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羽斕漸漸醒來。

張開眼睛,卻看見熟悉的房間。

自己在哪裏?

這熟悉的氣息,幽靜的環境,這不是仙林嶺嗎?

她正躺在自己的竹子**,隱隱飄來娘親做飯的香氣。

“羽斕姐姐,”是花鈿熟悉的聲音。

“我清晨就想喊你去山上采些竹筍。白大娘說你睡著了。”

睡著了?羽斕有些恍惚。

我剛才做了一場噩夢?“花鈿,你娘呢?無極場的人呢?”羽斕急切地盤問。

“我娘病了,郎中正在給她號脈呢。這幾天啥也吃不進去,所以咱們才約了采竹筍,你忘了嗎?”花鈿的大眼睛充滿好奇,“姐姐,什麽叫無極場啊。”

羽斕暗自納罕,剛才的夢境,未免也太真實了罷。

她起身走到院中,看見慈愛的母親和幾位老太奶,正長篇大論地說著家常話。

鍋上煮的飯,已然飄出陣陣香氣。

羽斕走到山下,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麵孔,向孟嬸嬸、吳伯。

羽斕長舒了一口氣。熟悉的鄉親,快樂的日子,就讓它像小溪一樣靜靜流淌罷。

但是羽斕還是隱隱地感覺,哪裏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就像是穿久了的一雙鞋,突然買了一雙一模一樣的換上,總是和舊的不

同。

她遇見了向鸞姐。向鸞姐抱著尚未滿月的嬰孩,明眸皓齒,風姿綽約。

向鸞姐一如既往的無比親熱。羽斕看著懷中的孩子,問道,“他叫什麽名字?”

向鸞姐嫣然一笑:“他叫吉祥。”

羽斕內心一動,稍覺異樣,但是仍是說不出哪裏不對。

羽斕未及細想,仙林嶺裏響起了鶴哥鶴妹歡快的鳴叫。羽斕內心一熱,如此美妙的聲音,把她拉回到歡愉的心境當中。

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不要想太多了。羽斕安慰自己。

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腹中饑餓,於是回到白鶴峰。

娘看起來十分開心,菜肴特別豐盛。花鈿還是像從前那樣,眼睛盯著好吃的不放,順水推舟地坐下來,和羽斕一起吃飯。

天色將晚,羽斕想去山裏看看鶴哥和鶴妹。

她走過最熟悉不過的那條山路,路過那片看了十幾年的竹林。竹林繁茂,鳳尾森森。

這時,她聽見了一陣笛聲。

笛子聲音若遠若近,若即若離,宛轉悠揚。山中百鳥,皆鳴叫應和。

羽斕性格一貫沉著,此時並不做聲,而是定定地站立,聽了少頃。

可是這笛聲實在美妙,簡直若如山中清泉,沁人心脾。羽斕實在忍不住問道:“是誰在吹笛子?是吳哥哥嗎?”印象中,吳

哥哥吹的沒有這麽好聽。到底是誰呢?

此時,林中走出一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峨冠博帶,身材修長,宛如一根鮮綠又挺拔的竹子,令人神清氣爽。

少年還是不說話,仍舊在吹笛子。

羽斕看看了少年,不由得讚歎:此人生得好生標致!白皙的皮膚,微微泛著桃色的紅暈——那是少年獨有的光彩。

筆直挺拔的鼻子,豐滿而端莊的雙唇。簡直是從畫中走下來的仙童少年一襲綠衣,纖塵不染。

羽斕生性也較為散淡,既然少年不說話,她也不便多言,默默地向山上走去。

可是少年不說話,一直跟著她,這引起了她的警覺。

算了,不要找鶴哥了,還是回家吧,免得娘擔心。

羽斕轉身折回,卻發現少年不走了,用很失望的眼神看著她。

羽斕無意中看到了少年的笛子,精致華美。笛子上刻著“雲翼”兩個字。

羽斕回到家中,悵然不快。白清秋問她,她亦不回答。

月色正濃,羽斕卻輾轉難眠,全無睡意。

此時,那優美的笛子又想起來了,羽斕實在好奇,獨自來到了竹林。

她試探地喊道:“雲翼!”

沒想到話音剛落,就有一黑影緊緊地從後麵勒住羽斕的脖子,力道之大令羽斕幾乎窒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