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死了。

但他又發現自己居然重生了。

腦袋瞬間傳來疼痛讓溫硯身體失力,五感盡失。溫硯下意識穩住身體,挺直脊背,麵容也絲毫未變,將眼睛閉上,裝作是閉目養神。

疼痛對於溫硯來說,在前世被那個男人從研究院救出來之後,就如同附骨之疽一樣在短短二十一天之中,將他折磨地不成人形。

現如今的疼痛,對於溫硯來說隻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最先恢複的是聽覺。

“喂——”

“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啊?”

耳邊的傳來的聲音又聒噪又討厭,溫硯蹙著眉睜開雙眼,映入眼簾便是一張不算熟悉的臉。

“阿意他是雲辭的愛人,你不是向來最寵愛你這個弟弟嗎?你為什麽就不能去幫阿意頂罪?”

雲辭,指得是他那白眼狼弟弟溫雲辭。

而阿意,便是溫雲辭那白眼狼的心上人,也是,奪走溫硯身份的裴意。

溫硯默默攥緊了手,指尖刺在手心發出陣陣疼意。

這一切都是真的!

前世那些從骨頭縫隙中滲出的無處不在的疼意也都沒有了。

也就是說,他現在很健康。

溫硯的異常反應都被另一人看在眼裏,他狐疑地看著溫硯,心中正在納悶,溫硯是不是這些天被刺激傻了。

“你若是替阿意擔下這一罪責,主動去向元帥府請罪,雲辭說不定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給予你一大筆錢,無憂地渡過此生。”

他的話惹來了溫硯的注意,溫硯盯著看了許久,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裴意養在身邊的忠心備胎。

再結合剛剛此人所說得話,溫硯大概猜到現在是什麽時候。

裴家已經不打算認他這個丟失多年的小少爺,而溫雲辭則是剛從他手中把溫氏的掌管權奪過,把自己軟禁在溫家老宅內。

正巧,裴意得罪了人,得罪的人還是前任元帥。

前世由於太過於討厭裴意,溫硯連前因後果都沒了解。隻是隱約知道裴意摘了一朵元帥府精心培育幾年的花。

如果是別人家的花,摘了也就摘了,但那前任元帥楚淵可不是能輕易得罪的對象。

裴意便拾掇身邊忠心的備胎勸說讓溫硯去頂罪,前世的溫硯肯定是沒有答應的。

但是這一次……

“好啊。”溫硯淡然一笑。

正在絮絮叨叨勸說溫硯同意的備胎還在心底醞釀著各種威逼利誘的話,突然反應過來溫硯這兩個字是同意的意思,便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

隨即又覺得溫硯是不是有詐。

“若你隻是想利用我放你出去,然後方便你去奪回雲辭手中的權勢的話,你就死心吧。”

他為什麽要去奪那白眼狼的權勢?

溫硯並不貪戀權勢,而且前世的教訓夠慘痛了,早就巴不得一身輕鬆的溫硯重生後隻想鹹魚著。

溫硯黝黑的睫毛卷而翹,眼神平淡如水,但卻乖巧地歪歪頭問話:“你要我如何做才能換取你的信任。”

那頭白眼狼把他看得十分緊,溫硯明白光靠自己是無法逃出去的,現在有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而且隻有離了這兒,他才能去找到前世那個救他出研究院的人。

回憶起那個明明隻相處了二十一天的男人隱藏在冷漠神情下的愛意,溫硯平淡的甚至算得上冷漠的眸子終於閃過一絲暖意。

還有……

在彌留之際,五感快要散盡之時,卻突然出現在腺體上那個灼熱又克製的淺吻,以及耳邊隱隱約約傳來的笨拙告白。

或許上天讓他重生,用意便是讓他彌補那位自己虧欠之人吧。

溫硯不知道男人的名字、身份以及信息素等級,但溫硯知道他的精神體。

白虎。

在帝國白虎屬於返祖類精神體,強大且稀有,總有一天他能找到。

雖然是去元帥府頂罪,看起來危機四伏,但總比在溫家老宅安全得多。

最好能趁這個時機死遁,換一個身份好好生活,不必見到那些讓他心底生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