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悄然來到江陽的身後，他麵容冰冷，眼神狠辣。
“我就知道你會躲起來，選合適的時機對我進行補刀的。”江陽突然轉過了頭，笑著看向上方的人。
鄒遠整個人愣了一下，但是他的動作並沒有停頓，相反更加狠戾地對著江陽攻擊。
“不過很遺憾，你覺得我會毫無防備地，將後背露出來嗎？”江陽身形閃動，轉瞬間，人已經來到了鄒遠的身前。
他抬手擋下攻擊後，一拳將鄒遠轟飛至遠處。
“這麽多年，你的習慣都沒變過啊。”江陽輕歎一聲，朝著鄒遠走近了幾步。
“你認識我？”鄒遠捂著胸口吐了好幾口血，看著江陽的目光滿是忌憚。
“陸，蒼古帝國的世家並沒有這個姓氏。”鄒遠開口試圖和江陽溝通，可惜江陽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鄒遠咬牙吃了一枚爆靈丹，強忍著氣血翻湧的痛楚，和江陽對抗。
隨著兩人一招一式的打鬥，江陽的身形在他眼中也變得模糊，到最後，和另一道身形重合起來。
“不，不可能。”原本要繼續下去的攻擊，也由於施術者太過震驚而逐漸消散。
“我親眼看見你跳下誅仙聖山的！沒有人在跳下去後還能存活，沒有人！”鄒遠的聲音大了幾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說服誰。
“而且功法也不對。”鄒遠小聲嘟囔了幾句後，突然變得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你是帥府的幸存者，現在學著那家夥的樣子，是打算為他報仇嗎？”
“明明事實擺在眼前，你為什麽不願意接受呢？”江陽語氣有些無奈，他抬手在臉上拂過，獨屬於江陽那張清俊的麵容，便出現在鄒遠的眼前。
鄒遠仿佛見了鬼一般，神色驚恐。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的，可誰知道，你居然這麽恨我。”江陽一步步朝著鄒遠逼近，而鄒遠則是慢慢後退。
“我想知道原因是什麽。”
聽到江陽的話，鄒遠愣了一下，忍不住抱著肚子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問我原因？你居然還敢問我原因！”笑過之後，鄒遠的眼神滿是仇恨。
“誰不知你江陽天賦高，實力強，年紀輕輕便戰功顯赫，是蒼古帝國最優秀的人才。”
“那我呢？我明明也不差，憑什麽我要一直活在你的陰影當中！”
“不管是外麵的百姓，還是我家中父母，全都以你為榮，你知道他們平常怎麽和我說話嗎？”
“多學學江陽！”
“我就是我，我憑什麽要去學你？”
鄒遠聲聲泣血，將這麽多年來的委屈在此全部宣泄出來。
“所以，這就是你背叛我，聯合萬山仙宗那群垃圾，害我滿門的原因？”聽到鄒遠的抱怨，江陽隻覺得可笑。
“你認為很可笑吧？你天生就站在常人所不及的高度，所以你才沒辦法理解我們這些人的想法！”把心中所有的話說出來，鄒遠反倒釋然多了。
“確實，我沒有辦法理解。但這並不是你做了錯事的理由。”江陽一步步靠近，而鄒遠也像是認命般，不再掙紮。
“說實話，我很羨慕你，如果我能和你一樣，有如此高的天賦，是不是就會有不同的人生？”鄒遠抬頭看著他，目光帶著期盼與向往。
“誰知道呢。”江陽的聲音很輕，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就當這是我臨終前的遺言吧，你千萬記得要小心欒鳶公主！”鄒遠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不斷有夾雜著內髒的血肉從他口中吐出。
“她真的很奇怪，我好像也是認識她之後，才變得這麽奇怪的。”鄒遠痛苦得渾身顫抖，卻也沒有停止說話。
“你千萬要小心！”
說完最好一句提醒，鄒遠渾身的血脈炸開，整個人頓時變得鮮血淋漓。
難不成，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在搗鬼？
江陽瞳孔緊縮，渾身因為憤怒而不停顫抖著。
是了，他最開始認識鄒遠時，他明明不是這個性格，可那個女人又是怎麽改變的他？
江陽強殺了那麽多侍衛，此刻早已是強弩之末，他身體搖晃兩下，便要癱倒。
明明他來玄天秘境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名單中的人，也全部被他解決。
可為什麽此刻的他，卻如此空虛呢？
到最後，江陽幹脆不強撐著，向後倒在了地上。
視線翻轉之下，他竟然產生了紹聖雪就在身旁的幻覺。
難不成，我這麽想她？
江陽不自覺朝著紹聖雪幻影的方向伸出了手，很快，她驚訝地發現，那個幻影居然朝著他的方向越走越近。
看著那張清純絕世的麵容在身前慢慢放大，江陽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無法動彈。
“紹，紹聖雪？”江陽渾身一僵，沒有了千幻的遮擋，他很輕易便暴露出了那張緋紅的俊臉。
“我……”江陽想要和紹聖雪解釋一下現在的處境，但平時巧舌如簧的他，此刻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先離開這裏。”紹聖雪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俯身將江陽扶了起來。
“謝謝。”思緒萬千，江陽最後隻能吐出這麽一句話。
兩人很快便找到了一個空閑的山洞，紹聖雪率先進去清理一番，才將江陽帶進去，隨後又在洞口布下了一道結界。
江陽此刻也有了力氣，他從納戒中掏出丹藥，艱難地吞咽下去。
閉上眼睛，他慢慢調理起體內的暗傷，在把藥效完全吸收後，江陽才睜開雙眼。
他一抬眼，便對上了紹聖雪那張暗含關心的麵容。
“抱歉，那個我……”江陽抓了抓自己的碎發，猶豫了很長時間，再看向紹聖雪時，目光不免帶著幾分堅定。
“如果可以的話，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當然，若你願意說的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紹聖雪那張冷若冰霜的麵容，罕見地浮現出一絲笑意。
就仿佛融化了的冰山雪蓮般，美得心驚動魄。
而江陽也仿佛被迷惑般，將自己的身世，蒼古帝國的追殺一件一件的和紹聖雪道來。
紹聖雪也十分安靜地，聽他講完所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