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角逐（15）
狗爺對X市來說是個迷，對X市幾乎所有的人都是迷，普通人，就是一般的上層人物，也很少有人見過狗爺。狗爺在X市幾乎隻有一個名號，而就是這個名號，讓X市所有的人都聞名喪膽。如果說，這些問題已經足以讓X市人感到震驚的同時又有些奇怪的話，那麽這個從未被人調查過的人物讓人感到就不僅僅是震驚和奇怪了。
這種深層次的問題，誰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但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大家隻能在私底下做出各種各樣的猜測。有人說狗爺在省力有人，有人說狗爺在中央有人，也有人說狗爺的勢力太大了政府的人不敢惹。更離奇的版本說，狗爺幾是X市的某政要，狗爺隻是一個名號，其實是一個由政府人員和黑社會組成的集團。
當然種種猜測，隻能說是猜測，沒有人能夠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某一種說法的可靠性那個。那麽這些傳言也隻能是傳言而已了。狗爺依然神秘，依然是X市一股叫人心驚膽顫的勢力。
吳豪強道：“你們說了這麽半天狗爺、豬爺的有什麽用呢？再說了，這跟我們目前要麵對的問題又有什麽關係呢？”
王清華看了一眼老胡，希望老胡能做出一些解釋，老胡瞪著眼睛，卻沒有說話。
王清華隻好對吳豪強道：“其實這個問題，目前還真不好解釋。這樣給你說吧。兵法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而我們目前的情況是，幾乎對所有問題的都隻是猜測，或者推斷，而沒有真憑實據。對所要麵對的對手，更是知之甚少。說的不好聽一些，也就是說，我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真正的敵人。”
吳豪強驚訝道：“剛才你們不是說，譚明月、裘學敏如何如何嗎？難道他們不是我們要麵對的對手？”
吳豪強所問的問題，也正是一直困惑王清華的問題。對於譚明月的所作所為，稍懂政治的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譚明月並不是在袒護、或者說是在保護幹部。說白了，其實譚明月是在自己保護自己。是譚明月心中有鬼，譚明月不想讓人調查小王莊的案子。
但是無論是誰，得出這樣的結論都隻能說是猜測，因為你就是看的再明白，也隻是你的主觀臆斷，而並沒有事實依據。政治鬥爭雖然不像斷案那樣，要求什麽都有確鑿的證據，但也不能空穴來風，把本來的朋友、戰友當成是敵人來鬥爭。這樣結果隻能讓親者痛，仇者快。
王清華笑道：“你問的很有道理。但是……還是那句話，我們目前所做的所有判斷，都隻是主觀的猜測。在沒有拿到證據之前。我們無法判定譚明月就是腐敗分子，裘學敏就是幕後的黑手。”
雖然到目前為止，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定論。但王清華說的似乎也有點太玄了。連老胡都不由自主地問道：“王檢，你這話，我就不太明白了。譚明月是不是腐敗分子，到目前為止，我也無法確定。但是裘學敏的問題已經是鐵板釘釘子的事情了，你怎麽又懷疑起來了呢。難道你懷疑裘學敏綁架李高矚的事情？”
王清華道：“本來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但是那天你給我說了許多關於李市長的問題。提出了很多關於李市長的疑點。我就想，既然他在對待我的問題上能夠作假，那麽他還有什麽不能作假的呢？再說了，關於裘學敏綁架李市長的事情，隻是李市長的一麵之詞，我們也從來沒有聽第二個人說過這件事情。那麽我們憑什麽來判定，這件事情就是真的了呢？說不定，這也是李高矚設的一個圈套，隻是讓我趕上了。而李市長又正好需要像我這麽一個涉世未深的二郎子，才有了我的事情。其實說白了，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一件值得我們信賴的事情和一個可信任的人。”
老胡聽完，馬上感覺有些懵了。他想不到王清華成熟的竟然這麽快。在老胡心裏，關於李高矚的問題不是沒有想過，隻是從來沒有像王清華這樣舉一反三的進行推論。
老胡哈哈笑了兩聲道：“看來今後跟你交往也要小心點啊。說不定，萬一那一天，連我這個老頭子都會成為你懷疑的對象。”
王清華沒有說話。老胡算是說對了，不要哪一天了，就是現在，王清華對老胡也並不放心。雖然事事還是要和老胡商量，但總給自己留了一手。這種城府，再加上王清華的年齡，隻要王清華不說，老胡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知道了。
經過半年的曆練，王清華已經深深體會到了政治鬥爭的殘酷性。在這種鬥爭中，就算是朋友和敵人也是沒有定數的。今天還跟你在一起吃飯喝酒，聊的亂七八糟的，到了明天，說不定就會在你背後捅一刀子，讓你涼透心扉。
而為了保全眼前的利益，哪怕就是裝蒜當孫子，也會低眉順眼。這種事情，蘭滄海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如果王清華沒有看錯的話，蘭滄海算是一隻老狐狸了。這隻狐狸的精明程度甚至比譚明月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女兒失蹤兩三個月的情況下，蘭滄海竟然像沒事的人一樣，每天照常上下班，照常對譚明月低眉順眼，曲意逢迎。見了機關裏的人，無論職位高低還是那樣以點頭的方式打招呼。這需要一種境界，甚至需要一種睿智。
吳豪強摸了一下腦袋繼續問道：“你們說的這些，我都有些暈了。你們說的這些都是政府的事情，跟那位狗爺又有什麽關係呢？”
王清華道：“其實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因為我們目前對所要麵對的對手，幾乎一無所知，所以我們不得不把所有可能要麵對的人考慮一遍。雖然……小王莊的案子，跟狗爺似乎沒有什麽關係。但是你們不要忽視一個疑點，那就是我們在八仙樓，讓蘭二剛抓捕的那位跟蹤者。你們想一想，在那種情況下，誰最有可能跟蹤我呢？”
吳豪強看了一下老胡，老胡搖了搖頭，兩個人想了一會，吳豪強道：“嗨，這有什麽好想的。咱們問問那個跟蹤你的人不就清楚了嗎？”
王清華笑道：“你想他會說嗎？”
吳豪強立馬低下了頭。
老胡道：“你看會不會是譚明月的人。”
王清華道：“就算你說對了，是譚明月的人。可是譚明月從哪兒找這麽一個人來跟蹤我呢？他離開X市已經有些年了。就算是以前在X市根深蒂固，但是想找一個可靠的人，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說了，既然他要派人來跟蹤我，就難免會被我發現。一旦被我發現，肯定要抓起來的。我現在是檢察院的人，抓住了，即便是不采取什麽非常手段，也難免要審訊。如果萬一派來的人不可靠，我一審就把什麽都說了。那他這不是自己把自己賣了嗎？這種傻事，像譚明月這麽精明的人是不可能幹的。不僅譚明月不會幹，裘學敏也不會幹。李高矚、蘭滄海他們就更不會幹了。唯一可能幹這種事情的隻有意中人。”
吳豪強迫不及待地問道：“哪種人？”
王清華道：“能讓別人致死忠心他的人。”
老胡也似有不解，問道：“什麽意思？”
王清華道：“這個很簡單。你們想一想，在當今這個社會，有什麽東西能讓一個人願意搭上性命效忠另外一個人呢？你總不至於用仁義禮智信這些亂七八糟的封建思想來糊弄人吧。”
老胡道：“這個估計沒有。說句不中聽的話，如果有人用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保不齊會把你賣了。”
老胡說完，哈哈笑了兩聲，似有一種半玩笑的意思。不過王清華知道，老胡說的實情。老胡不會效忠一個人效忠的願意搭上自己的性命。老胡上有老下有小，很不容易，他不能死，必須活著。即使是他不在乎自己的命，可他死了，孩子老婆怎麽辦？這是很現實的問題。誰也無法逃避。
吳豪強在一旁，好像想了很長時間，王清華正要說話。吳豪強突然道：“我能，盡管我不知道圖什麽。但隻要三哥一句話，就算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王清華和老胡幾乎同時用驚愕的目光看著吳豪強，隨之發出了一聲會心的微笑。對於老胡來講，當然，那個笑容的意思可能就是一種沒有惡意的蔑視了，蔑視吳豪強涉世未深。而王清華的笑中，就是另一種含義了。王清華相信吳豪強說的是真的，那個笑容代表了一種信任。
王清華道：“當然老六的話我信。隻不過現在社會像老六這樣的人估計幾乎已經快絕跡了。那麽隻有一種方法，能讓一個人誓死效忠。那就是用他的家人和金錢同時進行脅迫和**。那麽什麽人同時具備這兩種能耐呢？那就隻有狗爺之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