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卿與裴意回到裴家。裴母正坐在沙發上,懷裏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偶,容貌極美,在四十多歲的年齡看起來仍是風韻猶存。

隻是其神情與行為異常古怪,似悲哀,似瘋癲,嘴裏還念念有詞:“憶憶你在哪兒?我要我的憶憶、我要我的憶憶……”

裴意挨著坐在裴母邊上,像哄小孩子一樣哄道:“媽媽,我就是你的意意啊,我在這裏。”

“你走開!”裴母突然起身,表情凶惡,對裴意便是絲毫不留情麵地又打又罵:“都是你!都是你!我的憶憶沒了,我的憶憶沒了……啊!!!”

裴家的混亂很快平息,裴母被注射下鎮靜催眠的藥物,被裴父帶回房間休息。

裴意站在暗處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表情猙獰,眼底一片陰沉。

沒關係的。

溫硯是不可能回來的,屬於溫硯的一切遲早都是他的。

他裴意終有一天會徹底代替掉溫硯,享受著由溫硯身份帶給他的美好生活。

“小意。”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男聲的呼喚。

裴意臉上的表情瞬間做出改變,這才轉頭,走出暗區,對著來人失落道:“大哥,對不起,我沒安撫好媽媽。”

不知為何,按照以往裴以卿肯定會悉心安撫裴意一番,再送他回房間,叮囑他好好休息。可現在,裴以卿似乎打心底抗拒著說出安慰裴意的話來。

可一想到溫硯那一聲歡快的‘哥哥’時,裴以卿甚至在看到裴意臉上被裴母用指甲抓出來的傷痕時,都覺得覺得厭煩至極。

溫硯怎麽能叫別人哥哥呢。

他分明就是自己的弟弟。

可此刻的裴以卿完全忘了,是他說溫硯不配當他的弟弟的,也是他自己在溫硯與裴意之間選擇了後者的。

“不怪你。”裴以卿抬手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小意,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裴意仿佛絲毫沒有察覺裴以卿和以往的差別,依舊很貼心的回道:“嗯嗯,大哥你也是。”

轉身離開之際,臉色便沉了下來,抬手去觸摸臉上的傷痕。

這其實不是裴母抓到的,是裴意自己故意抓傷的。

被溫硯打腫臉後,又被裴母抓傷,按理來說一定會引得裴以卿的心疼。

可今天……

裴以卿走到沙發旁坐下,眉心狠狠皺起,從今天下午起,自己心口處便一直隱隱作痛,偶爾還會有一種揪心的感覺。

也許是最近工作太累,他該去醫院檢查一番了。

躺在沙發上,裴以卿難受地閉上眼睛,或許是因為裴母再次發病,讓他想起了點以往的回憶。

裴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幾乎所有的信息素抑製劑市場都被裴家抓在手裏,就連皇室也不敢輕易得罪裴家。

也正是因為如此,裴父對於裴以卿的要求十分嚴格,做事達不到裴父的標準,等待裴以卿的輕則便是關禁閉與斷吃食,重則便是動家法。

其中裴以卿最害怕的是關禁閉。

關禁閉的房間在地下室,空間狹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裴母很不讚同裴父這樣的教育方式,奈何裴父異常固執,根本不聽勸,也做不了實質性的幫助。

隻有連路都走不穩的溫硯什麽都不怕,隻要裴以卿一被受懲罰就立即站出來保護他。

裴以卿被關禁閉,他會抱著裝得滿滿當當的奶瓶去陪著裴以卿,把刻意留著沒喝的晚飯逼著裴以卿喝下。

裴以卿受家法,他會死死抱住裴以卿的脖子,不從裴以卿身上下來,讓裴父連同他一起打。

隻是後來……

為什麽長大後溫硯的性子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自私自利、惡毒貪財。

為了他能回來,裴家甚至答應他把裴意送去別的星球生活,但溫硯還是不依不饒,不分青紅皂白地汙蔑裴意,甚至不惜想要殺人滅口。

可裴意又做錯什麽了呢?

裴以卿睜開眼睛,起身正欲上樓休息時,心髒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那種疼似乎是要把整個心髒剜出來似的。他眼前一片漆黑,下一秒直接暈倒在地。

溫硯不知道,因為他,裴家一而再再而三發生了混亂。

就算是知道那又如何。

裴家與自己已經毫無幹係了。

此時的溫硯正在逗白白,因為這些天被主體的逼迫,白虎很少有機會單獨與溫硯親近。

在今天主體又冤枉自己見不到小鮫人就要拆家後,白虎的壞脾氣終於發作了。

它才沒有不乖!它才不會拆家!

“乖白白~”

在溫硯眼裏,白虎跟楚淵一樣好哄,親一親、抱一抱,再說說好話就行了。

唯一不同的是,哄楚淵代價要大一點,有些時候還得奉獻出自己的身、體才行。

果不其然,趴在爪子上假裝睡覺的白白雖然整張虎臉沒有動靜,但是兩隻圓圓的大耳朵卻騙不了人。

一抖一抖的,十分可愛。

“白白可是世界上最乖、最聽話的大白虎呢。”

小鮫人的誇獎是白虎拒絕不了的。

溫硯正欲繼續哄,剛剛還趴在爪子上閉著眼睛的白虎突然一躍而起,直接將溫硯壓在身下。

“嗷嗚——”

白虎聲音不滿,卻又帶著委屈。

溫硯被身上的重量壓得快喘不過氣了,艱難地伸出手去,揪住白虎的圓耳朵。

最後還是楚淵把溫硯從白虎的身下解救出來。

“你們為什麽都喜歡把我壓在懷裏麵啊?”溫硯眼角染上大片粉霞,胸膛起伏著喘著粗氣。

楚淵替溫硯撫弄著脊背順著氣:“最寶貝的東西當然是要藏在懷裏才會安全的。”

最好是密不透風的那種,這樣就不會引來覬覦。

白虎湊過來蹭蹭溫硯的腰際,毛茸茸的尾巴霸道的圈住溫硯的腰肢,一雙水色獸瞳挑釁地看著楚淵。

楚淵冷冰冰的回瞥了它一眼。

溫硯把今天柯雲宴對他說的話,如實告訴楚淵。

在楚淵聽到溫硯要加入omega保護協會,楚淵展示出百分之百的支持。

不喜歡自己的寶貝惹人覬覦,但總不能擋住寶貝發光發亮啊。

“那你想學習機甲知識嗎?”

溫硯點頭:“想啊,我已經下單了關於機甲的書籍,等仔細研究一下……”

話說到一半,溫硯突然愣住,偷偷摸摸看向楚淵的麵色。

有點黑。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腦海中閃過一絲精光,溫硯好像明白了什麽。

前任帝國元帥楚淵,可是在軍校作為優秀生畢業的,對於機甲的知識自然是融會貫通的。

“哥。”

“我仔細想了一下,我天資比較笨,自學肯定是學不懂的,你能不能當我的老師啊?”

楚淵揉了揉溫硯的腦袋:“你一點都不笨。”

於是。

在溫硯每天跟著赫裏斯上完課後,又新增加了一項活動。

跟著楚淵學習如何駕駛機甲。

自從楚淵卸職後,他的機甲便塵封在元帥府的軍火庫中。

也是今天,它擁有了重見天日的機會。

機甲內部的操作台很繁瑣,最重要的是楚淵的機甲是單人機甲,駕駛位自然窄小。

溫硯隻能坐在楚淵腿上。

屁股下麵就是灼熱的溫度,溫硯自然有些不安穩。

楚淵微微勾起唇角,說出來的話語卻一本正經:“別動。”

溫硯紅著耳尖:“好的。”

但是……真的好燙。

很快,溫硯沉迷於機甲知識中去了,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坐的位置越來越靠裏。

從最開始楚淵膝蓋部分的地方,到整個後背都和楚淵的胸膛嚴絲合縫的。

在遠處看,就像是溫硯整個人都鑲嵌在楚淵懷中一樣。

連楚淵都不得不承認,溫硯對機甲方麵的天賦絕對是不輸於自己的。

“對,就這樣把精神力注入進去,把機甲當作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楚淵幹脆放手讓溫硯慢慢摸索。

第一天的機甲課程,完全勾起了溫硯對機甲的興趣。

就連晚上快要休息的時候溫硯已經抱著機甲書沉醉其中。

最後還是楚淵強硬地將溫硯的書拿走,可溫硯還是戀戀不舍的,甚至一直在問著楚淵關於機甲的問題。

現在完全過了溫硯睡覺的生物鍾。

楚淵把人撈在懷中,借著黑暗封住溫硯的唇瓣,用力的吮吸幾下,最後才意猶未盡結束。

“睡覺了嗎?不睡的話也許我們可以討論一下報酬的事兒。”

“讓我教機甲老師,可是很貴的。”

溫硯默默把被子拉高的頭頂,弱弱回道,裝作沒聽到後麵的話。

楚淵口中所說的報酬一定不是什麽正經玩意兒。

“睡。”

“一點都不乖。”楚淵輕聲道。

湊到溫硯的頸脖處,咬住那塊微凸的腺體,稍微用了點力的碾磨幾下。

既然溫硯不願意談報酬的事兒,就讓他自己來索取好了。

往後幾天。

在臨睡之時,楚淵都會叼住溫硯的腺體磨幾下當做是報酬。

以至於,在溫硯檢查身體數據的那天,醫生看到溫硯後頸脖處的傷口沉默了許久。

“元帥真的是太可惡了!”

“瞧瞧著,都咬成什麽樣子了。”

omega的腺體那麽嬌弱的此刻卻遍布牙印。

溫硯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挽回楚淵的顏麵的:“是我自願的。”

“溫先生,你不要為元帥脫罪。”醫生義正言辭,他太明白alpha都是些什麽餓狼了。

“必須要給元帥安排一副新的止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