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驚才絕豔,前所未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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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漁樵江渚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紀墨一曲《滾滾長江東逝水》唱罷,卻沒聽到掌聲,四下裏一看,原來人們又都醉了。

沒辦法,這首歌太好聽了。歌詞的含義也太深遠了。紀墨作為現代人都能聽得如癡如醉,更何況是這些古人?

屈浩然等人真的是感覺這首歌唱到了自己的心坎裏去,仿佛感受到那奔騰而去的不是滾滾長江之水,而是無情的曆史。一曲唱罷,就仿佛傾聽到了一聲曆史的歎息,於是,在歎息中尋找生命的價值。

他們似乎看到了一卷凝固的曆史畫麵,白發的漁夫、悠然的樵漢,意趣盎然於秋月‘春’風。一個“慣”字,讓人感到些許莫名的孤獨與蒼涼。幸虧有朋自遠方來的喜悅,酒逢知己,使這份孤獨與蒼涼有了一些慰藉。

古往今來,世事變遷,即使是那些名垂千古的豐功偉績又算得了什麽?隻不過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且談且笑,痛快淋漓。

多少無奈,盡在言外。

而那個歌中的白發漁樵,任他是非成敗,隻著意於‘春’風秋月,在把酒舉杯的談笑間,固守一份寧靜與單薄,也展現出了他其實是一位隱士高人,淡泊超脫凡俗。頗合這些文人墨客的胃口,因為這其實也是他們有過的願望。

藍寶兒也是聽得癡了,她或許比這裏所有人都更有資格去聽這首楚歌。她呆呆的在那裏,一雙美麗的藍眸也有了片刻的失神和空‘洞’,不知道在看著哪裏,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良久,屈浩然忽然感覺老臉上被風一吹有些涼,伸手一抹,卻是滿手的淚水。

他是在場文學造詣最高的一批人,同樣也是最有經曆最滄桑的一批人,老了老了,才愈加有體會和感懷。是以不知不覺,竟然也是落下了老淚。

悄悄抹了把臉,屈浩然欣慰的看著紀墨,帶頭第一個拍起了手:“此歌,堪稱百年絕響!”

伍子權歎服的點頭,也跟著拍起手來,不服氣不行。這首歌即便是他也難以企及,真的堪稱登峰造極了。

這時人們才算是都醒了過來,頓時掌聲雷動。真個就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雷聲一般,“轟隆隆”的震得山間回‘**’巨響,不知驚起多少夜鳥,嚇走多少走獸。

藍寶兒靜靜的看著紀墨,不知不覺眼中竟然多了幾分粉絲看偶像的那種目光,雖然還不至於是狂粉,也是相當的仰慕了。

她自詡也見識過許多才子,但是如紀墨這等驚才絕‘豔’者,前所未見!

這讓她向來平靜如水的心境,也不知不覺的‘**’起一圈漣漪。

紀元感覺嘴裏苦苦的,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紀墨這首楚歌算得上是登峰造極之作。

更難得的是,跟之前的那首《水調歌頭》是截然相反的風格,能同時駕馭這兩種不同風格的昏君如果沒有作弊,這都是真才實學的話,大概昏君在楚歌的造詣上已經無人能及了。

但是,就這麽認輸嗎?

孤真的不甘心啊……紀元咬著牙關,他策劃的一場楚歌盛會,卻是他的風頭完全被紀墨蓋住,所有人都記住紀墨高光的瞬間這他喵的不是替人做嫁衣嗎?

有句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牛文棟是一心想跟著紀元‘混’的。他看到紀元臉‘色’難看,當然知道是為什麽,所以他靈機一動,決定向紀元遞上“投名狀”!

“這首楚歌,固然是一首上佳之作,但是”牛文棟發出了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隻不過不是善意的,很多人的目光都是惡意滿滿。

牛文棟頓時感覺自己拉仇恨了,但是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但是未免太悲觀了!我不是說皇上的楚歌不好啊,我隻是就事論事,咱們都是大楚的文人,或是經世大儒,或是青年才俊,正該把自己的能力貢獻給國家。

“或許,我是說或許啊,皇上是不是……咳咳,該鼓舞下我們……”

牛文棟的話是越來越說不下去,他真心覺得自己不該出這個頭的。但是他太想‘混’出頭了他跟紀元是故‘交’老友,不管如何紀墨都不會用他的。若是他現在什麽都不說,紀元走了必然也不會帶上他。可他若是做了,那說不定能讓紀元翻盤,就是大功一件。

至於皇上會不會對付他,牛文棟覺得是不會的。畢竟他是個文人,現在又是大庭廣眾之下,皇上不會那麽喪心病狂吧?

隻是大眾的‘精’神壓力也是很大的,牛文棟有種犯眾怒的感覺,所以聲音就越來越小。不過好在,話都已經說清楚了,他也鬆了口氣,縮回紀元的身後。

紀元卻是眼中一亮,說的好啊!這倒是不失為一個翻盤的機會!

確實如牛文棟所說,紀墨這首楚歌好聽是好聽,感人也真是感人,可就是顯得有些消極了。

消極些其實也不是錯,若這首楚歌是牛文棟作出來的,那就沒什麽了。可皇上作出來,若是一定要指摘,也不是不行哦!

當然這純粹是‘雞’蛋裏挑骨頭,可既然已經挑了,那麽接下來就得看紀墨如何接招了。

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的話,牛文棟現在已經變成牛‘肉’醬了。

但是大家也都看向了紀墨,他們想聽聽紀墨的解釋。雖然他們也都心中認可屈浩然所說,這是一首百年絕響。

可確實是有些消極,算得上是白璧微瑕。如果紀墨能有個解釋,哪怕不靠譜的解釋,大家在情感上都願意認同的。

而屈浩然和伍子權他們卻是相信,紀墨一定能夠解決牛文棟的話。一首《滾滾長江東逝水》,已經徹底讓紀墨打動了他們的心。

“悲觀嗎?哈哈!”紀墨咧嘴一笑,目光灼灼的盯著紀元:“既然如此,那就讓朕再來鼓舞下你們吧!”

說罷也不等什麽‘抽’箭不‘抽’箭的了,紀墨狠狠瞪了紀元一眼,心中回想著之前馬踏三關的經曆,待熱血滿腔之時,張口唱道:

“昏睡百年,楚人漸已醒!

“睜開眼吧!小心看吧!

“那個願臣虜自認!

“因為畏縮與忍讓,人家驕氣日盛!

“開口叫吧,高聲叫吧!

“這裏是全國皆兵!

“曆來強盜要侵入,最終必送命!”

這是羅文的《萬裏長城永不倒》,慷慨‘激’昂、熱血沸騰,是紀總唱K的保留曲目。雖然說是有點兒大白話了,不如之前的《水調歌頭》和《滾滾長江東逝水》那麽‘精’妙,但卻勝在氣勢。

而且人人都能聽懂,哪怕是不識字者亦能感同身受,因為曆史背景和現在的楚國太相像了。

羸弱的華夏,與同樣羸弱的大楚啊……

在場的都是楚人,他們就算是沒親身經曆過戰爭,亦是承受過他國對楚國的壓迫。

他們飽讀詩書,當然也讀史,知道大楚的過去。曾經大楚是多麽的強大,強盛千年,南華無可匹敵!

但現在卻被六國聯盟聯手圍攻,不得不裂土分疆以求和。正如歌中所唱,大楚就仿佛睡著了一般,而每個楚人都如同經曆著噩夢……

因為楚國的畏縮與忍讓,讓其他六國盛氣淩人,就如前段時間的陳國使者,竟然也敢在楚國的都城裏強搶民‘女’,這是多麽可悲又恥辱的事?

他們是文人,但首先是楚人。

他們又何嚐沒有想過,投筆從戎,仗三尺劍,以死報國?

“萬裏長城永不倒!

“千裏楚江水滔滔!

“江山秀麗疊翠峰嶺,

“問我大楚哪像染病!

“衝開血路,揮手上吧!

“要致力大楚中興!

“豈讓國土再遭踐踏,

“這睡獅漸!已!醒!”

紀墨充滿熱忱的唱完了這一首《萬裏長城永不倒》,隻覺仿佛耗光了全部的力氣,滿臉的疲憊。

他甚至沒有再去看之前讓他頗感興趣的藍寶兒一眼,也不願再跟紀元糾纏什麽,今天他拿出了三首楚歌,已經足以。

回身看了一眼可人,可人點了點頭表示已經做完了她的工作。紀墨便疲倦的擺了擺手,高聲道:“今日朕已經乏了,就此回宮,諸位請繼續吧,務要盡興而返才好。”

這就走了?屈浩然和伍子權他們還沉浸在慷慨‘激’昂之中呢,眼看紀墨要走趕緊也跟在身後,簇擁著紀墨離開。

這一次,同樣是沒有掌聲。但是紀墨所過之處,看到的不管男‘女’老少,人人都是眼眶紅紅的,人們自發的讓出路來,然後深深的拜倒在地。

就仿佛最猛烈的瘟疫傳染一般,崖下上千人都是齊刷刷的跪倒,唯有紀墨為首的一行人是直立行走的。

如此看來紀墨的身姿就更為‘挺’拔,宛如人中之龍,在‘波’‘浪’之中穿行。

藍寶兒在石崖之上癡癡地望著紀墨的背影,一雙美麗的藍眸也不知在想著什麽,輕咬著嫣紅的‘唇’角許久不曾出聲。

紀元也是呆呆的俯視著紀墨,不知為何,雖然他是在俯視,卻好像紀墨比這座山還高一樣,讓他漸漸難以企及項背。

申公虎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心中在暗暗歎息。這一刻,他忽然有些後悔了,若是早知皇上有此文成武德,自己又何必瞎折騰呢……

立下投名狀了的牛文棟忐忑著在紀元的身後,他現在十分擔憂自己的未來,雖然是失敗了,但是好歹也表明了立場不是嗎?

牛文棟忍不住對紀元道:“翼王殿下,其實……”

紀元頭也沒回的把大袖一揮,頓時一股強烈的氣勁將牛文棟直接震下了石崖。

“啊”牛文棟的慘叫聲在山崖間回‘**’,這一刻他的心中悔恨萬千,尼瑪早知道這樣,老子不如當初就投靠了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