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快步到了客廳,入目就見一個雄蟲坐在單蟲沙發上,麵前擺著正縈繞著熱氣的茶水。
管家緊隨其後,在進入客廳後快步走到顧淵前麵,迅速打理客廳的多蟲沙發,然後去給顧淵泡茶。
遲鳴則在進入客廳後,在過去幾天的老地方跪下。
那處正放著一個並不太厚的墊子。
這是顧淵在第二天一大早,以跪的時間長了膝蓋發青發紫,帶出去被蟲看見了丟人為由,強行放在那處的。
雖然忍受這樣長期的跪姿並不太難,但能夠更加輕鬆,遲鳴何樂不為。
“之前再參加一個聚會,不知道你來了。”
“對了……你叫,什麽來著?”
顧淵在雄蟲對麵坐下,不顧形象的抬起小指掏掏耳朵。
雄蟲瞥了眼客廳角落遲鳴膝蓋下的東西,有一瞬的震驚,好在良好的工作修養讓他立刻調整好表情。
雄蟲輕聲且畢恭畢敬地道:“閣下,我是雄蟲保護協會的會長,莫特利。”
“哦哦,是莫特利啊。所以,有什麽事嗎?”
“閣下,聽說您幾天前從雌奴交易行買下了一隻雌奴,雌奴從過戶到您的戶口下後,就一直沒有注銷個蟲賬號,並且資產還沒有轉移到您的名下。考慮到過去曾經有過惡劣事件,我們決定針對這件事進行調查。”
顧淵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記得雌奴的光腦是需要到指定機構去拿的,既然我的管家親自去了,我以為就算是明顯的態度了。”
“閣下,過去也曾存在過雌奴脅迫雄蟲的例子。”
“你覺得,他現在這樣子像是在脅迫我嗎?”顧淵指向角落的遲鳴。
莫特利有些遲疑。
雄蟲對待雌奴態度寬恕也並不是不存在,但韁繩放的如此鬆的,還是頭一次見。尤其顧淵又是有名的(貶義)雄蟲,他也實在搞不清楚是顧淵的某種玩弄雌奴的把戲,還是別的。
莫特利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大約也是雄蟲保護協會中,諸多的高層工作蟲員,不願意接下此項任務來到顧淵家的原因吧。
“所以……”莫特利如鯁在喉:“……閣下的意思是?”
“是我的意思。”
顧淵有些不耐煩。
“不論是保留光腦,不注銷個蟲賬號,亦或是沒有進行資產轉移,全部都是我的意思。”
“我怎麽對待雌奴,還輪不到雄保會指手畫腳吧?”
顧淵身體前傾,和莫特利對視,深綠的眼眸中翻湧著危險的情緒。
這意味著他在不滿。
莫特利如此判斷,隨即頭皮發麻。
這個瘋子居然在這種和平對話的時候,用精神力指著一個雄蟲!
察覺到身邊惡意滿滿的精神力,莫特利額頭滑下一滴冷汗。
他有些不太明白,自己上述的話,哪一句戳到顧淵的雷點了?
“雄保會當然無權幹預您的行動。”莫特利解釋道。
“那就好。”
顧淵身體向後移,虎視眈眈的精神力也撤遠了一些。
但僅僅是撤遠,而不是消失。
莫特利喉結蠕動,緊張的看著顧淵。
隻見顧淵滿臉無所謂的拋下另一個話題。
“為了防止你再來,我就把接下來的打算告訴你,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吧。”
“我的雌奴會回到軍部繼續工作,如果可能的話,麻煩雄保會不要做出任何阻攔。”
莫特利直接瞳孔地震。
顧淵繼續說:“雄保會不會幹預我的決定,沒錯吧?”
圍繞在身邊的顧淵的精神力再一次惡意滿滿的圍了上來,大有一種隻要他沒有肯定的回答,就會立刻給他點顏色看看。按照顧淵在星網上的風評,莫特利覺得搞不好自己得去醫院待一段時間了。
莫特利抬手擦了下汗。
“當然了,閣下您有權利處理自己的雌奴。”
顧淵滿意的點點頭,收回了室內的精神力,滿臉微笑。
“莫特利會長在要吃晚餐嗎?我們家馬上就到晚餐時間了。”
他臉上的笑容,怎麽看怎麽暗藏殺機。
莫特利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忙道:“不,不用了。雄保會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就不打擾您了。”
莫特利起身,匆匆告別。
走的時候還險些將原本帶來要為顧淵辦理雌奴資產轉移回收手續的資料落下,隻得硬著頭皮退回來,慌慌張張地帶著東西離開。
看著莫特利逃命一般的架勢,顧淵在後麵惡劣的嚇唬。
“要不要我送送你啊,莫特利會長?”
“不用麻煩您了,司機就在外麵等我。”
莫特利逃命的速度更快了。
莫特利離開後,顧淵滿臉無辜地看著管家。
“我有那麽可怕嗎?這麽急著離開,也太失禮了。”
管家沒有回答,隻在心中肺腑。
您在星網的風評多麽惡劣您不知道,別蟲可聽得多得很,何況您還威脅嚇唬他。
一般來說,雄蟲麵對雄蟲這樣的威脅是不怎麽放在心上的,因為沒有雄蟲會真的攻擊同類,他們嚴格意義上說是利益共同體,即便有著矛盾,但也是小打小鬧,很少有真的恨到拚命的程度。大多數雄蟲也對這種威脅不當事。
但當事蟲變成了顧淵,尤其是過去曾經有過傷害雄蟲案底的顧淵,莫特利就不得不重新考量了。尤其在抵達顧淵家之前,莫特利得知了顧淵在庫爾特的聚會上打傷了一名雄蟲這件事。
雖然過去被顧淵打進醫院的雄蟲是個C級,也沒什麽權勢,顧家出麵賠償了些星幣給了不少補償,也便不了了之。可即便換成是莫特利,他們家族也沒有足夠的資本去和顧家硬剛。顧家即便不如從前,那也是排行第二的家族,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
不就是讓雌奴重回軍部嗎?多大的事啊,拋開一切合不合規矩的話,那遲鳴也是軍部中難得的蟲才,橫豎也是不虧的。
莫特利慶幸,隻是遲鳴回歸軍部,而不是顧淵腦子一熱,要跟著雌奴一起去軍部掛名任職。
要真是那樣,才更是頭疼。
-
半個小時後。
管家當真按照顧淵所說,準備了晚餐。
遲鳴被顧淵叫到餐廳時,還沒從方才的震撼中緩過神來。
他的的確確抱著顧淵可能會讓他回到軍部的僥幸心理,但沒想到這會成真。
雖說心存僥幸,但他心底裏的理智一直都在強調。
顧淵不是一般性格的蟲,能有現在的待遇就已經很不錯了。
沒有被強迫發生負距離的關係,沒有整日整夜的折磨鞭打,沒有各種駭蟲的懲罰,甚至獲得了別的雌奴根本不敢相信的權利。
一切都已經很好了。
好到他以為顧淵其實是個很好的蟲。
“怎麽了,晚餐不和口味?”
顧淵的聲音嚇了遲鳴一跳,他猛然從餐盤中抬頭,和顧淵溫和的雙眸對視。
不知為何,他的心髒猛烈跳動了一瞬。
“不是。”
遲鳴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猶豫不決中帶著茫然,茫然中又帶這些疑惑。
他是真的看不懂顧淵。
顧淵有時候是很符合星網上的言論的,可他有時候又會散發出蟲畜無害的溫良氣息。
整個蟲就很,撕裂。
就比如現在。
顧淵竟然用非常溫和的表情和語氣,詢問他是不是飯菜不和口味。
這真的是星網上的大魔頭設定的蟲嗎?
“嘖。”顧淵放下餐具,“那就是不滿我的安排?難道還是我強迫你回去軍部?”
雄蟲突然勃然大怒:“爺就你這麽一個雌奴,你不去工作誰養我?給你麵子你還不要啊,想讓我養你不成?我跟你明說了,顧家是顧家你是你,你自己不工作我就不會管你!這事就這麽說定了,以後到了軍部好好幹,別丟我的臉!”
看。
現在就變成了惱羞成怒的樣子。
隻不過生起氣來好像和星網上說的也有些不同。
顧淵好像很在乎自己的麵子。
“我不會給您丟臉的。”
糾結許久,遲鳴終於在顧淵摔盤子走蟲之前,擠出了一句還算得上中聽的話。
他自然是非常樂意重回軍部的。為了防止雄蟲心情不好一言不合又改主意,遲鳴決定真的按照他所說的,好好幹。
聽到如此答複,顧淵心中舒坦了些。
吃完後還主動叮囑遲鳴滿滿吃,意思今晚依舊不需要侍奉。
對此,遲鳴依舊是喜聞樂見。
隻是守在餐廳門口等待的管家有些怨念的多看了他好幾眼。
大有一種怨恨他還不趕緊和自家少爺同房,發生關係,懷個蟲蛋,生個小蟲崽給顧林老爺子玩的意思。
遲鳴這兩天被這種類似的眼神盯得多了,竟然逐漸形成了免疫。
厚著臉皮在顧淵走後安靜的吃飯。
出了餐廳,顧淵打發走了管家,一個蟲回了臥室,一進臥室門三下五除二蹬掉了鞋子,撲到在**。整個蟲裹著被子在**亂滾。
我在幹什麽啊?
原書遲鳴成為雌奴後就沒有再回過軍部了啊!
洛彥和什秋的故事走向已經有了改變的危機,我究竟為什麽要把遲鳴又送到軍部啊!
啪啪啪——
顧淵照著自己的左手手背就是一頓痛擊。
都怪你這嘴,怎麽就不聽話呢!
顧淵在**翻滾了好幾圈,險些自己滾下床摔倒,終於是想出了一些端倪。
過去的兩年有著係統盯梢,再加上故事和遲鳴沒有多大關係,顧淵矜矜業業扮演著渣蟲的形象也沒有多大的心理波動。如今係統失聯潤去修BGU了,故事又開始頻頻和心上蟲遲鳴扯上關係,再加上突然冒出來一個情敵,顧淵就徹底放飛,回歸自我了。
隻是,他回歸自我了,又並沒有完全徹底的放飛自我。
理智告訴他,應該繼續扮演渣蟲。
感情告訴他,渣蟲什麽的都滾,劇情什麽的都滾,和老婆貼貼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
遲鳴在吃完晚餐回到自己房間時,猝不及防的聽到了隔壁房裏發泄一般的嚎叫。
作者有話要說:
路過顧淵房門口的遲鳴貓貓受驚.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