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的世界

枕頭旁邊放著一個小小的天鵝絨盒子,佩妮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它。枕頭上隻留下一個淺淺的睡印,人卻已經不見了。佩妮伸出手去拿過那個盒子,打了開來。金色的底座上鑲著長圓形的月光石,一下子吸引住了佩妮的目光。

是一條項鏈,佩妮心裏既滿足又有些失落,她抬起手拍拍自己的臉頰,西弗勒斯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求婚呢,雖然這是她一直期待的,但那太快了。佩妮壓下心裏莫名而來的煩悶坐了起來。

西弗勒斯也不在浴室裏,隻有哈利躺在**,他的周圍施上了保護咒語,“哪怕波特先生把床當成戰場也一樣安全。”西弗勒斯這麽說的時候漆黑的眼睛一直盯著佩妮,她明白這是西弗勒斯的暗示,這對他來說根本就已經是當麵說明,她不可避免的臉紅然後就一直睡在西弗勒斯身邊。

每一天都是在西弗勒斯的擁抱裏蘇醒過來,今天沒有看到他讓佩妮不適應了。佩妮突然看著手裏的項鏈,又想到了昨天西弗勒斯帶回來的小貓,難道他又準備離開了嗎?這個疑問剛跳進佩妮的腦海裏就讓她的心髒緊緊的縮起來。她從樓梯上下來,目光鎖住餐桌,那上麵什麽都沒有。佩妮提著的心並沒有放下來,她屋前屋後轉了一圈,也還是沒有看到西弗勒斯。

眼淚從突然從眼眶裏湧了出來,這是一次不告而別嗎?佩妮坐在沙發上把頭埋進膝蓋裏圈住自己,在心裏說服自己西弗勒斯隻是暫時出去了,他沒有告訴她隻是因為她還睡著沒有醒。但心裏那種一直以來就存在的不安全感包圍住了她。西弗勒斯的感情太過內斂了,他幾乎從不當麵表達他的喜好,佩妮必須仔細觀察揣摩才能知道他細微的感情變化。她認為他們相處的很好,在一起的時候越來越平和,但她也知道西弗勒斯還是會再一次離開的。

樓上傳來的聲音吸引了佩妮的注意,可能是哈利醒了,佩妮抬起手抹了一把臉往樓上走去,她黯淡著的目光在聽到西弗勒斯說“早安”的時候一下子亮了起來,佩妮走過去摟往了西弗勒斯的腰。這個主動的擁抱讓西弗勒斯耳根發紅,他伸出手緊緊抱住佩妮,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問:“怎麽?”

佩妮不好意思起來,為了自己的脆弱在心底狠狠教訓了自己一會兒才抬起頭來:“謝謝你的禮物。”西弗勒斯感受到了她擁抱裏的熱情,他吻吻佩妮還帶著淚花的眼睛,雙手用力將她抱了起來湊近自己。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嘴角,那意思就像是在說“隻是感謝還不夠”

佩妮抿起了嘴唇,西弗勒斯直白的目光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她還沒刷牙呢,頭發也一定是亂蓬蓬的。“哈利也要抱。”哈利突然出現在了臥室門口,他眨著翠綠色的圓眼睛好奇的看著姨媽和黑頭發先生,覺得他們一定是在玩遊戲。

佩妮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她手忙腳亂的推開西弗勒斯,哈利還伸著雙手:“一起抱,我們一起抱吧。”佩妮不好意思的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把哈利抱起來:“哈利有沒有刷牙?”哈利搖了搖頭,於是佩妮抱著他往浴室裏走去。

西弗勒斯挑挑眉毛,他覺得有些奇怪,那個擁抱裏所包含的情感並不僅僅是感激那麽簡單,更何況他也不覺得一條項鏈能夠讓她歡喜到這種程度。他抿著嘴唇決定今天可以適當休息一下,晚上的時間留下來和她好好研究一下剛剛那個感謝的問題。

佩妮在準備早餐的時候反省自己,有了西弗勒斯的陪伴她是不是太過脆弱了,被納入保護的感覺很好,但她不應當索求更多了,畢竟,西弗勒斯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佩妮輕巧的給煎蛋翻了一個麵,把牛奶倒進杯子裏放到托盤上。

她的生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可能是平靜無波的,莉莉的天賦和哈利的到來都讓佩妮知道自己恐怕再也不可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了。而她甚至沒有辦法反抗也不想要抱怨。如果這是生活給她的,那麽她隻有接受並且在命運給她畫定的圈子裏過到最好。

西弗勒斯就是“最好”,她從沒有期待過突然來到了她的身邊。佩妮一直把這當成是上帝關上門之後留下的窗,所以在知道他也會離開的時候才會那麽恐慌害怕。佩妮切開一個橙子洗幹淨小番茄擺在早餐的盤子裏,準備好三種口味的果醬。熟悉的忙碌讓她又找回了那個冷靜的自己,西弗勒斯不需要藤蔓那樣的女人。

他已經背負得夠多了,而你,佩妮·伊萬斯,不應當是再次回重他負擔的那個人。佩妮深吸了一口氣,把心裏的不舍和緊張害怕掃到角落裏去,端著托盤走到餐桌邊:“有黃油和橘子果醬,你要哪一種?”她又變回了西弗勒斯熟悉的那個,深夜裏還熬著做工賺錢的佩妮了。

吃完早餐佩妮帶著換好外出服的哈利出門了,她抱著哈利同西弗勒斯吻別:“午餐在冰箱裏,隻要加熱就能吃了。”佩妮說完之後出了門。

教堂的工作並不多,佩妮隻需要在每周日在教徒們來到教學做彌撒告解的時候準備好一切,更何況地區的主日學一個月才有一次,佩妮要做的就是在主日學之前準備好小故事,以及練習新的曲目到那一天彈奏。

哈利自己去了教堂後麵的花園,他喜歡同老花匠格爾特呆在一起,他雖然年紀大了看上去也很凶但對哈利一直都很好。他拿起小鏟子跟在格爾特的後頭跑前跑後,佩妮由他去,小孩子多運動多曬太陽是有好處的。沉默的老花匠在麵對哈利紅撲撲的小臉蛋上的天真笑容時總會跟著笑起來。

佩妮給格爾特帶過幾次食物,老人有些不願意親近人,但佩妮每一次都是讓打著哈利的旗號,哈利可以在玩累了的時候喝些水吃幾塊點心。老花匠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在廚房幫忙的瑪麗說格爾特曾經參加過戰爭,他原本並不是英國人。

哈利咯咯笑著腳步“咚咚”有力的跑跳,佩妮則在辦公室裏看準備下一個主日學時的要用的資料,上次的小故事孩子們並不能理解,佩妮打算自己寫一個試試看,那些聖經小故事有的多數已經過時了,孩子們不願意相信,哪怕他們的年紀還小。

懷特先生很支持佩妮,他今天還帶了他太太給哈利帶的禮物,他們沒有孩子所以特別喜愛哈利,佩妮上次沒有能夠邀請大家,但她把做好的小蛋糕分給了所有認識的人。“這是安送給哈利的。”懷特先生好脾氣的笑著:“這對哈利可能太大了。”是一件漂亮的紅黑格子襯衫,佩妮笑著感謝了他:“謝謝您,這很漂亮,小孩子長得很快,哈利很快就能穿它了。”佩妮很樂意接受別人的善意,哈利和她都需要這些,她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跟西弗勒斯一起。

午餐的時候佩妮在格爾特的屋子裏找到了哈利:“吃飯了,哈利。”他正坐在椅子上看格爾特特地給他買的畫冊呢。佩妮一眼就看到了她對格爾特表示感謝:“謝謝您,哈利一直很喜歡同您在一起。”或許她今年可以準備份量再重一些的聖誕禮物給這位老人。

格爾特擺擺手:“我也很喜歡這小子。”他咧著沒牙的嘴笑開了。哈利總是有辦法打動那些看起來非常冷酷的人的心。西弗勒斯是這樣,格爾特先生也是這樣。孩子的笑聲永遠是對付孤單寂寞的最好良藥。

瑪麗在門外叫道:“佩妮,佩妮,你在嗎?”佩妮牽著哈利的手走到門口:“怎麽了,瑪麗?”她指了指站在籬笆外頭那個終年一身黑色的男人說:“看!我想他是來找你的。”說著她笑起來,神色裏有一些了然。現在誰不知道佩妮同瑞克曼先生的事呢?大方的承認過後流言蜚語也就越來越少了。

佩妮在這樣的笑容下麵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裏更多的卻是興奮,哈利發現了西弗勒斯,他伸出手指著他說:“看!”說完還很高興的拍起手來在地上轉起了圈。

“去吧,我可以幫你照看哈利。”瑪麗拉了拉佩妮的衣袖:“你總得有時間約會。”她朝著佩妮眨眨眼睛。

西弗勒斯向她們點點頭,佩妮帶著一臉不能相信的表情走過去問:“怎麽了?”西弗勒斯眼睛裏有一些笑意,佩妮覺得自己好像有一種突然收到了驚喜的感覺。他說:“現在是午餐時間,不是嗎?”

這是一個約會,佩妮想到早晨離開家時西弗勒斯問她的話,原來他早已經準備好了。佩妮看著自己一身簡單的藍色連衣裙,她應該準備得更好的。西弗勒斯突然伸出手去,他有些不自然的拉起了佩妮的手,夏天的中午陽光灼熱,但佩妮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她在西弗勒斯的身邊悄聲問:“你用了清涼咒嗎?”

西弗勒斯已經不再為了佩妮對於魔法的了解感到吃驚了,她對魔法原理知道的很多,有些是從莉莉帶回來的書裏知道的,有些則是她自己的推測。可她卻對魔法用品知道的很少,哈利禮物裏那些小東西讓她驚奇不已,西弗勒斯抿起了嘴角,他今天想帶她去看看魔法世界,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