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施點頭道:“蜘蛛族的人蟲蛛告知我們,原是無極場的薑鎮,日夜焚燒硫磺、石灰以及其他藥石,淬煉蠱毒。這滾滾濃霧,皆是因為這濃煙飄至我橙翎族不散,才導致我族萬物中毒,寸草不生。”

原來那些***的岩石,也曾經明媚鮮妍。羽斕暗暗惋惜。

雲翼不解道:“那為何赤翎族,卻全然沒有此毒霧?”

岩鷹解釋道:“這毒霧飄至我族,正好凝滯不散。赤翎族地勢低,黃翎族地勢高,皆僥幸幸免,不過,如果薑鎮淬煉不止,很可能八色族人皆難逃脫……”

羽斕想起什麽來,問橙施道:“伯母,您剛才說的岩伯父……”

橙施長歎一口氣,無奈說道:“你伯父為了整個族人和領地的生靈,動用無上馭風心法。殊不知在濃霧中強行馭風,風勢過於洶湧,很容易將毒霧吸入體內,然後便是五毒攻心,經絡大亂。但是你伯父十分倔強,我們整支族人就看著那橙色的霧氣滾滾而來,被馭風心法漸漸逼退。可是一人之力終是有限,未等我和岩鷹上前助理,那濃霧已經將你伯父圍住。旋即,整個人就陷入昏迷……之後便不省人事,隻能稍進湯飯。”

說道這裏,橙施忍不住擦了擦眼淚。

雲翼不解道:“伯母,你為何說盼望我們到來呢?”

橙施哽咽道:“我們橙翎族亦流轉著我們自己的解毒之法。可是此法並非一般人就能嚐試。”

岩鷹點頭道:“母親所言極是。我聞聽過去長老所言,要想解開千毒萬股,必須要有一味非常難得的藥材‘流行散’!”

“流星散?”羽斕和雲翼異口同聲。

岩鷹道:“我們雲霄山的夜晚,可以看見浩淼的銀河,亦能看見擦肩而過的流星。流星散,就是要用我們橙翎族的橙石瓢,將銀河中散落凡間的流星石舀起,然後再用九十九味不同的礦石,用精確無比的配比,配成流星散。方能救回我父親的性命。”

橙施接著說道:“白姑娘,我聽蜘蛛族說道,你輕功蓋世,能夠在赤翎族為它們的蜘蛛王取得萬年老楓的正紅之露。而雲公子則精通醫術,醫治好了蜘蛛王的傷勢。所以……”

羽斕接著說下去:“所以你們希望我能取得流星石,再由雲翼配成流星散?”

橙施和岩鷹一起點頭稱是。

羽斕問道:“流星石如何獲得?”

岩鷹道:“這流星劃過夜空,亦是在迅速燃燒。我們要做的就是,追趕流星,並且在它沒有焚燒完之間截住它。這樣就可以炮製流星散。”

雲翼問道:“那流星離我們會有幾許高度?”

岩鷹道:“我們也無法估算。隻是我們赤翎族無人修習武功,輕功一門更是一竅不通。如果白姑娘願意幫忙,我們今晚可以去看一下流星的軌跡。”

雲翼則十分焦急地對橙施道:“伯母,我想先去看看伯父的情況。”

“急什麽,先吃了飯再看吧,他已經這樣好長時間了……”橙施勸導。

“讓他去吧,否則吃也吃不香

。”羽斕此時也無心吃飯,一心想去看看岩崢的情況。

橙施無奈,就帶領她們順著岩石裏的石梯拾級而上。

雲翼和羽斕被這巧奪天空的結構所深深震撼。岩石外麵的各個窗口對應各個內室,四通八達,玲瓏剔透。

如果說赤翎族的連環宮像一串華美的項鏈,那麽橙翎族的住所,則宛如掐絲鏤空的朱釵。

橙施攜著羽斕的手,解釋道:“我們靈嶠宮的特點就是,各個居所皆想串聯。沒有死胡同。”

雲翼再也想不到比靈嶠宮更恰切的名字來形容這奇妙的岩石了。

少欽,他們來到了一間陳設古樸的內室。

岩崢雙目緊閉,臉色十分蒼白地躺在**。

雲翼上前,熟練地翻了一下岩崢的眼瞼,又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在岩崢虎口處針了一下。

抽出銀針,針梢微微變色。

橙施十分焦急,有點不忍又不得不硬著心說道:“雲公子,若是得不到流星散,他……還能撐多久。”

雲翼一邊從袖中取出一粒丹丸,用溫水送入岩崢口中,一邊安慰橙施道:“我現在給伯父服用的是‘定魂丸’。此丸可護住伯父的心神不受戕害。至於毒性,我看是慢毒。這霧氣雖不能急毒攻心,但是卻能緩緩消磨人的真氣。伯母,我們必須在三天之內配好流星散,這樣我才有較大的把握。”

岩鷹雙手抱拳,用懇求的眼神向羽斕和雲翼說道:“拜托了,兩位。”

很快,夜幕降臨,繁星顯現。

橙翎族領地的夜晚,比赤翎族要寒冷許多。橙施取出兩件比較厚的衣衫,讓羽斕和雲翼換上。並且叮囑道:“我們雲霄山八色族人領地,越往高處走,就越寒冷。白姑娘和雲公子,你們一定要在綠翎族之處修得禦寒心法,否則藍靛紫白四族,接近天界,尤其是白翎族屬於極寒之地,無法通過的話,就不能見到孔雀王了。”

羽斕萬分憧憬地道:“如果見到了孔雀王,我們就完成了四分之一的行程……”

岩鷹道:“無極場必將自食惡果。我聽道蜘蛛族帶來的消息,說是他們亦要來我們橙翎族!薑鎮似乎是鐵了心,要個白姑娘一起尋找孔雀王。”

白羽斕回想起了仙林嶺的慘烈,沉重地對岩鷹道:“無極場想要消滅的對手,並不是我白羽斕,而是萬雀朝凰的心法。要麽得到它,要麽毀了它。這就是無極場的風格。多說無益,我們還是去看看流星罷,我們要趕在薑鎮找到我們之前,救醒岩崢伯父。對了,岩鷹,你掐算一下時間,看看這個時辰是否有毒霧。”

說罷對雲翼道:“雲翼,你在這照看岩伯父,我和岩鷹去看看如何取得流星散。”

雲翼欣然應允。

岩鷹十分感動地對羽斕道:“這個時辰可以外出,正好毒霧散去,我們去觀星台看流星!”

說罷,他又拿出一件十分華麗的橙色羽毛披風,給羽斕披上。走出靈嶠宮,兩人騎上岩蹄,疾馳而去。

在岩鷹的帶領下,兩人很快就達了一塊無

比高聳巨大的岩石前。

“獼猴愁!”羽斕驚呼道!

是的,這塊岩石的高聳和陡峭,絲毫不輸給扶桑山的獼猴愁!

岩鷹不知何意,羽斕便簡單解釋了一番。可是岩鷹卻輕鬆地一笑,對著氣喘籲籲的岩蹄說道:“你們兩個小家夥,愁不愁啊?”

沒想到兩頭岩蹄竟然十分不滿地喊道:“鷹哥,你開什麽玩笑!咱們幾乎天天晚上來看星星。”

說罷,對著羽斕叮囑道:“白姐姐,你還是抓好耳朵啊!”

說罷,奮起四蹄,兩隻小家夥,竟然深情如燕地在近乎直立的峭壁上,跑出了“之”的路線!

羽斕從來沒有騎乘任何獸類,走如此陡峭的山坡。她雙手緊緊握住岩蹄的耳朵,身子緊緊伏在岩蹄柔軟的、長滿絨毛的背上,一任風聲呼嘯。

不長時間,兩個人就到了這塊橙色大岩石的頂上。岩鷹有些自豪地對羽斕說道:“這就是我們橙翎族的觀星台。”

羽斕向頭頂一看,旋即被這滿天的繁星閃爍地目眩神迷。一條從沒有如此清晰的銀河,橫亙在寶藍色的蒼穹,一輪大得超出常理的月亮,照得岩鷹的五官棱角分明。

羽斕這時候才仔細地端詳了眼前的男子。他不及雲翼秀美修長,也沒有丹焰的英武健壯。但是,他那深深的眸子有一種令人無法言說的溫暖。他有一種恰到好處的隨和,既不張揚,也不內斂,他就像漆黑冬夜裏,一盞泛著橙色微光的燈,看得人如沐春風。

此時,一顆流星劃過晴朗夜空,光焰奪目。

羽斕連忙施展輕功,試圖要接近那團那稍縱即逝的光芒。

可是,羽斕用盡全身真氣,亦離那流星十分遙遠。

羽斕和岩鷹眼睜睜地看著它消失在天際,連一粒塵埃都沒有落下。

羽斕帶著十二分的歉意,對岩鷹道:“我……”

岩鷹連忙打斷她的話,微笑著說:“沒什麽,有的流星離我們近,有的遠。這個有時候也要靠運氣的。”

果然,又來了幾顆比較大的流星,看起來幾乎是伸手可觸的高度。

羽斕運盡全身真氣,又是盡力一躍,可是看起來似乎還是離它們很遠。

羽斕這次有些灰心了。自己的輕功修為遠沒有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

岩鷹依舊溫柔地笑著對羽斕說:“沒關係,我們再回去想別的辦法罷。白姑娘,我依然感謝你。”岩鷹溫潤得猶如一塊琥珀,從心底泛出一片澄明。

羽斕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向岩鷹承諾道:“我一定想辦法,給岩伯父取得這流星石!”

岩鷹仰望蒼穹,對羽斕道:“天色不早了,這裏比不得赤翎族。到了晚上的天氣會極度寒冷。我們還是回到靈嶠宮再做打算罷。”

兩隻岩蹄,用靈活的身姿,載著兩人,順著陡峭山崖一路而下。狂風呼嘯,羽斕感覺要飛起來了一般。

須臾間到了山腳下,兩人便欲返回靈嶠宮。

可是此時,羽斕突然聽見一陣幽幽的琵琶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