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光環之下

一個貴族的主要構成是什麽呢?嗯……很多很多。

良好的出生背景,非常富裕的家產,幾座、幾十處門麵闊氣且占地遼闊的莊園,外加一座被修飾得十分豪華的主宅。幽雅且有擔當的家主,一位全心為主的管家,一幫訓練有素的仆人。這個貴族家族有著一位、甚至是數位令人尊重的祖先。這些一樣都不能少!

斯達克家族以上的條件都有了,那麽身位當代家主的哈爾為什麽還要攙雜進政治的旋渦呢?很簡單,真的很簡單。貴族如果不想沒落,那就要無時無刻想盡辦法來增加影響力,金錢對於貴族來說,已經不是全部了,他需要廣大的影響力,不管是民間或者官方!

德皇的退位使得德意誌的容克貴族的傳承變得暗淡無光,盡管容克貴族在國內還是有著相當可觀的影響力,但是國際社會上容克貴族的影響力已經伴隨著德皇的退位而在變弱。有遠見的容克貴族的家主,他們不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後果,但是很多人選擇錯了方向。

固執的容克貴族的家主們,一直幻想著德意誌皇家能再次崛起,他們沒有醒覺過來,去深刻的親身感受來自德意誌民間的民意。一戰德國戰敗之後,德皇家族在民眾中的聲望已經跌至穀底,再加上國際社會上一直在宣傳自由平等、壓製德皇家族對德意誌的影響力,很難想象已經被人們漸漸遺忘的德皇家族能再有一天來到台前,再次掌控德意誌的權力。

在這一刻,德意誌人民心中有了缺口,他們失去了應該信仰、服從誰才能有幸福的生活。“嗯?德皇?拜托!德皇領導下的強大帝國輸給了協約國,那個家族已經不適合擁有權力。”人們心裏渴望出現英雄,來帶領他們找回優越感,感受久違的勝利。

民眾有了渴望,自然也就會出現無數有野心的人物跳出來,他們會以各種口號為先鋒,以宣傳海報為焦點,再讓你每天吃早餐時所看見的報紙為佐料,慢慢入侵你的生活,想不注意都難!

宣傳無處不在!

在專製體製下生活了幾百年的人們一時間肯定無法反應過來,人民最開始會先觀望,他們隻會在用餐時,用毫無所謂的態度把那些事情當為談資。但是當宣傳者把人民所受到的困苦拿到台麵上來的時候,人們就會改變態度,他們會拿自己的生活條件來做比較,深深覺得宣傳者講出了自己的的心聲。

阿道夫-希特勒,這個起先從小酒館演講家到有了可觀資金支持後zhan有廣大宣傳空間的人,他依靠其本身良好的口才和誇張的肢體動作——當然,還有他那奇特的造型引起了人們的關注。他以豪-斯-張伯倫在一八九九年寫的《十九世紀的基礎》一書中提出的種族言論為主點,開始試圖挑起人們長久以來積累的對猶太人的不滿和憎恨。

從崛起的速度來說,希特勒成功了一半,他已經得到人們的關注和支持。而現在,他有了更遠、更切實的目標,他要權力!

……

希特勒非常有耐心地坐在沙發上觀賞會客廳牆壁上的油畫,時不時還會與海蓮娜交談兩句,看到值得欣賞的油畫時,他會以自己曾經是個畫家的理由來談論油畫上缺少了什麽。

戈培爾坐在另一旁的沙發上,與希特勒的沉著相比,他的模樣顯得有些緊張和著急,當會客廳的門被敲擊的時候,他反射性地站起來,帶著憧憬望著門的方向。

在哈爾的領頭下,容克貴族的老爺們走進會客廳,他們的後麵是一大群等待伺候客人的女仆。

所有客人在牢耶合理的安排下各自安坐,哈爾牽著徐陽的手站立在會客廳的主人位置前,他先是很友好的幫客人們互相介紹對方,讓女仆們留下飲料及點心再讓她們離開。

徐陽曾經試圖甩開哈爾的手沒能得逞,哈爾用很嚴厲的眼神告訴徐陽:小子,給我安靜些,這種聚會不是你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能插嘴說話的。

哈爾在主人的位置上坐下,他將徐陽牢牢地控製在自己能掌握的位置,那力度簡直是在管束一匹不聽話的野馬。他點頭向所有客人致意:“很榮幸斯達克家族的貴賓會客廳能成為你們談話的所在。相信你們已經對對方敬仰以久,在這裏你們可以暢所欲言,不會有除了在座諸位之外的人知道這裏的一句談話內容。”

希特勒深覺自己受到尊重,他站起來朝著每一個人作為友好的致意,在大家以為他將長篇大論的時候,他卻是令人意外的坐回去,對著身旁的女士比出一個“請”的手勢。

海蓮娜緩慢地站起來,她朝諸人拋出一個充滿親和力的微笑,說:“尊貴的容克老爺們,你們好!我們的領袖剛剛從演講的現場趕來,為的是能見見各位尊貴的老爺。再此之前,請容許我們的領袖能在椅子上坐一會,他快喘不過氣來了。我是國社黨的對外負責人,我的名字叫海蓮娜。”

海蓮娜的聲音充滿溫柔美感,聽上去很有親和力,她以美式的談話向眾人解釋希特勒為什麽不親自談話的原因,順便將自己在國社黨的職務交代清楚,以免使眾人感到不滿。

希特勒額頭上的汗水增加了海蓮娜說的話的可信度,容克老爺們表示理解,他們互相用眼神詢問,誰先與國社黨的對外負責人接觸。

辛穆勒首先站出來說話,他單刀直入的問:“妳能全權代表阿道夫-希特勒先生嗎?如果可以,我想先問一下,你們此行的目的。”

海蓮娜聽出了辛穆勒語氣的咄咄逼人,她回以更加有親和力的微笑,等待氣氛降溫時,才用著獨特的溫和聲線,說:“我們來是想確認各位尊貴的老爺們與國社黨之間是不是有合作的可能。”

辛穆勒先是麵無表情的站立一會,以眼神谘詢同伴們的意見之後才笑著說:“很好。妳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對外負責人,我們可以談談合作的可能性。”

談話的氣氛很不錯,在這特殊的場合裏,女士的優勢被充分的表現出來。海蓮娜不愧有著國社黨對外‘利器’的這一稱呼,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她多次釋出善意,表示國社黨願意與所有容克貴族建立良好的溝通。

“我們同是光榮的德意誌日爾曼人,有著相同的祖先,也有著共同的敵人。我們的黨並不是為了反對光榮的容克貴族而建立。我們憧憬著未來德皇家族能再次站上德意誌的權力舞台,在威廉三世陛下的領導下,再次恢複德意誌對國際社會的影響力。”海蓮娜選擇以“光榮屬於德意誌!”這句口號為結尾。

徐陽很認真的在聽,他不是第一次見到海蓮娜,在印象中,這位出色的女性多次為國社黨募捐到多筆相當可觀的資金。她以獨特的親和力著稱,其實演講並不是她的專長,她的專長在於安排酒宴,在酒宴中接觸形形色色的人物,在輕鬆的氣氛中達到想達到的目的。

海蓮娜以上的演講對容克貴族有著非常致命的吸引力,隱藏不了心中想法的利普塞特首先上勾,他激動的站起來,用著飽含情感的語氣,吼道:“光榮屬於皇帝陛下!屬於我們偉大的德意誌!”

完蛋!被利普塞特這麽一吼,其他人也不得不站起來跟著吼一遍。

希特勒獨特的大嗓門吼叫得最大聲,他似乎是為了表示此刻自己的心情激動無比,習慣性地舉起右臂忘情地揮舞,表現得十足像極了一個瘋子,他反射性地張口呼道:“我們同是日爾曼人,應該團結一致,把那些寄生蟲驅逐出我們的土壤!我們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之一,應該團結起來,找回屬於我們日爾曼人的光榮。那些寄生蟲,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吸食我們的勞動結晶,應該消滅他們……(以下省略N字)”

一整個偌大的會客廳回**著希特勒那咆哮式的吼叫,容克貴族們傻眼了,國社黨的幹部們也傻眼了,他們被希特勒意外的舉動嚇得愣站在原地無法坐下。

半個小時後……

希特勒睜大眼睛盯視會客廳內的每個人一眼,做出一個深呼吸的動作,在眾人慶幸煎熬終於到了盡頭的時候……呃!他又開始了長篇大論了,於是……

希特勒好像突然間發現什麽似得,張開雙臂向徐陽奔去,轉變語氣奇怪的問:“咦?我的小朋友,你為什麽流鼻血了?”

“呼……”拉裏-伯得裏希,這位精明的胖子向徐陽拋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他在心裏狂呼:“感謝上帝,感謝老天,終於有人先於我之前噴了鼻血。小斯達克,俺決定了,以後肯定罩你!”

徐陽發現自己好像吃了些什麽高熱量的食物,在聽得津津有味時,鼻子一熱流鼻血啦。當他剛想伸手擦拭鼻血的時候,那個正手舞足蹈達到演講**的希特勒卻是奔了過來,從懷中掏出一條白色的手巾在幫自己擦拭鮮血。

白色的手巾?嗯!絕對沒有看錯,是條洗得非常幹淨的白色手巾!希特勒有潔癖,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暈血症,但是呢,他現在卻是在幫徐陽擦拭鼻血……

徐陽高昂著頭,避免失血過多,會客廳的上方正好有一個通風口,他從那裏看到一束偏射下來的陽光,於是很配合的回答:“元首,我從您的演講中看到了光明……呃,請允許我再將頭昂起來,它(鼻血)似乎又要流出來了。”

身為一個父親,哈爾比任何人擔心自己獨子的身體健康狀況,他想靠近卻被希特勒的身體擋住,這讓他急得發悶。聽到徐陽講出那句話,他更加擔心了,不顧還有客人在場,跑出去站在走廊上大喊:“賽瓦!!!!!!!!!!(這人是斯達克家族的私人醫生)”

不一會,賽瓦在牢耶的催促下急急奔來,他甚至連藥箱都來不及帶。這時,徐陽已經平躺在原本是希特勒等人坐的那張沙發上,一群人圍在沙發周圍用擔心不已目光關注徐陽的一舉一動。

賽瓦一進來就讓他們離開一點,但是希特勒死活不依,哈爾更是不願意離開徐陽一步,賽瓦無奈之餘隻能勸說:“少爺需要足夠的空氣,請各位讓開一點空間。”(哇靠,流鼻血還是溺水來的?)

兩貼粘皮膏藥終於在萬般無奈之下退後半步的距離。

哈爾在關注徐陽的同時不忘用眼神詢問希特勒:老希,你這麽緊張幹麽?

希特勒眼含淚水:老哈,你管這麽多幹嘛?

哈爾瞪大眼睛:你叉叉圈圈的,他是我兒子!

希特勒瞪回去:山清水碧雲逸伊,千古難尋一知音,君情郎意男兒誌,妾作春風長相依……啊不!我的意思是說;這年頭好的哥們難找,能了解你,拍你馬屁的哥們更難找,老希我能不緊張嗎?

哈爾也本想來兩句詩詞,無奈心中無墨水,眼神裏帶深深的悔意:老希,有學識!有空教兩手。哥們以後會更加罩你的!

希特勒發現醫生有話要講了,隻能簡單用眼神表達兩個字:成交!

賽瓦在認真的觀察一遍之後,臉帶輕鬆的說:“老爺,少爺隻是一時心情亢奮(假的),再加上吃了過多高熱量的食物(真的)導致血液循環加速,才會流鼻血。”

希特勒再次搶了哈爾的鏡頭,他滿臉欣慰地走過去握住賽瓦的雙手,激動的說:“感謝你告訴我們這個好消息。”

賽瓦有點納悶,他覺得希特勒的爪子抓得他好難受,禮貌性的笑笑連忙將手抽回來,在哈爾的示意下離開會客廳。

容克老爺們見希特勒似乎在韻量著什麽,很有可能再來一次時間漫長的演講,嚇得他們推出一個代表,急急表態。

伯得裏希挺著大肚子緩步而出,盡管他想做出一幅莊重的表情,可是不斷眨動的睫毛深深把他的恐懼寫在臉上,他說:“我們讚同國社黨的部分政策,在我們經過更加嚴密的商談之後,會給你的黨一個好的回複。”

這胖子說了等於沒說,他保持著一貫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