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急著走作什麽?”布尼將幾個蟲喊住, 鬆開了攔著遲鳴的手,繞著遲鳴走了一圈,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難道你們說的不是事實?”
話都常說, 官大一級壓死蟲。布尼的軍銜比他們高,現在這麽一說,他們幾個就真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之前說過遲鳴曾是他偶像的雌蟲, 尷尬的看向遲鳴, 眼中滿是歉意。
布尼心中一直有股氣憋著。
過去他輸給遲鳴無緣突擊隊,後麵的幾次選拔,不是因為任務受傷錯過時機, 就是考核沒通過被刷了下來。在之後加入突擊隊的伯納爾、卡尼以及利連, 都是驍勇善戰軍功赫赫的軍蟲, 布尼自然沒有不佩服的意思, 隻是他不服。
遲鳴自成為雌奴之後, 布尼心中大喜過望,突擊隊缺蟲, 必定會縮短間隔再次考核,到時候自己就有機會進入突擊隊。他都已經做好了自己加入突擊隊的準備,甚至計劃好了當選之後請朋友去喝酒, 卻不成想命運又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你都成了雌奴, 竟然還要回來繼續在突擊隊任職, 憑什麽啊?!
布尼在遲鳴回來上班的第一天, 摔碎了三個杯子。
他心中的怒氣在遲鳴因為顧淵的個蟲原因錯過突擊隊任務時,達到了頂峰。
這種連團隊任務都沒有時間去做的蟲,有什麽臉麵繼續留在突擊隊?
“雌奴就要有雌奴的樣子, 乖乖撅起屁股在家裏等著雄主的寵愛不就好了。顧家又不是缺你那點工資, 又不是養不起你。”布尼言語尖酸刻薄:“你還要不要臉啊?我要是你, 早就遞上辭職信,從第二軍團離開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關係,突擊隊現在白養著一個根本沒時間參與任務的廢蟲!這個位置你不想要有的是蟲想要,不要就快點滾蛋可以嗎?”
旁邊被布尼喊住的幾個蟲臉色難看,麵麵相覷都覺得布尼的話說的重了,但又都不敢開口幫遲鳴說話。
好在遲鳴也是脾氣好能忍的,過去布尼也不是沒有這麽刻薄的和他說過話,不往心裏去就是了。
豈料布尼不依不饒,仍然在喋喋不休。
“還是說,你現在那個雄主其實是個不行的?沒有本事讓你天天下不了床,所以幹脆趕你出來上班,以此來遮掩他的缺陷?”布尼越說越上頭,逐漸開始口無遮攔起來。
被迫圍觀的軍蟲簡直要嚇死了。
這種話哪敢隨便說啊,要是傳到雄蟲耳朵裏,抽筋扒皮都不夠的。
“咳!”
有蟲幹咳著提醒布尼。
奈何布尼頭腦發熱已經智商為零,不止沒反應過來,還出言何止他。
“咳什麽咳,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遲鳴就站在原地,雙拳鬆了緊緊了又鬆。
若隻是單純的罵他倒也還能忍耐,但連帶著顧淵一起編排,他就有些不樂意了。
“你嘴放幹淨點。”
圍觀的幾個蟲盯著布尼的背影重重的點頭。
快點罵醒他,不然就真的要送雄保會處置了!
布尼愣了一下,方才遲鳴長久沉默,都讓他以為這個悶葫蘆不打算說話了,結果沒成想說了幾句顧淵,他就忍不住了。
“沒想到你還挺護主的?”布尼嗤笑:“看來沒少被他調/教啊。怎麽,現在也變成軟骨頭了?是不是看到你雄主都要雙腿發軟跪地搖尾乞憐了!”
見遲鳴再次不說話,布尼臉色拉了下來,表情猙獰地吼道:“遲鳴!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麽你就得占著突擊隊的位子?我究竟哪裏不如你!?遲鳴,你有沒有膽子和我一對一的決鬥?用突擊隊的位子做賭注!要是我贏了,你就從突擊隊滾蛋!”
圍觀的軍蟲發出驚呼,然後立刻齊刷刷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過去的布尼也曾向遲鳴發起過不止一次的挑戰,賭注同樣是突擊隊的位子。
遲鳴從來沒有答應過,他覺得布尼心智幼稚,又是小貴族,在家裏被寵著長大,沒必要理會。
但這次,遲鳴不想當做沒事發生。
布尼等了很久,遲鳴都沒有反應,就在他以為又會像過去每一次那樣得不到結果,正準備繼續用言語刺激遲鳴時,沒想到遲鳴開口了。
“如果我贏了,你就親自去我雄主麵前道歉。”
遲鳴的聲音鏗鏘有力,不容拒絕。
這下,不止是布尼,就連圍觀了全程被布尼威懾不敢離開的軍蟲,也都愣住了。
什麽情況啊?
難道遲鳴真的對顧淵閣下是有感情的?
幾個蟲麵麵相覷。
真的有斯德哥爾摩這種病症啊?!
軍蟲們大呼不可思議,不可置信!
布尼愣了幾秒,但隨即被突如其來的喜事衝昏了頭腦。
“一言為定!”
“時間你定,我沒有異議。”遲鳴說。
布尼道:“這周三訓練場空缺,就去那裏打。我給你兩天時間恢複,省得到時候說我勝之不武!”
說完,布尼趾高氣揚的離開了現場,周圍立刻作鳥獸散。
遲鳴的前粉絲,臨走前還不忘多看他一眼。
真的沒問題嗎?軍蟲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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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在軍蟲內部傳得很快,尤其布尼又是個嘴上沒把門的,一早上的時間,遲鳴要和布尼以突擊隊名額為賭注一對一決鬥的事,就傳遍了第二軍團。
飯後。
伯納爾推門進入突擊隊辦公室,身後跟著利連和卡尼兩個蟲。
“遲鳴,你瘋了嗎?!”伯納爾一眼就見遲鳴正淡定的坐在沙發上,恨不得衝上去提著他的衣領喊他清醒一點。結果沒等他付諸行動,一轉頭又看見什秋坐在辦工桌前,同樣的非常淡定又冷靜。“什秋,你也不說說!”
什秋是突擊隊資曆最長的蟲,也是小隊的隊長,平日裏若是有分歧總是他出來調解的。
但伯納爾眼中的老大哥,此時卻穩如泰山的坐在原地。伯納爾的暴脾氣立刻就有點兜不住了,踢了一腳距離最近的椅子,賭氣一般盤腿坐在地毯上,大有一副耍賴的樣子。
“我能說什麽啊?”什秋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某蟲就是個倔牛脾氣,我要是能勸回來,就不會有你們聽到的事了。”
一聽這話,伯納爾氣的又是在地上捶了一拳。
“你之前傷的很重,蟲核能量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穩定下來的,這時候真的不合適和蟲決鬥。”明明是最後一個加入突擊隊,卻在生活中處處像個大家長一樣的卡尼語重心長。
怎料遲鳴婉言拒絕:“我心意已決。”
“……”卡尼隻能偃旗息鼓,坐到了沙發的一旁。
利連湊到遲鳴旁邊,摟著對方的肩膀。
“我聽當時在場的蟲說了,你原來是沒打算搭理布尼那個傻逼的,結果那家夥嘴上沒把門的,罵蟲罵到了顧淵閣下身上了,之後想你太挑戰你才答應的。我說兄弟,你該不會真的有點和星網上猜測的那樣,對顧淵有點生出感情了吧?”
已經知道真相的什秋喝茶的手抖了下。
被眼尖的伯納爾捕捉到了。
伯納爾當即拔高了聲音,指著什秋怒道:“你知道什麽,速速從實招來!”
“沒什麽啊,隻是手滑了。”什秋直接裝死。
伯納爾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想到上次什秋明知道遲鳴的雌奴頸環隻是個身份證明的擺設,卻沒有告訴他們任何一個蟲,他就還氣的牙癢癢。
“你別想裝傻,上次就瞞著我們幾個,這次不把話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眼瞅著暴脾氣的伯納爾又要鬧起來,卡尼忙道:“也不一定是有事瞞著,萬一是真的手滑……”了呢。
“你說的沒錯。”
卡尼的話被遲鳴打斷,他在這間不小,左右兩邊都有著套件的辦公室內,平地扔下了一道驚雷。
卡尼直接一個踉蹌,險些從沙發上滾了下去。
“你說什麽?!”時常衝在八卦低一些的利連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說得沒錯。”遲鳴重複了一邊。
辦公室內唯三不知情的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了遲鳴的身上。
“真的假的啊?!”利連驚呼。
伯納爾崩潰大喊:“醫蟲是不是讓你出院出太早了,他們是不是沒有仔細看,你其實傷到了腦子吧?!”
唯一還算平靜的卡尼,露出了茫然無措的表情。
這才多久啊,明明上次遲鳴回到突擊隊的時候,還沒有任何的跡象啊!
難道他家雌蟲弟弟天天在口中念叨的“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是真的?
這時,辦公桌前的什秋開了口。
“不瞞你們說,我昨天知道的時候,反應比你們可誇張的多。”
辦公室內一片雞飛狗跳後,唯有伯納爾邊口中念念有詞“瘋了瘋了瘋了”,邊在室內來回踱步,剩下的兩個蟲都已經憑借第二軍團王牌小隊的高素質冷靜了下來。
“遲鳴,來真的呢啊?”卡尼問。
遲鳴點點頭,開始了當初和什秋交代時的同款對白。
“顧淵不是星網上說的那種雄蟲。”
什秋雙手抱胸,邊點頭邊聽遲鳴給幾個蟲說著和自己當初聽到的同樣的話。隻覺得這種三觀被重塑的事情,不隻發生在自己身上,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