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歡手中的匕首一點點刺進了蕭衍的胸口。
“黎清歡！”蕭衍忙要反抗，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氣，他驚恐的看向黎清歡，眼神裏滿是憤怒和不甘。
黎清歡唇角微翹：“怎麽？不裝了嗎？”
黎清歡手中的匕首緩緩拔了出來，又刺進了蕭衍的肩頭。
“蕭衍，你的深情呢？我黎清歡的情誼可不便宜，不是你三言兩語隨意拿捏的。”
“你……你這個毒婦！”蕭衍算是看明白了，黎清歡此番對他再沒有情意，隻想殺他。
可是這個女人渾身都是毒，她身上的藥香陣陣襲來，他根本動彈不得，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跪趴在黎清歡的麵前，任由由她刀刀淩遲。
黎清歡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毒婦？哪裏有陛下的手腕狠辣。”
“摘星樓上你賜給我的每一寸絕望疼痛，我今夜都會還給你。”
“景恒十二年，你為了得到先皇的高看，獻上治療先皇心疾的神藥是我給你的，你還給我！”
噗！匕首狠狠捅進了蕭衍的肋骨處，頓時血流如注。
“景恒十三年，你與其他皇子奪嫡在皇家獵場被算計，我冒死救你，為你煉製丹藥，你也還給我……”
刀子刺進了蕭衍的腹部。
蕭衍終於怕了，突然朝著黎清歡磕頭哀求。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不愛惜你，是我的錯，求求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黎清歡定定看著眼前涕淚縱橫的男人，眉眼間難以掩飾的厭惡。
她當初怎麽會看上這麽個豬狗不如的懦夫！
登時想起了蕭九思夜夜取心頭血，刀子刺進胸腔愣是沒哼一聲。
她眼神裏掠過一抹冷霜，手裏的刀子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蕭衍，欠我的，都還回來吧！”
暗室外麵蕭九思和眀赫聽到了裏麵傳來的一陣陣淒厲的慘嚎聲，對視了一眼，具是臉上掠過一絲笑意。
眀赫低頭笑道：“這丫頭是個狠人！”
蕭九思眼神一冷：“嘖！喊誰丫頭呢？朕的皇後豈容他人調笑？”
眀赫淡淡道：“皇後？封後大典在三天後才舉行，此時她還不是你的皇後。”
蕭九思眉頭一皺，震怒之下剛要說什麽，突然門從裏麵打開。
濃烈的血腥味瞬間撲麵而來，兩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黎清歡渾身是血緩緩走了出來，蕭九思大吃一驚，忙衝了過去一把抓住黎清歡的手，卻發現她身上的血都是旁人濺到她身上的，這才鬆了口氣。
“那個畜生呢？”蕭九思問道。
“死了，3600刀，”黎清歡突然有些索然無味。
之前大仇未報的時候，仇恨支撐著他一口氣走到現在。
如今大仇得報，黎清歡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蕭九思瞧著她臉色不太好看，忙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
他又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罩在黎清歡的身上。
“走，先回去歇著，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黎清歡神情有些僵硬，跟在了蕭九思的身後。
蕭九思抬起手揉了揉黎清歡的發髻笑道：“大仇已報，接下來該報恩了。”
他這話當著眀赫的麵說了出來，眀赫臉上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眸色微微一閃。
蕭九思才不管他人臉色如何，打橫將黎清歡抱了起來，大步走下摘星樓。
蕭九思並沒有帶黎清歡回鳳棲宮，他知道黎清歡不喜歡宮中的生活。
蕭九思在郊外修了一處莊子，黎清歡喜歡山茶花，他便在莊子內外種滿了花樹。
黎清歡被蕭九思抱下了馬，看向了莊子裏的景色，心口觸動異常。
蕭九思帶著她站在了新修的那座高塔前，二人站定在閣樓圍欄處，不遠處卻是密密麻麻漫天的紅燈籠升騰而起。
這些祈福用的紅燈籠幾乎將天際都燒著了似的。
蕭九思輕輕吻上了黎清歡的額頭：“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忘了他。”
黎清歡哭了出來，她不是一個經常哭鼻子的女人，此時卻趴在蕭九思的懷中哭得撕心裂肺。
蕭九思知道黎清歡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他心疼的將這個女人緊緊箍進懷中，低聲沙啞道：“不哭了，有我在，以後不管你經曆了什麽，我都在。”
“我蕭九思對著這漫天的神明發誓，如果我像蕭衍那樣畜生的話，我直接自裁……”
黎清歡突然抬起手死死按住蕭九思的唇，嗔怪著笑了出來：“說的什麽傻話？”
“我之前看錯了人，如今遇到了你，這大概也是上蒼對我的補償吧。”
蕭九思眼角滲出淚，他能走到現在，簡直就是將幾輩子的運氣都用到了現在。
三天後，蕭九思舉行了登基大禮。
他的聲望一向很高，之前如果不是先皇將位子傳給蕭衍，蕭九思才是真正的統治者。
如今滿朝文武，甚至是外邦使臣都親自來觀禮。
鄭國公帶著鄭家的幾個子弟，也站在了人群中觀禮。
因為鄭家是軍功世家，地位非同小可，自然被排到了前麵。
鄭泊然抬眸定定看向站在蕭九思身邊的黎清歡，不清心頭感慨萬千。
原來她愛著的人從來都不是他鄭泊然，而是這大啟的天下共主。
之前他們鄭家人不是沒想過反抗，隻是蕭九思是皇族，他們鄭家若是反了，那就真的是亂臣賊子。
蕭九思將鄭家的秘密拿捏的死死，還真以為他們是最大的軍功世家。
沒想到一夜之間，蕭九思之前藏在民間的那麽多兵力都冒了出來，甚至還有那麽多的人潛進了大啟。
鄭泊然這才知道蕭九思這個人當真是越來越不好惹，加上鄭家的命脈被蕭九思把控。
鄭國公主動向蕭九思示好，又聯合蕭九思扳倒蕭衍。
沒想到蕭九思手中藏著那麽一張王牌，直接用蕭衍的身份將他從皇位上踹了下去。
許是鄭泊然的視線太露骨，黎清歡下意識看向了鄭家這邊。
鄭泊然忙移開灼熱的視線，黎清歡剛想說什麽，手卻被蕭九思緊緊抓住。
鄭國公忙咳嗽一聲，讓自家嫡長孫消停一點。
鄭泊然不得不低下頭，避開了蕭九思的鋒芒。
他終歸是低了頭。
蕭九思牽著黎清歡走到了太廟前，隨即拿起了自己親自草擬的聖旨。
他溫柔的看著黎清歡笑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妻子，大啟的皇後。”
黎清歡總覺得像是做夢一般，她緩緩朝前走去，抬起手剛要接過聖旨，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