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好奇心不一定會害死貓,但是會讓這隻貓不得安寧。

江敘躲在牆後,滿頭黑線地看著麵前的人,一時有些後悔,他幹嘛就這麽快追上來?跑回去睡覺不好嗎江敘??

青石小路延展至一處亭台舞榭,在亭中,站著一個他熟悉的人。

正是褚衛淩,他今夜穿一身暗紫色衣衫,臨水而立,不知在做什麽。

過了一會兒,閃出一個黑衣人,那人麵目遮掩的完全,辨不清麵貌,隻有一雙眼,左眼戴著一個黑色眼罩,身形高瘦,看著是個厲害人物。

江敘一下捂住嘴,小心地又往後挪了挪,盡量不發出聲音,卻見褚衛淩從袖中掏出一個卷軸,交給了那個黑衣人,黑衣人並未多留,接了卷軸後將一封信給了褚衛淩後就飛身離開了,無聲無息,看來是靈力高強。

褚衛淩收了那信,四下裏看看,便轉身繞過亭子,踩著青石階走過來,江敘連忙縮著身體,悄然屏住了呼吸,他走到附近時,停頓一瞬,但時間不久,很快就離開了。

看他走遠,江敘才鬆了口氣,慢慢從那牆後出來,看著褚衛淩離去的方向,驚疑不定,剛才那個黑衣人一看就不是淩雲山中人,為何能這麽輕易就進來山中,且不論山外設置了迷障,一般人是發現不了靈雲山在何處的,更別說在山門口也設置了結界,那結界雖算不得百毒不侵,卻也是一頂一,不可能這樣輕易進來。

除非那人靈力修為極高,又或者,他熟悉結界設置,根本無需打破,就可輕而易舉地走進來。

更可疑地是褚衛淩,他大半夜偷偷摸摸地和一個黑衣人見麵,還與之交換東西,怎麽看都是不正常的。

這般想著,江敘皺著眉又看了眼那水亭,才轉身往住處去了。

他走後,從暗處出現了方才那個黑衣人,那人眉目深沉,露出的那隻眼竟是暗金色,在夜裏也亮的可怕,他看著遠去的江敘,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直到江敘轉過一個拐角,身影消失不見,他才眯了眯眼,霎時便化作黑霧消失了。

江敘回到房中還在想剛才的事情,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得告訴上頭的人才行,隻他一個小弟子知道有什麽用,要是褚衛淩同外界聯合對靈雲山不利,那他可能成就錯事一樁了。

隻是可以告訴誰呢?他懊惱地在腦中將留個峰主過了個遍,又想到了掌門符玉川,最後自己給自己否決了。

對了!他眼睛一亮,從**爬起來,可以告訴師尊啊!師尊人那麽好,一定會相信他的,更何況他在山中地位這麽高,一定也會為了淩雲山,對此事徹查!

江敘捂著臉忍不住笑,“師尊,這個時候不得不說一句,我好愛你”。

門外有什麽東西掉落的聲音,他身體一僵,很快警惕起來,不會是褚衛淩發現他跟蹤他了,來找他質問的吧?

江敘下了床,環顧了一圈兒四周,找到了一個木棍,一步一步緩緩朝著門邊走過去,他悄聲躲在門後,而後給門開了一條縫,然後倏地瞪大了眼,“小師妹??”。

他鬆了一口氣,把門打開,對上小師妹疑惑的目光,道,“這麽晚師妹來是有事嗎?”。

符碧菡看了眼他手裏的木棍,先是一臉警惕地問他,“你這是幹嘛!”。

江敘聳聳肩,“自衛啊”,他晃了晃木棍,小師妹被嚇得後退一步,指著他讓他把東西放下。

他隨意把木棍立在一旁,靠在門框上,目光打量著符碧菡,“放下了,所以師妹來找我是?”。

符碧菡咬著下唇往地麵上看了一眼,江敘一愣,也隨著她看過去,看見了一堆剔透的玻璃碎片。

“……這是?”。

符碧菡咬牙道,“這是我要送你的琉璃杯!”,她咬牙切齒地看著江敘,“都怪你,現在碎了!”,說著,她用靈力將杯子碎片兜起來,看著一堆碎片麵色不虞,杏眼瞪的圓圓的,嘀咕著一句,“不識好歹”。

江敘心道我怎麽知道你會半夜來送琉璃杯,況且杯子也不是他打破的啊,怎麽就怪到他頭上來了?

符碧菡咬著唇不甘心地把那碎片收走了,之後毫不客氣地一腳踏進江敘的房間,大步走過去坐在了木凳上,“快過來”。

??怎麽跟到了自己家一樣?

江敘無奈地關了門,走過去坐在她對麵,“小師妹,你知道半夜來男子的房間是不太好的吧?”。

“男子?”,符碧菡上下打量他一眼,哼了一聲,仰著下巴,“我從未將你當作男子看待”。

“……該說話說話,別人身攻擊,小師妹”,江敘歎口氣,“知道知道,你把我當敵人看嘛,所以你到底來做什麽?”。

符碧菡瞄了他一眼,臉色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紅了,“我剛剛都聽到了”。

江敘眨眨眼,“聽到什麽了?”。

符碧菡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看他一眼,像是不好意思說出口,最後嘴動了動,終於支支吾吾道,“聽見你說你,說你喜歡師尊!!”。

“什麽??”,江敘瞪大了眼,一口茶差點兒沒噴出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遂解釋道,“剛剛是有感而發,你誤會了”。

符碧菡睜著眼懷疑地看著他,“怎麽可能,師尊那樣光風霽月,生的還那般好看,你一定對他有所企圖!!”。

江敘淡淡哦了一聲,給自己倒了杯茶,“那看來小師妹是你對師尊有所企圖才對嘛”。

“你,你胡說!”,符碧菡拍了一掌木桌桌麵,臉漲得通紅,“我對師尊是敬仰”。

“哦,”,江敘慢悠悠喝著茶,“那不就對了,我對師尊也是敬仰,更何況”,他舔了舔唇,“我不喜歡男人”。

符碧菡半信半疑,“真的?”。

江敘不知道她為什麽對自己的事情這麽感興趣,隨意嗯了一聲,轉移了話題,“所以你找我?”。

像是得到了什麽想知道的東西,符碧菡鬆了口氣,接著從衣袖中掏出一張折疊成兩半的紙,驕傲地放扔在江敘麵前。

“這是什麽?”。

符碧菡仰著尖下巴,自豪道,“是我的道歉書”。

江敘捏紙的手頓了頓,求證地看了眼符碧菡,對方卻隻是點了點頭,道,“我之前對你做了太多不好的事情,但是最近發現你人還可以,我去問了大師兄,他說道歉要有誠意,所以就寫了這些”,她忽地湊近江敘麵前,“要一個字不落地給我看完”。

“確定你這是要道歉的態度?”,江敘搖搖頭,嘖嘖兩聲,仔細看了看這紙上的內容,“寫的倒是很認真”,他大體看了一下,點點頭,道,“我原諒你了,所以呢?”。

符碧菡瞪大了眼,“這就看完啦?”。

江敘點點頭,“不然呢?”。

“好吧”,符碧菡白他一眼,“總之,你已經說原諒我了,那我們是不是能恢複正常的關係了?”。

江敘點點頭,“不是一直蠻正常嘛”,是你自己看我不順眼嘛。

符碧菡嘩的一下站起來,看他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出去後又打開門進來,將之前那個琉璃杯的碎片給他擺在桌麵上,“道歉禮物我帶來了,你收著”,言畢,就轉身離開了。

江敘看著桌上的一堆碎片,隻覺得腦殼兒都疼了,這個小師妹,怎麽說甩鍋就甩鍋。

他歎口氣,把碎片收拾了,躺上了床,枕下一本書露出麵來,江敘一怔,把書拿起來,看到封麵靈力二字才猛然想起,他這幾日從未翻開過這本書!

果然還是該看看的,現在他的靈力肯定都不及原主的一半,江敘歎口氣,盤腿坐在**,把書放在腿上。

反正今晚無事,就試試係統給的書靠不靠譜吧。

江敘幾乎是一夜未眠,第二日起來時卻並不覺得疲憊,反倒是精神了不少,體內靈力比之往日要充沛許多。

他將那本書重新壓在枕邊,而後伸了個懶腰,“001也是很靠譜的嘛,照著這個來感覺還不錯”,他直起身,忽地想到昨晚的事情,趕緊穿戴整齊,出了門。

還未走到月下庭,江敘就在路上碰見了好些弟子在一齊往一個地方走,他靠邊站著,隨手拉了位弟子詢問。

“師兄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那個弟子吃驚地看他一眼,隨即有些嫌棄地扯開了江敘拉著他的手,“掌門傳召,江敘師弟莫非是沒有得到傳令?”。

說完也不肯多解釋,匆匆跟上前麵弟子們,留江敘一個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掌門傳召?江敘疑惑地摸摸下巴,難不成是有什麽大事?想了想,便也跟了上去。

琉蘭台,荷花潭邊。

兩邊弟子林立,江敘打算隨意尋個地方站好,卻恰好碰上了剛到的時景玉。

時景玉看見他,眼中閃過驚喜,隨即便帶著他同自己站在一處。

“多謝師兄!”,江敘笑眯眯地道謝,完全忽視了其他弟子們傳來的對他站在大師兄身邊而產生的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

時景玉微微一笑,便轉頭看著台上,江敘在一旁看著,隻覺得不愧是清風朗月的大師兄,隻是這樣隨便站著,便已是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樣,身姿挺拔地讓人移不開眼。

也難怪其他弟子們現下這般看著自己,江敘在心底歎息一聲,接著就見掌門持著一個卷軸出現了,他忙豎起耳朵,認真起來。

符玉川將那卷軸緩緩展開,直奔主題,“想必爾等都知曉,百年一遇的仙俠大會即將召開”。

江敘聽後一怔,仙俠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