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雲翼說的大事,便是鬆媛姬囑咐自己,一定要獲取的翡翠蝶!

那阿綠的父母道:“恩公不要著急……”

阿綠此時連忙道:“你們莫要這麽叫,我雲哥哥喜歡我喊他名字……”

那對老黿嗔怪地看了阿綠一眼,眼中滿是關愛。雲翼心中歎道,這愛子之心,真是萬物相同!

阿綠的母親隻得改口道:“雲公子,我家阿綠沒有規矩,你休要見怪。你找的翡翠蝶,就在我的脖子上……”

可是話還沒說完,阿綠的母親就呆住了。

雲翼看見她光滑烏青的脖頸上,之有一根翡翠珠子穿成的項鏈。

阿綠的父親焦急道:“這真是怪了。剛才我們被夾在奇石中的翡翠籠子裏,隻感到天旋地轉,沒想到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獲救。隻是這翡翠蝴蝶,多少年來一直掛在她的胸前,為何此時就不翼而飛了呢?”

雲翼安慰道:“您也不必著急。我看一切都是天意,既然如此,這翡翠蝶必是有靈性之物。我們若是一味尋找,也未必能找到。現在天色已晚,我也不便逗留,耽誤你們一家團聚,二者鬆媛姬和羽斕正在岸上焦急等待,我還是速速上岸,免得他們掛念!”

這一家三口十分不舍,隻得揮手作別。

此時,阿綠叫住雲翼道:“雲哥哥,你在綠翎族,若是有事需要水族幫忙的,隻要喚我三聲‘阿綠’,我馬上就能趕來!”

雲翼笑道:“我還有一個朋友,叫阿鸚,若是你們認識的話,肯定會有說不完的話。但是我想你說不過它。”

阿綠不解道:“為什麽啊,難道它很有學問嗎?”

雲翼笑道:“不,它是一隻鸚鵡。”

回到岸上,羽斕和鬆媛姬已經等候多時。

她們焦急地問道:“你為何這麽久才上來,我們都急死了……”

這一瞬間,羽斕才發現鬆媛姬和自己竟然說的是一模一樣的話。

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對方,竟然又同時緋紅了臉。

鬆媛姬道:“不管如何,你應該上來給我們報個平安。”

羽斕點頭道:“平安最要緊。”

鬆媛姬看著雲翼的兩手空空,卻也沒有十分失望,隻是一直用手中的綠色緞帕給雲翼擦拭臉上的水。

羽斕道:“沒關係,我們明天再來罷。”

雲翼道:“翡翠蝶雖然是沒找到。但是卻救了一家三口!”

那鬆媛姬馬上會意道:“雲翼,你是說你救了那困在石陣中的三位黿族?就是阿綠和他的父母?”

雲翼點頭道:“其實那石陣應該成為北鬥七星陣。隻要按照北鬥星的形狀將它擺放,陣法自破。當然,這還要多謝琦泫贈與我們的鳳鸞寶鏡!”

沒想到,雲翼此言未落,水麵上就熒光浮動。一片翠綠色的薄霧緩緩凝結成一隻美麗而輕盈的翡翠色蝴蝶,在綠幽潭的水麵上翩躚起舞。

所有人都看呆了,這種景象,即便是綠翎族的族人也不常見。

那隻蝴蝶上下翻飛,所到之處都留下了綠色的熒光軌跡。

它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奇特的符號,然後變得越來越小,最後緩緩地落在了雲翼的手心上。

一塊栩栩如生的蝴蝶玉佩,正靜靜地躺雲翼掌中。

羽斕問鬆媛姬道:“族長,

這蝴蝶畫出的符號,是你們綠翎族的文字罷?”

鬆媛姬的眼睛噙滿了淚水,感動萬分地說道:“是的,白姑娘,那是我們文字中的‘恩’字!”

一時間,雲翼也淚流滿麵。

這天地間生靈原是這麽的美好,如果不是無極場,每個人都生活在一個充滿了感恩的世界!

那翡翠蝶的感恩,真是金石都為其所動!

一行人回到翡翠宮後,將它鑲嵌在了正殿大門上的蝴蝶狀凹陷中。

這翡翠宮登時通體被綠色的光芒所籠罩,從宮殿的四麵八方發出了無數道刺眼的綠色光芒,將雲翼團團圍住。

眼看著雲翼的身子緩緩升起,慢慢懸空在這美麗的宮殿上方。

少頃,雲翼的額頭上也有了一串珠子,正中一枚翠綠的翡翠吊墜,端正地垂在眉心。

雲翼緩緩地下落,走向了早已為他準備好的寶座。

羽斕意識到,其實每一色族人,都是一個王國。

如果說鬆媛姬是皇後,那麽雲翼,不,此時應該叫他幽篁君,就應該是國王了。

羽斕的心中好像被錐子狠狠地刺了一下,感到萬分疼痛。可是這種痛從何來,又不得而知。

羽斕默默地看著這一對璧人,真是金童玉女,無懈可擊。

可是為什麽,雲翼眼中竟然沒有半點喜悅呢?

甚至,那美麗的眸子中還閃動著點點的淚光?

羽斕忍住淚水,不去看他。

此時,已經有族人帶領羽斕,去更換衣裳。

作為幽篁君的妹妹,自己也應該是婚禮的見證人。

可是,為什麽羽斕隻想躲到沒有人的地方,暗自哭泣呢?

她看著數不清的族人,在翡翠中忙碌地穿梭,自己仿佛是個局外人,愣愣地看著這滿眼的喜慶。雖然,她也明白,雲翼和鬆媛姬都是為了自己,為了孔雀王,為了天下蒼生。可是為何,自己就是無法強顏歡笑呢!?

從內室出來,她看見了一襲盛裝的鬆媛姬。

不出意外,鬆媛姬一身綠色的衣服,那綢緞織得行雲流水,裁剪得揮灑自如。這一身的爽朗大氣,全然不似地界女子那般,用拘謹的裝束來顯示自己的嬌羞。

鬆媛姬將頭發鬆散地披在腦後,頭上戴了一頂綠寶石攢成的小巧皇冠,精美絕倫。

那修長的手指上戴滿了翡翠戒指,看起來雍容大方。

她的袖子上用上好的銀線,滾出了一片片竹葉的紋樣。而寬大的裙擺上,則用七色彩線,混著金絲和銀絲,繡成了一隻振翅欲飛的仙鶴!

整個人看起來宛如地界的名仕,道骨仙風,卓爾不群。

這一身妝扮,既有女子的嬌媚,又平添了幾分灑脫不羈的丈夫氣。

看著鬆媛姬裙擺上的仙鶴,羽斕驀地想起了仙林嶺,鶴哥和鶴妹。

這一路走來,真是恍如隔世。

羽斕看著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雲翼,突然間感到釋然了。

生於亂世,就應該承受亂世帶給自己的一切。

很多看似平常的事情,在這亂世就是一種奢望。

雲翼換上了一件墨綠色的長袍。清秀俊美的臉上點綴著絕頂的綠翡翠,那少年獨有的青春氣息,讓他看起來像沐浴過春雨的一支修竹,飄逸又脫俗。

裏所有的一切,都用的是和地界婚禮完全相反的顏色。

羽斕看著那滿屋子的綠紗宮燈,還有那高高掛起的翡翠華帳。

那鬆媛姬十分欣喜地看著雲翼,也許雲翼的談吐和氣質,已經遠遠地超過了她的期許。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各位長老前來主婚了。

可是,就在此時,一位綠衣族人氣喘籲籲地跑來,一進翡翠宮就摔倒在地。

那驚惶的神色告訴了所有人,綠翎族出事了!

那族人向鬆媛姬說道:“我們族中各位長老都已經被無極場的人給擄走了!他們讓我回來告訴您,現在所有的人都押往鬆濤嶺。他們讓我們用白姑娘去交換長老,否則……”

那鬆媛姬的神色立即嚴肅起來,她沉下臉,冷靜地說道:“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婚禮暫且擱下再議,白姑娘,你留在這裏,我現在就去鬆濤嶺看看!”

羽斕攔住鬆媛姬道:“族長,事情因我而起,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更何況我有三族的心法在身,不管那薑鎮有何招數,我都能暫且抵擋一陣。”

鬆媛姬道:“白姑娘,你要是非要隨我而去,我就派我的隨身侍衛保護你。你一定要小心照顧好自己。”

雲翼此時對鬆媛姬道:“我山城樂曲攝心法,關鍵時刻或許能夠助你們一臂之力。”

鬆媛姬道:“鬆濤嶺地形複雜,我們稍有不慎就可能中了他們的埋伏。一旦我們落入他們手中,這些長老也自然成為板上之肉。所以我們要加倍小心!”

羽斕點頭。三人偕同一眾族人,一同前往鬆濤嶺。

那鬆濤嶺,是綠翎族一處極為清雅的去處。那裏山峰陡峭,風景秀麗,無邊的鬆林布滿了整個山巒。

風一吹過,就可以聽見像海浪的鬆濤聲,宛如虎嘯龍吟,一浪高過一浪。

更奇特的是,鬆濤嶺的鬆樹針,竟然一根根硬似翡翠,真是綠翎族一大特色。

羽斕和雲翼一踏入這無邊的綠色中,就開始懷念扶桑山的一草一木。

畢竟黃翎族的荒蕪,使得整個領地都充斥著單調的色彩。

羽斕對鬆媛姬道:“未想到,這裏竟然有如此壯觀的鬆林,這綠翎族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鬆媛姬謙虛道:“哪裏,比起地界,我這不過是彈丸之地。”

一語未了,就聽見一陣狂笑。

羽斕和雲翼都十分熟悉這個笑聲,這是久違了的薑鎮。

羽斕對著空中喝道:“我已經來了,你趕緊把人交出來!”

薑鎮倏地從鬆樹林中跳出,旋即身後站滿了無極場的場衛。

幾位綠翎族的長老已經被五花大綁,被場衛押著,站在薑鎮的身後。

那鬆媛姬看見自己的長輩受此羞辱,忍不住怒發衝冠道:“薑鎮!你們無極場荼毒地界百姓,禍害中界族人,今天,我鬆媛姬斷不能饒了你!”

那薑鎮哈哈大笑道:“我倒要看看,咱們綠翎族的族長,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罷他用手中粗碩的鞭子,狠狠地抽了那幾位長老一鞭!

瞬間,那些長老的衣服被鞭子抽破,鮮血順著傷口汩汩流出。

那薑鎮***大發,連著又抽了幾鞭子!可憐這幾位長老年事已高,本應安享天年,卻被打的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