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山之重
這一覺睡得實在是太長了，整整一夜，讓紀墨直接切了一個月的西瓜。這期間紀總飽受非人折磨，瓜農老爹完全不把他當親生的看。
紀墨十分懷疑其實如果自己不給出那個主意，瓜農老爹也會想到這個法子的，這根本就是故意變著法折磨他嘛。
一瞬間完成四刀實在是太難了，看瓜農老爹做的輕鬆，但紀墨自己親手試的時候是問題百出。
首先最大的問題就是速度，如果速度不夠快，刀法不連貫的話，還沒等切第二刀西瓜就已經滾走了，或者已經分開兩半了。
其次就是準度，沒有準度的話，根本不可能平均分成八瓣，甚至都未必能分成八瓣。
再然後是力道，力道太大的話，第一刀西瓜就直接分成兩半了。力道要是小了，又無法貫穿整個西瓜。必須要力道保持在恰到好處，將斷不斷的程度，而且還得小心別把西瓜給拍飛了……
以上是硬性條件，最後還有心理方麵的，如果不夠果斷的話，西瓜切出來肯定不會切麵平滑，可能會走偏，還可能需要補刀才行，總之不過一個切西瓜而已，卻給人感覺其中蘊含了極深的道理。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在最後一天的時候，紀墨成功了。他“唰唰唰”也在手邊以刀光連出了一個大大的六芒星，星光一閃，紀墨收到，隻見那貌似完好無損的西瓜終於緩緩的攤了開來，恰到好處的分成八瓣，不大不小，切麵平滑，堪稱完美。
“呼——”紀墨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得意的瞟一眼瓜農老爹，瓜農老爹撇撇嘴：“愣著幹啥，沒看到這麽多鄉親排隊等著呢啊？成功一次算啥，繼續切，不讓你停別停！”
紀墨隻好繼續悶頭切，隻不過經過了一個月的壓抑、沉悶的苦練之後，今天無疑是揚眉吐氣的一天。
不但越來越熟練，越來越輕鬆，直到信手拈來，周邊還有鄉親們讚不絕口，十分滿足紀總的虛榮心和成就感，最後一天就這麽愉快的過去了。
等回到瓜田旁的窩棚裏，紀墨雄赳赳氣昂昂的要鑽進去時，瓜農老爹忽然在身後說了句：“臭小子今天不錯。”
終於得到一句肯定了嗎？紀墨這一瞬間差點哭出來，當初售房時拿下集團年銷售總冠軍，一個人銷售額占整個項目的百分之二十，賣樓七個億，年底獎金五百萬，他都感覺沒有現在這麽激動。
要知道從他做夢到這個世界，整整切了三個月西瓜，總共也才被瓜農老爹誇了這一句啊！
但是還沒等紀墨激動勁兒過去，瓜農老爹又毫不留情的丟過來一句：“明天開始，一個西瓜切十六瓣，每瓣兩個銅錢。”
誅九族！一個西瓜切十六瓣，你何不幹脆切成“西瓜丁”來賣啊！紀墨懶得跟他說，因為知道說了也沒用，把自己丟進厚厚的稻草裏，紀墨沉沉的睡去了。
“啊——”紀墨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耳畔便傳來了那盼了好久好久的聲音：“皇上，您醒了？”
天籟之音啊！
紀總飽含熱淚的看著可人那嬌美的容顏：“可人，妳的聲音真好聽啊！”
可人小臉一紅，皇上請自重啊！
用完早膳，紀墨便讓陳瑾和連浩龍進見了。
其實對於皇上來說，已經談不上什麽早膳晚膳的，隻要皇上想吃，一聲令下，立刻便有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送上來。太後管得雖寬，但是也不會嚴格要求紀墨必須幾時進膳，一天用幾次膳。
今天紀墨主要的任務有兩個，一是再去趟丹心齋，找諸葛小櫻幫忙查一下賬本。二是試驗一下神表金手指，以便早日能逆練《蓮花寶典》。
試驗神表紀墨決定放到晚上再試，因為他也不知道白天會發生什麽事情，萬一又有刺客呢？所以還是留到晚上再說吧，免得白天會用到。
這樣就是要先去丹心齋，原本紀墨微服出宮該選連浩龍這個不帶刀的帶刀侍衛統領陪同。
但是經過上一次連浩龍在丹心齋的表現，紀墨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重新選擇一下。
最初的時候紀墨是覺得連浩龍那般威武雄壯，肯定比這幹癟老太監厲害吧。但事實上幾天觀察下來之後，紀墨改變看法了，好像反倒是又幹癟又瘦小的陳瑾更厲害，但是究竟厲害多少，紀墨也不知道。
所以紀墨便有心讓連浩龍和陳瑾兩人比試一番，一來對這個世界的力量等級設定能有個更清晰些的了解，二來也看看《蓮花寶典》究竟有多厲害，三來也好選出個真正的強者來貼身保護自己出宮。
“陳公公、連統領——”紀墨以威嚴而又祥和的目光依次看了眼兩人，目前他唯一能夠倚仗的武力就是這兩人了，其中連浩龍隻能算半個，因為連浩龍更忠誠於太後。
“朕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兩位。比如說，朕怎麽才能知道一個人是不是修士，如果是的話，又大概處於一個什麽樣的境界呢？”
陳瑾和連浩龍對視了一眼，陳瑾垂下了眼皮，連浩龍會意。連浩龍知道陳瑾修為更高，是以先看陳瑾的意思，如果陳瑾要說，連浩龍肯定是會等陳瑾先說的。
“皇上，想知道一個人是不是修士，很簡單，隻需要去感知他的身遭有沒有靈素的波動就行了。當然，隻有修士才能感覺到靈素的波動，所以對於凡人而言，是無法得知的。”
連浩龍停頓了一下，給皇上點兒時間消化剛才的內容，等紀墨眨了下眼表示明白了，他才又繼續說。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以前的昏君聽不懂，也沒心思聽，他也就不會管昏君能不能聽懂，自己一直說下去就是了。而現在，昏君今非昔比，他也無形之中對紀墨更多幾分尊重。
“至於想知道別人達到什麽樣的境界，大抵有以下幾種方法，一是讓對方自己願意說出來。二是達到大道九重天的第四重天【涅槃境】方能直接看穿對方的修為。三是直接打一場。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連浩龍看了一眼陳瑾，對紀墨說道：“依靠感知靈素波動的方法，最多能夠感覺到對方的修為比自己高還是低，又或是相差仿佛，但具體什麽境界是感知不出來的，隻能靠猜測。
“比如說臣和陳公公，臣能夠感知得到陳公公修為比臣高，但又並非是深不可測。而臣的修為，乃是大道九重天的第二重天，通靈境的後期。
“所以臣猜測，陳公公應該是第三重天【傳奇境】修為，但具體是初期還是中期、後期，臣就猜測不出了。但肯定不是涅槃境，如果是涅槃境的話，那就是真正的深不可測，也許臣都感知不到他身遭的靈素波動了。”
說完連浩龍恭恭敬敬的對陳瑾微微躬身抱拳道：“在下唐突了，隻不知在下猜測的是對是錯？”
陳瑾好幾層褶皺顯得特沉重的眼皮掀起一條縫，陰惻惻的對連浩龍笑了笑：“連統領不愧是出身名門大派，果然不凡。”
“哪裏哪裏……”連浩龍有些尷尬的道：“陳公公乃是自行修煉，卻能有如此成就，才是真正的不凡，連浩龍那是大大的不如。”
果然還是陳瑾更強啊！本來還想讓他倆人比試一番的，沒想到連浩龍直接“自愧不如”了，那也就沒有比試的意義了。
紀墨心道，連浩龍乃是出身道門，有師長教導、師門扶持，也不過是第二重天通靈境後期。陳瑾自學成才，還能是第三重天傳奇境，可見這《蓮花寶典》還真不愧對那貼紅標，果然是傳說中的功法。
“連統領，太後命你和林公公一起徹查血魔行刺一案，不知進展如何啊？”紀墨心裏已經決定讓陳瑾跟隨了，但也不好直接讓連浩龍走人，便準備尋個合理的借口。
“這……”說起這個連浩龍就更羞愧了：“皇上，目前，還沒有什麽突破性的進展……”
“哦，你和林公公一定要多溝通，爭取早日破案，太後的信任重托、朕的生死安危、江山社稷的穩固太平、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居樂業，可就都係在你們二人身上了！”紀墨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臣定然竭心盡力，早日破案。”連浩龍頓時感覺肩頭上仿佛壓了一座大山般沉重，額頭上更是沁出了冷汗。
明明昏君隻不過是沒有修煉過的凡人，為何會帶給我這麽大的壓力呢？連浩龍心中對此也是頗感莫名，他卻一時沒領會到這是紀墨的語言藝術，借了整個江山之重壓在他的身上，他豈會不感到重負？
這種重負讓連浩龍在紀墨的麵前失去了往日的自若和自矜，甚至有種想要盡快從昏君麵前逃避開的感覺。
“朕就不耽擱你了，抓緊時間，務必早日破案，讓太後安心，讓朕安心，讓江山社稷安心，也讓天下的黎民百姓安心！”紀墨微笑著道，他知道自己已經完成了氣勢上對連浩龍的壓製。
這是他身為皇帝的先天優勢，皇上的生死，就是跟江山的安穩、百姓的生活掛鉤的，他借勢借的是理直氣壯，對付奸佞或許沒用，但對連浩龍這種性子剛直，又頗有些正義感的漢子簡直是對症下藥了。
“臣，遵旨！”連浩龍慌忙單膝下拜，鄭重的接下紀墨這句重於千斤的重話，然後才倒退著退了出去。
到了門外給關好了門，連浩龍方才長長的出了口氣，捏著濕漉漉的掌心，連浩龍快步離開，雖然明知殿門是關著的，他硬是沒能鼓起勇氣去回頭看一眼。
《萬仙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