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濁木士來到大堂之上,將一株雙生鐵樹獻給了縣太爺。

那縣太爺見這不速之客前來,心中本略有不快。

可是這雙生鐵樹,又牢牢地吸住了他的眼睛。

這鐵樹看起來就像是一夫一妻,一株粗壯英偉,另一株嫋娜多姿。

最令人稱奇的是,兩株鐵樹盤根錯節,那根部就好像是從一處萌生一般。

遠遠看去,恰似一對情深意切的眷侶,依偎在一起,互訴衷腸!

其實,這“連理枝”本非天然形成此狀,而是濁木士用兩株本不相依的鐵樹嫁接而成。

這縣太爺見此神奇之景,心下大為歡喜。

他說對眾人說道:“小兒成婚,竟然有如此多的瑞景奇像,真是令人歎為觀止!來人呐,重重有賞!”

少頃,那家丁捧上來一盤銀子,看樣子獎賞十分豐厚。

這濁木士本就是見錢眼開之徒,見自己略施小計就獲得了如此豐厚的回報,不禁心花怒放。

他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便開始了移花接木、招搖撞騙的勾當。

後來,張友良尋訪到此處,便問這裏的縣太爺,可否有什麽奇人術士。

那縣太爺道:“我這方地界中有一奇人,名叫濁木士。他擅於尋找奇花異草,珍禽異獸。不瞞張大人說,我家有一株雙生鐵樹就是濁木士贈予的。”

這張友良一聞得此話,便派人傳見濁木士。

而此時的濁木士,有了縣太爺的賞識,早已經今非昔比。他在家中鑽研邪魔心法,不僅能創製出雙生、多生的花草樹木,還能將飛禽走獸變幻為多頭多身的怪物。

張友良和濁木士一拍即合,他們便開始商量,如何能博得皇上和諸位嬪妃的歡心。

濁木士修習的此種心法,乃是用意念控製生靈的一種邪術。所以他可以任意改變獸類的模樣,而不惜傷害它們的性命。

張友良道:“公眾妃嬪看慣了春花秋月,現在喜歡驚險刺激。我見那禦花園中有一泥濘水池,頗似沼澤,不知適合豢養什麽猛獸。”

濁木士道:“泥濘之處,非鱷魚莫屬。”

於是這兩人便商量出了一個“雙頭鱷”的計策。

他倆計劃撲捉一些鱷魚,變成雙頭神鱷,放在禦花園的水池中,以供宮中之人欣賞。

可是,若要製成這雙頭鱷,必須要尋找有靈性、資質好的鱷魚。

生靈的心性越通靈,越容易用意念控製。

那濁木士就和張友良四處尋訪名山勝水,終於找到了紫煙道人所在的紫曜山。

這紫曜山上布滿仙花異草,且此山集中了天地之靈氣,所有生靈都有上佳之心性。

很快,這些可愛的鱷魚就被這喪心病狂的濁木士盯上。

他和張友良來到水潭邊上,向水中撒了些許迷魂藥。

少頃,這些鱷魚開始昏厥,有些年幼的小鱷魚則很快地浮出了水麵。

張友良吩咐手下,將這些鱷魚拖到他們帶的拖車上。

就在他的手下要動手的時候,一聲斷喝響起:“慢!你們要幹什麽!”

來者正是這山中的紫煙道人。

紫煙道人眼見這些鱷魚被迷魂藥迷倒,心下十分不忍。

他正欲上前解救,卻被那張友良的手下攔住。

張友良道:“這些鱷魚是要捉去進獻給皇上的,誰若

是阻攔,格殺勿論!”

那紫煙道人麵無懼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說是謹獻給皇上,可有皇上的旨意?我看,恐怕是你們這起小人,為了一己之私,荼毒生靈罷了。”

紫煙道人一語戳破了二人的詭計。

濁木士惱羞成怒道:“大膽道人!你可知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膽敢抗旨,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紫煙道人冷笑道:“我倒不知,這些鱷魚犯了什麽法,卻要被迷倒被擒?要想帶走它們,定要先過我這一關!”

張友良大怒道:“好你個不知死活的道人,我定要把你關進大牢之中!”

紫煙道人道:“這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說罷,紫煙道人將拂塵一掃,狂風大作,令遍地的砂石全都飛舞起來。張友良的人馬還未動手,就被這漫天的飛沙迷住了眼睛。

這紫煙道人的拂塵,不是俗物。乃是用上好的青玉做手柄,配上絕世的冰玉絲絛紮製而成。拂塵所到之處,金石也化為齏粉。

那濁木士一見此情景,便知道這紫煙道人心法非凡,他不敢怠慢,連忙念動咒語,來操控這些被迷住心智的鱷魚。

這些鱷魚早已喪失了意識,在咒語的驅使下,它們紛紛向紫煙道人走去。

紫煙道人見此情景,深知不能和濁木士硬碰硬。他連忙施展輕功,飛到一處陡峭的岩石之上。

此時,那濁木士已經趨勢了所有的鱷魚,向紫煙道人緩緩爬去。

可是紫煙道人所在的岩石十分陡峭,這些鱷魚根本無法靠前。

那濁木士心生一計,繼續念動咒語。

不久,很多猴子也被濁木士的咒語所控製,開始向岩石上爬去。

少頃,這些猴子就抓住了紫煙道人的衣襟。它們此時已經喪失了意識,隻是在咒語的支配下,拚命拉動紫煙道人。

有的猴子還爬到紫煙道人的肩膀,用小爪子不停地拍打道人的脖頸。

紫煙道人不勝其煩,隻好抖落身上的猴子們。飛身到更高的地方。

可是這些猴子窮追不舍,紫煙道人根本無法擺脫它們。它們拚命地將道人往地上拉,令他的輕功也難以施展。

這真是豆腐掉進會裏,吹不得也打不得。這些小猴子本來沒什麽力氣,無非是數量太多,束縛住了人的手腳。可若是真的用力去驅逐,一不小心傷到其中一個,紫煙道人會後悔終身的。

就在這拉拉扯扯之間,紫煙道人又回到了地麵,此時拂塵掀起的風沙已經散去,張友良的手下開始發動攻勢,他們將紫煙道人牢牢圍在中央。

紫煙道人見此情狀,從容自若。他先是揮動拂塵,用一陣狂風吹走了這些小猴子。

旋即又將拂塵向身邊的一塊巨石拋去,隻聽得轟然一聲,那巨石炸裂,碎成很多石塊。

這些石塊紛紛向著張友良的包圍圈襲來,不一會,手下官兵就被石塊擊倒在地!

他們一個個挨了石子,疼痛萬分,慘叫不止。

張友良見此招不能湊效,便令另外一撥手下,擺下噬魂陣法,企圖迷惑住自語道人。

這噬魂陣法,是張友良和濁木士一起想出來的陰險陣法。

他讓陣法中的每一個人都攜帶著是新散和迷魂藥,隻要靠近了對手,就散出藥粉。這陣法變化多端,時而是梅花形狀,時而如一字長龍。前後左

右皆能出手。

眼見對手中了毒粉之後,他們就將對手圍住,輪番進攻,直至將對手擒獲。

可是他們未曾料到,這紫煙道人在山中吐納真氣,修煉心法,早已修得百毒不侵之體魄。

所以這噬魂陣雖然厲害,但是卻拿紫煙道人無可奈何。

這一幹等人幾番進攻未果,反而被紫煙道人手中的拂塵給打的七零八落,陣法也亂得不成樣子。張友良急得眼中出火,卻也無可奈何。

紫煙道人乘勝追擊,很快就將張友良的手下徹底擊敗。

隨後,他舞動著拂塵,來到了濁木士的眼前。

那濁木士料定自己不是這道人的對手,連忙再次念動咒語,來驅使這些鱷魚。

紫煙道人仔細觀看鱷魚的眼睛,吃驚地發現,它們已經不似平時那般溫順可愛。那眼神中似乎透著一種木訥的凶殘與瘋狂,看久了令人不寒而栗。

紫煙道人瞬間明白了。此時,這些鱷魚已經變成了可以被隨意操縱的木偶了,它們自己的意識早已經喪失了。

可是,它們還有本體的生命。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傷害它們!

紫煙道人想到這裏,就連忙向後退去。

這些鱷魚長大了嘴巴,紫煙大人能看見它們口中鋒利的牙齒閃著清冷的寒光。

在咒語的強大力量下,它們不由自主要吞噬掉一切障礙。即便是堅硬的石頭,也要用牙齒咬的粉粹。

很快這些鱷魚的牙齒就被岩石硌掉許多。傷痕累累的嘴巴上鮮血淋漓。

這些可憐的孩子!紫煙道人的眼中噙滿了淚水。

這可如何是好!紫煙道人盯著濁木士,眼中燃氣了憤怒的火焰。

他再次擊碎了身邊的一塊頑石,用拂塵一掃,那石塊就迅速向濁木士的心口飛去!

這等敗類,真是死有餘辜!紫煙道人突然明白一個道理,就是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憐憫!

就當個那石塊快要飛到濁木士的胸前時,一麵華麗厚重的盾牌“哐啷”一聲,將石子擋在了濁木士的身體之外。

原來,這濁木士早就準備好了防身的武器。即便是這盾牌擋不住,他身上還穿著金絲軟甲。即便是刀砍斧劈,也不能傷他半分。

濁木士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不舍得這些鱷魚。不過,你想想它們若是能進宮,成為皇上的寵獸,豈不是也是美差一樁麽?強過和你一起在這深山之中受苦!”

紫煙道人不屑道:“無恥小人,你懂得些什麽!萬物皆以自由為貴。若是沒有了在自由之身,就算享受榮華富貴又有何趣!”

那張友良道:“我們不必和他們廢話!速戰速決,好回去製成你我想要之物!”

那濁木士點頭道:“既然張大人下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吧,眾人閃開身子,讓出一條過道來。

紫煙道人不知道這濁木士又要耍什麽花招,隻得緊握拂塵,盯住眼前的道路。

少頃,道人隻感覺一陣迅疾的風刮過臉龐,那風中裹挾著一種腥膻的氣息。

周圍的草地也被這風吹的簌簌作聲,天色也似乎陰暗了下來。

紫煙道人暗自思忖,這又是什麽妖術?

那紫煙道人隻感覺有一條青紫色的煙霧忽的躥過來,令人措手不及!

帶到他定睛一看的時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