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自然之力終究是無法抗拒。

不管眾人如何奮力抵抗,那藤條終究還是緩緩地向自己的脖子上生長。

羽斕發現,此時,如瑟的雙手還沒有被纏住。她應該還能活動雙手。

羽斕連忙凝神靜氣,口中默念金狻猊。

但是,這金狻猊的出現,必然是要十分的定力。羽斕越是著急,心頭越是慌亂,這金狻猊的元神遲遲不肯出現。

突然,一根藤蘿十分有力的繞住了羽斕的脖子,羽斕開始漸漸招架不住了。

就在這一陣窒息的間隙,金狻猊的元神從羽斕的身上一躍而起,它銜著羽斕的金剪刀,迅速地將它遞給了還能活動雙手的玉如瑟。

如瑟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她早已細心觀察了這藤條纏繞的走向,雖然是密密麻麻,好像是無頭無緒,但是亦有經緯交界,可以四兩撥千斤。

如瑟接過金剪刀,連忙挑斷貫穿自己雙腳的一根藤蘿,又挑斷了腰間的一根,如此經緯截斷,很快就將所有的藤蘿從身上剪出。

如瑟看到,羽斕的情況最為嚴重,她連忙來到羽斕身邊,解除了藤蘿的纏繞。

就這樣,幾個人迅速地脫離了困境。

可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斷喝:“可是江湖人稱‘金剪刀’的藍如荻在此!?”

雲翼一聽,有人直呼自己母親的名諱,就知道此人必是江湖前輩。如此看來,這藤蘿老仙騰飛月,已然來到了黃翎族。

雲翼自是知道躲不過,連忙道:“這位前輩,我是藍如荻的兒子,名喚雲翼。”

這騰飛月回到:“難怪我的千藤生都能幹脆利落的剪斷,原來是有寶物在身。不過,我這次前來,並不是要和你們扶桑派作對的,雲公子,你且讓開罷。”

雲翼道:“想是無極場已然將您說服。騰前輩,我父母皆敬您是一位好漢,現在卻為何明珠暗投,棄江湖道義與不顧……”

沒想到,這雲翼尚未說完,騰飛月就勃然大怒道:“你這個乳臭未幹的毛頭,也敢來教訓老夫!江湖道義?我管什麽江湖道義,我隻要找我的人!你們若不交出白羽斕,別怪我不客氣!”

此時,一直沉默的玉如琴對騰飛月道:“他是乳臭未幹的毛頭,那麽我玉如琴,能否和鼎鼎大名的藤蘿老仙說上幾句話呢?”

騰飛月一聽玉如琴三個字,憤怒的神色立刻緩和,他盯著玉如琴的臉,放低了聲音,喃喃道:“你就是……江湖人稱‘玉箏婆’的玉如琴?你為何也在這裏?”

玉如琴道:“無極場的人用計將我誆來,並以我為人質要挾我女兒玉如瑟。幸好黃翎族族長琦泫和雲公子、白姑娘舍命相救,我們母女才能站在這裏和你對峙。”

玉如琴歎了口氣,接著道:“你和紫蘿的事情,我在江湖上亦有所耳聞,尋找紫蘿,未必隻有無極場才能辦到。而且這已經時隔多年,茫茫人海,即便是找,也未必有結果啊……”

沒想到,這句話再次激怒了騰飛月。

騰飛月咆哮道:“你們這些人,都不會真正幫我找的,隻有無極場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幫我找我她。玉箏婆,不要再說了,今天無論是誰,隻要有人阻止我帶走白羽斕,我就格殺

勿論!”

玉如琴看著他瘋狂得有些發紅的眼睛,對雲翼和羽斕道:“這個人已經喪失理智了。這麽多年痛苦的煎熬,已經讓他的心性接近崩潰的邊緣。這我們還是想好對策吧。”

如瑟道:“我看他今天是必然要帶走羽斕了。現在我們還沒有龍須弦,硬碰硬肯定是要吃虧的,我們不如尋他一個破綻,速速回到金鎖宮才是上策。”

眾人皆稱是。羽斕道:“既然他的目標是我,就讓我先去會會這位老仙罷。”

說罷,便施展輕功,上前和這騰飛月過起招來。

說道短兵相接,這羽斕的經驗還是甚少。之前她隻是側重了心法的修煉,並沒有下功夫在武藝的招數上。而此次,這藤蘿老仙的千藤生,用心法之術實在無法可解,隻能對麵過招了。

說來,羽斕武藝上的天分,是極高的。她揣摩了一下藤蘿老仙的招數,就斷定他擅長用藤條做武器,取的是以柔克剛的道理。

這羽斕自然之道,這藤條接近於武術中的鞭法,如果被其纏住,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羽斕靈機一動道:“雲翼,你借我兩隻衣袖用用!”

如瑟反應極快,連忙用金剪刀將雲翼的兩隻袖子減下,飛身遞給羽斕。

羽斕將兩隻長袖綁在自己的手腕上,像是飛天的姮娥。

眾人都知道,一場惡鬥即將開始。

由於心法的精進,羽斕的輕功已經大有長進!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皎月當空,羽斕像一隻輕盈的仙鶴,迅速的飛到了藤蘿老仙的麵前。

羽斕接上這兩隻袖子,就是為了“以柔克柔”。

她主動出招,將一雙長袖舞動的水泄不通,如此精妙絕倫的身手,在場的人還是第一次看見。

這騰飛月看見白羽斕小小年紀,輕功就已然如此了得,已經心中納罕。再見她懂得以柔克柔的戰術,更是暗暗吃驚,心裏明白不能輕敵。

“紫蘿,我隻要將白羽斕押送給無極場,就能見到你了!”騰飛月在心中默默念到。

他既然十分精通駕馭藤類的心法,那麽將藤類用作兵器自然也得心應手。

他左右手都拿著藤條,步步緊逼,分毫不讓。

這藤條看似柔弱無骨,但其實力道非常驚人。每當它甩在地上的時候,都能看見濺起的黃沙,可以飛到幾丈之高!

羽斕使用的雙袖,則更為精妙,她時而纏住那柔軟的藤蘿。時而繞住藤蘿老仙的雙手。但是總是點到為止,並不發力拉扯。

使用柔術的妙訣就在於,從來不要將力道用死。

如若自己下了猛力,就很容易給對手可乘之機。

這高手過招,有時候就是點到為止。錯了一步,基本上敗局已定!

這藤蘿老仙和羽斕鬥了幾十個回合,亦沒有占到上風。

他畢竟是被無極場所利用之人,漸漸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他開始不斷地挪動雙腳,開始尋找機會,使用比較沉猛的招數。

羽斕知道,自己若是硬取,以自己的內功心法修為,必沒有勝算,所以她現在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

但是羽斕心下亦明白,如果他喪失內

心,全力發招,很快就能探明自己的功力。那時候再想抽身,就為時已晚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力一搏。

就在騰飛月喪失耐心的時候,羽斕突然發力。

她迅速地舞動那兩隻長長的袖子。那袖子越轉越快,最後竟然成了兩個飛速轉動的風車。

不管是什麽物件,隻要達到了一定的速度,就有可怕的破壞力!

由於羽斕這次是拚勁了全力,所以地上的水晶沙也被這強大的氣流卷起,洋洋灑灑地飛遍了整個沙漠海。

雲翼看著這絕美的畫麵,眼睛竟然不知不覺地濕潤了。

這羽斕在施展功力的時候,才是光芒四射的時候。可能,像她這樣的姑娘,本來就屬於江湖,屬於天下的蒼生!

一陣飛沙走石過後,羽斕停止了舞動。

那騰飛月的使用的兩根藤條,已經被羽斕的長袖,截斷在塵埃。

羽斕的計策是先發製人,這樣一來,這藤蘿老仙再不敢輕舉妄動。

即便是再次施展千藤生,還是有金剪刀可以克製。

羽斕定定地看著他,兩人在美麗的水晶沙中靜靜地對峙。

騰飛月這次沒有發怒,而是抬起頭看著月亮。嘴裏開始喃喃得說些什麽。

羽斕仔細聆聽,卻全然聽不真切。

突然,從地裏冒出來噴出一股紫色的噴泉,那迅猛的速度令人來不及反應,它就直直地衝向了晴朗的夜空!

羽斕定睛一看,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那分明不是什麽噴泉,而是一掛十分,茂盛的紫藤蘿!

那藤蘿老仙的兵器已被羽斕所毀,這恐怕就是他的另一件兵器!

可是,如此蓬勃茂盛的一顆藤蘿,根本無法輾轉騰挪。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令在場的每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那藤蘿老仙緩緩地走向這顆紫藤蘿,並且伸出手,好像在向一個久別的親人打招呼!

他走到紫藤蘿的麵前,伸出雙臂,僅僅地擁住了這一掛紫色的瀑布。

就好像好擁住自己的愛人,那麽深情,甚至,他還微微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如瑟道:“想來這也是個可憐的人。他將這掛藤蘿,看成了自己的妻子。”

而這紫藤羅似乎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輕柔地用藤條緩緩地纏住了騰飛月的手腳。

不一會,這紫藤蘿就似乎和騰飛月融為一體了。

那長長的藤條,像是從他的手腳中長出來一樣自然。

突然,這藤蘿老仙瘋狂地開始舞動自己的身體,看起來幾乎不是他在控製藤條了,而是藤條在擺弄一個木偶!

最可怕的是,在藤條的極力拉扯下,騰飛月的四肢都已經延長到了最大的限度。而且看起來柔若無骨!

如果說剛才羽斕的袖子,就已經足夠柔軟,可以作為彩綢來舞動。

那麽此時,騰飛月的手腳,都成了可以隨意彎曲的彩綢!

而之前還算克製、嚴肅的神情,此時已經變得恍惚迷離。羽斕感覺,他似乎已經進入了無人之境!

他整個人就像一根柔軟的繩子,隨時都能把羽斕綁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