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斕和雲翼聽到鬆媛姬如此說,便回到樹林中,打算開始新的尋找。

鬆媛姬道:“咱們這樣找是徒勞的。這白玉檀隻有在月華之中才能顯現出優雅的風姿,而這碧侯府中從來不見日月,我們怎麽尋找呢?”

雲翼道:“族長,您方才說這白玉檀是有靈性的。而這駕馭草木的心法,您可否通曉呢?”

鬆媛姬道:“這草木不比這些礦石。礦石本無心性,所以駕馭起來十分輕鬆,隻要一味地用心力去控製便可。但是這草木卻不一樣,尤其是白玉檀這等靈性極高的草木,我的心法,目前還談不上駕馭。我隻能試著和它們交談,或者仔細地聆聽這裏草木的聲音,才能找到白玉檀。這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些普通的楊柳,靈性太低,我無法和它們對話,所以,是否有白玉檀,我們能否找到它,都未嚐可知。”

羽斕歎了一口氣道:“若是這樣說來,隻好請族長為我們施展此種心法了。”

鬆媛姬道:“我們綠翎族,隻是擅長與礦靈交談。草木交心,隻是略知一二。並不能說一定奏效。但是事已至此,我也隻好勉為其難了。”

之間鬆媛姬閉目凝神,不再說話。

這種心法,可以感知到草木的靈氣。

鬆媛姬的神色時而安詳,時而欣喜,可是也會突然皺起眉頭來,就好像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羽斕和雲翼在一旁雖然擔心,但是卻也不敢打斷她施展心法。

因為羽斕知道,施展心法的過程一旦被打斷,後果會不堪設想。不僅心法會戛然而止,施展心法的人也會受到很大的創傷。

少頃,鬆媛姬睜開了眼睛,看樣子十分失望。

她對羽斕和雲翼說道:“因為這裏的時間是凝滯的,所以我根本就感知不到這裏草木的靈力。可是我卻聽到了一陣很優美的歌聲。我的元神正想循著這歌聲而去的時候。卻突然被一陣十分刺耳的聲音所打斷。這聲音是在是聒噪難聽,令我的頭疼欲裂。無奈之下,我隻好中斷了心法,回轉了元神。”

羽斕道:“那歌聲,是人唱的,還是其他的生靈?”

鬆媛姬搖頭道:“那歌聲有魅惑的力量,但是那聲音實在是太小,我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飄來的。我剛想仔細聆聽,就被那刺耳的尖叫聲所打斷。”

雲翼道:“這樹林中斷然沒有他人。府上的家人們都很少來到這裏。依我看,這必然是那白玉檀的聲音。”

羽斕道:“可是,那尖叫又應該作何解釋?難道這些楊柳中,也有可以發出聲音的靈體?”

鬆媛姬搖頭道:“我已經仔細查找,這些楊柳中並無能達到這種修為的靈體。”

雲翼猜測道:“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這聲音都是從哪白玉檀中那裏發出來的?”

鬆媛姬沉吟道:“這樣說來,也有這種可能。因為這兩種聲音之間並沒有疊加,而是一段接著一段。”

雲翼道:“族長,我們三人合力,能不能增強你與草木溝通的靈力呢?”

鬆媛姬想了想,說道:“我的內力心法,皆比不上你們二人。若是這樣的話,我們不妨試試。用你們的力量來支撐我的心法,或許我便能聽得更加清楚。”

雲翼道:“族長,您再次施展心法的時候,我和羽斕在您身後,為您輸送念力,這樣是否可行?”

羽斕也

說道:“這樣,您就可以有更強的內力來支配心法了。”

鬆媛姬有些為難地看著羽斕道:“但是,我聽說這樣會極大地耗損你們的內心。這前麵的路還長……”

羽斕道:“族長放心,我和雲翼自然有修複內力的心法。”

鬆媛姬便不再說話,開始閉目凝神,重新聽取這裏的聲音。

而羽斕和雲翼也依計而行,將自己的雙手放在她的背後。

鬆媛姬的表情更加多變起來。她的眉頭緊鎖,額頭上沁出了點點的汗珠。

羽斕一邊運功,一邊為鬆媛姬擔心。

很明顯,此時鬆媛姬聽到了更大的聲音。

而且,此次那種刺耳的聲音,更加令她的耳朵難受。

鬆媛姬是在強忍著不適,聽取這不知來自何方的聲音。

鬆媛姬的表情痛苦到了極點,突然,她一聲斷喝,整個人幾乎要摔倒在地。

本來端坐在樹林中央的羽斕和雲翼,連忙起身,來扶起鬆媛姬。

鬆媛姬的臉色十分疲倦,但是看樣子並無大礙。

她緩緩地說道:“我大致聽到這聲音來自哪個位置了。而且我確定,這尖叫聲和歌聲,都是一個靈體發出的。這周圍的楊柳,並沒有修成靈體。”

羽斕道:“族長,這裏的時辰是凝滯的,我們還是好好歇息一會,再去找那白玉檀罷。”

鬆媛姬道:“我並無大礙,隻是那聲音是在是淒慘,聽得我心中十分難受,愁腸百結。所以才連忙喝住它,同時也收了我的心法。”

雲翼道:“族長,這靈體為何會有這樣的叫聲,這其中莫非有什麽隱情麽?”

鬆媛姬道:“想是它收了很大的折磨,靈體十分痛苦才會這般喊叫。我們能找到它的話,或許可以救它於水火之中。”

羽斕道:“族長,它大致在什麽位置?”

鬆媛姬道:“我一開始十分納悶,感覺這聲音實在是遙遠的不可思議。就像是從天外傳來的一般。可是我忽然想起來,這靈體的特點就是,你離它越近,聲音就越遠。這就是磁力的奧妙所在。”

羽斕十分不解,問道:“可是,方才您分明是讓這刺耳的聲音刺得不能繼續施展心法了,為何還說它離咱們近呢?不應該是遠麽?”

鬆媛姬道:“白姑娘有所不知。這些靈體的歌聲,其實是可以增強自己靈力的咒語。這是從靈體的內裏向外散發出來的,所以是正力的磁場。我們這些人大多心底純良,心中沒有惡念,所以也是正力磁場。這兩種磁場自然是彼此疏遠的,所以才會越近就越遠。而方才,我聽到的那種刺耳呐喊,分明是負力磁場,所以才會被我吸引到耳邊。那聲音是在令我難以忍受!”

鬆媛姬一口氣說完,臉上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羽斕道:“這麽說來,這白玉檀就在我們身邊了?可是我們根本就看不到它,又如何找到它呢?”

鬆媛姬道:“隻要是有形的生靈,都可以令它們顯形。這個不是難題。難的是,我們還要想辦法和它說話。可是這刺耳的聲音擾的我實在不能集中精力,我也不知道怎麽和這白玉檀溝通精神。”

雲翼道:“難道此事就無解了麽?我們不能想其他的辦法麽?”

鬆媛姬搖頭道:“我隻能隱約聽到,這歌聲似乎是白玉檀一族獨擅

的‘九章歌’。”

羽斕道:“這‘九章歌’有什麽說法?”

鬆媛姬道:“這應該是那白玉檀到了九千年這個坎上的歌。就是要修成更高靈體之前的咒語。不僅可以增強自己的靈力,還可以令周圍的生靈都得到恩惠。它們聽了之後,也能漸漸地修成靈體,獲得心智。”

那羽斕忽然想起了什麽,對鬆媛姬道:“如果這周圍的楊柳也能迅速獲得靈體,我們是不是就能從這些柳樹的念力當中,獲得這白玉檀的情況呢?”

鬆媛姬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雖然說是可以的,但是這些楊柳本身的靈力太淺,根本就不能迅速提升靈力。它們現有的念力,根本就沒法和我們對話。”

雲翼道:“族長,你還記得,那采玉翁是怎麽將晶石山的礦靈全都度化了麽?隻要有相應的心法,這些楊柳的靈力可以在瞬間提高的。”

鬆媛姬點頭道:“這個方法倒是可行。但是我們沒有能力提高整個樹林的靈力,隻能集中力量來提高一棵樹的靈力。而且,我們要找那種根基牢靠,身形偉岸的樹木來度化。”

羽斕問鬆媛姬道:“那些礦靈,可以由禽鳥來度化,可是這裏並沒有合適的引度靈體。我們的心法又未必能夠奏效。因為我們和樹木隔著好幾個層次……”

鬆媛姬也犯了難,三人陷入了沉默。

羽斕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雲翼,忍不住問道:“雲翼哥,你在扶桑山上長大,難道就不知道這草木之情,需要什麽來引度麽?”

這一句話卻好像點醒了雲翼。雲翼對兩人說道:“羽斕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這草木對樂曲之聲極為敏感。我曾經在山穀中演奏笛子。引得周圍的藤蘿都簌簌起舞。一開始我以為是風刮得它們在舞動,可是後來發覺竟然一絲微風也沒有。我仔細留神,才知道這草木亦是多情,不遜色於我們。”

鬆媛姬用欣賞的眼神看著雲翼,十分期待地說道:“我倒是很想聽聽雲公子的笛聲。我素問這樂器使用久了,和兵器一樣,可以從主人那裏獲得靈力。想來雲公子的笛子,定然也在此列罷。”

雲翼道:“族長這麽一說倒是提醒我了,我這笛子也確實是漸漸與我合二為一了。想來它自然也有些我們未知的靈力。”

鬆媛姬道:“正好。這草木之靈氣,正是需要同類來度化。若是你能吹奏一曲的話,這些楊柳們定然會有變化。”

羽斕也說道:“方才族長說過,這裏時間凝滯,不再向前行進。我便仔細端詳了這些柳樹葉子,竟然全是老葉,並無新芽萌發。這般生長停滯,自然令它們無法修成靈體。雲翼哥,你還是吹奏一曲,來度化這些楊柳罷。”

雲翼道:“我的曲子,自然都是些地界的調子。方才聽族長說,那‘九章歌’,有增進靈力的效力,我若是能將這‘九章歌’的調子吹出來,效果應該更加明顯罷。隻是,不知族長可否還記得?”

鬆媛姬想了想,便從口中哼唱出了“九章歌”的音律。

雲翼吃了一驚道:“沒想到,族長也精通絲竹!”

鬆媛姬臉色微紅,輕輕說道:“我年幼時便修習琴瑟,隻是近年來技法生疏,不再練習了。”

雖然如此,鬆媛姬哼唱的還是分毫不差。

雲翼聽了一遍,便將這音律記住,拿出笛子,開始緩緩吹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