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珩的耳垂不比宋潯南敏感, 但隻要一想到身後是誰在撩撥他,剛剛平複下去的情緒立馬重新翻滾沸騰起來。
他轉過身,垂眸看著宋潯南。
宋潯南跟他麵對麵笑笑, 抬起手來,手指尖勾了勾聞珩微微攢動的喉結, 用帶著鼻音的綿長語調喊他:“嗯?聞醫生什麽想法, 說來聽聽?”
聞珩一把扣住他放在自己喉結上的手。
這種情況下再無動於衷, 多少會讓人懷疑某方麵功能了。
他冷沉的嗓音中透著沙啞,明顯被宋潯南撩上火了:“回房間。”
......
宋潯南雖然大膽,但畢竟是新手, 聞珩就更不用提了。兩人磕磕絆絆, 卻偏偏誰都不服誰,較勁一樣, 親吻著撕咬著, 想在對方身上刻下自己的烙印。
宋潯南意識到不對時, 是聞珩壓了他, 他又壓了聞珩再被反壓的時候。
“停下, 停下!”宋潯南翻身坐起來, 喘勻了呼吸側頭看聞珩。
聞珩好似早就料到了,從**坐起來, 把床頭燈調亮。隻是他看上去並沒有那麽平靜,微喘著氣,發尾泛著濕意。
羽絨被順著滑下來, 露出線條流暢的胸膛。宋潯南艱難從男友身材上移開目光,看向他的眼睛, 試探出聲:“你......要在上麵?”
“不然呢。”任誰中間被打斷都不會好受, 聞珩現在心情就說不上好。
宋潯南聽出來了, 但他現在沒有哄人的心情,捶捶腦袋,不可思議:“可是,那我們......我、你,那特麽的不就撞號了嗎?!”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該死的,還有什麽比箭在弦上,結果發現對方也想上他還崩潰的?
聞珩冷靜平靜甚至死一般寂靜的看著他:“你才反應過來?”
宋潯南一時語塞。
他確實,才反應過來。
對視著聞珩明顯壓著情緒,比往日更深邃的雙眸,宋潯南清清嗓子,試圖講道理:“那要不,你委屈一下?我會很溫柔,不會讓你疼。”
好吧,講不通道理。
他看聞珩毫無波動的眼,得出這個結論。
兩人陷入死寂的沉默,麵對麵幹瞪眼。
聞珩歎氣,不願逼他,掀開被子要下床:“今天先這樣,我去洗澡。”
手腕被扣住。
宋潯南拉過他來,將人重新拽回**,在他脖頸側咬了一口,聞珩吃痛皺眉。
“算了,”宋潯南惡狠狠道,“這個問題以後再說,不到最後一步不就行了?你趕緊的,我快憋死了。”
聞珩摸摸脖子上新鮮出爐的牙印,轉身溫柔回吻他,一隻手掙脫開他的桎梏,扣住他的手腕壓到**,另一隻手漸漸往下。
......
宋潯南終於如願以償跟聞珩蓋了同一床棉被,隻是心情並未好轉。
他從聞珩的枕頭上醒來,打了個哈欠坐起身,看著淩亂的大床不免想起昨晚上最大的問題,煩躁的揉揉頭發,抹了把臉決定先順其自然,反正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男人又不用懷孕生孩子,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就當多了個五指姑娘。
他努力說服自己,穿上昨晚扔到床下的褲子,起身去洗手間。
等重新從洗手間出來,宋潯南去廚房找聞珩。
“早。”
宋潯南今天不願親他,隻抱了下他的後腰,一邊感慨這麽一把好腰為什麽不願在自己身下被他掐著頂......咳咳,想遠了。
他收回思緒,探頭去看聞珩切水果:“我的糍粑什麽時候能吃上?”
即便經曆了昨晚的重大打擊,他也
沒忘記自己心心念念的糍粑。
聞珩把切好的蘋果遞給他一塊,宋潯南從他手上咬住:“下午回來時買個麵包機才能做。你先把我泡好的糯米蒸上,記得瀝幹。”
“好。”宋潯南聽說自己的糍粑有著落了,咬著蘋果含糊應了聲,去蒸米飯了。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做,”他看著鍋上的蒸汽,又拿了片蘋果,“你還有什麽是不會的嗎,聞醫生?”
“家裏以前都是自己做,做完拿來祭祖,”聞珩跟他解釋,“但自己吃用手舂太麻煩,麵包機會快一些。”
聞家家大業大,規矩也多,傳到聞珩這一輩雖然很多都免了,可祭祖的時候一樣都不敢落下。
“說到這個,”宋潯南咬蘋果的動作停下,“我昨晚在宴會上碰到你大伯了。”
“那也是你大伯。”聞珩糾正。
“你果然跟他說了。你是不知道,他昨晚上問我跟你最近怎麽樣,嚇得我心髒驟停。”宋潯南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他天不怕地不怕慣了,會那麽怕聞舒禮的原因,說到底隻不過是擔心對方不答應自己跟聞珩在一起,讓聞珩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聞珩安慰他:“沒什麽好擔心的,他們都不是迂腐的人。小嬸也知道了,不過她最近在k市旅遊,等她回來你們見一麵。”
“那......我是不是要好好準備下?你小嬸喜歡什麽?”宋潯南猶豫出聲。
聞珩被他緊張的樣子逗笑了:“不用準備,她喜歡你。”
宋潯南也笑了。
他男朋友真是哪哪都好,上得了手術台下得了廚房,長得好看還會說話。
就是**不怎麽搭。
宋潯南把蘋果吃完,壓下心底的小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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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煜清之於宋潯南隻是個不大不小的插曲,當晚沒有把他當回事,過後更不會想起。
他在宋潯南心中的地位,遠沒有商場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宋恒軒跟宋溪影響大。
“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他問周秘書。
周秘書把自己找到的東西都交給宋潯南,見他在看,說:“我確實查到宋氏的那家醫藥公司有些問題,公開的賬目上資金流分散開進了不同項目,隻是這些項目的進展如何沒有人知道,還有一件事。”
他說到這裏語氣猶疑,宋潯南聽出來了:“你說就是了。”
周秘書推推眼鏡,道:“很奇怪,我們跟他們家合作的那幾個項目,竟然是目前為止為數不多流向清晰,進展明確的幾個,而且在穩定盈利。宋總,我懷疑這是宋氏的障眼法。”
但他實在想不通,宋溪曾經掌管的這幾家公司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說來說去,公司倒了,無論是兩人誰最後奪位成功坐上那個位置,都百害無一利。
畢竟那是宋氏主公司從投資到獨立經營,最成功的子公司。
宋潯南沉思片刻,避開這個問題:“你把項目相關的內容發到我電腦上,先回去吧,幸苦了。”
周秘書走後不久,電腦上傳來了文件,宋潯南下載下來,拖著鼠標一一翻閱。
......項目確實沒問題。
看來宋溪要麽是沒有對他出手的意思,要麽是還沒來得及。
宋潯南食指指節輕叩桌麵,思索著。
他之前想,宋溪在自己離開後一定遭遇了什麽,導致他對宋家恨之入骨,現在分明是在報複。
而自己不但不但他的報複名單上,從幾次接觸上看來,宋溪還在有意無意討好自己。
宋潯南是個商人,商人無利不起早。他樂意接受宋溪的討好,仔細審查項目背後的風險與利益,缺少問緣由。
反正宋家人做事有自己的腦回路,正
常人理解不了。
但昨晚上聞舒禮的話提醒了他,現在不是沾染宋家利益的時候,要真出了什麽齷蹉醃臢事,或不小心行差踏錯,他的競爭對手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要是以往宋潯南會賭一把,但現在他有自己的事業,有要負責的公司員工,有共渡難關的朋友,還有自己的愛人。他喜歡並且享受現在的生活,沒必要再像孤狼一樣賭上一切,瘋到不管不顧。
輕叩桌麵的手停下,宋潯南臉上倒映著電腦屏幕慘白的光,幽幽出聲:“......算了,不缺那點錢。”
他給周秘書打了個內線:“把跟宋氏的所有合作停了,他們要違約金就如數賠。”
周秘書心中想法跟他不謀而合,立馬應下著手辦理。
宋氏公司接到宋潯南這邊撤銷所有合作的通知時,急得火燒眉毛。
宋潯南的公司並不是第一個這樣做的,還有不少大牌公司聽聞到了風聲,紛紛終止跟宋氏的合作。
底下的小公司消息不靈通,暫時還沒什麽動靜,不過等知道後肯定也消停不了。
接電話的秘書將這件事跟自己的同事說了,一臉無可奈何:“我打算過幾天辭職,沒必要繼續在這裏耗下去了。”
同事顯然也有這個意思,探她口風:“你打算去哪?”
“就南北公司吧。”
同事皺眉:“可你是從宋氏出來的,他們能要你?”
“我覺得沒問題,他們公司氣氛好,老板能力強人品也好,沒有職場騷擾一類的事煩心,而且是個有前途新公司,需要新鮮血液,聽我在那的朋友說大家都是憑本事升職。”
同事被她說動心了,剛要在問幾句,就改了口:“楊經理。”
楊容正快步走向總經理辦公室,著急之下都沒聽到有人喊他。
“楊經理看上去挺著急。”
“能不急麽,他是小宋總的手下,這家公司又是小宋總的。你想想我們這幾天借了多少電話,撤資的撤資,終止合作的終止合作,這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大家私底下不敢喊頂頭上司大名,就小宋總大宋總跟老宋總的混著叫,喊得誰自己心裏清楚。
“這家公司......”同事搖頭。
說來說起,也不過是樹倒猢猻散而已。
而這,隻是宋家內耗的小小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