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請美女吃飯
黃建？行，就是他了！李大寶的眼角掃過劉軍，發現他的臉上有一種難以掩飾的失望。按照他的設想，李大寶是不可能馬上就接受自己意見的，他很可能會猶豫片刻，從另外兩個人中再選出一個來。
想到另外兩個人送給自己的東西，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不過，他也算是功力深厚之輩，嘴角的肌肉跳了兩跳，微笑再一次掛在他臉上。
李縣長這是好眼光。我這就回去，讓他馬上過來！劉軍點頭哈腰的出去了。
李大寶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淡淡的不屑的笑笑。從一開始，他對劉軍的計劃就猜的差不多，就是利用自己年輕，耳根子軟的現狀，企圖達到他的目的。黃建隻不過是他放出的煙霧彈，按照劉軍的設計，煙霧彈過後就應該是實心彈了。可惜……
接下來的幾天，李大寶密切關注一中的具體情況。要說一中的教師水平不夠，還真是委屈了他們。一中的骨幹教師都是本科以上學曆，某些學科的科任老師甚至是研究生學曆。要說他們的知識儲備不能滿足教學的需要，簡直就是笑話。
既然不是教師的問題，那就隻能是學校管理的問題了。而從事學校管理的校領導和中層領導，在這件事兒上恐怕就肩負著難以推卸的責任。
李大寶通過調查得知，近幾年城北縣的高中因為行政級別是副縣級，許多領導為了退休之前能混到副縣級待遇，都想方設法的去一中當校長。好歹弄上幾年，混個副縣級退休，到時候國家拿錢養著他。正是因為每一個來一中的校長都是這種想法，並且在任的時間也不長，所以才造成了一中沒有向心力和凝聚力，沒有工作思路的現狀。
校長們來了之後，都先忙著搞建設，等到前任校長的建設搞得差不多的時候，下一任校長又來了。來了之後，手隨便一指，新的建設項目再一次上馬……
李大寶合上辦公桌前的資料，一個大膽的想法開始在心中成型。
黃建和過去一樣，每天都最高來到政府辦公室秘書科，先是給辦公室的各個暖水瓶打好熱水，然後再打掃辦公室的衛生。等到他忙得差不多了，和他一年考上公務員的董平才姍姍來遲。而董平每次來到之後，都爭先恐後的從黃建手中搶過拖布，然後慢慢地在已經拖幹淨的地板上來回磨蹭，和每一個上班的同事打招呼。
黃建知道自己在這方麵是不可能爭過她，而且他也不屑於去爭。他的文筆是整個秘書科最好的，秘書科幾乎一半的材料都經過他的手。他也相信憑借自己的才華，慢慢地會得到領導的青睞和重用。
但是一年快過去了，他依舊是打掃衛生的角色，依舊是幫別人寫材料的角色，依舊是最不起眼的角色，依舊是……
今天，他剛把拖完地，董平準時出現了，她不由分說，搶過他手裏的拖把，胡亂在地上劃拉兩下，拄著拖把說道：聽說李縣長要選秘書，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麽樣的？
黃建的眼睛一亮，李大寶縣長當年也是從秘書科走出去的，而且當年的李大寶也是農家子弟一枚，後來硬是憑借自己的努力，當上了副縣長。並且，據秘書科的老人說，李縣長當年的材料也是響當當的。縣長秘書科能拿出門的材料，依舊是當年李縣長留下的！
在黃建看來，這種說法難免有些拍馬屁的嫌疑。但是他也多少見過李大寶當年留下的材料，思路清晰，言簡意賅，真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到的！
李縣長是從咱們秘書科出去的，和咱們也算是有香火情分，他的秘書怎麽也得是咱們秘書科的人！董平似乎是自言自語，也似乎是對黃建說的。
說不動心那是瞎話，但是黃建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是爭不過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的。現在的辦公室主任劉軍，秘書科當年的老油子，不知道和她是什麽關係。而這一次給領導配秘書，就是由劉軍一手操辦的。
劉軍這個時候突然走了進來，他看了黃建一眼，又看了董平一眼，滿臉堆笑的對黃建說道：小黃，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董平狐疑的看了兩個人一眼，裝作什麽事兒都沒有，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拖地。黃建實在不知道劉軍找自己有什麽事兒。上班這麽長時間，劉軍的辦公室他就報到的時候去過一次。
小黃啊，對最近的工作有什麽想法嗎？劉軍和藹的問，同時拿出紙杯子給黃建倒水。黃建哪敢讓他親自倒水，趕緊接過來，恭恭敬敬的給劉軍倒上茶水，然後才象征性的給自己倒上了一點兒。
沒什麽想法，領導讓幹什麽就幹什麽！黃建感覺自己和劉主任說話，比寫十幾篇稿子還要累。
年輕人，要有自己的想法。有沒有想過給自己肩膀上壓壓擔子？劉軍微笑著問。
黃建感覺自己的心髒猛烈的跳動起來，似乎每一次脈動，都有從嘴裏跳出來的可能。劉軍的意思太明顯了，隻要不是笨蛋，都能聽明白是什麽意思。
一切服從領導安排！黃建雖然木訥一點兒，但並不是代表他就是榆木疙瘩。
好，好。劉軍端起茶杯，吹了吹還飄著的茶葉，輕輕地嗅了嗅，似乎感覺茶水有些熱，放下了茶杯。
黃建感覺自己等的好心焦，短短的幾十秒，仿佛是幾個小時一般漫長。他盯著劉軍的手，看他的手還沒離開茶杯，頓時乖乖的繼續等。
劉軍似乎非常滿意黃建的表現，微笑著接著說道：組織上考慮到李縣長工作繁忙，需要配備一個秘書過去，我向李縣長推薦了你……說到這，劉軍故意賣個關子。
黃建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就在嗓子眼兒了，他等待著劉軍把話說完。劉軍也觀察著他，當他看到黃建眼中的渴望和感激的時候，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李縣長本來認為你年紀太輕，不能承擔這種責任，是我擺事實講道理，總算讓李縣長接受了你。別管這麽說，以後一定要好好幹！
黃建心中對李大寶的好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感激的對劉軍說道：多謝劉主任，要不是您，我……
不要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出去之後，有什麽困難來找咱們秘書科。秘書科是你永遠的娘家。對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秘書科的副主任了。組織部的任命很快就會到！劉軍微笑著喝了一口茶水，香氣四溢。
黃建突然之間想到一個問題，劉軍平時根本就不看好自己，平時更是難得和自己說句話。大家對他的評價就是一個老油子，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冒著得罪副縣長的危險，為了自己這個毫不相幹的人據理力爭？
恐怕是李縣長看上了自己，而他見沒有辦法，隻好賣自己一個順水人情！哼，一定是這樣的！
黃建想明白這個道理，再看劉軍的時候，突然感覺他的嘴臉真是惡心。
行，你收拾收拾準備去吧。對了，你現在住哪兒？劉軍問。
黃建想到自己的住處就傷心，自己的女朋友已經說過好幾次了，如果沒有自己住房的話，就不和他結婚。而他一個農家子弟，平時掙錢還要補貼家用，怎麽可能有錢買房子。縣政府的公寓倒是還有幾套空著，他也寫過幾次申請，可是從來就沒什麽動靜。
我在許村租的房子，現在就住哪兒！黃建實事求是的說。
這樣可不好。李縣長身邊必須有人，這樣吧，我和後勤辦打個招呼，明天你來我這領鑰匙。正好政府公寓還空著幾套，給你一套先住著！劉軍大大方方的說。
黃建知道，這既不是因為自己工作突出獎勵自己，也不是因為劉軍和自己有親戚。這一切都是因為李縣長。
政府公寓一旦住進去，隻要你不搬出來，絕對不會有人攆你走。另外幾個縣長的秘書，有的已經成家立業，現在還拖家帶口的住在那兒呢。可以這麽說，自己要是能住進政府公寓，女朋友提出的有房子才能結婚的條件，基本上就能解決了。
謝謝劉主任！黃建臉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深情。
劉軍笑嗬嗬的站起來，說道：走，我陪你出去，和同事們說一聲，你就去李縣長那兒報到就行了！
黃建趕緊給劉軍來開辦公室的門，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麵撲來，黃建整個人似乎杜沐浴在清新的空氣之中了。他貪婪的吸了幾口這種空氣，劉軍貼著他走出辦公室。黃建從他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味。這個肥皂味讓他一愣，看劉軍已經走出去，趕緊帶上門，緊跟了過去。
董平正在陪著王建聊天，看到劉軍過來，秘書科的所有人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王建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現在已經是秘書科的主任了。
今天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咱們秘書科出去的李縣長選秘書了。劉軍說到這，頓了頓，他滿意的看著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緊張兮兮的盯著他看，黃建同誌，從今天開始就是秘書科的副主任，組織部的文件很快就到，希望大家以後繼續發揚咱們秘書科的精神，一如既往的為領導搞好服務！
劉軍的話讓董平麵色蒼白，她神色複雜的看著黃建，牙齒重重的咬在下唇上。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麽傷心，也怪劉軍從一開始沒和她說清楚。咱們黨和政府的領導是不允許配備異性秘書的。先天條件已經決定了她從一開始就失敗了。但是看著和自己一年進來的黃建，竟然一步登天了，她的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
簡單的告別之後，黃建抱著一個紙箱子，一個人走向李大寶的辦公室。從出來秘書科的那一瞬間，他心頭就有一種衝動，他很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女朋友！
李縣長，我是黃建，向您報到！黃建把自己箱子放在走廊，敲響了門，等李大寶讓他進去，他才進去忐忑的說。
李大寶打量著這個年輕人，比自己年輕幾歲，神態拘謹的站在那裏，手似乎都沒地方放了。
嗯，都安排好了嗎？李大寶和藹的笑著問。
李大寶當了幾年黨委書記，身上的官味已經非常濃了。但是他的年齡實在是他的一個劣勢，很多人打死也不相信竟然會有這麽年輕的副縣長。為了盡量避免給別人留下這種印象，李大寶留個一個分頭，讓自己顯得更成熟一點兒。
都安排好了。黃建回答道。
不要拘謹，以後咱們就是一夥兒的了，你老是這麽拘謹，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李大寶開玩笑的說，回想自己第一次去見楊縣長的時候，還不就是這個樣子？
有女朋友了嗎？為了緩解氣氛，李大寶微笑著問道。
有了，一中的老師！黃建感覺輕鬆起來。他心中突然荒謬的想道，李縣長其實也點兒也沒有架子，自己為什麽從心裏敬畏他呢？
一中的老師，嗯，女孩子當老師不錯。改天有時間把你女朋友領出來，咱們一塊兒吃頓飯！李大寶微笑著對黃建說。
行，隻要領導有時間，我們隨時恭候！黃建知道這恐怕是李縣長為了緩和自己的緊張故意這麽說的。
看你這句話說的，好像我沒有誠意似的。這樣吧，正好我今天有時間，就今天晚上吧！李大寶笑著說。
李大寶答應了，黃建喜出望外。但是馬上他就遇到了幸福的煩惱。當他告訴自己的女朋友小燕兒自己成了李大寶副縣長的秘書，並且李大寶副縣長今天晚上要請他們吃飯的時候，這位年輕的女教師差點笑的背過氣兒去。
黃建，你開什麽玩笑！李縣長今晚請你吃飯？是省長今晚請你吃飯吧？小燕兒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