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敵”是大明火器局研製的一種巨型炸彈,重量達到四十斤,最早出現在萬曆年間。

朱由檢主管火器局之後,在原來的基礎進行了改良,現在這種巨型炸彈,重量達到八十斤,接近一個成人的重量。

這麽沉重的炸彈,士兵攜帶自然不方便,好在北海艦隊就在外海,隨時與陸戰隊保持聯係,這兩顆“萬人敵”,就是艦隊運送過來的

明軍趁著天色上的變化,成功地將“萬人敵”放置城門上,而城內的女真士兵,卻是絲毫不覺。

“嘣……嘣……”

兩聲巨響,木製的城門被炸得粉碎,連兩側的城牆都炸塌了一大塊。

靠在城門上的女真士兵,被巨大的氣浪衝上高空,體驗了一回蹦極,不過,他們的身體上,並沒有係上安全繩。

在落地之前,他們的身體上,已經完成了物質交換--損失的是血肉,引進的是鐵刺和木屑,有幾名士兵,在落地之前,身體就像某某帝國一樣,已經分裂成無數的小國。

城頭上的士兵,同樣感受到巨大的衝擊波,士兵們都感到胸悶、耳鳴,有兩名女真士兵,抱住自己的耳朵,在城頭上滿地打滾,還用腦袋撞擊女兒牆。

李長山借助黎明的微光,看到了黑洞洞的城門,已經大開,他立即下令:“弟兄們,衝鋒,入城。”

萬餘槍手入城,城中的數百女真士兵,隻有挨宰的份,因為語言上不通,連俘虜都做不成。

明軍最大的收獲,就是城內的千餘匹戰馬,這些女真人的戰馬,被李長山足足裝備了一個騎兵團。

城內還搜到一萬多石糧食,陸戰隊沒打算動用,他們沒有運糧車,再說,他們的補給非常充足,就在海邊的艦船上,李長山打算,這些糧食,就留給過來接防的東江軍,糧食是他們最稀缺的物資。

陸戰第一師隻在城內駐紮了一個晚上,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他們以騎兵為先導,繼續沿著海岸線北上,而陸戰第二、第三師,暫時駐紮永寧城內,等待東江軍的接防。

下一座城池,乃是蓋州,這裏已經是多爾袞鑲白旗的防區。

多爾袞現在還剩二十個牛錄,但重鎮遼陽駐紮了五個牛錄,三岔河東岸有十一個牛錄在阻擊袁崇煥的大軍,從鞍山到蓋州的廣闊區域,隻有兩個牛錄,每個城池,大約隻有半個牛錄,不過,在每個城池裏,多爾袞臨時武裝了兩個牛錄的漢人百姓。

蓋州在永寧東北二百裏,已經接近三岔河的下遊。

李長山抵達蓋州後,二話不說,先包圍蓋州城再說。

近萬陸戰隊,將蓋州城圍得水泄不通,但不遠的北方,就有女真人占據的耀州,以及三岔河下遊的女真三號大帳,李長山不敢大意,剛剛組建的騎兵營和騎兵團,都是作為遊騎,嚴密監視北方的女真人。

陸戰第一師,堅持用燧發槍射擊城頭的守軍,一天下來,傷亡在燧發槍下的守軍,已經不下百人,但城中根本沒有投降或者棄城的意思,李長山暗暗焦急。

北方的女真人,隨時可能派出遊騎過來查探,現在袁崇煥正與多爾袞在三岔河對峙,東邊的鑲藍旗,也可能搜索到蓋州一帶。

第二天,明軍又在四門掃射了一上午,李長山已經在準備

強攻了,雖然強攻會增加人員的傷亡,但就這麽耗著,陸戰第一師更危險,隨時麵臨多股女真騎兵的夾擊。

下午,李長山巡視到北門,陸戰第一旅旅長候文興剛剛打死了兩名守軍,“師座……”

“文興,怎麽樣?”

“師座,女真人學狡猾了,他們一般都是躲在城牆背麵,燧發槍也是沒法……剛剛打死了兩名女真士兵,可這樣下去,幾時才能將城中的女真人殺光?”

李長山點頭,“文興,這樣吧,我們明天就強攻,這一天多的射擊,估計城內的守軍並不多。”

“師座,第一旅請求主攻。”

“嗯,下午加緊趕製雲梯,明天清晨,你們就強攻吧,袁司令的十萬大軍,正在河西等著我們的接應呢!”

“是,師座,我們爭取半天時間,攻破蓋州城。”

“文興,我們雖然有燧發槍的優勢,但女真士兵強悍異常,不要著急,穩打穩紮,我不會給你設定破城的時間。”

“是,師座,屬下明白了----咦?師座,城門怎麽打開了?難道是我們的偵訊?”

李長山抬頭一看,北城門剛剛打開一個狹縫,又迅速閉合了。

一名年輕的士兵,手拿彎刀,身上卻沒有女真人的皮甲,正抖抖索索從城門洞走過來。

他一步三回頭,似乎在眷念什麽。當他的目光對上李長山和候文興的時候,他幾乎嚇得一哆嗦,手中的彎刀也是扔在地上。

“師座,這個女真士兵到底要幹什麽?難道他是女真人派出來和談的?”

“先不管什麽原因,將他帶過來再說,看他畏畏縮縮的樣子,一定是個軟蛋,暫時不要嚇唬他。”

“是,師座。”

那士兵很快被帶到李長山的麵前,沒等李長山問話,他就噗通一聲,跪倒在李長山的麵前。

李長山也是納悶,女真士兵,什麽時候開始主動下跪了?難道他們已經被明軍的燧發槍,嚇破了膽子?

“你是誰?為什麽出城?”侯文興用手一指,聲音倒不是太嚴厲。

“將軍,我是城中的漢人百姓。”那人給李長山和侯文興,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響頭。

“漢人百姓?到底怎麽回事?你的手中,怎麽拿著女真人的彎刀?”李長山揚了揚手,示意他起來說話。

“將軍,小的叫劉和,原來是城中的漢人百姓,一直靠種地為生,可是,最近貝勒爺發出軍令,要在城中招收兩個牛錄的漢人士兵,小的就被抓到軍營了。”

“漢軍牛錄?”李長山仔細打量,無論怎麽看,這劉和也不像是當兵的料,“那你出城來幹什麽?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們說?”

“將軍,救救小的渾家吧!”劉和又給李長山和侯文興叩頭,可能他覺得李長山的官職更大,給李長山叩頭的時候,額頭在地上撞得嘣嘣響。

“你且起來說話,到底是怎麽回事?”

“將軍,小的本來在城中生活得好好的,但原來駐紮在城中的女真士兵,全部調走了,後來,又調來了一隊士兵,”劉和擤了一把鼻涕,“他們一進城內,什麽事沒幹,就在百姓中尋找女人……”

“找女人與你有什麽關係?”

劉和已經哭出聲音了:“小的……小的渾

家……有幾分姿色,就被他們看中了……他們硬將小的渾家……搶入軍營,小的不從,被他們……被他們抽了一頓鞭子……”

“那你怎麽還給他們當兵?”

“將軍,小的也不想當兵,可是……可是,他們硬將小人抓入軍營,還讓小的守城,小的估摸著,他們是想害死小的,好霸占小的渾家……”

“奧……”李長山總算弄清楚了,“那你出城來幹什麽?”

“將軍,像小的這樣被搶去渾家的,一共有十幾個人,他們現在都在北城門的城頭,原來城頭上有兩名女真士兵,現在全被你們打死了,小的們一合計,打算給你們打開城門,隻要你們能救回我們的渾家。”

“隻要我們能入城,一定會解救你們的渾家,這些天殺的建奴-城中有多少建奴?”

“城中本來來了一百女真人,但昨天和今天,被你們殺死了十幾個,現在城中的女真士兵,已經不到九十了。”

“九十?”李長山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懊惱,才九十士兵,就阻擋了陸戰第一師萬餘士兵兩天,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你說的可是實話?”

“天地良心,小人說的都是實話,小人願意留在軍中當人質,小人隻求將軍,救出小人的渾家。”

李長山向城頭看去,城頭上隱約有數道目光射下來,可能是他們害怕燧發槍,不敢在垛口呆得太久。

“師座……”

“文興,你怎麽看?”

“師座,這漢人不是我們熟悉的人,他的話,未必可信。”

“我倒覺得有幾分可信,”李長山審視了劉和一眼,“多爾袞要全力防守三岔河,蓋州城中的女真士兵,應該不會太多,而且,現在回想起來,我似乎聽到城頭上的傷兵,用漢話慘叫過。”

“師座,我似乎也聽到過。”

“那就說明,城頭上真的有許多是漢人,城中的女真士兵,已經嚴重不足。”

“師座準備入城?”

“文興願意放棄這麽好的機會?”李長山心中大喜,他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在北城門收到一份大禮。

“師座,萬一是陷阱呢?”

“就是陷阱也不用怕,”李長山搖頭,“城中即使有伏兵,也不會太多,而且,騎兵在城內,根本無法發揮速度上的優勢,即使有伏兵,也無法對付咱們的燧發槍,所以,我打算親自入城看看。”

“不行,師座,這太危險。”

“正因為危險,我才要親自入城,我要親自指揮這場戰鬥。”

“師座,如果情況像劉和說的那樣,我們破城成功,隻是得到一座近乎空城的小城,萬一是女真人的圈套,我們的損失就大了,師座是陸戰第一師的靈魂,自身安全比一座小城,要重要得多,如果入城,就讓屬下去吧!”

“你?”

“師座,你不能拿陛下的北伐大業做賭注。”

李長山想想也是,自己現在是陸戰第一師的師長,暫時還統帥第二師和第三師,萬一出現閃失,不僅第一師就會失去作戰的能力,很可能整個右路軍都會出現巨大的影響。

“好吧,就由你入城,千萬要注意安全,發現情形不對,緩緩退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