讓我失望!”
……
當李陶到達長安時,已經是七月初四了。進了長安城,李陶沒有急著回府,而是直接奔向了皇宮。
“陛下!我將藍田王接回來了!”高力士向李隆基小聲道。
“太好了,陶兒現在在哪裏?”李隆基一掃這數日的陰霾。
“藍田王正在外麵等候!”
李隆基急忙道:“快請陶兒進來,你派人將姚閣老也速速請進宮來。”
李隆基現在確實遇到了大麻煩,這麻煩是突厥默啜造成的。
草原上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大雪飄後海風寒,年年移帳霧中天。去年冬天的漠北異常冷,酷寒,即使是被牛糞燒的熱烘烘的大可汗金帳之內還是冷,冷在大可汗默啜的心裏,那是壓抑的窒息。
默啜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大唐天子玄宗皇帝李隆基有意調動黠嘎斯、突騎施兩部,會合三受降城、以及北庭的唐軍精銳,對突厥腹地形成合圍之勢。
自從李隆基登基之後,默啜就逐漸感覺到了從塞內傳來的壓力,尤其是張仁願在漠南建造的三座受降城,讓他覺得如鯁在喉。
匍俱、默棘連、闕特勤、阿史德元珍、暾欲穀,望著手下這些良將、猛士、智者,默啜的內心有些躊躇。局勢是緊張的、危險的,唯一能讓默啜感覺到一點點欣慰的是,默啜手裏還掌握著突騎施欽化可汗娑葛的弟弟遮弩。
遮弩也是剛剛叛逃到東突厥汗國。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哥哥婆葛被朝廷任命為十四姓可汗,賜名守忠,遮弩僅僅被賜名守節,而且所分部落明顯少於其兄,這個結果讓遮弩難以忍受。叛逃到東突厥汗國後,遮弩欲借助默啜大可汗的力量來奪取失去的權利,這成了遮弩自做聰明的選擇。
遮弩的叛逃使默啜掌握了突騎施的虛實,讓遮弩帶路閃擊突騎施是個選擇嗎?
“先打黠嘎斯!”沉默半晌的暾欲穀給出了標準答案:“翻越曲漫山,就是黠嘎斯的牧場。”
南下,有三大受降城的阻礙,很難找到便宜;攻擊突騎施,就要麵對安西大都護與北庭大都護的唐軍;隻有偷襲相對偏遠的黠嘎斯才最安全。唯一要克服的障礙也許就是滿天的飛雪,以及草地上、山溝裏丈餘深的積雪。
“這個季節,翻越曲漫山的路早就被大雪掩埋了,如何過得去?”不知誰嘀咕了一句。
“找個向導,路,總是會有的。”暾欲穀毋庸置疑的口吻感染了眾人,血管裏冰冷的血受到激**之後似乎再次沸騰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