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SIEG HEIL!!!(一)
徐陽真的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看著人群嘴巴動了幾下,想不出自己應該說點什麽。這一切太出乎意料了,還有,衝鋒隊唱的那首歌怎麽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
沃爾夫-馬丁-海因裏希,畢業與德累斯頓步兵學校,大裁軍時期被裁去,後因生活壓迫加入衝鋒隊。目前擔任衝鋒隊小分隊長的職務,他是斯達克家族的擁護者,因為容克貴族們的慷慨,他的妹妹才能到斯達克農場找個活幹。
海因裏希是個懂得感恩的人,這個27歲的漢子激動地走出隊列,來到徐陽身前用全身力氣行了個國防軍軍禮(絕對不是舉手禮),“閣下!沃爾夫-馬丁-海因裏希向閣下致敬!”
衝鋒隊的隊列還算整齊,看起來有受過一些訓練,他們舉起右臂向前45度,手指並攏向前,齊聲吼:“向閣下致敬!”
群眾們沒有事先組織,他們隻能高喊:“SIEG-HEIL!!!”來表示自己心情的激動。
徐陽的同伴們有點羨慕的看著他,或許在慕尼黑已經沒有家族可以和斯達克家族比肩,這種聲望足以讓羨慕者抓狂。有一句話叫‘人民是盲從的’,這也包括容易激動的青少年,這群身穿國防軍軍服的少年為了表示自己的特別,他們回敬一個更加有力、標準的國防軍軍禮。
他們覺得自己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徐陽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心裏的喜悅。從這些人的表現來看,哈爾做得非常成功,他已經抓住了人們的心,這有利於在接下來的事情上能有更多的籌碼。
徐陽伸手出去握住海因裏希伸過來的手,他微微點頭回禮。這舉動簡直完美極了,他完全表現出屬於貴族的矜持,還有驕傲。不要以為隻有禮賢下士是美德,在這個刻板的民族,你需要保持一種獨特的驕傲,這才能讓別人的尊重。
“海因裏希,你是……國防軍退役的……?”徐陽還是第一次看見有衝鋒隊的小分隊長願意行國防軍軍禮,這個名為沃爾夫-馬丁-海因裏希的人真是獨特。
徐陽顯然說到了海因裏希心裏最痛的地方了,他有點傷感,“是,閣下!我原本是國防軍的一員,曾任少尉軍銜,在大裁軍時被迫退役。”
“你能……”徐陽用眼神示意在很在意那群站立在原地看向這邊的人。
海因裏希招呼過來一個隊員在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不一會兒人群慢慢散去,隻留下那隊手持火炬的衝鋒隊員。
在馬利安廣場的中心站立一個小分隊的衝鋒隊實在有夠引人注目,不過那些路過的行人們克製自己不要靠近,並不是說他們在害怕,似乎誰都知道徐陽和他的夥伴在那裏,為了不影響‘大人們’的興致,誰都善意的保持著距離。
“真是可惜。”徐陽緩步而走,仿佛已經馬利安廣場當成是自己家的後花園,“海因裏希,我相信你還能再次為德國而戰。”
海因裏希似乎理解錯意思了,“閣下?您……您願意將我引薦進入國防軍?真的麽?真不敢相信您會為我這個小人物……”他激動得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徐陽皺皺眉頭,他最不開心的就是別人理解錯自己話裏的意思,“不。我沒有那個能力。”
海因裏希一聽到‘不’整個人顫抖了一下,失望的心情無法言語。
徐陽一直皺著眉頭,“你好像理解錯我的意思。”他環視一眼自己的夥伴,“我們都將為了德意誌的複興而戰。”
“是,閣下!”海因裏希好像明白了一點,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現在自己還是個衝鋒隊的小分隊長,以這個身份為德意誌的複興努力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他想:“或許自己太執著了。”
這時,霍亨索倫趁著倆人停頓下來的空隙湊過來,他剛剛一直在觀察衝鋒隊服裝的樣式,得出的結論是;國防軍的軍服比較好看,那群像傻瓜一樣的衝鋒隊員快被自己手裏的火炬烤熟了。一直舉著那東西,不累麽?
霍亨索倫為了表示自己的身份的特別,他特意行了一個宮廷禮才說:“你的士兵,他們為什麽白天舉著火炬?”
徐陽幹脆不理這愛表現的家夥,走過去和夥伴們聊起天來,隻留下海因裏希站在原地。
海因裏希與霍亨索倫對話時,少了那種真誠的尊重,更多是在敷衍,“喔?火炬麽?那是我們表現心情的一種工具。激動、熱情、燃燒。”
霍亨索倫感覺太沒趣了,自己可是有王室血統的貴族耶!這個可憐的小兵兵怎麽不敬禮再回答問話呢?他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故作威嚴,“士兵……”
海因裏希打斷,“是小分隊長。”
“噢?”霍亨索倫急著表達自己的意見,“小分隊長的士兵,你為什麽不敬禮?”
“是小分隊長!閣下,明白麽?是小分隊的隊長!”海因裏希盡量掩飾怒氣。
霍亨索倫是個粗線條的家夥,“敬禮。明白麽?你需要敬禮之後才能回話。”
海因裏希怒氣衝衝的敬個舉手禮,“閣下!我們不屬於一個係統,如果沒有什麽事情,請讓我與斯達克閣下將話講完。謝謝你的理解。”他沒有用敬語……
……
“是麽?元首知道我們在這裏?我們當然不會拒絕他的邀請,那麽現在就過去吧?”
希特勒在布裏恩納大街購置了一座三層樓房——巴洛宮,作為黨的全國總部,那是一棟歌德式的建築。灰白色的花崗岩外邊顯得非常的莊重,一麵紅色的納粹黨旗掛在門口,總是有兩個持槍的身穿土黃色製服的衝鋒隊隊員把守在門口。
軍用卡車在大門口前停下來。國社黨的總部總是顯得那麽忙碌,門口擠滿人,那顯然不是因為徐陽的到來而特意安排。現階段的國社黨正在為選舉而爭取選票,每天都有各地方的領袖前來,他們會將具體的情況匯報上去,並在總部等待領取資金和宣傳材料。
徐陽他們下車之後所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場麵,那些右臂別著‘卐’字臂章的國社黨員在進進出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即將獲得勝利的微笑,身穿土黃色製服的衝鋒隊隊員在安排他們暫時停留在大門外,並送上一些飲品。
接待幼苗軍校這群少年的人是裏昂-福斯特,他在短短的兩個月就爬上衝鋒隊地區領袖的高位,此刻他看起來滿臉紅光,招待人更是表現得熱情萬分。
“Heil——!(問候、致敬)”裏昂-福斯特的舉手禮看起來總是那麽的瞄準,“閣下!元首正在等您。”
裏昂-福斯特說的是‘您’而不是‘你們’,徐陽的夥伴們將會被另外的人領去參觀國社黨的總部。
徐陽也找到機會解開迷惑,“嗯?你們什麽時候選擇的致敬方式?‘Heil’這詞真是貼切。”
裏昂-福斯特說:“這是漢夫丹格新聞部長想出來的,我們一致覺得這樣才能襯托出元首的偉大(?),您也覺得麽?”
徐陽的表情有點怪,‘Heil’應該是在1932年2月26日希特勒被授予德國公民證才出現的,現在卻提前了,難道發生了什麽事嗎?他試探問:“噢?最近有發生什麽值得祝賀的事情嗎?”
“當然——”裏昂-福斯特停下步伐,他高興的說:“威廉二世向我們黨提供了200萬馬克的援助,元首十分高興,他認為這是一個偉大的突破。皇室的表態能為我們拉取不少選票,漢夫丹格為了祝賀元首即將獲得的勝利,他興奮的站起來喊‘Heil-Hitler!’,我們太認同他的這個舉動了。”
倆人來到希特勒的辦公室前,裏昂-福斯特說:“元首吩咐過了,您可以不用請示直接進入。哦!請您不要說話,元首在批示重要文件。”
這真是一句矛盾的話。徐陽輕輕推開門走進去,他看見希特勒盡管正埋頭批著文件,但是臉上卻帶著笑容,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
這是一間擺設異常簡單的辦公室,絲毫不像是資金充足的黨派元首辦公場所。裏麵隻有一套辦公桌椅被擺在門的正對方,一套老舊的會客式沙發套被擺在右邊的牆壁一角,那裏顯得很昏暗。唯一的通風窗戶上不是玻璃窗,而是一隻合著翅膀在尋膩獵物的鷹,它後麵有不斷轉動的通風扇,正麵的牆壁上掛著一幅油畫的‘卐’字圖畫,除了這些一概無任何裝飾品。
徐陽放輕腳步自己走到沙發旁坐下。要說起來,希特勒這個人十分古怪,他的想法總跟人不一樣,就拿徐陽所坐的沙發來講,這還是斯達克家裏不用的老舊沙發,然而它卻被搬來國社黨的元首辦公室發揮它的餘熱。
希特勒沒有抽煙的習慣,而徐陽卻看見沙發配套的仿水晶石桌上,那個煙灰缸裏堆滿雪茄和香煙的殘餘煙頭,空氣裏也充斥著刺鼻的煙味。
徐陽心想:“剛剛有人來過,而且待了很久。看來身份不低,是名貴的雪茄掰嘴,會是誰?”
……
希特勒批示完文件站了起來,他的神情仿佛是才剛發現徐陽的到來,做出驚喜的表情:“我的小朋友,你來多久了?為什麽不通知一下。”
徐陽微笑著站起來,他說:“您正在忙。”
希特勒輕輕皺下眉頭,嚴肅說:“不!無論我在做什麽,你可以隨時與我談話,這是我給你的權利。來……坐下,我們好好談談你過得怎麽樣。”
徐陽依言坐下,“元首閣下,什麽事讓您這麽高興?”
希特勒呼喚外麵的秘書送咖啡進來,他用著充滿親切感的語氣說:“我的小朋友,是誰這麽對待你?老天,你的臉怎麽了?”說完想伸手過去摸徐陽的臉。
徐陽心裏一陣惡寒,聽說……隻是聽說,衝鋒隊很喜歡搞男同,他害怕老希也有這愛好,連忙很巧妙的避開,“這是成為士兵的證明。您還沒有跟我說,是什麽好消息讓您這麽高興。”
“喔?很好,士兵。”希特勒緊握雙手,“你知道威廉二世向我提供了200萬馬克的援助的事情了吧?可以對我說說你的看法嗎?”
希特勒是說‘我’而不是‘國社黨’,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徐陽說:“這是好事,能幫助您贏得下一次的選舉。您想聽另一方麵的麽?”他停頓一下繼續說,“其實並不像您想的那麽美好。您得小心來自國外的威脅,他們擔心威廉二世再次崛起,如果讓他們知道您在與威廉二世進行交易,必將會對您進行打壓。”
希特勒笑了,笑得很真誠,“你果然是上帝派下來幫助我的使徒,連交易的秘密都知道了。我的小朋友,不要害怕國外的壓力,他們戰勝不了代表正義的我!”他很用力揮舞一下拳頭,“先讓他們得意吧!總有一天,他們會為現在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