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退婚論劍

雲淺月聞言眯起眼睛,夜天逸和容景一樣遠離京城治水,無暇顧及其它,況且他心中清楚她將她姑姑看得很重要,不會輕易去觸動她的黴腳,如今京中隻有夜天傾和夜天煜。夜天煜曾經找她合作,被她嚴詞拒絕,如今他們無法從老皇帝身上下手,將她姑姑當做突破口也的確不稀奇。

“這樣的局勢也隻有他們能打破!”容景又淡淡道。

“本來還想與你在這裏待十天半個月,看來我要提前回京了!”雲淺月輕吐了一口濁氣。既然姑姑想要這個孩子,她不能不管。

“嗯!”容景眸光有一絲不舍,緩緩點頭。

“夜輕染既然派人來給我傳信,我回去之前他必然會保姑姑無恙。”雲淺月尋思了一下,有些不舍地看著容景道:“我明日一早啟程。”

容景點點頭,“好!”

雲淺月站在窗前,並沒有走回軟榻,指尖敲著窗欞,發出輕輕的響聲,她看著桌案上的**茶,秀氣的眉微微擰,半響有些陰鬱地道:“我離開這段時間,你不能讓洛瑤公主出現在你麵前晃悠,更不能讓她接近你。”

容景唇瓣微勾,“這個恐怕不容易做到。”

雲淺月皺眉,“你想做的事情哪裏做不到?別告訴我沒我在身邊你打發不了別的女人?讓別的女人想盡辦法親近你。你敢!”

“你也說了那是片金桃花,不好打發。怎麽能將她扔給我一個人?”容景笑著挑眉。

雲淺月咬著唇瓣,回想著玉子書的話,忽然靈光一閃,對容景道:“我帶他們一起回京!這樣她就跟我一起,礙不著你什麽事兒了,更接近不了你了。”

容景揚了揚眉,“這到是個好辦法,不過與其你帶著他們回京,到不如讓他們不踏入京城。如今天聖大麵積受到水災,國庫挪用了大半的資源救災。這個時候來了一個比較富裕的東海國太子和公主,你說皇上會如何?到嘴的肥肉能讓它飛了?即便東海國想悔婚,皇上也會想方設法促成此事,更何況還有個洛瑤公主。”

雲淺月眉頭打成結,看著容景,“不讓他們踏入京城?難道讓他們原路返回東海?”

容景笑著點頭,“這是最好的辦法!”

雲淺月低頭尋思片刻,忽然伸手一拍窗欞,“那就這麽辦!這樣既打發了金桃花,也阻擋了老皇帝的彎彎繞,讓他們從哪裏來的先回哪裏去!我們目前沒空應付他們。”

“幸好玉太子是你的故人,你若是開口的話,他不會不應允的。”容景笑道。

雲淺月伸手揉揉額頭,有些悶悶地道:“這樣挺對不起小七的,小七好不容易來了天聖,我們剛剛照麵,我不請他去我家坐坐,好好招待一番也就罷了,還要將他趕走。唔,這樣會不會很過分?”

“是有些過分!”容景誠然地點頭。

雲淺月用力地揉額頭,除了這個理由外她挺舍不得小七的,剛剛見麵啊!還沒有好好敘舊呢!若是讓他就這麽回了東海,再來的時候指不定什麽時候了。

“再揉下去額頭揉破了!”容景出聲提醒雲淺月。

雲淺月放下手,煩悶地擺擺手,“不管了!我們先將他叫來商量商量!看看他有什麽好辦法沒有?有的話最好,沒有的話隻能對不起他了。他說做我的後援隊的,就從這件事情開始吧!有這麽好的後台不利用,不是我的風格。”

容景勾唇一笑,對外麵吩咐,“弦歌,你去玉太子的住處請玉太子過來一趟,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是!”弦歌立即應聲,出了院落。

雲淺月抬步走向容景,在他麵前站定,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怪異地問,“你是不是早就打著這個主意?根本就沒想要東海國的使者踏入天聖京城?”

容景含笑點頭。

“陰謀家!”雲淺月不客氣地評判。

容景伸手攬住雲淺月的纖腰,將她拉進她的懷裏,“東海國使者可以來天聖,但不是現在,如今來得不是時候,對我們不利,不如離去的好。”

雲淺月眨眨眼睛。

容景又道:“至少在你屬於我之後!”

雲淺月“撲哧”一聲笑了!

“不過玉太子還可以做一件事情。”容景慢悠悠地又道:“雖然毀了東海國和榮王府的婚約沒多大用處,但還是要毀了的好,一會兒他來到就讓他寫一紙文書吧!”

雲淺月笑著點頭,取笑容景,“你的算盤真是打得劈裏啪啦的響。”

“為了娶你,不打得響怎麽成?”容景無視雲淺月的取笑,無奈地歎息。

雲淺月無語,想著和著他的陰謀陽謀還都是她訓練出來的了?她有這麽大的本事?

大門口傳來動靜,雲淺月抬頭看向窗外,隻見玉子書緩步走了進來,已經換了一身華裳錦帶,絕灩俊美。她嘖嘖讚歎了兩聲,起身站了起來,伸手拉著容景抬步迎了出去。

容景目光落在玉子書絕灩的臉上,淺淺一笑。

二人出了房門,玉子書也走到了院中,雲淺月鬆開容景的手,大踏步走了幾步來到玉子書身邊,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對他討好地笑,“猜猜我請你來做什麽?”

“想打發了我!”玉子書溫和一笑。

雲淺月臉一抽,懷疑地看著他,“什麽時候會神機妙算了?”

“早就學會了!”玉子書莞爾一笑,對站在門口的容景看了一眼,笑問,“是不是景世子?”

容景目光落在雲淺月拽著玉子書的胳膊上,笑意輕淺,“原來玉太子明白,看來我們請你來到是多此一舉了!”

“怎麽會?”玉子書搖搖頭,對雲淺月低頭道:“我想吃你做的牛排了!”

“好,我給你做!”雲淺月有求於人,很痛快地答應。

“我還想吃西紅柿雞蛋麵。”玉子書又道。

“好!”雲淺月再點頭,她會做的飯菜也就這兩樣吧!

“我還想吃……”玉子書繼續開口。

“玉太子,你想吃什麽,景親自下廚如何?”容景截住玉子書的話。

玉子書挑了挑眉,“原來景世子還是個廚藝高手!那就勞煩景世子擺一桌吧!我響午回去想了想,覺得還是承了你的情,吃你一頓比較對得起自己被芸兒險些哭廢了的胃口。”

“好!”容景痛快地答應。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看著玉子書,“你的胃口有多大?吃得過來嗎?”

“隻要是你和景世子做的!我就能吃很多。”玉子書笑著點頭。

“好吧!那你們先進屋!我去準備食材,犒勞一下你的胃口。”雲淺月鬆開玉子書,抬步向院子裏的小廚房走去。

“玉太子請!”容景輕輕拂袖,淺淺一禮。

“景世子請!”玉子書緩緩抬步,步履嫻雅。

二人先後進了房間,珠簾因為兩個人的進入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須臾,響聲漸漸平息,二人已經進了房中落座。

雲淺月走到小廚房門口,回頭向屋內看了一眼。笑了笑,抬步進了小廚房。既然小七早就知道容景的目的,那麽就由他們二人去談吧!明知道天聖新舊政權更替,到處都是彌漫著看不見的刀劍硝煙。而他還帶著洛瑤公主此時來到天聖,自然有其目的。隻不過這一趟天聖之行多了他們相見的一個變數而已。相信他們自然能找到各自有利的契合點。

見雲淺月進了廚房,淩蓮和伊雪立即過來幫忙。

淩蓮一邊架火,一邊對雲淺月道:“小姐,奴婢剛剛去了玉太子落榻的院子,將您的話轉告給洛瑤公主了。洛瑤公主……”她深吸了一口氣,見雲淺月看她,她有些陰鬱地道:“她說既然您喜歡喝**茶,就將她落榻的所有**都采摘下來送與您。”

“哦?”雲淺月好笑,“這樣?”

“嗯!”淩蓮點頭。

“那你拿回來**茶了?”雲淺月笑問。

“拿回來了,足足一籃子。如今那個院落裏連一片**瓣也沒了!”淩蓮道。

雲淺月聞言笑得意味幽深,“果然是一朵金桃花,小七倒是沒說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看來我是遇到了對手了!”

“小姐,怎麽辦?奴婢不想拿回來,但當時又不想扭頭就走丟了您的麵子。”淩蓮道:“隻能收下了,而且給您拿了回來。”

“拿回來就拿回來了,我們帶著回京,我以後不喝毛尖了,就改喝**茶,慢慢喝!”雲淺月笑著道:“這樣才能時刻提醒我,有人要跟我搶男人。我才能三省吾身。”

淩蓮和伊雪嘴角齊齊抽了抽。

雲淺月笑著不再說話,專心做手裏的牛排。

半個時辰後,容景忽然出現在廚房門口,雲淺月感覺到他的氣息回頭看了他一眼,正見到他挽袖子,對他笑著挑眉,“真要下廚?”

“自然!玉太子慷慨相助,我們總要好好招待他一番。”容景道。

“那你好好做!”雲淺月端著盤子向外走去,臉上笑意深深。

容景並沒有讓她留下,而是先淨手,有條不紊地著手準備。淩蓮和伊雪從來沒見到容景下廚,睜大眼睛看了他片刻,連忙驚醒給他打下手。

雲淺月來到房間,就見玉子書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地品茶,桌案上放著一塊金黃色的絹布,上麵寫了字跡,她抬步走過去,將牛排和雞蛋麵放在他麵前,低頭看向娟帕。隻見上麵寫著退婚文書四個大字。

四個大字之後是一段極漂亮的草書,“茲念及榮王府景世子和雲王府淺月小姐傾心相愛,東海國不欲奪人所愛,特此退婚。”,落款寫著玉子書三個大字,三個大字上印著東海國太子手印。

雲淺月勾了勾唇角,對玉子書詢問,“這樣就行了?”

“你還想怎樣?”玉子書笑著挑眉。

雲淺月伸手將明黃色的娟帕卷起來,塞進懷裏,對玉子書綻放出一抹大大的笑臉,“小七,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可愛。”

“你以前一直常說。”玉子書瞥了她一眼,“不過你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是有求於我。偏偏我還拒絕不了!”

雲淺月聞言用手掩住嘴輕咳了一聲。

“在東海國雖然有尊太子令等於尊皇命之說,但太子畢竟不是皇上。這個手書可以解決一些問題,但也不能全然解決所有問題。”玉子書提醒雲淺月。

雲淺月笑著點點頭,身子一歪,坐在了玉子書對麵的椅子上,無所謂地道:“解決不了什麽問題也沒事兒,這代表了你一個態度。至少有了這個老皇帝一時半刻不敢拿我們怎麽樣。要得你這個可不容易,他人雖然老,但心還是不糊塗的。”

玉子書點點頭,不再說話,開始專心吃牛排。

雲淺月趴在桌子上看著他吃,想起以前她每次出任務的時候小七給她做飯,而小七出任務的時候她手藝不好,不會做飯,等他回來的時候隻能是牛排或者雞蛋麵,他吃得也是津津有味。那樣的日子一過就好多年,美好而令人懷念。

玉子書似乎也想起以前,抬起頭對雲淺月溫暖一笑。

“東海國什麽樣?你和我說說。”雲淺月忽然問。

“東海國啊,沒有天聖國土麵積大,大約是天聖國土的二分之一吧!但風貌極好,真可謂人傑地靈。文者有文品,武者有武道。上到皇室,下到黎民,安居樂業。太平盛世。”玉子書道。

“這麽說來與天聖相比真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的區別了?”雲淺月詢問。

“嗯,算是!那是一片樂土。”玉子書笑著點頭。

“皇室都有什麽人?”雲淺月又感興趣地問。

“有父皇,母後,老王叔,姑姑,華王叔,還有洛瑤,菱鈺,紫蘿,三個公主。子夕一個皇子,他和紫蘿是雙胞胎。三個異性藩王,淩陽王,邱郡王,閔安王,三王忠君為國。”玉子書笑著回答。

“紫蘿?”雲淺月念出這個名字,對玉子書挑眉,“羅玉是紫蘿公主?”

“嗯!”玉子書笑著點頭。

“她跟你真是不像。”雲淺月道:“至少我在洛瑤的身上還能看到些你們皇室的影子,端莊高貴。她的身上我可看不出來你們兄弟姐妹的相似之處。”

“她出生後姑姑進宮去看她,她就抓著姑姑的衣襟不鬆手。姑姑也喜歡她,就抱回了府中寄養。姑姑時常不在東海,她就成了小跟屁蟲,姑姑走到哪裏她就跟姑姑到哪裏,有一次姑姑沒帶她自己出去了,她哭了三天三夜都不止,父皇無奈之下給姑姑傳書,姑姑又急急忙忙趕回來將她帶走,自此後她就成了姑姑家的人。一年能有幾日在皇宮就不錯了!大部分時候都看不到她的影子。”玉子書笑著搖頭,“正因為姑姑四海奔波,她跟在她身邊被當成男孩養,也就養成了如今的性子。甚至許多人都不知道皇室還有這麽一個小公主。”

“你的姑姑是個什麽樣的人?”雲淺月又問。

玉子書眸光閃了閃,看了雲淺月一眼,剛要開口,大門口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大喝,“雲淺月!你給我出來!”

雲淺月偏頭看向窗外,隻見羅玉大踏步走了進來,與男子無異,她笑道:“當初我一直以為她就是洛瑤公主,容景和夜天逸還為此去了雲城。”

“是她自己散播出去的消息。”玉子書笑道:“她就是愛玩。這個性子其實不像姑姑,到是很像華王叔,華王叔就愛玩鬧,她也跟著胡鬧。前一段時間聽說我要來東海,偷偷瞞著姑姑跟著我跑了出來,剛到天聖的國土自己就溜了。”

“華王叔是個什麽樣的人?”雲淺月見羅玉已經奔著屋子而來,她又問。

“華王叔是姑姑的駙馬!不過在他不是駙馬前就被封了王。所以天聖的子民更願意尊稱他為華王,而不是駙馬。”玉子書笑道。

雲淺月點點頭,眉眼間凝上一抹沉思,不再詢問。

“雲淺月!”此時羅玉來到門口,“啪”地挑開珠簾,一陣風地衝到了雲淺月身邊,剛要照著她麵前的桌子狠狠地拍一下,就看到了她對麵坐著的玉子書,手立即僵硬地頓住,訝異地喊,“子書哥哥?”

“玉兒,你生病不在院子裏休息,如此莽莽撞撞來這裏做什麽?”玉子書蹙眉。

羅玉立即撤回手,嘴角一嘎,委屈地對雲淺月伸手一指,“她可惡!”

玉子書看了雲淺月一眼,無奈詢問,“她怎麽可惡了?”

“她惹了我還去惹洛瑤那個女人!不是可惡是什麽?洛瑤將院子裏的所有**都摘光了送給她,她們私相授受。”羅玉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地跺腳,指控雲淺月。

雲淺月嘴角扯了扯,有些頭疼地揉額頭。她和洛瑤公主私相授受?是這樣說?

玉子書似乎也無奈地伸手扶額,歎道:“玉兒,你還知道不知道你自己的性別?”

羅玉眨眨眼睛,看了雲淺月一眼,又看向玉子書,半響才道:“我是男人!”

“不是穿了男人的衣服就是男人了!你明白不明白?”雲淺月放下手,看著他。

“那又如何?”羅玉哼了一聲,伸手入懷,將一幅畫卷遞給玉子書,指控道:“子書哥哥您看,這就是她勾引我的證據。所以,我就要她負責。他是男人,我就是女人,她是女人,我就是男人。況且咱們東海有男風的啊,也可以有女風是不是?我可以娶她。”

雲淺月汗了一下。這哪裏來的強大思想?

玉子書疑惑地拿過畫卷綻開,當看到一身男裝的雲淺月的畫像,仔細地看了兩眼,眸光閃了閃,對羅玉道:“這是她嗎?我怎麽看著不是?”

“不是?”羅玉挑眉。

“你怎麽肯定是她?”玉子書反問。

“是她親口說的,容景也說過。夜輕染看到這幅畫像就跟我打架,容楓看到這幅畫像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他們都喜歡她,所以才如此。說明這幅畫像的主人就是她。”羅玉道。

“原來是推測的!做不得準。”玉子書抬頭看向雲淺月,“你確定這是你?”

“不是,怎麽可能是我?我和她說笑的。”雲淺月立即擺手否認。

“你看!她說和你說笑的,不是她。”玉子書將畫像折起來,沒遞給羅玉,而是塞進自己的懷裏,對羅玉道:“父皇剛剛命人傳來口諭,說華王叔的舊疾複發了,這次很是嚴重,讓我即刻返回東海。你趕緊收拾一下,將這個消息傳給洛瑤。我們今日晚上就啟程返回。”

羅玉麵色一變,“你說華叔叔舊疾複發了?”

“嗯!”玉子書點頭。

“那怎麽辦?他舊疾怎麽又嚴重了?不是快要好了嗎?”羅玉也不找雲淺月麻煩了,急著在屋內轉了兩圈,對玉子書紅著眼睛道:“子書哥哥,我們現在就啟程!”

“我們的船隻需要修補一下,我已經命人著手去準備了。你先去通知洛瑤吧!”玉子書溫和地看著羅玉道,“爭取盡早啟程。”

“好!”羅玉聞言一陣風地衝出了房門。

雲淺月看著羅玉這麽容易就被打發了,她對玉子書挑眉,“華王真的舊疾複發了?”

“華王叔的舊疾時常複發,他發舊疾很正常,紫蘿和華王叔感情最好,東海上下臣民都喜歡華王叔,所以,一旦聽說他舊疾複發,東海百姓都自發地為他祈禱,全當天大的壞事。所以,這是最有效返回東海的方法。就算洛瑤不想離開,也不得不離開。”玉子書笑著道:“我稍後給華王叔傳一封信,即便他沒發舊疾,也讓他裝一下吧!”

“華王聽你的?”雲淺月問。

“這些年姑姑和華王叔太過嬌慣紫蘿,幾乎是散養,她跟著姑姑和華王叔走的地方太多,接受的東西也太多,以至於到了如今凡事都大膽由著性子來的境地。我將你那副畫像一並給他傳回去,再將她要娶你的事情告訴他們,他們意識到問題嚴重,教育出了差錯,就會聽我的,回去肯定給紫蘿好好教育改頭換麵一番。”玉子書話落,對雲淺月笑了笑道:“你真是個惹麻煩的主,難怪景世子日日要看著你不敢鬆懈。”

雲淺月鬆了一口氣,將羅玉和洛瑤一並打發了最好,他看了玉子書一眼,剛要說話,容景挑開簾幕走了進來,他身後淩蓮和伊雪端著托盤,托盤裏幾個色鮮味美的菜品。她回過頭立即道:“好香,我又有食欲了!”

“每日都要惹禍的人,不給飯吃!”容景道。

雲淺月扁扁嘴,小聲道:“我已經很小心了!不是我惹禍,而是禍非要來惹我。”

“你還有理了?”容景斜睨著雲淺月。

雲淺月立即住了嘴,當初羅玉的事情她的確是很冤枉,可惜這種冤枉沒處訴說。她怏怏地趴在桌子上,沒多大力氣地道:“好吧,我看著你們吃。”

容景不再說話,一撩衣擺,坐在了桌前。

淩蓮和伊雪擺好菜,走了下去,又端來兩壺酒。容景幫玉子書滿上,二人似乎都忘了身邊有個雲淺月,你一言,我一語,推杯換盞,聊了起來,話語投機,誌趣相投,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雲淺月在一旁坐著無語,沒有她的筷子,沒有她的碗,沒有她的酒,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才醒悟她是被人忽視了,而且忽視得很徹底。

這一頓飯菜吃了兩個時辰,盤中菜沒下去多少,但玉子書麵前的一塊牛排和一碗雞蛋麵被他吃了個幹淨,兩壺酒也喝了個幹淨。二人散席時,雲淺月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玉子書站起身告辭時對容景說了一句話,“東海國在我心裏雖重,但重不過她一人。若你傷她或者棄她,傾東海國之兵踏平榮王府。”

容景挑了挑眉,並未作答,而是伸手去拍醒雲淺月。

玉子書攔住他的手,輕輕一歎,“讓她睡吧!我不喜歡離別,她也不喜歡。”

容景住了手,玉子書走出了房門,錦袍玉帶,玉質蓋華的身影有些微微熏然的醉意,但腳步不踉蹌,相反更舒緩優雅。

容景站在桌前,看著玉子書身影離開,眸光鮮有地讚服。回身看向雲淺月,見她依然睡著,窗外有風吹進來,吹動她睫毛輕輕顫動,他這一刻比以往每一時每一刻更能深刻地體會到她用了兩世記住的男子值得她記住。

雲淺月醒來時已經天黑,她睜開眼睛就見自己躺在**,容景躺在她身邊,她騰地坐起身來,問道:“小七走了?”

“已經啟程了!”容景道,“不過剛剛走,你要去追著送還來得及。”

雲淺月愣了一會兒,搖搖頭,“算了!又不是天涯海角以後再不相見了!”

容景點點頭。

雲淺月看見桌子上放的寶劍,仔細看了一眼,即便天黑,屋中昏暗,但還可以清晰地看到寶劍上清寒的光芒,她挑眉,“哪裏來的劍?”

“洛瑤公主打發婢女送給你的!”容景道,“還有一封信!”

雲淺月眨眨眼睛,推開被子越過容景跳下床,走到桌前果然見寶劍上躺著一封信,並沒有開封,她伸手拿起信封將信扯開,裏麵掉出一片上好的宣紙裁剪的樹葉形狀,上麵寫著一行字,“景世子及冠之日,淺月小姐及笄之日,洛瑤會準時出現。到時候就用這把寶劍和淺月小姐一論高下,如今這把寶劍攜帶不方便,就先在淺月小姐這裏寄存了!”

雲淺月看著信紙無語片刻,扶著額頭歎道,“她這哪裏是要和我論劍,是擺明了要搶人啊!論的恐怕不止是劍,這是在給我下挑戰書呢!”

容景依然躺在**,挑了挑眉,並沒說話。

“都說女人紅顏禍水,你這個大男人也是個紅顏禍水!”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

“你難道會輸了她?”容景似乎笑了一下。

雲淺月哼了一聲,不說話,將信封折起來,拿起桌子上的茶壺一陣猛灌,灌完了之後將茶壺一放,豪氣幹雲地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她敢挑戰,我就敢應戰。三尺青鋒候著她,定然殺她各片甲不留!”

容景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很是愉悅,讚道:“有誌氣!”

雲淺月翻個白眼,罵了一句,“你個爛人!”

容景輕輕咳了一聲,咳聲似乎都帶著笑意,對雲淺月招手,“過來繼續睡,明日你要趕路,今晚好好休息吧!”

雲淺月踱步走回床前,重新爬上床,偎依進容景的懷裏,容景輕輕拍著她。她很快又安心地睡了去,容景卻無睡意,一直看了她許久,才閉上眼睛。

第二日天明,雲淺月簡單地用過膳後啟程回京,淩蓮和伊雪和她一起回城。

河穀縣的官道依然沒修通,所以還照來時的辦法,三人乘坐木筏,到了河穀縣邊界才騎馬。官道比來時好走很多,身下坐騎因為歇了兩日腳程極快。傍晚十分便來到了洛水城。三人在洛水城簡單地用了一頓飯,便連夜啟程,還走上次的山路,繞過荊州縣直奔康城,可以節省出一天的時間。

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上次是數十人暗中偷襲被雲淺月用金針盡數摧毀,這次卻是數百人埋伏在此地。

淩蓮和伊雪看到數百黑衣人麵色一變,齊齊一左一右護住雲淺月,“小姐……”

雲淺月眸光清寒,還未說話,數百人身後便又出現同樣數百黑衣人。其中一人周身濃霧籠罩,看不到形貌,隻看到一個霧色的身影,這個身影和這個人的氣息雲淺月極為熟悉,她眸中的清寒褪去,淡淡一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大約也就是此理。”

淩蓮和伊雪疑惑地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給二人解惑,“他是青影,弦歌是明衛,他是容景的暗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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