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一個血色大字,染過萬水千山

search;

人活在世上,不需要讓每一個人都喜歡你支持你,隻要在關鍵的時候,有那麽一撮人,能夠毫不畏懼地站到你的身邊,那你就是幸福的。

毫無疑問,一醉此刻是幸福的,看著法寶笑嘻嘻的模樣,還有那幾個沒有達標的弟子訕訕的笑容,一醉隻覺得心中再一次滾過一道熱流。

這些弟子,剛進門的時候,一個個全都笨得要死,什麽規矩、功法,統統都要一醉教導,後來大弟子法寶把花蓮山給摸熟了,才大大地減輕了一醉的負擔,可以說,一醉是看著這些弟子成長的,他還記得每一個人的名字。

沒想到一晃眼,這些法字輩的弟子都已經成長了起來,甚至得到了一海他們的認可,走出了山門,以自己弟子的身份,來出一分力,一醉第一次覺得,這些有些煩人、平時又跟他一樣沒個正形的弟子,原來是這麽的可愛。

這是一群可愛的年輕人。

不僅僅是一醉,周運、何長青、秦天,還有一直在看好戲的馬王爺,心裏同時閃過了這麽一個念頭。

“殿下,末將還要引見一位能人異士,作為此次複國大業的先鋒。”

何長青心裏激動的同時,想到自己新結識的潘人傑,就想代為引見,此時正是人才凋敝的時刻,一醉此時就該開始籠絡人心,這樣才能讓大梁江山穩固。

“哦?難道不是讓熊將軍當先鋒嗎?莫非近來又有猛將出世?”

一醉對長刀營有過一點了解,何長青屬於這支戰部的絕對首領,而相對頭腦要簡單一些的副將熊渭,則屬於攻堅的主力。

何長青此時要給一醉引見開路先鋒,自然不會就是熊渭,而是另有所指,這讓一醉提起了興趣,能夠讓何長青覺得可以超越熊渭的猛將,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這位猛將名喚潘人傑,身家清白,世代住在小金島上,半年前覺醒了一點奇異的血脈,有萬夫莫當之勇!”

何長青想要給潘人傑謀一個好印象,而潘人傑本來就是勇武過人,他也沒有說謊,就使勁吹捧了潘人傑一番,讓一醉知道,自己非常看好這位猛將。

“既然如此,勞煩何將軍代為引見,我願親自與他見麵。”

一醉說著客套的話,但是偏偏從氣度上散發的那股子認真的精神,讓何長青感受到了一醉內心的真誠,一醉在他麵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驕橫來,這讓何長青感到了一種放心的滿足。

在場的許多人,也很好奇,究竟是誰,會有資格去做這個衝鋒陷陣的先鋒?

如果不夠勇武,可是得不到他們認可的,秦天其實心裏頭,莫明的還有一個壞主意,他還等著看一醉去衝鋒陷陣的。

要是梁廣親自出現了,那就太好了,他也正好可以和梁廣過過手,他自從突破元嬰境界之後,就很少有交手的機會了。

何長青終究沒有讓一醉親自去尋潘人傑,而是在想到之後,就讓門口站著守門的去把潘人傑召來。

小金島地方小,潘餅住得又不遠,何長青有意將潘餅的住處安排地近一些。

所以得了何長青命令的小兵很快就找到了潘餅。

“潘人傑,何將軍請你去帳營。”

小兵與潘人傑有幾次點頭之交,對這位猛將中的猛將,在半年前就有了一個很好的印象,平時的接觸下來,也是很對胃口,所以招呼潘餅的時候也是頗不客氣,這正說明了小兵心裏頭沒有把潘餅當外人,而是一種戰友似的情誼。

潘餅正在盤算著他新開的雜貨鋪要不要擴張一下規模,在何長青的幫助下,他的雜貨鋪又重新開了起來,而且商路打通,小金島上的生意經過一開始的幾天低迷之後很快複蘇,到了今日已經有超越曾經輝煌時刻的趨勢了。

這個時候被人打斷,有的人可能會習慣性地心裏不舒服一下,但是潘餅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本就是這樣的性子,聽到何長青叫他去,也沒有多想,就一溜小跑,跟著小兵一起去了。

“說起半年前啊,潘人傑……”

在這個空隙,何長青也是費了點口舌,將半年前小金島上發生的事給說了一下,尤其是最後關頭潘餅的英勇表現,說得更加詳細一些。

在摧毀楚國的戰部的時候,潘餅可是出了大力的,將楚國的戰兵殺得是一點勇氣都提不上來,若非如此,那一戰長刀營也不會那麽輕鬆地拿下。

潘餅自從覺醒了血脈之後,個子高了很多,兩隻腳邁起步來,眨眼就到了何長青的帳營之前,一路上也沒有人阻攔他。

一醉他們還全都站在帳營外頭,所以潘餅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周運感受最深刻,因為在這麽多人裏,他修為應該是最低的了,法字輩裏的進境最慢的弟子,論起實力,也要比他高上一線了。

所以看到潘餅那極具壓迫力的身軀,心中忍不住嘖嘖讚歎,好一個絕世猛將,論起魁梧來,熊渭那是絕對比不上成了一個小巨人的潘餅的。

“潘餅!”

一醉驚喜地叫了一聲,他此刻已經意識到了,何長青講了那麽久的人,竟然就是那雜貨鋪的潘餅,難怪他會覺得潘人傑這個名字有點耳熟,自己一直叫潘餅潘餅的,連潘餅的本名都忘得差不多了,隻不過那熟悉的麵龐,讓一醉一下子就認出了潘餅。

“那人覺醒了泰坦血脈!”

識海內,原本一副漠不關心的慕容雪,在潘餅出現的時候,忍不住驚呼出聲,泰坦血脈,留給她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了,哪怕經過了這麽多年,也始終無法讓她忘懷。

“小心一些,泰坦血脈遠比其他血脈力量來得深奧複雜,我擔心這個人如果出了什麽變故的話,會給你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泰坦血脈還不是那麽容易控製的。”

慕容雪皺了一下眉頭,還是給一醉說出了她心裏的擔憂,雖然一醉和潘餅認識,而且關係不淺,但是她怕潘餅將來會有一天性情大變,那時候如果一醉已經重用了潘餅,後果會很嚴重,可能會比梁國亡國還要來得嚴重。

難得地聽到了慕容雪的提醒,一醉卻僅僅是留了一個心眼,畢竟這麽多年的時間裏,潘餅的秉性一醉早已摸透,所以他並不覺得潘餅有一天會站到他的對立麵,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潘餅別說是泰坦血脈了,就算潘餅身上有修羅血脈,一醉也不會因此排斥他。

“咦?一醉,你怎麽在這裏?”

潘餅看著帳營外麵站著這麽多的人,突然看到一醉,心中也是忍不住升起一陣雀躍之情,半年沒有見,他還以為一醉已經在混亂中逝世了,他還為此擔憂了許久,此時見麵,有種意外的重逢的味道。

“哦,我知道了。”

潘餅畢竟不是很笨,如果很笨的話,他也做不了奸商,那個雜貨鋪就不會被他打點地風生水起了,他此刻已經想到了,一醉本就是梁國皇儲,而長刀營也是梁國的戰部,一醉出現在這裏再正常不過了。

一直默默無聞的海盜小狗,在看到馬王爺的時候也沒有多餘的舉動,這個時候看到潘餅,反而是高興地奔了過去。

潘餅蹲下身子,將海盜抓了起來,抱到了懷裏,還拍了拍海盜的頭,他現在兩隻手臂伸展開來,海盜連逃都逃不了。

這麽一個動作,一醉和潘餅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又被縮小很多,兩人畢竟是同齡人,又是老相識,中間沒有那麽多的隔閡,而且潘餅一直生活在小金島上,對於身份地位之類的概念還有些模糊,他此刻並沒有因為一醉的身份而產生疏遠的感覺。

“潘餅,給咱當先鋒大將吧,封你做威武大將軍。”

一醉灑脫地一笑,如果光看他的笑容,隻會讓人以為他在開玩笑,或者吹牛,但是,這卻是一醉此刻心裏真實的想法。

隻要對一醉有些了解的,都會知道,他笑,是因為心情好,說的話,還全是真的。

“好,到時候可不準耍賴。”

潘餅撓了撓頭,重新找回了那份青春洋溢的感覺,還記得一醉有一次在他的小小雜貨鋪買東西,少帶了晶石,當時他就和一醉說不準抵賴,然後就讓一醉把東西拿走了,當時一醉買的是什麽,潘餅已經忘記了,但是那次偶然的情況,卻讓兩人在之後成了很好的朋友。

朋友有求,自當拔刀相助,這叫義氣。

這一天,複國的軍隊終於踏上了氣壯山河的複國的之路,當了十幾年雜貨鋪小販的潘餅,穿上了鮮亮的盔甲,帶著墨色鐵旅的一部分騎兵,奔騰在了寬闊的平原之上,黑色的洪流如同一條翱翔在平原的黑鱗神龍,大地都在震動,滿是不可一世的豪情。

梁王最後的遺物,被一醉捏碎。

這是複國的一大憑仗,血召一出,四下勤王的軍隊必然多不勝數。

血召令中射出一道血色的紅光,一閃而沒。

而梁地之內,在血召令被捏碎的那一刻,有一個血色的大字,染過萬水千山,映入每一個梁國子民的眼中、心中。

那是一個大大的“梁”字,多少人心中最終的信念,哪怕梁廣改了國號,在大明界千千萬萬的人心中,他終究不是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